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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爹娘身上好安錢 ——涼亭老人閑聊記 文/郁斌生 冬日的陽光懶洋洋的曬在人們身上，似乎有些溫暖。幾個白發蒼蒼的老人聚集在小區主干道邊的涼亭上閑聊，享受著這陽光，閑情，愜意和寧靜。 一輛白色的流線型小車吱的一聲停在路旁，后排車門首先打開，一對老年夫妻互相攙扶著下了車，司機座下來的年輕人風風火火彎到車后打開后備箱，大包小包拎下來轉身交給從副駕座下來的妻子手里，返身捧起一個頗有些分量的大紙箱咚咚咚地、大步流星地上樓去了。“老王回來了”，涼亭飄出一招呼聲，老王頭爽聲應答，把剛從兒媳手里接過來的兩拎包轉身交給了老伴說：“你們先回家，我與老哥們聊會兒天”，返身走進涼亭。 逛了一天街，還真有些累！老王頭邊說邊走進涼亭，瞅準靠邊的空擋一屁股坐下，雙手攢拳自然而然地在腿上敲打起來。旁邊的眼鏡拉了拉老王頭袖口上露出來的標簽說：“剛買的新衣服標簽還在呢。”下面一段是老王頭的絮叨： 是啊，兒子兒媳非買不可，說過年了，一定要添件新衣服過年，我不肯要，家里厚的、薄的、皮的、棉的、加絨的、加長的衣柜都塞滿了。兒媳二話不說挑好一件就往我身上套，無奈只得試穿。不要說還挺合身的，面料手感不錯，做工也精細，口袋又多，穿在身上特別舒服。老伴要我脫下來穿回舊的，兒媳說就穿新的，省得換來換去，舊的也有些年頭了就扔了吧。一轉身往垃圾桶邊一丟。老伴急了立馬又撿回來說我出門就穿新的，舊的在家搞搞衛生或煮飯弄菜時穿穿豈不更好。我穿著新衣服在試衣鏡前上下打量左右比劃，不僅合身而且穿得特別舒服，好像就是特地為我量身打造一般。人也顯得持別有精神。口里說不要買，心里正美滋滋地偷著樂呢。旁邊幾個老伙計異口同聲地夸我這些新衣服買的好，合身有品味，顯得特別年輕，人也精神多了。
老王頭說不但是買了這件外套，還給我買了羊毛衫，保暖內衣，帽子鞋子襪子等而且都是雙份。嗓門大的胖老頭一邊欣賞著人們對老王頭兒子兒媳婦的夸獎，一邊深情地很有感慨的說：“這就是崽女為爹娘所盡的一份孝心，很符合中國人的一句老話哇咯：爹娘身上好安錢。能把錢花在爹娘身上，也肯在爹娘身上花錢，這是懂得感恩的好崽女，是行孝道有孝心講孝順的佼佼者，值得大家稱贊。” 靠里的一位白凈老人一直捧著手機在不停地擺弄，仿佛在跟手機對話。剛才大家了哄堂喝彩，似乎離他相距遙遠。他低著頭，盯著手機屏幕目不轉睛地時不時嘴里發出竊竊私笑聲，旁若無人地相當入神地進入他的手機世界。坐在他身邊的小平頭，側著身子探著頭湊上前去看看是什么東西有如此魅力，把人吸引到如癡如醉著魔的地步。小平頭搖了搖白凈老人說：“看手機這么入神，跟老哥們說說有些什么特別好看的？”白凈老頭放下手機，有些不舍地，抬起頭說：“我雖然是一個平民百姓，但相當關心天下大事重大新聞。你跟我說什么好吃好玩的，我一問三不知。如果你問疫情整體情況，重大新聞事件以及民間奇聞趣事等等，我都能娓娓道來如數家珍。比如北京冬奧會有多少國家元首出席，疫情反彈美國日增幾十萬例。猶如親歷親見一般而說得活靈活現？如若碰上喜抬杠或觀點相左看法不同者必起爭端而各有說詞互不服輸，大有不爭贏不肯吃飯、不說清楚明白不肯上床睡覺之勢。不惜找高人評對錯，尋能者判高低，覓智士分是非。
其實對與錯，高與低，是與非無關緊要，要的是心情愉悅，開心快樂一種實實在在存在感。 一高個子問：你手機嶄嶄新新是剛買的嗎？是啊，兒子買的快遞過來，昨天才收到。我原來的手機了用了四年比較卡不好用了。兒子一家在北京工作生活受疫情影響決定就地過年。于是網購新手機快遞回來。拆開一看喜歡得不得了，就像清晨蠻早出門就撿到了寶貝。他揚了揚手中的新手機很自豪地說：華為名牌中國制造。上午還到街上手機店去打聽與之一模一樣的手機標價2400。問兒子花費多少？兒子回復我不到2000。想想也是實體店貴些也是情理之中，人工店面租金還有水電等等開支，稍許貴些是很正常的，也在情理之中。新手機蠻好用，原來手機不但卡頓而且還相當慢，就像老牛拉破車。這部新手機好比新汽車開上了高速公路可以風馳電掣而暢通無阻。 這就是爹娘身上好安錢。還是胖老頭在感慨的發聲，兒子有孝心受疫情影響回不了家，快遞手機給老爹，這是好崽女，有良心有孝心，值得一贊。 眼鏡接過這個話頭，說了一下他與別人不同的消費觀念： 我和老伴每年都要外出旅游，去看看外面精彩的世界，領略一下祖國的錦繡風光大好江山。我是這樣想的，我們年紀越來越大日進日老，趁著如今自己老胳膊老腿還硬朗，能吃能走，四處跑跑各地看看。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別處的風光更無限。我們都是相當有福氣的一代人，趕上了一個繁榮盛世。一切方便的不得了，出門就像在自己家里客廳到廚房一樣的便捷隨意簡單。外出旅游遠則飛機高鐵，近則火車汽車，一部手機一張卡，走遍天下都不怕。不需攜帶既不安全還嫌麻煩的現鈔。 戴鴨舌帽的紅臉大漢問眼鏡：“你經常去旅游，這點退休金夠花嗎？”眼鏡回答道：“我這點退休金去外面走一次就花得所剩無幾，外面的開銷肯定比呆在家里要多得多。我倆老退休金加起來才5000多，哪夠啊。只怪我只跟大家只講外面多么好玩，真正的有些老了，沒有告訴大家，我家女兒女婿為我倆老外出旅游花費不少。我們外出飛機高鐵火車和酒店住宿費用，都是女兒一手操持提前預訂好。不須我老倆費心。只須將行程告訴女兒，她在網上辦好一切，我老倆只須帶好身份證便可登機乘車住宿。旅游景點的門票和三餐吃飯錢則由我們自己支付，這是小頭，大頭有女兒女婿出了。我老倆只出點小錢，所以退休金就也花不了多少。這是女兒女婿的一片孝心。女兒跟我哇，只要你們老倆喜歡，能吃能走，保養好身體就是女兒最大的福分，為你們倆老花幾個錢，既是做女兒的本份，也是應該孝敬爹娘的最好的報答。你們玩得開心，息得快樂，是女兒最大的心愿。爹娘身好安錢。有如此孝心的女兒女婿有福氣有福氣！眼鏡自豪地說：我遠游歐美英德法，近走日韓新馬泰一共跑過十多個國家，國內這二年受疫情影響只跑了三分之一。只要兩眼明，旅游決不停，只要腿腳好，外面照樣跑。” 對面坐的光頭大哥聽著熱鬧也情不自禁地說：“你們有緊跟形勢高科技玩手機電腦的，有提高檔次去看外面精彩世界的，有鍛煉身體講究養生的，唯獨我老大粗一個，既不講究穿著體面，也無興趣生活情調。只曉得一日三餐悶頭喝酒抽煙泡茶喝，講白了只顧自己這張嘴。但仔細一想，我這一生一世還真相當的值得，為什么這么說呢？你看俗話哇咯：人在世上吃穿二字。我卻占定了第一位。我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退休工人，退休金不多，但這生活嗜好煙酒茶三樣占全了。現在年齡大了，戒又戒不了，身體又還差不多，總覺得自己吃了幾十年的煙酒茶都是如此這般過來了，現在牙也松了，頭發也稀了，最不抓緊時間享受享受這人世間之美味，那誰知道在這個難分難舍的美好世界上能盤桓多久呢？我每天三頓小酒，而且份量得足，甚至到了杯子淺一點都會感到很不舒服的感覺，連臨睡前也常常咪上幾口才肯上床，大有不是神仙勝過神仙之感。一天一瓶牛欄山二鍋頭見底，一餐三兩多乎不多也，誰叫我從娘肚子里出來就好這一口呢？而且一天還得一包煙，有時還不夠自我控制盡量少抽而已。無所事事時騰云噴霧悠哉閑哉，再來一杯熱騰騰的香茶，這小日子過得相當的踏實，處處充滿著陽光而有滋有味，哎呀，心里真不知道有多高興。” 眼鏡問：“你這消費算起來可不少啊，這點退休金夠花嗎？光頭大哥接著說：“是我沒哇清楚每月三千多，煙酒茶三項消費所剩無幾。那咋辦呢？很好辦的。我有一兒一女 逢年過節，他們酒整箱煙整條送上門，孝敬我這個老爹，平日里兒女有良心，時刻掛掂著我這個老爹這點愛好。時不時詢問酒煙茶家里還有幾多，經常快遞到家。不許我自己去買。這也是爹娘身上好安錢的現例。又是胖老頭深情地說。若是我自己去門口小店買，什么牌子便宜我就買什么，管他什么劣質酒低檔煙，只要能喝能抽就行。崽女曉得反而會責怪，所以他們就快遞回來，這樣還省了自搬。我也常常恨自己，為什么管不住這張嘴？煙酒茶一樣不落，這都是費錢的主。崽女們在外工作都不容易，房貸車貸壓力山大，偏偏有孝心，堅決反對我吃低檔煙，喝劣質酒對付。說我快80歲的人了，能吃就吃，能喝就喝，一不要省二不要不舍得。這一輩子含辛茹苦把我們拉扯大，如今年紀大了，延續了幾十年的嗜好只要你自己覺得開心快樂好過，怎么開心來，怎么舒服怎么過。我們兄妹別的什么難以做到，但老爹這杯酒，這根煙，這杯茶是一定買得起，也有這個經濟條件的，只要老爹高興，就是我們最大的福氣。這更應該是我們應盡的孝心。”
駐足于老哥們中間，聆聽人間趣事。他們一個個紅光滿面，童顏鶴發，精神抖擻地煥發著一種頑強活力，不服老不畏老不懼老精神感染著我，與之一起熱熱鬧鬧，有說有笑，談興正濃，雖地方口音略有些不甚明了之處，但這一猜二看三理解基本上八九不離十，這大體不虛小節不拘能與融洽，一起談笑風生，或有感而發，或哄堂大笑，感受著這老人堆里猶如春天破土而出的山間竹筍般的堅韌和頑強。更為我們生活在如此美好幸福的所有老年朋友們，老有所依，老有所養，老有所樂而充滿著無比的幸福和自豪感。也為有如此孝心孝順的好兒女而感到莫大的欣慰。爹娘身上好安錢，崽女把錢花在行將衰老的爹娘身上是中國5000年文明傳承的優秀美德的延續和發揚，也是新時期孝心孝行的最完美的詮釋。我們這些同齡人正以“莫道夕陽晚,為霞尚滿天”的不懼老的童心而發揮著余熱。同時也感嘆著“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的無奈，我們要為社會，為家庭做一個有想法與時俱進有品位而老驥伏櫪壯心不已的老年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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