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青色,到底是什么顏色?”
聽聞,這句“天青色等煙雨”來自于方文山的《青花瓷》,一時間不由對“青出于藍”的想象產生了疑慮,以為天青色是青花瓷上的藍,而不是“云青青兮欲雨,水澹澹兮生煙”的清雅。
后來才知道,這是個美麗的誤會,這歌詞里的“天青色”是汝窯的顏色,并不是青花瓷的顏色。而這句“天青色等煙雨”,也幻用了“雨過天青云破處,這般顏色做將來”的詩句,只是汝窯太清雅,反而入不了愛恨的俗套,才以《青花瓷》的筆觸命名了歌詞,寫盡“素胚勾勒”“白色花青”,把瓶底書漢隸仿前朝的飄逸,當做為遇見那人的伏筆。
也正是因為這個誤會,我問過很多人,天青色到底是什么顏色。爸爸說,就是我買的茶洗的顏色;姐姐說,是那日我們一起看夕陽時我穿的裙子的顏色;小朋友說,是天色欲晚未晚、欲藍未藍的顏色;而我覺得,是夏日午后,驟雨初歇,云破處的顏色。
如今忽而覺得,或許每個人心中都有一種天青色,每個人眸子里映照出來的世界其實都是不同的,哪怕對照標準色去選擇,也會有不一樣的結果。就像,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場江南煙雨,都有一個正等著的人,或許是再也無法歸來的,或許是還未相遇的,或許是念念不忘的,或許是求而不得的。
明明是雨過后才有的天青色,卻非要說一句,是天青色在等煙雨來。其實,天青色是等不來煙雨的,煙雨是朦朦朧朧從氤氳里生出的,而天青色是驟雨初歇、云破處的顏色。文字難免在美感里,虛構些繾綣,倒也無礙。可是等待,卻容不得含糊。吾生有涯,一個人若能把有限的生命用來等待,已經是愛了。
只是愛啊,是求而不得的,與其在求不得的苦海里掙扎,倒不如退一步天空海闊,在自己的人生里,用盡力氣去生長、去綻放、去發光。愛更像是清風徐來,是被你的美好吸引而來的東西,而不是被你的卑微祈求來的施舍。當美好已經變質,又為何要抱著殘缺的尸身墜入深淵呢?一別兩寬,各生歡喜,方才不負曾歷萬水千山的相遇;也不負你心心念念的歡喜與淋漓盡致的悲傷。
就像歌詞里所寫,“就當我為遇見你伏筆”,歲月里每一束虔誠的光,每一滴晶瑩的露水、每一縷自由的清風,都是在滋養這個用盡力氣生長的自己,每一天都是用來遇見更好的自己。愛是被吸引來的,不是強求來的。
天青色等煙雨,而我在等你,等那個衣袖染香的少年,眉目里都是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