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滕延娟 | 紅樓小人物系列：知恩圖報劉姥姥

文/滕延娟

劉姥姥是村婦中最智慧的人。她從諸多親戚朋友中疏理出女婿王狗兒父輩爺輩與八桿子打不著的賈府豪門王夫人的一絲絲的親族關系，決定路線圖帶外孫上皇城攀親求資助，其實王狗兒父輩與王熙鳳父親只不過是同王姓而已，王狗兒早已敗落成農民了，劉姥姥只憑這點蛛絲馬跡絲去賈府。她先去太太陪房周瑞家，周瑞家是有一定臉面的，經其推薦，果然王熙鳳接待了她。后來還送她二十兩銀子，這真大出劉姥姥意外。一次走成功，第二次姥姥拿了瓜果蔬菜去榮國府還禮。

過慣錦衣玉食侯門生活的夫人小姐哥們很喜歡聽那鄉問的積古野事，頭天劉姥姥就編了什么大雪天

劉姥姥是村婦中最智慧的人。她從諸多親戚朋友中疏理出女婿王狗兒父輩爺輩八桿子打不著的賈府豪門王夫人的一絲絲的親族關系，決定路線圖帶外孫上皇城攀親求資助，其實王狗兒父輩與王熙鳳父只不過是同王姓而己，五狗兒敗落早成農民了，劉姥姥只憑這點蛛絲馬跡絲去賈府。她先去拜見太太陪房周瑞家的，經有臉面的周瑞家推薦，王熙鳳果然接待了她。后來還送她二十兩銀子，這真大出劉姥姥的意外。一次走成功，第二次姥姥拿了瓜果蔬菜去榮國府還禮。

那知老祖宗賈母留住了她，說鄉間來扯扯閑話，喜歡聽積古野趣的鄉下故事。

過慣錦衣玉食侯門生活的夫人、小姐、哥們很喜歡聽那鄉間的積古野事。頭天劉姥姥就編了什么大雪天紅襖姑娘抽柴什么，野聞荒音胡扯亂編，又說什么是廟中紅臉神爺，逗得寶二爺一追到底，第二天還叫茗煙去尋那野廟兒。身處深如海的侯門貴族哥們、姐兒們要聽村野趣聞。劉姥姥到這繁華錦繡之地也處處探視夢里霧里跌跌撞撞，穿衣鏡一照竟出現自己說咋又一個老太太？垂掛著大大的自鳴鐘敲響她還嚇一大跳，吃鴿子蛋搛不住滑落了，鳳姐說這鴿蛋兒一兩銀子一個呢，呵啊，沉重的金鑲筷子沒搛不住，呀！一兩銀子咋響一聲就沒了？眾人大笑不止，又在去瀟湘館路上摔了個四腳八叉，眾人又笑彎了腰。鳳姐鴛鴦見老祖宗喜歡取樂兒，就把劉姥姥作了活寶猴兒戲耍。

這天老祖宗要還史湘云的席，鳳姐鴛鴦就策劃一出喜劇，作弄劉姥姥，要劉姥姥做抹白鼻的丑角兒。

鳳姐就將姥姥滿頭插花，打扮得似個老妖婆，丫環端上菜盒來，鳳姐撿一碗鴿子蛋于姥姥前，鴛鴦把姥姥叫去教她臺詞，說這是咱家規矩，吃飯前定要說的。不要忘了，姥姥說記住了，記住了。鳳姐鴛鴦還拿一雙老年四楞伏金筷子給她，鐵似地重，故意捉弄她，老祖宗一聲請，劉姥姥忽地站起來高聲說：老劉，老劉，食量大如牛，吃個老豬，不抬頭！眾人先是一怔，接下是哄堂大笑！賈母笑出了淚，手只指著鳳姐。寶玉笑得滾在賈母懷里，賈母直叫心肝！史湘云一口飯噴了出來，林黛玉笑岔了氣伏在桌上只揉胸口，薛姨媽笑得一口茶噴了探春裙子上；探春飯碗合在迎春身上；整個廳堂無一不笑得前仰后合。劉姥姥的喜劇取得了空前效果。她成了一眾太太小姐們的開心果。錦衣玉食的賈府需要鄉野之氣的輸入，每天禮儀程序嚴格的封建桎梏需要丑角的調劑與融洽。劉姥姥的詼諧逗趣竟合了眾人的意。

劉姥姥不傻，甘愿迎合出丑是她的大智慧。她知道越裝傻弄趣就越能粘貼上賈府，榮國府就可作長年親戚走動。的確，她一會兒摔倒在地，一會兒捏不動金鑲箸把鴿蛋子滑脫了，還念著，啊呀一兩銀子咋沒響一聲就沒了？她不認得穿衣鏡，竟對鏡里的自己說，親家，你來了？不認得時鳴鐘。這是貴族與底層的對照。

姥姥自輕自賤博取大觀園姐們哥們一笑主要是謀取自身利益。果然她滿載而歸，老祖宗送她一百兩銀子，鳳姐八兩，平兒、鴛鴦、及眾丫環各有所贈，衣料毛線糕點干果整整馱去一車，劉姥姥念了一千聲佛。如果她不打鬧做丑角編故事，與府里這些姐們哥兒調笑戲謔混在一起，她能得到介多禮物嗎？去榮國府去還還禮，鳳姐平兒頂多一盞清茶一頓飯招待你，還有介多的禮物載還嗎？

稍稍的忍辱與自貶自賤換來介多財物，她真是一個大智慧的人。到鄉間可大大嗨上一陣了，有老祖宗、鳳姐一百多兩銀子，后來就買了地蓋了房子過上了小康生活。

劉姥姥第三次進榮國府，賈府已衰敗了，貴妃娘娘已薨，賈母已去世。鳳姐奄奄一息，整個賈族忽喇喇似大廈將傾，子離子散各奔騰。彌留之際的鳳姐只放心不下女兒巧姐，這個一世英雄病榻前說出了心底最真誠的囑托。這時巧姐己被狠舅奸兄賣到瓜洲妓院。義肝忠膽的劉姥姥就一心要救巧姐。他與板兒套上車就直奔瓜洲去。這個質樸不識一字的村婦表現了自身的大勇氣、大謀略，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到了那兒，老鴇還說銀子不夠，連見一面巧姐也不能夠。姥姥又賣屋賣地總算把巧兒贖出來接回家。祖孫一見面，一聲巧兒，咱回家去……祖孫倆抱住痛哭。讀到這兒誰人不感動落淚！

據判詞判冊巧兒后來嫁給了板兒，過上了男耕女織的貧民生活。

榮國府鳳姐開始的二十兩銀子資助到后來的物質支持賈母的一百兩，似乎為巧姐的嫁板兒早埋下伏線。劉姥姥不忘賈家資助之恩，最后她滴水之恩涌泉相報千里迢迢把巧姐救了出來。

據判詞判冊巧兒后來嫁給了板兒，過上了男耕女績的貧民生活。

榮國府鳳姐開始的二十兩銀子資助到后來的物質支持賈母的一百兩，似乎為巧姐的嫁板兒早埋下伏線。劉姥姥不忘賈家資助之恩，最后她滴水之恩涌泉相報千里迢迢把巧姐救了出來。鳳姐一生奸狠霸凌就在劉姥姥身上積了一點陰騭，也算為女兒巧姐結了個好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