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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居:清華簡十一《五紀》解析(之一) | 中國先秦史

     先秦子居 2022-01-10

    《清華大學藏戰國竹簡》第十一輯僅收有一篇長文,即《五紀》篇,整理者在說明部分言:“《五紀》凡一百三十簡,簡長約四十五厘米,寬約〇·六厘米,每簡書寫三十五字左右,簡下端有編號,唯簡一四、一五、一一三、一一四闕失,簡二二、二三、二四、二七、三四、三五、三六、一〇一、一〇三、一〇五、一〇六有殘損。全篇內容基本完整,存四千四百七十字(重文、合文、順序編號按一字計),是前所未見的先秦佚籍。《五紀》藉托「后」,論述五紀(日、月、星、辰、歲)與五算相參,建立常法;在此歷算基礎之上,將禮、義、愛、仁、忠五種德行,與星辰歷象、神祇司掌、人事行用等相配,從而構建了嚴整宏大的天人體系。全篇以「五紀」為中心展開,故據擬今題。本篇以天象歷算(五紀、五算)為基礎,論敘天象星辰、天地神祇,而更大篇幅則集中于與之對應的人事行用方面。篇中先敘五紀五算、神祇司掌,后敘以歷算為綱紀,樹設邦家、蕃育萬民、敬事鬼神、百官供事、兵戎祭禱,充分展現了戰國時的天人觀念。《五紀》在篇章結構、內容觀念、文句語詞等方面與《尚書》某些篇章有相似之處,可以認為具有相同或相近的文獻與思想淵源。該篇始論歷數,終歸人事,結構嚴整,層次豐富,對于古代天文歷數、國家治理等方面的研究具有重要價值,是先秦思想史、學術史的重要文獻。[1]整理者所說“嚴整宏大的天人體系”筆者在全文皆未能見,在筆者看來,《五紀》篇雖然在清華簡中很可能是相當長的一篇,但其作者在認知和思想深度方面無疑是非常平庸的,全文無非就是在沒有給出任何嚴格論證的情況下,將幾個固定的、不固定的數紀結構詞匯系統綁定在了一起,這種漫無理據的聯想式類比,將天象綁定神鬼再將祭祀泛化為世間禮儀,神道設教后就把預設的倫理觀念偽裝成天下公理的模式,處處都體現出作者的觀念陳舊不堪,思維缺乏嚴密邏輯。為了神異其事,作者更是拉黃帝伐蚩尤故事來充當門面,把編出來的故事當成儀式的來源依據,文章的論證基礎,其思想水平顯然即使放在戰國時期也沒有什么可稱道的。《五紀》這種通過強行綁定建立起來的體系,雖然仍然屬于認知體系范疇,但只能說點錯了技能樹,文中雖稱“日、月、星、辰、歲,唯天五紀”,看起來好像“全篇以「五紀」為中心展開”,但卻沒有記述任何專業性的天文、歷法、物候知識,甚至值得考慮作者是不是根本沒有真正去觀察過外界客觀環境,只是在閉門造車式地拼接各種不同來源的信息,例如簡039剛寫完“四惟同號曰天惟,行望四方,上甲有寅。”簡041就有“四維同號曰行星,有終,日某。”而按簡036、037的內容“凡此十神有八之日,上甲以爰辰,凡此群示之日,辰爰日。”則“四惟”與“四維”似有所不同,然而全篇再沒有任何地方顯示真的存在這樣的區別,對此合理的解釋恐怕只能是材料來源不同導致的沖突。再比如簡028、029中“天曰施……亥曰惡”部分,不僅除了前三的天、地、時外其余內容在全篇再沒有相關論述,而且“丑曰愛”與“申曰愛”的明顯重復也很難簡單以抄寫訛誤解釋,下面簡47“忠曰行,禮曰相,義曰方,仁曰相,愛曰藏。”及簡61“禮曰則,仁曰食,義曰式,愛曰服,四禮以恭,全忠曰福。”的羅列也看不出對全文的論述有什么意義,且又出現了“禮曰相”、“仁曰相”這樣明顯有誤的情況,凡此當都說明了《五紀》是由若干不同來源的材料拼湊而成的,不僅來源冗雜,而且抄綴草率,故筆者不知何以整理者會形容其為“結構嚴整”。嚴格地說,《五紀》篇內容較之于《呂氏春秋》中的十二紀或者《管子》中的《幼官》都頗為不及。類似于《五紀》這樣的系統構筑,隨便什么人每天都可以編出無數個來,但無論編出多少,這些系統都自然屬于無用功。因此上,《五紀》篇的內容由于是抄綴多方材料,故或許在戰國時期可以稱得上“豐富”,能讓現在的人對戰國時期有更多的了解,但其內容恐怕是遠稱不上“嚴整”的。筆者認為,《五紀》篇真正值得關注的特點應該是篇中每每出現的同字異體,網友ee曾提到:“《五紀》用字比較混亂,應該是由于底本的原因,常出現一詞用多形表示的情況。[2]筆者查看原書圖片,用字混亂情況是受底本影響這種可能性確實存在,但似不宜完全歸因于底本。如簡001至簡071、簡102至簡115用“”字,而簡075至簡077則書為“?”形,這個寫法在簡077第十八個字時被打斷寫成了“”,而后在簡077第二十二字又恢復“?”形一直延續到簡079,然后簡097又換用“”字;整理者讀為“”的字,簡070之前書為“snap376”,自簡070起書為“snap467”;整理者讀為“”的字,簡27之前書為“snap357”,字簡27起書為“”;“者”字,簡051、052、081書為“snap578”,簡007、028、122、123則書為“snap579”;“”字,簡031、037、115、116書為“snap580”,簡055書為“snap581”,其它各簡書為“snap582”。類似的同字異形情況還可以舉出“”、“”、“”、“”、“”、“”、“”、“”、“”、“”、“”、“”、“”、“”、“??”、“”、“”、“”、“”、“”、“”、“”、“”、“”、“”、“”等等很多字,這些字的字形差異是因為多種底本的影響這一可能固然會存在,但如“於”、“望”等字一簡之內寫法就不同,而且由簡中句子內容也不難判定雖然寫法不同但全簡句意未完,因此若有底本也肯定是屬于同一底本,故這種混亂的字形使用情況,蓋一方面說明用于拼湊《五紀》篇的原始材料來源絕非五、六種那么簡單,另一方面蓋也說明抄者抄寫過程的非嚴謹性,而此后的審核過程也沒有進行細致的校正,更加之簡41、56、71、107斷句墨點標錯。這些都反映出雖然《五紀》篇很長,但恐怕并不被清華簡墓主所特別重視,因此也不屬于“重要文獻”的情況。

    【寬式釋文(之一)】

      唯昔方有洪,奮溢于上,灌其有中,戲其有德,以乘亂天紀。后帝、四干、四輔,乃聳乃懼,稱禳以圖。后帝省己,修歷五紀,自日始,乃旬簡五紀。五紀既敷,五算律度,大參建常。天地、神示、萬兆同德,有昭明明,有洪乃彌,五紀有常。

      后曰:日、月、星、辰、歲,唯天五紀。文后經德自此始。文后乃倫歷天紀,初載于日,曰繇古之紀,自一始,一亦一,二亦二,三亦三,四亦四,五亦五。天下之數算,唯后之律。

      后曰:一風,二雨,三寒,四暑,五大音,天下之時。一直,二矩,三準,四稱,五規,圓正達常,天下之度。直禮,矩義,準愛,稱仁,圓忠,天下之正。禮青,義白,愛黑,仁赤,忠黃,天下之章。數算、時、度、正、章,唯神之當,示之司:

      章:日、揚者、昭昏、大昊、司命、癸中,當章,司禮;

      正:月、膢、宛窮、少昊、司祿、大嚴,當正,司義;

      度:門、行、明星、顓頊、司盟、司??,當度,司愛;

      時:大山、大川、高大、大音、大祏、稷匿,當時,司仁;

      數算:天、地、大和、大乘、小和、小乘,當數算,司忠。

      一曰禮,二曰義,三曰愛,四曰仁,五曰忠,唯后之正,民之德。

      后曰:天下禮以事賤,義以待相如,愛以事嬪妃,仁以共友,忠以事君父母。

      后曰:禮敬,義恪,愛恭,仁嚴,忠畏。

      后曰:禮鬼,義人,愛地,仁時,忠天。

      后曰:禮期,義起,愛往,仁來,忠止。

      后曰:目相禮,口相義,耳相愛,鼻相仁,心相忠。

      后曰:天下目相禮,禮行直;口相義,義行方;耳相愛,愛行準;鼻相仁,仁行稱;心相忠,忠行圓裕。

      后曰:天下圓裕合眾唯忠,忠唯律;稱……

      ……元休是章。

      后曰:日唯常,而月唯則,星唯型,辰唯經,歲唯紀。敷設五章,錯繡因飾遄起。五算合參,禮義所止。愛忠輔仁,建在父母。矩方團圓,行用恭祀。

      后曰:五規,四稱,三準,二矩,一繩。

      后曰:倫五起繩以為方。禮青愛黑,青黑為章,準繩成方;義白忠黃,黃白為章,規矩成方。

      后曰:雜章文禮唯德,曰禮、義、愛、仁、忠,合德以為方。

      后曰:參律建神正向,仁為四正:東陸、南陸、西陸、北陸。禮愛成,左:南維、北維,東柱、東柱。義忠成,右:南維、北維,西柱、西柱。成矩。

      建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紀參,成天之堵。

      取、若、秉、余、咎、虘、倉、壯、玄、昜、古、涂,十有二成歲。

    處五:日、月、星、辰、歲。

    【釋文解析】

    隹(唯)昔方又(有)港(洪),snap345(奮)洫(溢)于上,雚(權)亓(其)又(有)中,?(戲)亓(其)又(有)悳(德),以snap346(乘)??(亂)天紀〔一〕。

    整理者注〔一〕:“方,方國、方邦。港,讀為「洪」。洫,通「溢」,馬王堆帛書《十六經·行守》有「驕洫(溢)好爭」。「奮溢于上」猶《書·堯典》「湯湯洪水方割,蕩蕩懷山襄陵,浩浩滔天」,《漢書·溝洫志》「河水湓溢,灌縣邑三十一」。雚,讀為「權」,變。《說文》:「權……一曰反常。」?,讀為「戲」,狎弄。或讀為曉母歌部之「隳」,壞墮。乘,凌駕,侵犯。《漢書·禮樂志》「小人乘君子」,顔注:「乘,陵也。」本篇簡文以洪患為背景敘事,也見于清華簡尚待整理發布的另一篇簡文。此句港(洪)、中為韻,東、冬合韻;悳(德)、紀為韻,之、職合韻。[3]其將“”字解為“方國、方邦”的說法非常奇怪,“方”當是副詞,訓為始,《廣雅·釋詁一》:“方,始也。”故“方有”即“始有”。“中”即中原,故“”當讀為“灌”。“戲”訓為虐,《尚書·西伯戡黎》:“非先王不相我后人,惟王淫戲用自絕。”《史記》引“”即作“”。“乘”猶言“騰”,《詩經·小雅·十月之交》:“百川沸騰,山冢崒崩。”毛傳:“騰,乘也。”《管子·君臣》:“為人君者,倍道棄法,而好行私,謂之亂,為人臣者,變故易常,而巧官以諂上,謂之騰。亂至則虐,騰至則北,四者有一至,敗敵人謀之。”故“乘亂”即“騰亂”,由這種較罕見的措辭也可以看出《無紀》與《管子》之間的密切相關性。“天紀”一詞,先秦文獻未見,傳世文獻始見于《賈誼新書·數寧》:“明通以足天紀,又當天宜,請陛下為之矣。”向上可追溯至馬王堆帛書《經法·論約》:“日月星辰有數,天地之紀殹。”因此清華簡《五紀》的成文時間當接近于《經法》和《賈誼新書》,故《五紀》蓋成文于戰國末期。

    后帝、四倝(幹)、四?(輔),乃snap347(聳)乃愳(懼),偁(稱)【一】纕(攘)以??(圖)〔二〕。

      整理者注〔二〕:“后帝,見于《詩·閟宮》「皇皇后帝」。倝,讀為「干」,主干。《周易·干卦》:「貞者,事之干也。」《書·皋陶謨》「四鄰」,《史記·夏本紀》作「四輔」,《尚書大傳》以疑、承、輔、弼為前后左右「四輔」。四干、四輔,指后帝的左右輔臣。snap347,即「叢」,讀為「聳」。《左傳》襄公四年「邊鄙不聳」,杜注:「聳,懼也。」稱,權衡。稱攘以圖,又見簡一〇二。攘,訓為讓卻排除。或讀為「讓」,謂讓德謙退,繼而謀事。此句?(輔)、愳(懼)、??(圖)為韻,魚部。[4]《禮記·月令》:“命有司大難,旁磔,出土牛,以送寒氣。”鄭玄注:“此月之中,日歷虛危,虛危有墳墓四司之氣,為厲鬼將隨強陰出害人也。”孔穎達疏:“云'日歷虛危,虛危有墳墓四司之氣’者,熊氏引《石氏星經》云:'司命二星,在虛北。司祿二星,在司命北。司危二星,在司祿北。司中二星,在司危北。’史遷云:'四司,鬼官之長。’”對比于“四司”,則《五紀》的“四干”值得考慮可能即其后文的司命、司祿、司盟、癸中。由《五紀》后文可見,“四輔”蓋即祝、宗、官長、工師,此處的“四輔”觀念接近于清華簡九《成人》的祝、宗、史、師四輔,而與清華簡十《治政之道》的“四輔”區別明顯,因此《五紀》與《治政之道》當并非同一作者。“”當訓舉,《爾雅·釋言》:“偁,舉也。”“”當讀為“禳”,《山海經·中山經》:“干儛,用兵以禳。”郭璞注:“禳,祓除之祭名。”《說文·示部》:“禳,磔禳祀,除厲殃也。古者燧人禜子所造。從示襄聲。

    后帝青(情)??(己),攸(修)鬲(歷)五30AE3(紀),自日snap348(始),乃旬snap349(簡)五〓30AE3〓(五紀〔三〕。

    整理者注〔三〕:“青,讀為「情」,謂自省,推己及物。或讀為「靖」,「靖己」猶《書·微子》「自靖」。攸,讀為「修」。鬲,讀為「歷」。《禮記·月令》「命宰歷卿大夫至于庶民土田之數」,鄭注:「歷猶次也。」五紀,即下文所謂「日、月、星、辰、歲」,故云「自日始」。旬,周遍。《詩·江漢》「王命召虎,來旬來宣」,毛傳:「旬,遍也。」snap349,讀為「簡」,核實。《書·呂刑》「五辭簡孚」,蔡沈集傳:「簡,核其實也。」此句??(己)、30AE3(紀)、snap348(始)為韻,之部。[5]《清華簡第十一輯整理報告補正》中,侯瑞華先生已指出“”可徑讀為“省”[6],所說是,《荀子·勸學》:“君子博學而日參省乎己,則知明而行無過矣。”《乙巳占·辰星占》:“命將帥講武,射御角力,節事省己,則辰星順度。”即“省己”辭例。整理者隸定為“攸”的字,原字形作“snap577”,筆者《清華簡七〈越公其事〉第二章解析》[7]中已提到:“雖然整理者稱“第十三簡作'攸’”,但查原簡照片,第十三簡也是作“snap045”,與簡九的“snap045”字形相同,此字當即“修”字而非“攸”字,其中間的三筆與“攸”字的兩筆區別明顯,清華簡整理者在各篇字表中皆將其歸于“攸”字下不確,當另列“修”字條收“snap045”字形。”現在《五紀》的“snap577”字明顯可見在人、攵之間是三筆作“彡”,凡人、攵之間三筆作“彡”的snap045”皆當隸定為“修”,故《五紀》的“snap577”也當是“修”字。

    五紀)旣尃(敷),五算聿厇(度),大參建尚(常)。天snap350(地)、神示(祇)、萬【二】皃(貌)迵(同)悳(德),又(有)卲(昭)??〓(明明),又(有)港(洪)乃圼(彌),五30AE3(紀)又(有)尚(常)〔四〕。

      整理者注〔四〕:“尃,讀為「敷」,布也。聿,助詞。大參,下文有「五算合參」,謂綜合驗證。皃,即「貌」字,萬皃指萬民、萬人,后世文獻多作「苗」。圼,讀為「彌」,訓為平定,止息。此句尚(常)、??(明)、尚(常)為韻,陽部。[8]”字,《清華簡第十一輯整理報告補正》中石從斌先生讀為'律’,當是。整理者以“大參”指“綜合驗證”,所說當不確,筆者認為“大參”當即是指“參”宿,《左傳·昭公元年》:“子產曰:昔高辛氏有二子,伯曰閼伯,季曰實沈,居于曠林,不相能也。日尋干戈,以相征討。后帝不臧,遷閼伯于商丘,主辰。商人是因,故辰為商星。遷實沈于大夏,主參。唐人是因,以服事夏、商。”《國語·晉語四》:“大火,閼伯之星也,是謂大辰。”《易緯·是類謀》鄭玄注引《詩汜歷樞》曰:“參為大辰,霸者持正,咸席之。”可證參宿與大火在二十八宿中的重要性是相當的,《五紀》下文言“折中于參”也可以說明“參”宿的重要性。因此,《五紀》蓋在二十八宿系統的選擇上與《左傳·昭公元年》所記同樣是“主參”的。網友無痕提出:“竹簡神示之'示’釋文皆括注為'祇’,似不必。諸'示’仍讀脂部音非'祇’之支部音(《說文》分析'祇’從示氏聲,不見古文字),'神示’還見于《皇門》5、秦駰玉牘、《周禮·天官·大宰》等。尤可注意,簡92-93'占民之疾,羣神羣示,尚其肢桼(節),上下左右,有辰與日’,報告言'示(祇)’'桼(節)’'日’支質合韻,其實'疾’'示’'桼(節)’'日’脂質陰入相押。[9]網友gefei提出:“簡31'皃民’讀作'兆民’,如《書》'予臨兆民’、《國語》'百姓兆民’,簡3、98、103、108'萬皃’,讀為'萬兆’,'兆’的數字等級比'萬’更大,參看《故訓匯纂》177頁。簡115'玉+皃’可因之讀'珧’[10]所論皆是。眾所周知,世界各大文明的創世神話中基本皆有洪水傳說,但先秦的洪水傳說在傳世文獻中只能追溯至堯舜時期的鯀禹治水,而不能與創世時期對應,漢代《淮南子》中的共工洪水傳說雖然每每被提及,但其仍是鯀禹治水傳說的前奏部分,現在《五紀》中的“唯昔方有洪”則是明確無疑的創世時期故事,其中被尊稱為“文后”的“后帝”,明顯時間遠在黃帝之前,自然更是早于堯舜。并且,《五紀》首段中的“有洪乃彌”顯示出,雖然《五紀》中將其歸因于“后帝省己,修歷五紀”,但實際上在這個洪水傳說中洪水是自然消退的,并非治水的結果,這實際也更符合各文明的創世洪水故事。若考慮整個《五紀》的內容,則《五紀》首段的洪水傳說的形成,或可以猜測是基于對“昔”字的字形構成的理解,自葉玉森《說契》即言“昔”字“取誼于洪水之日”,此后學人多從其說,推想先秦時期或也有這樣對應于“昔”字的觀念,因此才有《五紀》洪水傳說的推衍。

    后曰:日、月、星、?(辰)、snap351(歲),隹(唯)天五30AE3(紀)〔一〕。文后??〈經〉悳(德)自此snap348(始)〔二〕。

      整理者注〔一〕:“《書·洪范》:「次四曰協用五紀」,「五紀:一曰歲,二曰月,三曰日,四曰星辰,五曰歷數」。[11]如整理者注所言,此五紀非常明顯是承襲自《尚書·洪范》,區別在于《洪范》重視“歲”而《五紀》重視“日”,《洪范》體現出的是歲祭傳統,而《五紀》更多擇日傾向,并且《五紀》為了整齊化,將“歷數”從“五紀”中剔除另列且將“星辰”拆分,這種拆分有理由考慮很可能是受管子學派的影響。《管子·四時》中言“東方曰星,其時曰春。其氣曰風。風生木與骨,其德喜嬴,而發出節時,其事號令,修除神位,謹禱獘梗,宗正陽,治隄防,耕蕓樹藝。正津梁,修溝瀆,甃屋行水,解怨赦罪,通四方。然則柔風甘雨乃至。百姓乃壽,百蟲乃蕃,此謂星德。……南方曰日,其時曰夏,其氣曰陽,陽生火與氣,其德施舍修樂,其事號令,賞賜賦爵,受祿順鄉,謹修神祀,量功賞賢,以動陽氣。九暑乃至,時雨乃降,五谷百果乃登,此謂日德。中央曰土,土德實輔四時入出,以風雨節土益力,土生皮肌膚,其德和平用均,中正無私。實輔四時,春嬴育,夏養長,秋聚收,冬閉藏。大寒乃極,國家乃昌,四方乃服,此謂歲德。……西方曰辰,其時曰秋,其氣曰陰,陰生金與甲,其德憂哀靜正嚴順,居不敢淫佚,其事號令,毋使民淫暴,順旅聚收,量民資以畜聚,賞彼群干,聚彼群材,百物乃收,使民毋怠。所惡其察,所欲必得。我信則克。此謂辰德。……北方曰月,其時曰冬,其氣曰寒,寒生水與血,其德淳越溫怒周密,其事號令,修禁徙民,令靜止。地乃不泄。斷刑致罰,無赦有罪,以符陰氣。大寒乃至,甲兵乃強,五谷乃熟,國家乃昌,四方乃備,此謂月德。”就同樣是分列日、月、星、辰、歲,《逸周書·小開武》則有“九紀:一辰以紀日,二宿以紀月,三日以紀德,四月以紀刑,五春以紀生,六夏以紀長,七秋以紀殺,八冬以紀藏,九歲以紀終。”明顯就是在“五紀”上增加了四季構成的。所以,這再次體現出清華簡與《逸周書》和《管子》特殊關系。《國語·周語下》:“昔武王伐殷,歲在鶉火,月在天駟,日在析木之津,辰在斗柄,星在天黿。星與日辰之位,皆在北維。”則具體性地列出了相傳武王伐紂時的歲、月、日、辰、星位,順序上更接近《洪范》,觀念上則已分列星、辰,當即是體現了由《洪范》而至《四時》、《五紀》的過渡過程。

      整理者注〔二〕:“《左傳》昭公二十八年:「經緯天地曰文。」文后,猶《尚書》「文人」,謂有文德之后。??,「經」之訛寫。經德,見《書·酒誥》、清華簡《說命》等。[12]《五紀》內容缺乏與《酒誥》的聯系,故使用“經德”這樣的詞匯更可能是受清華簡《說命》篇的影響。“??”用為“經”的情況很可能并非是“訛寫”,此點見下文筆者對“snap375”字的解析部分。

    文后乃【三】侖(倫)鬲(歷)天30AE3(紀),初snap352(載)于日〔三〕,曰snap353(?)古之30AE3(紀),自一snap348(始),一亦一,二亦二,三亦三,四亦四,五亦五。天下之snap354(數)算,隹(唯)后【四】之聿(律)〔四〕。

      整理者注〔三〕:“侖,讀為「倫」。《考工記·弓人》「析干必倫」,鄭注:「順其理也。」倫、歷皆有順次、條理之意。snap352,讀為「載」,訓為始。[13]值得注意的是,清華簡《管仲》中有“必哉于義……哉于其身,以正天下”的用法,以“哉”為始義,正與《五紀》措辭相似,因此《五紀》中“”的用法很可能就是受《管仲》篇作者的影響。戰國文獻中多將創立歷法的功績歸于黃帝,如《大戴禮記·五帝德》:“黃帝,少典之子也,曰軒轅。……故教化淳鳥獸昆蟲,歷離日月星辰。”馬王堆帛書《十大經·立命》:“昔者黃宗,質始好信,……數日歷月計歲,以當日月之行。”其模仿《尚書·堯典》:“乃命羲和.欽若昊天.歷象日月星辰.敬授民時。”而更將世代上推的痕跡非常明顯,現在《五紀》中更是上推至黃帝之前,則此點也說明《五紀》篇的成文非常之晚,很可能當在戰國末期。

      整理者注〔四〕:“snap353,讀為「繇」,訓為用、通過,字又見清華簡《子產》簡二〇「善君必繇昔前善王之法律」。或讀為「遙」,遙古,即遠古、上古。「自一始」或上屬為句。《漢書·律歷志》「傳曰『天六地五』,數之常也。天有六氣,降生五味。」聿,讀為「律」。[14]所引《漢書·律歷志》,不知是用來解釋此段的什么內容。《爾雅·釋詁》:“歷,秭,算,數也。”可見《五紀》將《洪范》中“歷數”替換為“數算”的情況說明《五紀》的成文時間當接近《爾雅》,以戰國末期為最可能。“天下之數算,唯后之律。”有著明顯的大一統傾向,《公羊傳·隱公元年》:“何言乎王正月?大一統也。”何休注:“統者,始也,總系之辭。天王始受命改制,布政施教于天下,自公侯至于庶人,自山川至于草木昆蟲,莫不一一系于正月,故云政教之始。”徐彥疏:“王者受命,制正月以統天下,令萬物無不一一皆奉之以為始,故言大一統也。”《公羊傳》出自齊說,而《五紀》不能晚至秦漢,故同樣說明《五紀》最可能成文于戰國末期,且與齊文化有很深的關系。

    后曰:

    一風,二雨,三寒,四snap355(暑),五大音,天下之寺(時)〔五〕。

      整理者注〔五〕:“《書·洪范》「次八曰念用庶征」,「庶征:曰雨,曰暘,曰燠,曰寒,曰風」,可相參照。又「風、雨、寒、暑」見《淮南子·精神》。「大音」指雷。《禮記·月令》仲春「雷乃發聲,始電,蟄蟲咸動,啟戶始出」。[15]風、雨、寒、暑并舉可見于《管子·度地》:“大寒大暑,大風大雨,其至不時者,此謂四刑。”《呂氏春秋·貴信》:“春之德風,風不信,其華不盛,華不盛則果實不生;夏之德暑,暑不信,其土不肥,土不肥則長遂不精;秋之德雨,雨不信,其谷不堅,谷不堅則五種不成;冬之德寒,寒不信,其地不剛,地不剛則凍閉不開。”時間皆早于《淮南子》,且更接近《五紀》內容。“大音”當是指“電”而非“指雷”,北大簡《節》:“子午刑德,丑未豐龍,寅申風伯,卯酉大音,辰戌雷公,巳亥雨師。”北大簡整理者注:“'大音’,此疑指電神。[16]筆者《北大漢簡〈節〉篇解析》[17]:“此為李零先生之說,李零先生在《讀幾種出土發現的選擇類古書》提出:“道教有風、云、雷、電、雨'五神’,是與金、木、水、火、土'五行’對應,如中國歷史博物館藏道教玉牌,上為'風’、'云’、'雷’、'電’、'雨’,下為'金’、'木’、'水’、'火’、'土’,左右為二十八宿名。疑'大音’即電神。'大天’或即'大一’、'天一’之省,'北昌’或即'北斗’、'文昌'之省。”[18]所說甚是,這里還可以補充比玉牌早很多的材料,《宋書·禮志》:“天郊則六十二神:五帝之佐、日月五星、二十八宿、文昌、北斗、三臺、司命、軒轅、后土、太一、天一、太微、鉤陳、北極、雨師、雷、電、司空、風伯、老人,六十二神也。”自“北極”以下,“老人”之前,為“雨師、雷、電、司空、風伯”,據《節》篇及馬王堆帛書《刑德》,豐隆為司空,則雨師、雷公、云師、風伯皆在,那么中間的“電”自然當對應咸池五神的“大音”。侵部與真部可通,故“大音”當即“電”的緩讀。”《節》篇明言“卯酉大音,辰戌雷公”,可證《五紀》整理者以“「大音」指雷”不確。《周禮·春官·大宗伯》:“以禋祀祀昊天上帝.以實柴祀日月星辰.以槱燎祀司中、司命、飌師、雨師。”《禮記·祭法》:“燔柴于泰壇,祭天也;瘞埋于泰折,祭地也;用騂犢。埋少牢于泰昭,祭時也;相近于坎壇,祭寒暑也。”說明齊文化區有祭祀風、雨、寒、暑的祭禮,因此《五紀》言“一風,二雨,三寒,四暑,五大音,天下之時。”很可能是受齊魯文化的影響。

    一??(直),二巨(矩),三準,四snap356(稱),五snap357(規),員(圓)正達尚(常),天下之厇(度)〔六〕。【五】

      整理者注〔六〕:“??,下文又作「植」,皆讀為「直」。巨,同《說文》「矩」字古文。snap357,「規」字表意初文;下文又作「矞」,讀為「規」。詳李守奎:《釋楚簡中的「規」——兼說「支」亦「規」之表意初文》(《復旦學報(社會科學版)》二〇一六年第三期)。《荀子·賦篇》:「圓者中規,方者中矩。」準,《說文》:「平也。」《漢書·律歷志》:「準者,所以揆平取正也。」爯,讀為「稱」,《說文》:「銓也。」圓正達常,謂方圓皆得其正。[19]由《五紀》后文“后曰:五規,四稱,三準,二矩,一繩。”可見,“直”即對應“繩”。《管子·宙合》:“規矩繩準,稱量數度,品有所成,故曰人不一事。”《呂氏春秋·自知》:“欲知平直,則必準繩;欲知方圓,則必規矩;人主欲自知,則必直士。”《大戴禮記·四代》:“夫規矩準繩鈞衡,此昔者先王之所以為天下也。”皆可與《五紀》相參看。“圓正達常”句,明顯“”、“”對應,“”、“”對應,“”可對應下文的“直禮,矩義,準愛,稱仁,圓忠,天下之正。”而據下文“直禮,矩義,準愛,稱仁,圓忠,天下之正。”可知,“”即相當于“規”,故此處的“”當指事物合規。“”當訓通、至,《呂氏春秋·順民》:“則湯達乎鬼神之化,人事之傳也。”高誘注:“達,通也。”《考工記·匠人》:“方百里為同.同間廣二尋.深二仞.謂之澮.專達于川。”鄭玄注:“達,猶至也。”整理者所言“謂方圓皆得其正”不知是如何理解而得。

    ??(直)豊(禮),巨(矩)義,準炁(愛),snap356(稱)snap358(仁),員(圓)中(忠),天下之正〔七〕。

      整理者注〔七〕:“本篇「仁」多作「snap358」,「信」多作「snap363」,但也有個別混用。方與義相配,古書較為常見。禮、義、愛、仁、忠并列見《荀子·修身》「體恭敬而心忠信,術禮義而情愛人」。《讀書雜志》曰「人讀為仁」,「恭敬、忠信、禮義、愛仁皆兩字平列」[20]其所提到的“但也有個別混用”,實際上很可能反映的是《五紀》作者對原始材料的誤讀或改寫,《五紀》篇中的“”字仔細推敲語境的話,非常可能多數原是作“信”。“忠”、“信”并稱,先秦文獻習見,如《鹖冠子·近迭》:“龐子曰:'先兵奈何?’鶡冠子曰:'兵者禮義忠信也。’”《荀子·議兵》:“為人主上者也,其所以接下之百姓者,無禮義忠信,焉慮率用賞慶刑罰埶詐,除阨其下,獲其功用而已矣。 ……明禮義以道之,致忠信以愛之。”《五紀》篇中言“稱仁”,“”即權衡,《孫子兵法·形篇》:“兵法:一曰度,二曰量,三曰數,四曰稱,五曰勝。”王皙注:“稱,權衡也。”而“權衡”無“仁”的屬性可以稱道,但可以代表有信,《管子·明法解》:“權衡平正而待物,故奸軸之人不得行其私;故明法曰:有權衡之稱者。不可以欺輕重。”《淮南子·主術》:“今夫權衡規矩,一定而不易,不為秦、楚變節,不為胡、越改容,常一而不邪,方行而不流,一日刑之,萬世傳之。”《五紀》下文言“仁以共友”,而交友之德實為“信”,《晏子春秋·內篇問下·叔向問人何若則榮晏子對以事君親忠孝》:“和于兄弟,信于朋友。”《晏子春秋·內篇諫下·景公欲厚葬梁丘據晏子諫》:“誠信于朋友,謂之孝。”《呂氏春秋·正名》:“今有人于此,事親則孝,事君則忠,交友則信,居鄉則悌,有此四行者,可謂士乎?”《孟子·滕文公下》:“使契為司徒,教以人倫:父子有親,君臣有義,夫婦有別,長幼有序,朋友有信。”《孟子·離婁上》:“不信于友,弗獲于上矣;信于友有道:事親弗悅,弗信于友矣。”《大戴禮記·曾子大孝》:“朋友不信,非孝也。”(又見《禮記·祭義》)《尸子·分》:“親曰不孝,君曰不忠,友曰不信,天下弗能興也;親言其孝,君言其忠,友言其信,天下弗能廢也。”《荀子·性惡》:“妻子具而孝衰于親,嗜欲得而信衰于友,爵祿盈而忠衰于君。人之情乎!”《韓非子·飾邪》:“必行其私,信于朋友,不可為賞勸,不可為罰沮,人臣之私義也。”《禮記·中庸》:“獲乎上有道:不信乎朋友,不獲乎上矣;信乎朋友有道:不順乎親,不信乎朋友矣。”《論語·學而》:“吾日三省吾身:為人謀而不忠乎?與朋友交而不信乎?傳不習乎?”《淮南子·主術》:“孝于父母,弟于兄嫂,信于朋友。”《說苑·反質》:“父母求吾孝,兄弟求吾悌,朋友求吾信。”《說苑·談叢》:“孝于父母,信于交友。”《韓詩外傳》卷一:“不仁之至忽其親,不忠之至倍其君,不信之至欺其友。”《韓詩外傳》卷四:“老者安之,少者懷之、朋友信之。”(又見同書卷六)皆可證先秦兩漢時期“共友”之道應該是“信”而非“仁”。《五紀》下文言“仁時”、又言“夫是故后言天有仁”,這兩處的“仁”,先秦常見的觀念中也是“信”,《管子·任法》:“如日月之明,如四時之信。”《尉繚子·兵令下》:“賞如日月,信如四時。”《文子·精誠》:“大人與天地合德,與日月合明,與鬼神合靈,與四時合信。”馬王堆帛書《十大經·正亂》:“夫天行正信,日月不處。啟然不怠,以臨天下。”馬王堆帛書《經法·論》:“信者,天之期殹。”因此值得考慮《五紀》篇中的“”,其所抄綴的原始材料中本是作“信”,《五紀》篇作者或是誤讀,或是基于自身某種目的將大部分的“信”都改寫成了“”。

    豊(禮)青,義白,炁(愛)墨(黑),snap358(仁)赤,中(忠)黃,天下之章〔八〕。

      整理者注〔八〕:“《書·皋陶謨》有「五服五章」,《尚書大傳》說五章為「山龍(青)、華蟲(黃)、作會宗彝(黑)、藻(白)、火(赤)」。傳世古書一般以「仁屬東方,義屬西方,禮屬南方,知屬北方」(《禮記正義》)。[21]先秦時期德行與各方的搭配有若干種系統,如《藝文類聚》卷三引《尸子》:“春為忠,東方為春,春,動也,是故鳥獸孕寧,草木華生,萬物咸遂,忠之至。……夏為樂,南方為夏,夏,興也,南,任也,是故萬物莫不任興,蕃殖充盈,樂之至也。……秋為禮,西方為秋,秋,肅也,萬物莫不禮肅,敬之至也。”《太平御覽》卷二十七引《尸子》曰:“冬為信,北方為冬,冬,終也。北方,伏方也,是萬物冬皆伏,貴賤若一,美惡不伐,信之至也。”《禮記·鄉飲酒》:“東方者春,春之為言蠢也,產萬物者,圣也;南方者夏,夏之為言假也,養之長之假之,仁也;西方者秋,秋之為言愁也,愁之以時察,守義者也。北方者冬,冬之言中也,中者藏也。是以天子之立也,左圣鄉仁,右義偝藏也。”即皆與整理者所引《禮記正義》不同。而所有這些系統,無非是人為地想把倫理觀念納入到與自然環境相關的架構中,以圖為其所宣揚的倫理找到理論支點,這類比附自然都是原邏輯式的而非邏輯的。

    snap354(數)算、寺(時)、厇(度)、【六】正、章,隹(唯)神之尚、示(祇)之司〔九〕:

      整理者注〔九〕:“尚,訓為司,后世字作「掌」,下文同。神祇,分指為天地之神。《書·湯誥》:「爾萬方百姓,罹其兇害,弗忍荼毒,并告無辜于上下神祇。」下文章、正、度、時、數算五者分別有六神司掌。[22]所說“尚,訓為司,后世字作「掌」”不知何據。筆者認為,《五紀》篇中的“”,除部分讀為“常”外,余者多應讀為“當”,清代王念孫《讀書雜志》卷八“尚魯元公主”條:“'尚魯元公主如故’,師古曰:'尚,猶配也。’《易·泰卦》九二爻辭曰:'得尚于中行’,王弻亦以為配也。案:尚之為配,古無此訓,辯見《周易》,諸言尚公主者,其義皆然。而說者乃云'尚公主’與《尚書》'尚食’同意,訓尚為主,言主掌之,失其理矣。公主旣尊,又非物類,不得以主掌為辭。《史記索隱》曰:'韋昭曰:尚,奉也。’不敢言取。崔浩曰:'奉事公主’,小顔云:'尚,配也。’恐非其義。引之曰:'小司馬說是也。公主尊,故以奉事為辭。《王吉傳》:'漢家列矦尚公主,諸矦則國人承翁主。使男事女,夫詘于婦。’則所謂尚者,乃奉事之稱。'國人承翁主’,承亦奉也,不得以尚為配。又《司馬相如傳》:'卓王孫自以得使女尚司馬長卿晚’,師古曰:'尚,猶配也。’義與尚公主同,今流俗書本此'尚’字作'當’,葢后人見前云文君恐不得當,故改此文以就之耳。念孫案:此'尚’字即'當’字也,與尚公主之'尚’不同,古字'當’與'尚’通,《史記·魏其武安傳》:'非大王立當,誰立哉?’《漢書》'當’作'尚’,故一本作'當’,《廣雅》:'配,當也。’'當’可訓為配,'尚’則不可訓為配。

    章:日、昜(揚)者、snap359(昭)昏、大昊、司命、癸中,尚章司豊(禮)〔一〇〕;

      整理者注〔一〇〕:“簡三四云「日明之,風事之,昭昏敬之,大昊間之,司命司之,癸中視[之]」。昜者,讀為「揚者」,對應「風」。昭、昏相對為文。大昊與下少昊、顓頊皆上古帝王名,大昊為伏羲。司命與下司祿或系文昌第四、第六星。《史記·天官書》:「斗魁戴匡六星曰文昌宮:一曰上將,二曰次將,三曰貴相,四曰司命,五曰司中,六曰司祿。」包山簡禱祠對象有「司命」(簡二一三)。癸中,見清華簡《殷高宗問于三壽》簡一六,又《國語·楚語上》有「余左執鬼中,右執殤宮。」[23]先秦無“大昊為伏羲”之說,對整理者此注當存疑。“昭昏”或是因陰陽對等觀念而從“昭明”中衍生的內容。司命、司祿等四司是鬼官之長,前文已引《禮記·月令》孔穎達疏:“云'日歷虛危,虛危有墳墓四司之氣’者,熊氏引《石氏星經》云:'司命二星,在虛北。司祿二星,在司命北。司危二星,在司祿北。司中二星,在司危北。’史遷云:'四司,鬼官之長。’”又《開元占經·石氏中官·三臺星占》引《黃帝占》曰:“三能,近文昌宮者,曰太尉,司命,為孟;次星曰司徒,司中,為仲;次星為司空,司祿、為季。”可見星稱司命、司祿者非一,整理言“司命與下司祿或系文昌第四、第六星”,但下文明記“北斗”,自然不能再拆分出“第四、第六星”,故此或說不確。《殷高宗問于三壽》簡一六“楑中水衡”句中的“楑中”并沒有證據證明與《五紀》“癸中”同指,《國語·楚語上》的“鬼中”也沒有證明證明是《五紀》的“癸中”。由文獻中“司命”、“司中”往往并稱來看,《五紀》的“癸中”當是“司中”。

    正:月、婁、snap360snap361、少昊、司【七】錄(祿)、大嚴,尚正司義〔一一〕;

      整理者注〔一一〕:“婁,下文又作「螻」。snap360snap361,下文又作「snap360snap364」。少昊,金天氏。簡三五云「月式之,婁則之,snap360snap364尚飲,少昊尚辰,司祿量,大嚴藏」,似皆與飲食相關。[24]《五紀》此處的“”蓋即“膢”,《韓非子·五蠹》:“夫山居而谷汲者,膢臘而相遺以水。”《鹽鐵論·孝養》:“褐衣皮冠,窮居陋巷,有旦無暮,食蔬糲葷茹,膢臘而后見肉。……夫取非有非職,財入而患從之,身且死禍殃,安得膢臘而食肉?”《鹽鐵論·散不足》:“古者,庶人春夏耕耘,秋冬收藏,昏晨力作,夜以繼日。詩云 :'晝爾于茅,宵爾索绹,亟其乘屋,其始播百谷。’非膢臘不休息,非祭祀無酒肉。……古者,庶人糲食藜藿,非鄉飲酒、膢臘祭祀無酒肉。”《法言·問道》:“若牛羊用人,則狐貍、螻螾不膢臘也與?”李軌注:“膢,八月旦也。今河東俗奉之,以為大節,祭祀先人也。”《漢書·武帝紀》:“令天下大酺五日,膢五日,祠門戶,比臘。”顏師古注:“如淳曰:'膢音樓,《漢儀注》立秋貙膢伏。’儼曰:'膢音劉。劉,殺也。蘇林曰:'膢,祭名也。貙虎屬常以立秋日祭獸,王者亦以此日出獵,還以祭宗廟,故有貙膢之祭也。’師古曰:《續漢書》作貙劉,膢、劉義各通耳。”《說文·肉部》:“膢,楚俗以二月祭飲食也。從肉婁聲。一曰祈谷食新曰離膢。”段注:“《風俗通》曰:'《韓子》書:山居谷汲者,膢臘而買水。楚俗常以十二月祭飮食也。’按'買水’今本《韓子》作'相遺以水’,皆謂水少耳。《風俗通》作'十二月’,劉昭引同,與許書'二月’異。疑'十’為衍字,仲遠書多襲用《說文》也。《劉玄傳》注引《漢書音義》云:'冀州北郡以八月朝作飲食爲膢,其俗語曰膢臘社伏。’玄應引《三倉》云:'膢,八月祭也。’《篇》、《韻》皆云:'膢,飲食祭也。冀州八月,楚俗二月。’合《說文》與《漢書音義》言之。……《廣雅》'膢’作'?’。'一曰祈谷食新曰膢’,鉉本'膢’上有'離’字。《風俗通》曰:'又曰嘗新始殺食曰貙膢。’劉昭所引如是。按《后漢·禮儀志》:'立秋之日,武官肄兵,習戰陣之儀,斬牲之禮名曰貙劉。’《劉玄傳》:'立秋貙膢時’,注引《前書音義》曰:'貙獸以立秋日祭獸,王者亦以此日出獵。用祭宗廟。’是則貙劉、貙膢同義。依《風俗通》似'祈榖’二字當作'始殺’。或曰'祈谷食新’即八月祭之說也。”可證“”是戰國末期出現,秦漢時流行的一種祭祀,而且正“與飲食相關”。由“祈谷食新曰離膢”來看,此祭祀或還與著名明目者離婁(又稱“離朱”)有關,《商君書·禁使》:“今夫幽夜,山陵之大,而離婁不見。”《商君書·弱民》:“今離婁見秋毫之末,不能以明目易人。”《韓非子·奸劫弒臣》:“人主者,非目若離婁乃為明也,非耳若師曠乃為聰也。”“snap360”蓋為“腕”字異體,慧琳《一切經音義》卷十五:“踝腕……下烏灌反,俗字也。《文字集略》從肉作腕,《說文》作??,從手??聲,音一活反。古文作snap583,鄭注《儀禮》云:'掌節也。’揚雄云:'腕,握也。’經文作捥,亦俗字也。”《五紀》后文“snap360、扶、咫、尺、尋”的“腕”或是指由中指尖至手腕的距離,或是如埃及、希臘、羅馬的“腕尺”一樣指從肘至中指端,《數學趣聞集錦》:“埃及人最初的測量工具是采用人體的一部分.腕尺是指從肘到中指端的距離.每個腕尺分為七個更小的單位,稱為掌尺,也就是一個人手掌的寬度.每個掌尺又分為四個指尺――即四個手指頭。[25]則“”、“”并稱正類似于“腕尺”與“掌尺”。“snap361”、“snap364”皆即“窮”字,故“snap360snap361”蓋當讀為“宛窮”,疑為“虹”的緩讀,虹飲水是很有名的傳說,《開元占經·虹霓占》引《黃帝占》曰:“攻城,從外南方入飲城中者,從虹攻,勝。”又引《地鏡》曰:“虹從池井出若飲,國空虛。”引《易妖占》曰:“虹出君池,若飲君井,其君無后。”《藝文類聚》卷二引《黃帝占·軍訣》曰:“攻城,有虹從外南方入飲城中者,從虹攻之,勝。”《前漢紀·孝昭皇帝紀》:“是時天大雨,虹下屬燕王宮,宮中井水皆竭。”《述異記》卷上:“晉陵薛愿家有虹,飲其釜中水,須臾而竭。愿因以酒祝而益之,虹復飲盡,吐金滿釜而去,愿家遂至大富。”《金樓子·說蕃》:“時天雨,虹下屬宮中,飲井水,井水竭。”故《五紀》下文言“snap360snap364snap419(飲)”。“大嚴”疑即“大寒”,《初學記·歲時部·冬》引梁元帝《纂要》曰:“冬曰玄英……風曰寒風、勁風、嚴風……時曰寒辰,節曰嚴節。”先秦文獻中冬藏之說習見,如《管子·四時》:“春嬴育,夏養長,秋聚收,冬閉藏。大寒乃極,國家乃昌,四方乃服,此謂歲德。”《管子·禁藏》:“冬收五藏,最萬物,所以內作民也。”《管子·度地》:“當冬三月,天地閉藏,暑雨止,大寒起,萬物實熟。”《管子·形勢解》:“冬者,陰氣畢下,故萬物藏。”《管子·版法解》:“春生于左,秋殺于右,夏長于前,冬藏于后。”故《五紀》下文有“大嚴藏”。

    厇(度):門、行、??(明)星、耑(顓)頊、司??(盟)、司??(校),尚厇(度)司炁(愛)〔一二〕;

      整理者注〔一二〕:“門、行為五祀之二。《禮記·月令》「五祀」,鄭注:「門、戶、中霤、灶、行也。」包山簡禱祠對象有「術」(簡二一〇)。顓頊,高陽氏。簡三六云「門□之,行行之,明星秉之,顓頊化之」。司??,疑讀為「司盟」,??,疑讀為「校」,訓為核查檢校。簡三五—三六云「盟傾之,司校要之」,《左傳》襄公十一年「或間茲命,司慎、司盟……明神殛之,俾失其民」,為司察盟誓之神。「門」以下皆與人事活動相關。[26]??”蓋為“糗”字異體,《周禮·天官·籩人》:“羞籩之實:糗餌粉餈。凡祭祀,共其籩薦羞之實。”鄭玄注:“鄭司農云:'糗,熬大豆與米也。粉,豆屑也。茨字或作餈,謂干餌餅之也。’玄謂此二物皆粉稻米黍米所為也。合蒸曰餌,餅之曰餈。糗者,搗粉熬大豆,為餌餈之黏著,以粉之耳。餌言糗,餈言粉,互相足。”《禮記·內則》:“羞:糗餌粉酏。”鄭玄注:“糗,搗熬谷也,以為粉餌與餈,”《說文·米部》:“糗,熬米麥也。”《龍龕手鏡·米部》:“????,米粉餅也。”《廣韻·肴韻》:“??,????,粉餌。”故“司??”即“司糗”,主司神食。設食是為了邀神,故《五紀》下文言“司??要之”。

    寺(時):大山、大川、高snap362(大)、大音、大石、禝(稷)【八】匿,尚寺(時)司snap358(仁)〔一三〕;

    整理者注〔一三〕:“大山、大川,新蔡簡昭告對象有「大川有??」(簡甲三:二一),包山簡禱祠對象有「大水」「佹(危)山」(簡二一三—二一四、二三七)、「五山」(簡二四〇)。高snap362,下文又作「高大」。包山簡禱祠對象有「snap362」(簡二一三)、「snap366」(簡二四三)、「snap367snap366」(簡二一〇、二二七)。大石,下文又作「大祏」。稷匿,下文或作「稷」。簡三五云「大音動之,大石授時,稷施五谷」。[27]《五紀》下文有“高大當民之祖”,是“高大”即高祖。“祏”是神主石函,筆者《清華簡九〈禱辭〉韻讀》曾提到:“《左傳·莊公十四年》:'先君桓公命我先人典司宗祏。’《釋文》:'祏音石,藏主石函也。’《左傳·昭公十八年》:'使祝史徙主祏于周廟,告于先君。’杜預注:'祏,廟主石函。’《左傳·哀公十六年》:'及西門,使貳車反祏於西圃。’杜預注:'祏,藏主石函。’核于《禱辭》稱'敢用五器,宮之以祏’,則'祏’明顯當是一種容器,自然應只是神主石函之稱,并非如整理者所引《說文》內容必須要與宗廟相關,因此《禱辭》中才丘、社皆有'祏’,故以'藏主石函’說為最確。[28]對比下文的“稷匿”,則《五紀》此處的“大祏”蓋可考慮是代指“丘”、“社”。稷、匿皆職部字,故“稷匿”蓋即“稷”的緩讀,所以有下文的“稷施五谷”。此段所列,可對應于清華簡十《治政之道》:“山川、丘社、后稷,以及吾先祖。”和《管子·四時》:“昔者有道之君,敬其山川、宗廟、社稷。

    婁(數)算:天、snap350(地)、大禾(和)、大snap346、少(小)禾(和)、少(小)snap346,尚婁(數)算司中(忠)〔一四〕。

      整理者注〔一四〕:“簡二八有「天曰施,地曰型,和曰時,snap346曰成」。[29]大和”、“小和”、“大乘”、“小乘”皆數算術語,元代李冶《測圓海鏡細草》、元代朱世杰《四元玉鑒》皆記有“大和”、“小和”,但因《五紀》篇中并無“大和”、“小和”、“大乘”、“小乘”的解釋,故無法判斷是否與《測圓海鏡細草》、《四元玉鑒》所記有相關性。以“天下之X”歸類的“數算、時、度、正、章”內容與其后按章、正、度、時、數算為序的內容明顯不是來源自同一個原始材料,所以整理者將二者并為“表一”,實際上并不恰當。

    表一:

    ??

    日  昜者 snap359昏 大昊 司命 癸中

    月  婁  拳身 少昊 司錄 大嚴

    ?

    門  行  ??星 耑頊 司?? 司??

    snap355

    大山 大川 高snap362 大音 大石 禝匿

    大音

    snap357\員

    婁算

    天  地  大禾 大乘 少禾 少乘

    一曰豊(禮),二曰義,三曰炁(愛),四【九】曰snap358(仁),五曰中(忠),隹(唯)后之正民之惪(德)。

    《清華簡第十一輯整理報告補正》中方晟伊先生指出:“'唯后之正民德’或可讀為'唯后之政,民之德’。”所說當是,“唯后之政,民之德”句式同于《五紀》前文的“唯神之當,示之司。”此段內容與上文“直禮,矩義,準愛,稱仁,圓忠,天下之正”語犯重復,另外的重復性內容還有章、正、度、時、數算這部分與簡022“忠黃”至“司度”部分,二者排列順序又明顯有異,因此或可推測“”至“小乘”等神示名是《五紀》作者專門從下面“疇列五紀”至“正四位,日某”所據原始材料中抄出來插入“神之當,示之司”的,其與章、正、禮、義等的搭配關系蓋出于作者的編撰。

    后曰:天下豊(禮)以事snap368(賤),義以寺(待)相女(如),炁(愛)以事??(賓)配,snap358(仁)以共snap369(友),【一〇】中(忠)以事君父母〔一〕。

      整理者注〔一〕:“《管子·樞言》:「貴之所以能成其貴者,以其貴而事賤也。」寺,讀為「待」,訓為對待。相如,指地位相同或相隨者。賓配,賓客與妻室。共,供給,供奉。友,同僚。[30]“事賤”之說,先秦僅見于整理者所引《管子·樞言》,由此亦可見清華簡《五紀》當與管子學派關系密切。賓客無從言“”,整理者說“賓配,賓客與妻室”顯然不確。“妃”、“配”相通[31],故“??配”當讀為“嬪妃”,《管子·小匡》:“九妃六嬪,陳妾數千。”《國語·周語中》:“今陳侯不念胤續之常,棄其伉儷妃嬪,而帥其卿佐以淫于夏氏。

    后曰:豊(禮)敬,義snap370(恪),炁(愛)共(恭),snap358(仁)嚴,中(忠)畏〔二〕。

      整理者注〔二〕:“snap370,讀為「恪」。《商頌·那》「執事有恪」,毛傳:「敬也。」嚴,威重。畏,畏敬。[32]恪、恭、嚴、畏皆是訓“敬”,《詩經·商頌·殷武》:“天命降監,下民有嚴。”毛傳:“嚴,敬也。”《國語·楚語下》:“民瀆齊盟,無有嚴威。”韋昭注:“嚴,敬也。”《爾雅·釋詁》:“儼、恪、祗、翼、諲、恭、欽、寅、熯,敬也。”《廣雅·釋詁一》:“畏,敬也。”由于詞義相近,所以這里的搭配有很大的隨意性,例如若將禮配恭、愛配敬,其實在文獻中也不乏辭例。

    后曰:豊(禮)畏(鬼),義人,炁(愛)??(地),snap358(仁)寺(時),中(忠)天。

      筆者在《清華簡九〈成人〉解析》曾提到:“'禮’在春秋之前指的是神、人關系,是祭祀的儀范,與春秋戰國時期的'禮’之所指有著本質性的差別。《說文·示部》:'禮,履也。所以事神致福也。’所說的這種神、人之間的'禮’,自春秋后期左右開始逐漸世俗化,轉而用來指稱人與人之間森嚴的等級教條范式。”《五紀》以“”配“”,即顯示出對“禮”的這種原始屬性的理解,因此《五紀》的作者當是非常重視祭祀祝禱的人,據此則該作者或即是清華簡《禱辭》、《祝辭》、《虞夏殷周之治》的作者。

    后曰:豊(禮)【一二】snap371(基),義巳(起),?(愛)snap372(往),snap358(仁)snap373(來),中(忠)止〔三〕。

      整理者注〔三〕:“snap371,讀為「基」。巳,讀為「起」,「起」從巳得聲。基、起、往、來、止代表事物的不同發展階段。[33]snap371”疑當讀為“期”,也有可能本就是從亓從日的期字之訛,訓為待,《莊子·寓言》:“無經緯本末以期年耆者,是非先也。”郭象注:“期,待也。”《說文·月部》:“期,會也。從月其聲。??,古文期從日丌。

    后曰:目相豊(禮),口相義,耳相炁(愛),鼻相snap358(仁),心相中(忠)。

    后曰:天下目相豊〓(禮,禮)行【二一】植(直);口相義〓(義,義)行枋(方);耳相炁〓(愛,愛)行準;鼻相snap358〓(仁,仁)行snap356(稱);心相中〓(忠,忠)行員(圓)snap374(裕)〔四〕。

      整理者注〔四〕:“圓裕,簡四二有「方圓光裕」。[34]此段的“”即對應“矩”,“圓裕”即對于“規”,而前后兩個“后曰”,后者明顯只是在前文兩條基礎上的合并,在“直禮,矩義,準愛,稱仁,圓忠”、“目相禮,口相義,耳相愛,鼻相仁,心相忠”之外基本沒提供任何新信息,由此即可見《五紀》作者對文章的剪裁、編排能力實際上是相當弱的。

    表二:

    snap368

    snap371

    寺相女

    snap370

    ?

    事??配

    ??

    snap372

    snap358

    snap369

    snap373

    snap356

    事君父母

    snap374

    后曰:天下員(圓)snap374(裕),??(合)眾隹(唯)中〓(忠,忠)隹(唯)聿(律);snap356(稱)【一三】……【一四】……【一五】〔一〕元休是章。

      整理者注〔一〕:“簡一四至一五可補「□□隹仁,仁隹□;準□□隹愛,愛隹□;方□□隹義,義隹□;直□□隹禮,禮隹□」上文「數算」對應「律」,此節或為「仁隹時」、「愛隹度」、「義隹正」、「禮隹章」。[35]按整理者的補文,則“圓裕”與“合眾”之間不當標逗號,否則按其標點例,則“”字后也當有逗號,明顯不辭。“元休是章”前或是還可以推測有“□□是律”、“□□是時”、“□□是度”、“□□是正”等內容。

    后曰:日隹(唯)尚(常),而月隹(唯)則,星隹(唯)型,?(辰)隹(唯)snap375(綜),snap351(歲)隹(唯)30AE3(紀),尃(敷)snap376(設)五章〔二〕。

    整理者注〔二〕:“上文以日、月、星、辰、歲為五紀,青、白、黑、赤、黃為五章。[36]整理者隸定為“snap375”并讀為“綜”的字,原字形作“snap576”,相近字形又見于清華簡八《心是謂中》,《心是謂中》的整理者讀為“肢”,筆者《清華簡八〈心是謂中〉解析》[37]曾分析言:“先秦文獻中很少見單稱“肢”者,往往是稱四肢或肢體、肢節,所以此字讀“肢”恐不確。賈連翔先生《〈心是謂中〉的“身命”及相關問題研究》[38]中提到:“'snap020’是個疑難字,右半所從的'snap045’見于郭店竹書《緇衣》十六、上博竹書《緇衣》簡九及《周易》簡十四、清華竹書《保訓》簡二及《子儀》簡八、十四等,從辭例對讀來看,應與'從’、'簪’等字音義相近。”筆者認為,從賈連翔先生所舉各篇內容的語境來看,這個字就當讀為“身”,郭店簡、上博簡《緇衣》皆當讀為“身容有常”,上博簡《周易》讀為“朋盍身”才是正解,傳世《周易》作“朋盍簪”,馬王堆帛書《周易》作“傰甲讒”皆為通假。清華簡《保訓》簡二讀為“若曰:朕疾身,甚恐不汝及訓。”《子儀》簡八讀為“鳥飛兮身永,余可繒以就之。”簡十四讀為“官凥占夢,身永不休。”皆順暢無礙。陳劍先生《釋“琮”及相關諸字》[39]文曾討論此字形,雖然文中以“”為“琮”的象形明顯不能成說,但提到新蔡簡有“snap045瘳速瘥”辭例,現在看來即當讀為“身瘳速瘥”,文中還提到snap045形核心構件“”以及“金文中'’字及其繁體'’和以它們為聲符之字……'’字……'’字……'’字”,而字形中的R形與涂實的■往往同源,故筆者認為,甲骨文、金文中的“”應即“壬”字。《說文·宀部》:“寶,珍也。從宀從玉從貝,缶聲。寚,古文寶,省貝。”《字匯補·宀部》:“??,古文寶字。”寶字所從的“玉”即“壬”,故金文中從“”形的“”、“”、“”即“寶”字,而甲骨文中的侯”即任地的“任侯”,“文王玉環”中的“即任地之人。壬、身音義皆通,讀音方面,任、仁相通[40],仁或書為從身從心,是壬可讀為身。形義方面,身即妊,《廣雅·釋詁四》:“妊,?也。”故《心是謂中》的snap040字當即“纴”字,可徑讀為“身”。”現若將《心是謂中》整理者所讀的“肢”代入《五紀》篇,明顯不能通讀,故此讀不成立,而《五紀》整理者所讀為的“綜”,實際上在先秦傳世文獻和出土文獻所有材料中,僅存在唯一的一個辭例,即《易傳·系辭》:“參伍以變.錯綜其數。”而這句話在馬王堆帛書《系辭》中“綜”字則屬于闕文部分,因此實際上無從證明《系辭》原字確實是“綜”字。慧琳《一切經音義》卷四十七:“錯綜,祖送反,謂錯其文綜理其義也。……綜,捴也,捴括文義也。”可見《系辭》的“綜”完全可能原是“總”字,“綜”只是通假而已,如此則先秦很可能并無“綜”字,即使有也是出現率非常之低的一個字,而“snap375”字僅清華簡就已數見,自然當是個常用字。分析《五紀》原文,不難看出“snap375”當是對應先秦文獻中常與“紀”、“型”、“則”、“常”并提的字,尤其應與“紀”并提,而先秦文獻中最常和“紀”并提的從“糸”的字僅“經”、“綱”最為常見,故“snap375”字所對應的字很可能即“經”字或“綱”字。筆者《清華簡八〈心是謂中〉解析》中已分析“snap375”蓋即“紝”字異體,而《五紀》中前文讀“??”為“經”,先秦“??”字當即“紝”字繁體,從“身”得聲的“紝”自當是真部字,“經”則是耕部字,出土文獻總從“巠”的字與從“?”的字相通假已是數見,全部歸于訛書恐不能合理解釋,《說文》中雖然分“壬”、“??”為二形,但《說文·壬部》:“壬,位北方也。陰極陽生,故《易》曰:'龍戰于野。’戰者,接也。象人褢妊之形。承亥壬以子,生之敘也。與巫同意。壬承辛,象人脛。脛,任體也。凡壬之屬皆從壬。”“”是耕部字,《說文·??部》:“??,善也。……?:近求也。從爪、??。??,徼幸也。”這個義為“善也”、“徼幸也”的耕部“??”字明顯即是“佞”字初文,而“壬”、“佞”相通,《尚書·皋陶謨》:“何憂乎驩兜,何遷乎有苗,何畏乎巧言令色孔壬?”孔傳:“禹言有苗、驩兜之徒甚佞如此。”《皋陶謨》中的“巧言令色孔壬”,《史記·夏本紀》作“巧言善色佞人”,《爾雅·釋詁》:“任、壬,佞也。”“佞”、“仁”同源,“仁”字則古文字最常見的字形就是如《五紀》所書“snap358”形,故筆者認為,“巠”、“?”二形不僅形近,而且音通,所以才每每互作,在以上分析的基礎上,自然可以判斷“snap375”字蓋原作“??”,讀為“經”,抄手按自己的書寫習慣書“??”為“snap375”,就出現了現在看到的情況。《呂氏春秋·孟春紀》:“迺命太史,守典奉法,司天日月星辰之行,宿離不忒,無失經紀,以初為常。”即言“日月星辰之行”而“經”、“紀”并舉之例。依此分析,《五紀》下文的“云霓snap533”當讀為“云霓祲祥”,“snap533(崇)貴”當讀為“任貴”。

    snap377因??(疐)snap378(傳)??(起),五算【一六】??(合)參〔三〕,

      整理者注〔三〕:“snap377因??(疐)snap378(傳)??(起),未詳。snap377,疑「穆」字之訛。疐,金文中用法多與「對」同,如?簋(《殷周金文集成》四三一七,中華書局,一九八四年)「?在位作疐在下」,楚簋(《集成》四二四六)「疐揚天子」,秦公簋(《集成》四三一五)「?疐在天」。五算合參,簡二有「五算聿度,大參建常」。[41]網友汗天山讀“snap377”為“繡”[42],當可從。“索”則可讀為“錯”訓為文,《詩經·大雅·韓奕》:“王錫韓侯,淑旂綏章,簟茀錯衡。”《詩經·小雅·采芑》:“方叔率止,約軧錯衡。”毛傳皆言:“錯衡,文衡也。”故“錯繡”猶言“文繡”,《漢書·賈誼傳》:“美者黼繡,是古天子之服。”顏師古注:“繡者,刺為眾文。”整理者隸定為“??”的字,張振謙先生《清華簡11考釋一則》已指出當是“陟”字[43],亦當是。“陟”字在此蓋當讀為“飾”,“因飾”即因“禮青,義白,愛黑,仁赤,忠黃”五章為飾。“snap378”當即“??”字,與下文的“snap379”蓋是一字異體,《正字通·辵部》:“??,俗遄字。”故“snap378”可讀為“遄”訓為速,《爾雅·釋詁》:“肅、齊、遄、速、亟、屢、數、迅,疾也。

    豊(禮)義所止,?(愛)中(忠)?(輔)snap358(仁),建才(在)父母,巨(矩)方snap379(規)員(圓),行用共(恭)祀〔四〕。

      整理者注〔四〕:“snap379,從耑聲,讀為「規」。規,支部字,古音支部與歌部音近,對轉與元部「耑」聲字相通。或以為「規」為形聲字,從夫,見聲,如小徐本《說文》;「見」為元部字,與「耑」聲字相通。義楚觶之「觶」字作「耑」、「鍴」。觶,支部字,從元部「單」聲,異體又作「snap380」。參看王國維《釋觶觛卮????》(收入《觀堂集林》卷六,《王國維全集》第八卷,浙江教育出版社、廣東教育出版社,二〇一〇年,第一九一—一九二頁)。禮義、愛忠都側重后者,分別對應矩方、規圓。此句30AE3(紀)、止、母、祀為韻,之部。[44]snap379”蓋“遄”字異體,此處可讀為“團”,《說文·囗部》:“團,圜也。。”值得注意的是,自“后曰:日唯常”至“西柱;成矩。”這一段中,實際上是以“仁”為核心,而不是以前文首列的“禮”為核心,也不是以對應于“中”的“忠”為核心。不僅“禮義所止,愛忠輔仁”表明“”、“”、“”、“”都是輔“”的,而且下文“青黑為章,準繩成方;義白忠黃,黃白為章,規矩成方”沒有列入“仁”,下文整理者注也說是“無測重工具「稱」(赤色)”,再下“仁為四正……禮愛成,左……義忠成,右”也體現了以“仁”為核心的特征,由此反觀前文的“一直,二矩,三準,四稱,五規,圓正達常,天下之度。直禮,矩義,準愛,稱仁,圓忠,天下之正。”就可以看出“稱仁”實際上才適合對應于“”,因為規圓矩方、準平繩直,規矩、準繩兩兩相對是非常自然的配置,而按這樣的配置對應于“稱”的“仁”自然應該居中,所以由此也可見《五紀》很可能多有改動,與其所抄綴的原始材料蓋區別不小。

    后曰:五snap357(規),四snap356(稱),三準,二巨(矩),一snap381(繩)。

    后曰:【一七】侖(倫)五snap382(紀):snap381(繩)以為枋(方)。豊(禮)青,炁(愛)??(黑),青??(黑)為章,準snap381(繩)成方;義白中(忠)黃〓(黃,黃)白為章,snap357(規)巨(矩)成方〔一〕。

    整理者注〔一〕:“snap382,「起」字異體,讀為「紀」。「準繩」、「規矩」,無測重工具「稱」(赤色)。此句枋(方)、章、方、章、方為韻,陽部。[45]”讀為原字即可,無需另讀為“紀”,前文稱“一直,二矩,三準,四稱,五規”,后文稱“五規,四稱,三準,二矩,一繩。”故“起繩”就是起于“一直”、“一繩”。東青禮繩,北黑愛準,所以“準繩成方”;西白義矩,中黃忠規,所以“規矩成方”,由“成方”可以反過來看出在其原始材料中很可能如前文解析內容所言“規圓矩方、準平繩直,規矩、準繩兩兩相對是非常自然的配置,而按這樣的配置對應于'稱’的'仁’自然應該居中”,這樣才能禮、義、愛、忠分別在四方。

    后曰:集章【一八】snap383(文)豊(禮),隹(唯)悳(德)曰豊(禮)、義、炁(愛)、snap358(仁)、中(忠),??(合)悳(德)以為方〔二〕。

      整理者注〔二〕:“snap383,讀為「文」。集、文皆用作動詞。[46]此段蓋當讀為“后曰:集章文禮唯德,曰禮、義、愛、仁、忠,合德以為方。”《管子·版法》:“法天合德,象法無親。參于日月,佐于四時。”其觀念正與《五紀》言“合德”而后述“參律建神正向”、“成歲”接近。

    表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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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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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曰:參聿(律)建神正向,snap358(仁)為四正:東冘、南冘、西冘、北【一九】冘,豊(禮)、炁(愛)成。snap384(左):南唯(維)、北唯(維),東〓snap385〓(東柱、東柱),義、中(忠)成。右:南唯(維)、北唯(維),西〓snap385〓(西柱、西柱)成巨(矩)〔一〕。

      整理者注〔一〕:“東冘、南冘、西冘、北冘與上文「四正」相對。「冘」為喻母侵部字,讀為定母冬部之「仲」或端母冬部之「中」。《淮南子·天文》「四仲」,高注:「仲,中也。四中,謂太陰在卯、酉、子、午四面之中也。」據《禮記·月令》等書,仲春斗建卯,仲夏斗建午,仲秋斗建酉,仲冬斗建子。snap385,從豆聲,讀為「柱」,謂支天之柱。《淮南子·天文》:「昔者共工與顓頊爭為帝,怒而觸不周之山,天柱折,地維絶。」或讀為「樹」,下文「四梪」疑即子彈庫帛書四角所繪四樹。左南維北維為東,右南維北維為西。東、西確定后「成矩」。[47]整理者隸定為“冘”的字,原字形作“snap584”,從丿從用,蓋即后世被視為“角”字異體的“甪”字,宋代郭忠恕《佩觿》:“角、甪:上古岳翻,頭角。下來谷翻,甪里先生。”《辨證》曰:“按《資暇》云:'漢四皓,其一號甪里、甪音祿,今多以覺音呼,乖也。是以《魏子》及孔氏《秘記》、荀氏《漢紀》慮將來之誤,直書祿里,可得而明。’按,《玉篇》等字書皆云:'東方為龣’,龣音祿,或作角字,亦音祿。《魏子》、《秘記》、《漢紀》不書龣而作祿者,以其字僻又慮誤音故也。字書而言角,直宜作龣爾,然龣字亦音角。角音覺者,樂聲也。或亦通作隅角之角字,是以今人多亂其音呼之。或妄穿鑿云音祿之角與音覺之角字點畫有分別處,又不知角、龣各有二音,字體皆同而其義有異也。”宋代孫奕《示兒編》卷十八:“角近甪,玉近玊。”元代李文仲《字鑒》卷五:“角,盧谷切,《集韻》:'獸不童也。’……俗別為甪,于義無據,又音覺,獸角也,字象形非從刀下用。”但二音有別的情況說明“甪”很可能自有來源,并不是“角”字,只是在隸書中二形趨同了而已。若此推測不誤,則“甪”可讀為“陸”或“岳”,以讀“陸”較為可能。《左傳·昭公四年》:“古者日在北陸而藏冰,西陸朝覿而出之。”《爾雅·釋天》:“北陸,虛也。……西陸,昴也。”比照《尚書·堯典》的“日中星鳥……日永星火……宵中星虛……日短星昴”不難推知東陸對應鳥宿天區,南陸對應大火天區。至《后漢書·律歷志》:“日行北陸謂之冬,西陸謂之春,南陸謂之夏,東陸謂之秋。”則已將四陸與四象等同。《五紀》中以“四甪”與“四柱”、“四維”并稱,自然也是以“甪”為天區,故“四甪”可讀為“四陸”。“坴”、“翏”相通,“稑”與“穋”、“勎”與“勠”互為異體,故《五紀》下文的“黃帝乃命四甪甪之”完全可以讀為“黃帝乃命四陸戮之”。《清華簡第十一輯整理報告補正》中方晟伊先生提出:“本段或可句讀為'……北冘。禮、?成左:南維、北維、東柱、東柱。義、忠成右:南維、北維、西柱、西柱。成矩,建子……’”所說是。四維見《淮南子·天文》:“昔者共工與顓頊爭為帝,怒而觸不周之山。天維絕,地柱折。……東北為報德之維也,西南為背陽之維,東南為常羊之維,西北為蹄通之維。”而此觀念可以追溯至《管子·白心》:“天或維之,地或載之;天莫之維,則天以墜矣;地莫之載,則地以沈矣;夫天不墜,地不沈,夫或維而載之也夫。”和《楚辭·天問》:“斡維焉系,天極焉加?八柱何當,東南何虧?”因此可推知《五紀》的成文時間蓋即在《管子·白心》、《楚辭·天問》、《淮南子·天文》之間,是《五紀》約成文于戰國末期。

    建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二〇】snap386(酉)、戌、亥,30AE3(紀)參成天之堵〔二〕。取(陬)、若(如)、秉(寎)、余、咎(皐)、虘(且)、倉(相)、??(壯)、玄、昜(陽)、古(辜)、??(涂),十又(有)二成snap351(歲)〔三〕。凥(處)五:日、月、星、?(辰)、snap351(歲)〔四〕。

      整理者注〔二〕:“堵,《說文》:「垣也。」引申為邊界。[48]紀參”,當是指以參宿為紀,《左傳·襄公九年》:“古之火正,或食于心,或食于咮,以出內火。是故咮為鶉火,心為大火。陶唐氏之火正閼伯居商丘,祀大火,而火紀時焉。相土因之,故商主大火。商人閱其禍敗之釁,必始于火,是以日知其有天道也。”“紀參”與“紀火”相類,此點筆者前文解析內容已言。“堵”可相當于“畝”,《大戴禮記·主言》:“然后布指知寸,布手知尺,舒肘知尋,十尋而索;百步而堵,三百步而里,千步而井,三井而句烈,三句烈而距,五十里而封,百里而有都邑。”《說文·田部》:“畮,六尺為步,步百為畮。”可見“堵”、“畝”具體可以皆指百步,而由此可引申為疆土,筆者《清華簡六〈子產〉解析》[49]曾提到:“'??’當讀為'堵’,即鄭之堵氏,清華簡《良臣》中的'土伯’、'土逝’也當讀為'堵伯’、'堵狾’。”可證“土”、“堵”相通,《大戴禮記·曾子制言》:“諸侯不聽,則不干其土。”王聘珍《解詁》:“土,謂疆土。”因此“天之堵”猶言“天之疆域”。

      整理者注〔三〕:“《爾雅·釋天》:「正月為陬。二月為如。三月為寎。四月為余。五月為皐。六月為且。七月為相。八月為壯。九月為玄。十月為陽。十一月為辜。十二月為涂。」陬,郭注:「《離騷》云:『攝提貞于孟陬。』」余,《詩·小明》「日月方除」,鄭箋:「四月為除。」孔疏引李巡:「四月萬物皆生枝葉,故曰余。余,舒也。」玄,郭注:「《國語》云:『至于玄月。』」他月未詳。楚帛書作取、女、秉、余、snap387snap388、倉、臧、玄、昜、姑、snap389[50]十二月名來源不詳,因此更適合保留各來源的用字,不宜以《爾雅·釋天》用字為準來括注,《爾雅》郭璞注即言這十二個月名:“皆月之別名,自歲陽至此,其事義皆所未詳通者,故闕而不論。”邢昺疏也稱:“云'其事義皆所未詳通者’,案李巡、孫炎雖各有其說,皆構虛不經,疑事無質,故闕而不論。

      整理者注〔四〕:“《說文》:「凥,處也。」謂十二月居處五紀。本段內容推擬如圖一,參看賈連翔:《清華簡〈五紀〉中的宇宙論與楚帛書等圖式的方向問題》,待刊。[51]所說“十二月居處五紀”的說法非常費解,如《五紀》首段所言,“五紀”是“日、月、星、辰、歲,唯天五紀”,無論如何都不適合與前文的“十有二成歲”的月名合并理解,而應該對應于下文“后曰:疇列五紀”。整理者如此注說,疑是因為不熟悉天文學的緣故。



    [1] 《清華大學藏戰國竹簡(拾壹)》第89頁,上海,中西書局,202111月。

    [3] 《清華大學藏戰國竹簡(拾壹)》第90頁,上海,中西書局,202111月。

    [4] 《清華大學藏戰國竹簡(拾壹)》第90頁,上海,中西書局,202111月。

    [5] 《清華大學藏戰國竹簡(拾壹)》第90頁,上海,中西書局,202111月。

    [6] 清華大學出土文獻研究與保護中心:https://www.ctwx./info/1081/2749.htm20211216日。

    [7] 中國先秦史網站:http://www./2018/03/09/423201839日。

    [8] 《清華大學藏戰國竹簡(拾壹)》第90頁,上海,中西書局,202111月。

    [11] 《清華大學藏戰國竹簡(拾壹)》第91頁,上海,中西書局,202111月。

    [12] 《清華大學藏戰國竹簡(拾壹)》第91頁,上海,中西書局,202111月。

    [13] 《清華大學藏戰國竹簡(拾壹)》第91頁,上海,中西書局,202111月。

    [14] 《清華大學藏戰國竹簡(拾壹)》第92頁,上海,中西書局,202111月。

    [15] 《清華大學藏戰國竹簡(拾壹)》第92頁,上海,中西書局,202111月。

    [16] 《北京大學藏西漢竹書 伍》第41頁“子午刑德”節注〔三〕,上海古籍出版社,201412月。

    [17] 中國先秦史網站:https://www./2016/01/27/3182016127日。

    [18] 《中國方術續考》第331~332頁,北京:東方出版社,200010月第1版。

    [19] 《清華大學藏戰國竹簡(拾壹)》第92頁,上海,中西書局,202111月。

    [20] 《清華大學藏戰國竹簡(拾壹)》第92頁,上海,中西書局,202111月。

    [21] 《清華大學藏戰國竹簡(拾壹)》第92頁,上海,中西書局,202111月。

    [22] 《清華大學藏戰國竹簡(拾壹)》第92頁,上海,中西書局,202111月。

    [23] 《清華大學藏戰國竹簡(拾壹)》第92頁,上海,中西書局,202111月。

    [24] 《清華大學藏戰國竹簡(拾壹)》第93頁,上海,中西書局,202111月。

    [25] 《數學趣聞集錦》第28頁,上海教育出版社,199812月。

    [26] 《清華大學藏戰國竹簡(拾壹)》第93頁,上海,中西書局,202111月。

    [27] 《清華大學藏戰國竹簡(拾壹)》第93頁,上海,中西書局,202111月。

    [28] 中國先秦史網站:http://www./2020/03/31/933/2020331日。

    [29] 《清華大學藏戰國竹簡(拾壹)》第93頁,上海,中西書局,202111月。

    [30] 《清華大學藏戰國竹簡(拾壹)》第94頁,上海,中西書局,202111月。

    [31] 《古字通假會典》第605頁,濟南:齊魯書社,19897月。

    [32] 《清華大學藏戰國竹簡(拾壹)》第94頁,上海,中西書局,202111月。

    [33] 《清華大學藏戰國竹簡(拾壹)》第94頁,上海,中西書局,202111月。

    [34] 《清華大學藏戰國竹簡(拾壹)》第94頁,上海,中西書局,202111月。

    [35] 《清華大學藏戰國竹簡(拾壹)》第95頁,上海,中西書局,202111月。

    [36] 《清華大學藏戰國竹簡(拾壹)》第95頁,上海,中西書局,202111月。

    [37] 中國先秦史網站:http://www./2019/05/29/745/2019529日。

    [38]《紀念清華簡入藏暨清華大學出土文獻研究與保護中心成立十周年國際學術研討會論文集》第154頁,2018111718

    [39]《甲骨金文考釋論集》第273~316頁,北京:線裝書局,2007年5月。

    [40]參《古字通假會典》第99頁“仁與任”條,濟南:齊魯書社,1989年7月。

    [41] 《清華大學藏戰國竹簡(拾壹)》第95頁,上海,中西書局,202111月。

    [43] 清華大學出土文獻研究與保護中心:https://www.ctwx./info/1081/2752.htm20211220日。

    [44] 《清華大學藏戰國竹簡(拾壹)》第95頁,上海,中西書局,202111月。

    [45] 《清華大學藏戰國竹簡(拾壹)》第96頁,上海,中西書局,202111月。

    [46] 《清華大學藏戰國竹簡(拾壹)》第96頁,上海,中西書局,202111月。

    [47] 《清華大學藏戰國竹簡(拾壹)》第97頁,上海,中西書局,202111月。

    [48] 《清華大學藏戰國竹簡(拾壹)》第97頁,上海,中西書局,202111月。

    [49] 中國先秦史網站:http://www./2018/10/09/6722018109日。

    [50] 《清華大學藏戰國竹簡(拾壹)》第97頁,上海,中西書局,202111月。

    [51] 《清華大學藏戰國竹簡(拾壹)》第97頁,上海,中西書局,202111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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