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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宋玉山 蘇秦，是著名的縱橫家、游說家。除此之外，他還有一個特殊的身份，就是充當燕國的間諜，到齊國做臥底，刺探軍情，收集情報，耗費齊國的財力，為燕國謀取利益。 《史記》記載，蘇秦完成合縱以后，住在趙國，被趙王封為武安君。蘇秦功成名就，十分得意。不料時間不長，合縱內部就出了問題，齊國聯合魏國，去攻打趙國。趙王很生氣，把蘇秦狠狠地責備了一通。齊國打了趙國以后，又趁著燕國有喪事的機會，發兵攻打燕國，一連奪取了十座城池。 剛剛繼位的燕易王也埋怨蘇秦，說：“先王資助您去搞合縱，現在合縱搞成這個樣子。燕國沒有受到秦國侵擾，反倒被盟友奪去了城池。您難道不怕被天下人恥笑嗎？” 蘇秦臉上白一陣紅一陣，心中怨恨齊國，就對燕王說：“我現在就到齊國去，想辦法報復齊國，一定要為您謀利益。” 于是，蘇秦懷著憤恨的心情，馬上就去了齊國。蘇秦早就謀劃好了欺騙齊王的對策，見了齊王以后，彎下腰，拜了兩拜，慶賀齊國得到了燕國的城池。齊王很高興。不料，蘇秦緊接著仰起頭，又向齊王表示哀悼。齊王很驚訝。 蘇秦說：“我聽說，饑餓的人，即便再餓，也不會吃烏頭這種有毒的植物。因為吃了毒物，雖然能填飽肚子，但離死亡也就不遠了。大王得到燕國的城池，是件值得慶賀的事情。但您想過沒有，燕國雖然弱小，可燕王是秦王的女婿啊，后臺很硬。您占了燕國的城池，卻得罪了強大的秦國。如果秦王聯合趙國、燕國，從三個方向攻擊您，您不就像吃了烏頭一樣嗎？” 齊王聽了，變了臉色，說：“我沒想那么多，現在該怎么辦呢？”蘇秦說：“聰明的人，往往能把災禍轉化為吉祥。我為大王著想，建議您立即歸還城池。這樣，燕國一定會高興，秦王知道是由于他的原因，您才歸還了城池，也一定很高興，這不就使得齊國的災禍，轉變為吉祥了嗎？” 見齊王動了心，蘇秦進一步忽悠，說：“如果秦國、燕國都支持您，那么大王向天下發出的號令，有誰敢不聽呢？您實際上是用十座城池的小代價而取得了天下，這是很劃算的。” 齊王連聲說好，于是就把城池歸還給了燕國。蘇秦憑著花言巧語，輕松為燕國謀取了十座城池的利益，齊王還很感激他。齊王任用蘇秦為客卿，對他十分信任。 蘇秦從此就住在齊國，表面上是為齊國服務，實際上進行間諜活動。后來，齊王死了，齊湣王繼位。蘇秦勸齊湣王把葬禮辦得豪華隆重，說：“天下都知道齊國富裕，如果葬禮不夠規模，會讓天下人恥笑的。規模越大，越能顯示出您的孝道。”于是，齊湣王就大操大辦，耗費了大量人力財力，引起老百姓不滿。 蘇秦又勸齊湣王說：“您的宮殿太小了，不足以顯示您的高貴和權威。”于是，齊湣王就大興土木，建設高大雄偉的宮殿，還大規模開辟園林，浪費了不少財力。 齊國國庫空虛了，蘇秦就建議增加賦稅，導致民怨沸騰。齊湣王好大喜功，蘇秦利用他的這一弱點，今天勸他攻打宋國，明天勸他征討魏國，造成四面樹敵。最終，樂毅率領五國聯軍伐齊，差點滅亡了齊國。 齊湣王死后，繼位的齊襄王繼續信任蘇秦。可是，蘇秦在齊國干的勾當，有的大臣察覺了，向齊襄王進諫，齊襄王不聽。大臣憂心忡忡，于是派了刺客去殺蘇秦，打算為國除害。 刺客成功了，但蘇秦被刺之后，并沒有馬上咽氣。蘇秦掙扎著對齊襄王說：“我死以后，您假裝說我有罪，在鬧市把我五馬分尸。這樣，就能抓到兇手了”。 齊王照辦了。兇手以為刺殺蘇秦有功，果然自己站了出來，結果被殺。蘇秦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用計謀為自己報了仇。 不過，蘇秦死后不久，他破壞齊國的事實泄露出來，證據確鑿。齊襄王又恨又惱，遷怒于燕國，致使兩國關系迅速惡化。 關于蘇秦的間諜活動，《史記》只是透露了這方面的信息，并沒有具體記載，大概是缺乏史料的緣故。不料過了兩千年之后，蘇秦的間諜行為，卻完全暴露出來了。 一九七三年，在長沙馬王堆三號墓中，出土了大量帛書。這些帛書，多數是戰國時期縱橫家們的私人信件，整理后定名為《戰國縱橫家書》。全書二十七章，一萬一千多字，具有極其珍貴的史料價值。其中涉及蘇秦的，有十六章。這些史料，有力地證實了蘇秦的間諜身份。 史料上說，燕王給蘇秦的任務是：“大者可以使齊毋謀燕，次可以惡齊趙之交”。意思是說，蘇秦的任務，主要是不讓齊國攻打燕國，其次是挑撥齊國與趙國的關系。蘇秦任務完成得很好，他在齊國五年，齊國多次南征西伐，就是沒有打過燕國。 另外，史料中還收錄了蘇秦寫給燕王的八封書信。蘇秦在信中，向燕王匯報了齊國很多秘密情況，比如，齊國征伐宋國的作戰計劃、軍事部署等等。由于蘇秦出色的間諜活動，燕國對齊國的政治、經濟、軍事等方面的情況，都在掌握之中。樂毅在伐齊過程中，所以能夠一路披靡，半年時間就攻占了齊國七十多座城池，這恐怕與蘇秦的間諜活動，也不無關系吧。 可見，人是最復雜的動物，不僅有兩面性，也可能會有多面性。 蘇秦是一名間諜，而另一個縱橫家張儀，也不是什么好東西，他是一個陰謀家和騙子。請看下集《新視角讀（史記）》之四十三，張儀玩弄楚國于股掌之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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