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Apr. 14.2022  ▽ ▽ 早晨在朋友的車里望向窗外，突然覺得這條走了好幾年的路變了模樣，不是草木茂盛的原因，也不是闊別了一冬對垂柳的想念，總之在這只有五分鐘的車程里，我想到了好多好多，從剛來到這個城市的陌生，到習以為常的熟練，從涉世未深的慌亂，到卻道平常的隨性……后來，低頭讀了一條媽媽傳來的視頻，她也走在上班路上，兩邊是未見春色的楊樹。那條路，其實陪伴我的時間更久，是我夢里經常走不盡的漫漫長路，是我小時候上學、回奶奶家、去爸媽單位、去文化宮玩的必經之路。 看得太用心，以至于后來我抬起頭的時候，看見公司的大門突然錯愕，覺得光陰好端端竟突然穿梭了十幾年，一時間我和媽媽走得那么近，若不是地域不同就快要完全重合了。  人們就是喜歡做定義，評價一段人生的好與壞，值不值得，可殊不知這樣的評判也會影響我們對眼下生活的態度。放下曾經對內心真正想法的挖掘，我反而覺得輕松了很多。 早上挑裙子的時候，迎春花嫩黃的色彩揮之不去地在眼前浮現，為了順應那抹嬌嫩的鮮黃，于是我選了一件過膝的深綠長裙，心無掛礙的如此飄然走出了家門。看似簡單的動作，其實我已經作別良久了，當意識重新回到自己身上時，有些隱痛仍在疤痕背后惴惴不安。當同事們談論著孩子，談論著一日三餐，談論著兩點一線的時候，我總是選擇禁言，不知道為什么，當那些看似重要的事情像水箱里的積水一般，將日復一日原本清澈的雨水積累起來時，污垢與沙塵便清晰可見了。  這種時候，我倒寧愿自己是一小段食不果腹的柳枝，飄搖在風雨里，留不住人間的煙火雨露，只看著它們輕輕走過就好。 其實，不管是順應時代的困局選擇并不滾湯的人生，還是據理力爭將每一個轉角處的自己都至于上游，都無法成為我們對于生命的某些抵抗，因為和某些境遇很糟的人交談之后，我突然發現原來只有幸運的人才能去選擇人生，才能對自己不喜歡的事情說No，我們之所以總會覺得日子苦悶，是因為我們還有情感宣泄的自由。 這也是我常坐在副駕駛無法想到的事情，是忽然降臨的后座車窗帶給我的短暫懷念與溫存。回想起來，曾經一度將“做自己喜歡做的事，生命才有意義”視為自己評判做一件事是否值得的標準。然而后知后覺，原來有趣的人生并不在于選擇，而在于是否有選擇的權利。當我們意識到要注意聆聽自己內心聲音的時候，其實已經代表了自由。  從前還顧及著很多外在的細節，如今卻覺得，只要是我一定會抵達的地方，那么抵抗與推攘都毫無價值，即便是一種墮落與孤獨，但既然是我的結局，那么下沉也是一種解脫，不妨就一沉到底，全面接受深海魚群的洗禮。 這或許就是換了一種視角之后，生命必然迎來的釋懷吧。雖然不愿承認，我們會在困境前因為無力改變而選擇接受現實的情況，但我仍以這種卑微卻堅韌的心態感到竊喜。 有些尊嚴是外界的評價賦予你的，可有些挺拔的靈魂卻是自己從心孕育的。不愿虛度的春光下，我希望歲月能不再苛責任何一個熱愛生活的旅人，至少可以讓我們這些走在路上的深海魚群有詩可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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