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紀錄 | 李玉聲《水淹七軍》響排和明場

李玉聲 飾 關羽

景璉璉 飾 周倉

劉魁魁 飾 龐德

齊建國 飾 關平

張   凱 飾 于禁

童青青  司鼓

丁   銳  嗩吶

秦   勤  操琴

2009年11月5日在北京京劇院響排，李世聲攝像；11月8日在長安大戲院演出，譚茗心攝像。

我最初看到李家的《水淹七軍》，是在《絕版賞析》中，玉聲先生給洪爺留下的吹腔和高撥子錄音配像。據先生自己說，因為配像的時候錄制的時間比較長，體力消耗較大，所以最后成片中呈現出來的東西有一些省略。后來從網上找到了在《名段欣賞》錄制的版本，仍是一段【梅花板吹腔】和一段【高撥子】，這一版較為完整，尤其是“手提著青銅刀劈面就砍”一句的身段，利落而凝重。而且【高撥子】較之洪爺的錄音多了兩句唱詞，在龐德下場，周倉打哇呀之后，玉聲先生的唱詞為“龐德小兒把兵揚，爾不過今日打勝仗，抖什么威風逞的什么強。叫關平和周將壘積山上”，洪爺的錄音則沒有中間兩句（或許當初錄音之時因為時間有限而刪此二句，又或者是玉聲先生自出機杼加以潤色，此事尚需留待異日求證）。當時看完這兩份錄像，總在盼望有朝一日能得窺此劇全豹。

2009年夏季，玉聲先生發短信給我，告知將于11月在長安大戲院演出《水淹七軍》全劇，此言誠如天降玉旨綸音，令我喜出望外。只可惜因為種種原因，我最終竟未能到場，抱憾至今。差幸承蒙先生賜以當場演出的錄像光盤，從那時起，這出《水淹七軍》的錄像就成為我“案頭必備”，如今大概是“熟極而流，大有檢場的資格了”（語出黃裳《舊戲新談》）。長安的這一版，比之在《名段欣賞》一版又有調整。如【吹腔】中“手提著青銅刀”一句，正云手左轉身的起范兒更早一些（名段版是唱完“手提著”三個字時起范兒，長安版則在唱完“手”字之后即起范兒），使得后面的跨腿轉身等身段更從容。又如后面的兩次上山，名段版是老爺和關平周倉一起上山，長安版則是關平周倉先行，到大邊臺口之后，場面上切住鑼鼓，再單起【慢長錘】，老爺上山。相比之下，當以后者這種“單出頭”的方式更為合乎戲理。

《水淹七軍》號稱是紅生戲中最難演的一出，玉聲先生演來，可謂幀幀入畫。日前紅豆少主以此響排錄像見贈，又是一件令我大喜過望之事：有一些東西，明場演出，但見其美，卻不知是怎么走出來的這種效果，而響排時往往不帶妝不穿行頭，可以顯示得更為清晰。只是原文件音畫稍有不同步，紅豆少主囑我加以處理之后再分享出來“藏寶于民”——“所有人都保留一份，比一個人保留更安全”。今將響排錄像和明場錄像連綴為一個文件，前后對照，一來可以稍微了解磨合一出戲的過程，二來比較排戲和演出的異同，也有一番趣味。值得一提的是，響排時，玉聲先生除去穿了綠緞子厚底靴之外只著常服，一舉一動全然是在臺上披掛整齊的范兒，自不必說，而傳令迎敵之后，到下場門處脫蟒的動作——理髯口，松玉帶，伸臂轉身等等——竟也在響排中預演了一遍，雖然是后臺的舉動，卻也有一種難以言說的流暢邊式。或許可以說，他的美，是追求一氣貫通的，不因身在臺前或者幕后而有所差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