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流感 卷子 沒有任何鋪墊,上周三晚突然嗓子干痛,覺得不妙,立刻就上了頭孢,想把細菌扼殺在搖籃里。 去年中樞神經的高冷疾病后,唯一被醫囑的就是千萬別感冒,別給自我免疫系統任何作妖的機會,如果再攪一趟渾水,不知哪路神經就罷工了。 現在是零部件退化變異的高峰期,得小心翼翼呵護著它們開工,不能聽任它們胡亂自由蹦跶。 再加上被去年北京和廣州兩個“流感中年”刷屏,警惕性還是有。 第二天上班,跑校醫室問詢。被告知,抗生素不能吃的,吃了也沒用。轉眼一看,校醫室坐了一圈流感的孩子。 趕緊換抗病毒。 整個上午灌藥、灌水,喉嚨的疼痛卻在加劇,每咳一下都像是在掏一個黑洞。 下午,關節開始疼痛,人發虛。忍無可忍時下樓去曬了一會兒太陽。企圖借太陽的慈悲沖洗渾身的陰冷。 有人推薦“磷酸奧司他韋膠囊”,下班路上連問四五家家藥店,均告脫貨。 晚上,窩在床上。體溫維持在38-39度之間。與溫開水死磕一夜,熱度沒能被澆滅。 第三天,決定去醫院。搜索預約,到處客滿。決定去新開張的南方醫科大附屬醫院看急診,剛出門就被塞在路上,于是折返進社康。 抽血化驗,結果顯示病毒合并細菌。頭孢繼續上,抗病毒繼續喝,神藥奧司他韋只剩兒童版的了,醫生開了兩盒還被藥劑師吐槽“也不知道給別人留點”。 流感肆虐了嗎? 答案“是”。學校的抽樣顯示是甲流,香港的多家幼稚園被波及,已提前休寒假。 溫暖的深圳,每年冬春之際(春節前后)都是流感高發期,防不勝防。病菌也喜歡溫暖滋潤的好日子。 社康回去后,遵醫囑認真吃藥,積極喝水。一天結束,體溫不降反升,竟飆到39.6度(腋下),不折不扣的高燒了。 人像一團爛棉花被扔在床上,連空氣都成了壓迫。 第四天是周六,原計劃是五桂山西尾坑紅色杉林徒步一日。好夢破滅,繼續臥床休息。 因為太久沒有過發燒體驗,對身體的感知和理解力都有所下降,行動力受損。此時深刻認識到人對自我身體的支配能力是多么重要。 我對硬痛比如骨髓穿刺等都有一定的忍受力,但對這種軟綿綿的痛毫無抵抗力。發燒是全方位的,它讓身體和頭腦同時不屬于自己,讓人有種失控的恐懼。 直到第五天即周日,才算徹底退燒,而且直退到35.2度(先生說正常,我信他的)。體溫下來后,頓覺神清氣爽。 周一繼續上班,咳嗽繼續,吃藥繼續,不獲全勝決不收兵。周二肌肉和關節又開始酸痛,嚇了我一跳,以為要卷土重來。好在只是虛晃一槍。 從上周三晚算起,今天是流感第10天。藥還沒停。期間我把我婆婆傳染了,看她老人家咳嗽,比我自己咳嗽還難受。好在她是省略了高燒環節,直接進入咳嗽階段。 在高燒最厲害的上周五、周六,我還做了早中晚的體溫記錄,未雨綢繆,生怕哪一天需要給醫生診斷做參考。 謝天謝地,此次流感沒有在我身上擴展提升深化?,F在雖還有一點余音裊裊,但大軍壓境的至暗時刻終是沒有到來。 如果每次流感都是一次死里逃生,那每一天的日子都該是向死而生了。 前天剛剛才65歲的臺灣作家林清玄先生在睡夢中離世,永在云上。詩乎文乎的林先生給中學生寫作提供過無數金句,為他們的高考和人生都做出過一定貢獻。林先生說:我們要輕輕的走路、用心的過活;我們要溫和的呼吸、柔軟的關懷;我們要深刻的思想、廣大的慈悲。 學校有位老同事,和林先生差不多年紀,一個多月前以同樣原因在睡夢中離去。老同事自我感覺身體很好,正準備去南極逛逛??烧l料突然就與這個世界說了拜拜。 生命如葦笛,可以發聲,但一陣風都能使之倒伏。 CORAL三月想開車從馬德里南下,過直布羅陀海峽,最后從摩洛哥的卡薩布蘭卡飛回。她邀約我同行。我差點因為這個邀約而改變某個決定,但最后還是放棄了。 溫和的呼吸,廣大的慈悲,是理由之一。 CORAL說,把每一周都當成人生最后一周,很同意。 無論哪種方式,都是珍惜。 是眼前人一個,還是天涯浪一朵,都一樣吧。 等咳嗽好一點,得趕緊去查查五桂山的杉樹還紅不紅了。 相關文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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