詞匯是開放的,同樣一個詞,到了不同地方,它使用頻率與方式也會發生變化:用得多了,就變得通俗,用得少,就顯得“文氣”些。 例如德國人常說Wei?t du?(你知道嗎),wei?t(原型wissen)意為“知道”,是德語中最普通不過的詞,在英文中演化成wise,卻成了智慧的象征,意思就“高級”不少;apprendre在法語中是最口頭的家常詞,意為“學習”,它的詞根進入到英文中,只留下一個apprentice(學徒),就顯得古老而嚴肅。 類似的例子俯拾即是,我們的官話與土話中也有許多。 比如“動輒”一詞,放在官話里有些稀罕,“動輒得咎”是說一個人動不動就受到責備,聽起來很書面,可慈溪人口頭上偏生很常用它,如:“該小人動輒哭,動輒吵,脾氣真推扳哉!” 或 “儂勿要動輒怪人家,先尋尋自家的問題!” 意思不曾變,用法卻通俗得多。 再如官話的“知道了”,長江流域都習慣用“曉得”,慈溪人叫“曉得哉”。同樣的意思,要更文氣點,還可說“有數”和“得知”。要想知曉得透徹,還得心里有數,有數有賬,才免得不得而知。“儂得知否,我有數哉。”聽來卻是又秀氣,又有趣。 表達“找”的意思,江南人單用一個“尋”字,又與官話習慣不同。常用的有:“尋不著”、“尋來尋去”,“無蕩尋”... 若是有人脫口一句“尋死啊!”,并非有人要自尋短見,卻是這人在氣頭上,讓你別惹他的意思。 把東西遺忘在某處,北方話稱“落là下了”,慈溪卻用單字“棄”,如:“鑰匙棄得屋里浪哉!”,“再檢查一記,東西去棄落!”,“儂還有啥西棄舍勿落?”聽來更有一種決絕的情感。類似的,還有把“轉動”說成“旋”,把“思考”說成“忖”,不一而足。 更簡單一些的,如“昨天、明天”,慈溪人叫“昨日”、“明朝”,聽來比官話更多些詩意。“今天”的說法有些特別,聽起來像“今密”,其實也不過是“今日”的音變,“今”字在古代有個-m韻尾(今發音類似kim)影響到了“日”字的聲母,把它從nyih變到了mih。 又如腦袋下方的部位,在北方叫“脖子”,而慈溪土話卻稱其“項頸”,何為項頸?古文中常有“刎頸而死”、“望其項背”,可見,頸就是脖子的前側,項是后側,分得很清楚。這樣一看,我們的土話又顯得有學問多了。 如果您有更多的例子,歡迎補充給我。好哉,阿拉下期再會! 相關鏈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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