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激蕩四百年修訂版（229）西陲混戰（附音頻）

沉映香 2022-06-15 發布于湖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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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428年五月，乞伏熾磐郁郁而終，太子乞伏暮末繼位。

乞伏暮末幼年時以好學著稱，頗有文采。但在成年后，變得心胸狹窄、為政暴虐，相比父親相去甚遠，西秦更加日薄西山。

當初，尚書辛進隨從乞伏熾磐在陵霄觀游玩，用彈弓擊飛鳥，誤中乞伏暮末的母親，損傷了她的容貌，乞伏熾磐予以寬恕。

乞伏暮末即位后，問及母親面部受傷的原因，母親如實相告，乞伏暮末大發雷霆，斬殺了辛進及其五族內的親屬二十七人。

這件事看似對母親頗有孝心，但處罰未免太重，有失人心。

六月，乞伏暮末以右丞相乞伏元基為侍中、相國、都督中外諸軍、錄尚書事；以鎮軍大將軍、河州牧乞伏謙屯為驃騎大將軍；征召安北將軍、涼州刺史段暉為輔國大將軍、御史大夫；以叔父右禁將軍乞伏千年為鎮北將軍、涼州牧，鎮守湟河；又以征北將軍木弈干為尚書令、車騎大將軍；以征南將軍乞伏吉毗為尚書仆射、衛大將軍。

不久，趁著乞伏熾磐去世，沮渠蒙遜大舉進犯西秦所屬的西平，西平太守麴承對沮渠蒙遜道：“殿下如果能夠先攻取樂都，那么西平一定會歸附貴國。假如我望風而降，殿下恐怕也看不起我這樣的守將?！?/span>

呵呵，有點意思，沮渠蒙遜遂放棄西平，轉而進攻樂都。

乞伏暮末聞訊后，派乞伏元基率領騎兵三千救援樂都。乞伏元基的援兵剛剛進城，沮渠蒙遜的大軍也開到城下，很快就攻陷了樂都外城，切斷樂都城的水源，城中死于饑渴的人超過一半。

東羌部落酋長乞提原本跟隨乞伏元基救援樂都，眼見樂都形勢不利，暗中與北涼勾結，從城上拋下繩索，從內部牽引北涼士卒登城。

轉眼之間，登城的北涼軍達百余人，他們大聲吶喊，縱火焚燒城門，乞伏元基率領左右親軍奮力抗擊，才將他們擊退。

乞伏熾磐重病時，自知乞伏暮末才能有限，對他道：“我死后，你能保住國土不失就不錯了。沮渠成都一向得沮渠蒙遜的信任和重用，你應該把他送回去?！毖韵轮馐亲屍蚍耗┡c沮渠蒙遜和好。

這時，乞伏暮末遣使來到沮渠蒙遜營中，答應歸還沮渠成都，請求和解。沮渠蒙遜同意和解，撤軍回國，然后派使臣赴西秦吊喪。

乞伏暮末信守承諾，用厚禮將沮渠成都送回國，并派將軍王伐護送。

然而，沮渠蒙遜并不相信乞伏暮末的誠意，派恢武將軍沮渠奇珍在捫天嶺設下埋伏，擒獲王伐及其三百騎兵回國。

不久，沮渠蒙遜派尚書郎王杼（音同?。┳o送王伐返回西秦，并送給乞伏暮末戰馬一千匹以及錦緞綾羅，聊表歉意。

七月，乞伏暮末派記室郎中馬艾前往北涼回訪，這才真正和解。

與沮渠蒙遜講和后，西秦的外部威脅暫時解除，內部憂患卻層出不窮。鎮守湟河的乞伏千年酗酒暴虐，不理公務。

十月，乞伏暮末派使臣責備乞伏千年，乞伏千年大為恐懼，投奔北涼，乞伏暮末以叔父光祿大夫乞伏沃陵為涼州牧，鎮守湟河。

十二月，眼看西秦內部不穩，沮渠蒙遜斷然撕毀合約，再次討伐西秦，開到磐夷時，遇到乞伏元基率領騎兵一萬五千人阻擊。

沮渠蒙遜率軍回攻西平，西秦征虜將軍出連輔政等率騎兵兩千馳援。尚未趕到時，沮渠蒙遜已經攻陷了西平，活捉太守麴承。

公元429年五月，沮渠蒙遜再次討伐西秦，乞伏暮末命乞伏元基留守枹罕，自己退保定連城。

就在這時，西秦南安太守翟承伯背叛了西秦，據守罕幵（音同兼）谷，響應北涼，乞伏暮末大敗翟承伯，進抵治城。

接著，西安太守莫者幼眷也占據汧（音同千）川反叛，乞伏暮末發兵討伐，卻被莫者幼眷所擊敗，狼狽退回定連。

不久，沮渠蒙遜抵達枹罕，同時派世子沮渠興國進攻定連。

六月，乞伏暮末在治城反擊沮渠興國，生擒之。沮渠蒙遜立即率軍撤退，乞伏暮末追擊，一直追到譚郊。

當時，吐谷渾可汗慕容慕璝也派弟弟慕容沒利延率領騎兵五千人配合北涼討伐西秦，乞伏暮末派段暉等前往截擊，大破之。

七月，沮渠蒙遜派使臣出使西秦，送谷三十萬斛請求贖回沮渠興國，乞伏暮末斷然拒絕。

沮渠蒙遜也很干脆，馬上立沮渠興國的胞弟沮渠菩提為世子。乞伏暮末則以沮渠興國為散騎常侍，還把妹妹平昌公主嫁給他。

如此一來，西秦和北涼之間重新形成均勢，誰也奈何不了誰。

十二月，沮渠蒙遜和慕容慕璝都派遣使者向劉宋稱臣，繼續玩著遠交近攻的把戲，西秦的國際形勢更加惡化。

是年底，西秦境內發生地震，草根都翻轉朝天，部眾損失慘重。

公元430年春，劉宋發起北伐，不僅是北魏和劉宋之間的大事件，也徹底改變了北方的格局，西陲諸國開始了新一輪混戰和洗牌。

六月，慕容慕璝率領所部一萬八千人突襲西秦所屬的定連，西秦輔國大將軍段暉等將其擊退。

九月初六，趁著北魏要忙于應對劉宋，赫連定派弟弟赫連謂以代攻擊鄜城，北魏平西將軍、始平公拓跋隗歸等率兵反擊，殺死夏軍一萬余人，赫連謂以代遠逃。

赫連定親自率領數萬人在鄜城以東截擊拓跋隗歸，留下弟弟上谷公赫連社干和廣陽公赫連度洛孤駐守平涼。

與此同時，赫連定派使臣出使劉宋請求和解，約定聯兵滅掉北魏，恒山以東劃歸劉宋，恒山以西劃歸夏國。

對于這個提議，劉義隆沒有理由拒絕，劉宋和夏國暫時結盟。

得知消息后，拓跋燾立即動員軍隊，準備討伐夏國，文武群臣都阻止道：“宋軍還在黃河中游逗留，我們卻放棄南方的防御，轉赴西征。如果夏軍未能一舉攻克，后方的宋軍就要舉兵渡過黃河，乘虛而入，我們就會失去山東的大片領土?！?/span>

拓跋燾為此征求崔浩的意見，崔浩回答道：“劉義隆與赫連定遙相呼應，不過是虛張聲勢。劉義隆希望赫連定大舉進攻，赫連定也等待劉義隆先打，沒有一個敢先打進我們的國土。宋軍從東向西所設防線長達兩千里，每個地方的兵力最多不過幾千人，如此看來，他們是打算固守黃河防線，并沒有北伐的意圖。而赫連定就像枯樹殘根，一擊就倒，攻克赫連定后，再東出潼關，席卷向前，無可阻擋！”

九月二十一，拓跋燾聽從崔浩的建議，自行前往統萬指揮軍隊襲擊平涼，命衛兵將軍王斤鎮守蒲坂，扼住到彥之西進的咽喉。

這年的正月直到九月，西秦沒有下過一次大雨，境內大旱，百姓或流亡或叛逃，天災人禍紛至沓來，進一步加劇西秦的困境。

趁著西秦大旱，慕容慕璝又率部眾一萬八千人突襲定連，西秦輔國大將軍段暉將其擊退。之后，沮渠蒙遜也趁機進逼西秦。

十月，乞伏暮末派使臣王愷、烏訥闐出使北魏，請求派兵援助。

當時，拓跋燾正計劃討伐夏國，遂把尚在夏國掌握中的平涼和安定封給乞伏暮末，想讓西秦配合北魏東西夾擊滅了夏國。

于是，乞伏暮末縱火焚燒城邑，搗毀寶物，統率部眾一萬五千戶向東遷徙。走到高田谷時，給事黃門侍郎郭恒等人陰謀劫持沮渠興國反叛，密謀泄漏后，被乞伏暮末所殺。

赫連定聽說乞伏暮末的大軍即將前來，發兵抵抗。乞伏暮末只好就地固守南安，故土全被吐谷渾所占領，可謂揀了芝麻丟了西瓜。

十一月初三，拓跋燾抵達平涼，夏國上谷公赫連社干等人環城固守。拓跋燾命赫連昌前來招撫，赫連社干等人不予理會。

于是，拓跋燾派安西將軍古弼等率兵直指安定，走到半路上，正巧遇到了從鄜（音同夫）城返回安定準備增援平涼的赫連定。

古弼假裝撤退，誘敵深入，赫連定緊追不舍。與此同時，拓跋燾派高車部落飛速增援，截擊夏軍，夏軍大敗，被斬士卒達幾千人。

赫連定倉皇逃回，退守鶉觚（音同純孤）原，結成方陣自保，北魏軍將他團團包圍，還切斷了他的水草。幾天后，夏軍人饑馬渴。

十一月十五，赫連定率眾沖下鶉觚原突圍，北魏武衛將軍丘眷截擊，夏軍全線潰敗，被殺一萬多人。赫連定身負重傷，單馬逃走，途中又集結殘兵敗將驅使百姓五萬余人，向西退保上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