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花與禪花都是文人齋花或小品花的精簡形式。文人齋室素顏,齋室之外另辟茶寮或茶室,陳設更為簡樸。 茶寮之風起于唐代,而盛于明代,舊唐書記載:大中三年,東都造一僧年一百三十歲,命舉保壽寺,名飲茶所曰茶寮。明代記載當時茶寮風氣的書更多,如明許次抒《茶疏》說:小齋之外,別置茶寮,高燥明爽,勿令閉塞,壁旁列置兩爐,爐以小雪洞覆之,止開一面,用省灰塵騰散,寮前置一幾以頓茶,注茶盂為臨時供具。 明陸樹聲《茶寮記》也說:園居敝小寮于嘯軒埤坦之西,中設茶灶,凡瓢、汲、罌、注、濯、沸,之具兼備,擇一人稍通茗事者主之,一人佐炊汲,客至則茶煙隱隱起。 至于茶室《南浦文集》上有如此記載:比來引余與茶室,即應命赴之,我觀茶室之盛狀,外設華門,內為瑰寶。小竹子門,門旁有小房子,其形似圭,室小獨立而雅。 然而不論是茶寮或者茶室均為煎茶或切茶而設,偶爾可以品茶,但非典型的品茶之所。因此未聞有與茶寮或茶室內插花品茶作風。 大體言,品茶賞花都在齋房書齋行之,因此茶花的插作及擺飾仍以齋房室內行事為主,元方回詩說:花檐移來錦繡叢,小窗瓶水浸春風。朝來不忍輕磨墨,落硯香粘數點紅。 因此,古典的茶花與齋花形式大同小異,要之僅在創作旨趣與品位之取舍上,更偏重幽邃,追求其“醍醐味”而已。茶花既在配合幽室,追求茶趣,在花材花期的形色上,自需靈臺清明,以新簡清寂,純真而不矯飾為其特色。 首先就花器而言,宋明兩代文人齋室除陳列書籍,及齋室常見如琴棋書畫文房四寶外,尚擺飾不少古董文玩,此乃由于當時盛行的博古風氣使然。而齋室所藏可資盛水之歷代銅陶瓷玉名品均可考慮用作插花,換言之,齋花茶花可說是宋明博古之風的結果,文震亨長物志說:銅器可插花者曰尊、曰罌、曰觚、曰壺,隨花之大小用之。瓷器用官哥定窯古膽瓶,一枝瓶等。 齋室插花旨在遣寂除煩,清心悅神,花器造型宜選純真典雅高古者為之,質地“貴銅瓦,賤金銀”,這也是現代插花極少見到用金銀器的原因。以陶、瓷、銅、竹、木、瓦等造型簡約,紋飾樸實者為尚。 《古瓶臘梅詩》謂:“石冷銅腥苦未清,瓦壺溫水照輕明,土花暈碧龍紋澀,燭淚痕疎雁字橫。”類似石冷銅腥古色斑斕的花器才易于保潛發幽,耐人尋味。 至于大小往往因人而異,窗邊獨立者,最大不過一尺五寸,最小不過一尺,而書齋插花正如張謙德所說:大都瓶寧瘦,寧小,勿過壯,極高者不可過一尺。實則茶花之插作品賞多于靜坐時行之,能以雙手撫摩品玩方可得其玄妙,因此花器之大小與手掌有關。 其次,花木形色以精簡雅潔為主,清李晴江詩謂:“觸目橫斜千萬朵,賞心只有兩三枝”,可知其中況味。至于花品則求其高雅,春天如蘭,夏如蓮,秋如菊,冬如梅,花枝利落,多多許不如少少許,一花意味野色阡陌,一葉則寄情緣郊萬里,花取半開而富精神者為佳,花色最喜白色。孔子曾謂素以為絇,以白象征著完美,高潔、光明、淡泊及真誠的高貴德志,為茶花所樂用。 其次,花色好,顏色可人,花精神佳,草本則清標風神,花葉不使重疊局促,枝葉明朗,陰陽互生,求得世外之趣。 袁中道曾說:“大都自然勝者,窮于點綴;人工極者,損其天趣。故野逸與濃麗,往往不能相兼。”茶花創作的花與器之搭配在形式上非常單純,但對姿態內的天心之把握卻是花器一體,誠摯感人的。 插花者體察并珍惜植物生命之契機,以平實的技法使花草安詳、活躍在花器上,因此茶花的插作手法并非否定技巧,而是旨在超越技巧,達到花器應情適意的目的,此為茶花真諦。 ![]() 點擊下方圖片 邁出學習一步,插花其實很簡單 ·本期編輯? 二珊 ·內容整編自《中國茶花之道》黃永川著,圖片來源弘益茶道美學圖庫 投稿:成為弘益撰稿人。研究愛茶人的衣、食、住、行、用……分享對茶、生活、美學的踐行與感知。在弘益茶道美學,用你的文字,標記你的美好。詳詢弘益撰稿人制度可加微茶師微信(wechashi)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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