![]() 不斷聽到這樣的告誡:詩貴凝練,忌鋪陳,防瑣細。尤其是現代詩,更強調跳躍、通感、錯位、象征,等等,以少量的文字增加詩的內涵。而唐納德·霍爾是聾子、瞎子,竟不為之所動。 在《趕牛車的人》中,他不厭其煩地極盡鋪陳之能事,集瑣細之大成。這在現代詩歌中實不多見。 ![]() 詩人完全隱去了自己,既不顯現喜怒哀樂,也不表明觀點,只是不露聲色地、“純客觀”地表述一些場景,甚至不借助一個比喻。一切都在一系列極其普通的勞作中展開并完成。然而,所有瑣細的鋪陳猶如遍布全身血管,讓人感到脈跳和血潮的涌動。“生活”一下子活了起來,我們置身其間,可視、可感可以觸摸。及至掩卷,不能不關注趕牛車的人重演一個“今年十月”的命運。 可見,瑣細不等于雜生的枝蔓和委棄的枯葉,鋪陳也不等于失去節制的江河泛濫。創作方法和技巧只服從于藝術需要,都為了抵達審美理想。唐納德·霍爾的創作曾受形式主義和新超現實主義的影響。請看一首名為《山城》的詩中句子:“大壩后面,/一片平靜的//水下。教堂/在百合花//耳朵里敲鐘……長角的//鱒魚睡在/綠顏色的//郵箱里……”從中看不到任何《趕牛車的人》的影子。他能寫意趣截然不同的詩??磥?,重要的并不在于寫作時捍衛什么“主義”,而在于面對題材時,如何調動一切藝術手段,寫好“這一首詩?!?/span>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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