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出敦煌》:“一帶一路”之散文腔調 《出敦煌》是敦煌文藝出版社2022年推出的精品圖書之一。 《出敦煌》是非我(曹建川)“散文敦煌”三部曲《在敦煌》《再敦煌》之后的第三部非虛構作品,是作者歷時十年為人類圣地敦煌奉獻的誠意之作。 文學,是作者一個人的圣經。文學,也是一片土地的風景樹。時序走過,萬物風吹,唯文化恒存,且日久彌新。這是文學的道義,也是文學的精神。 對一部作品的專業解讀或者引讀,更有利于作品的推廣、價值留存和文學意義的延展。《出敦煌》發行之后,甘青兩地及中石油作協領導及著名作家詩人等進行了熱情點評,還有眾多評論家精細研讀,提煉升華,做出了專業評論,亮化了作品風景。 我們將陸續對敦煌文藝出版社,作家方健榮、胡嵐、李慶霞、蒲勇等所撰寫的專業書評進行展示,敬請收看。 ——編者語 ![]() 《出敦煌》 一部走向蔥嶺的歷史百科全書 蒲 勇 暫且從陽關出發,當然起點是敦煌。劍指蔥嶺,精神的向度穿越2000年歷史塵煙,西去5000公里距離。歷史與現實的維度,只一條絲綢。 金戈鐵馬,駝鈴聲聲,呼喊叫賣,縱橫聯合,梵音繚繞,人影錯錯,煙云密布,這是一條從西漢之始至唐朝中期漸隱的華夏以絲綢為媒介的通往世界的政治、經濟、文化、軍事通道。人人知曉,但并非人人都通曉。進入《出敦煌》里,我走進了漢唐的高光時代,走進了歷史的蒼茫里,走向了一條絲綢的柔軟。 歷史散文難度很大,如《出敦煌》這樣既有歷史長河的跨度又有地理距離的寬度的歷史性散文,難度難以想象。穿過幽深歲月探尋歷史真面目,除了浩如煙海的文史資料和博物館里的冰冷發掘物,再難找到人證。曹建川先生不止于枯燥的繁冗資料,更是背起行囊,沿著古絲綢之路,將腳步踏向了樓蘭、羅布泊、且末、若羌、莎車、喀什,北走哈密、吐魯番、焉耆、龜茲,跨過疏勒抵達蔥嶺,將目光深入到了秦漢隋唐,給我們還原了一個跨越千年的真實絲綢之路。地理空間與時空跨越的快速切換,關鍵人物與時代人文的交相輝映,歷史哲思與文獻史料相互映襯,文字深刻流暢鋒芒閃爍,節奏短促舒緩得當,讀起來酣暢淋漓繞梁不絕。 ![]() 那些冷漠而孤獨的烽火城池,那些深邃而滄桑的人文景觀,那些豪邁而輝煌的歷史人物,那些影響深遠的戰爭與政治事件,作者用時隔兩千多年的哲思和精神抵達他們的現實和內心,為他們賦予了厚重的人文思想,還原了他們的所思所想,切合當時的社會環境、時代背景和角色定位,他們也許無奈困頓,但勇往直前;也許冷酷無情,但責任使然;也許命運多舛,但理想昭然。 書里書寫了眾多的歷史事件、歷史人物,涉及自然、地理、水文、經濟、政治、軍事、文化、宗教、種族、哲學、建筑等多方面知識,但都謹守原則,不過多評論評價以免誤導讀者,只言片語也精到精準,充滿歷史辯證唯物主義思想,充滿睿智和幽默。任何物質存在和消亡,都有很復雜的原因,各種因素都有其千絲萬縷的聯系。有成長的悲痛,也有消亡的快樂。 正如文中所說:國運興、絲路通,西域閉,王朝衰。“那些以鮮血和人頭鋪展的絲路,讓每一根蠶絲都價值連城。” 走向蔥嶺,道路艱難險阻,歷經征服與被征服、統治與被統治、反抗與被反抗。在歷史的河流里,戰火紛飛,和親媾和,人事起伏,朝代更迭。然而,作者始終弘揚的歷史正能量,呂光、劉徹、鄭吉、張騫、傅介子、衛青、霍去病、李延年、李廣利、司馬遷、班超、班勇、玄奘、法顯、安息、馬可波羅、楊廣、李世民、文成公主、松贊干布、高仙芝、乾隆、香妃、楊柳松、王震,即便有備受爭議的斯文·赫定、斯坦因、伯希和,不批判不評斷,站在人類歷史的長河里,每一個人都是貢獻者。作者以真實的步履踏上古人遺跡、烽煙大漠、景觀勝地、城墻古堡,以歷史的感悟和思考去再現歷史,來關照現實,以治學的嚴謹、文學的想象、今人的視覺、史料的佐證書寫一個東方民族的氣韻——堅韌、博大、包容。絲路文明,也是華夏文明。 回到文本,不得不驚嘆于《出敦煌》所涉及的浩如煙海的文史資料。《西域傳》《大唐西域記》《西域水道記》《河源紀略》《山海經》《水經注》《資治通鑒》《淮南子》《左轉》《史記》《漢書》《輪臺罪己詔》《拾遺記》《酉陽雜記》《三藏法師傳》《新唐書》《宋云行記》《西河舊事》《西域番國志》《羅布卓爾考古記》《馬可波羅行記》《亞洲腹地旅行記》《斯坦因西域考古記》《伯希和西域探險日記》《突厥語詞典》《西域圖志》,文學作品《離騷》《福樂智慧》《玉梳記》《玉簪記》《紫釵記》《紅樓夢》《韃靼人的反叛》《韃靼人的沙漠》《新疆詞典》《喀什噶爾》《黃金場》《追風箏的人》《絲綢之路》等等,多達四十多種(類)的大部資料。書中描寫到了中巴公里、瓦罕長廊等地理通道,石頭城、公主堡、獨庫公路、塔克拉瑪干沙漠公路等建筑工程,樓蘭古墓、伊斯蘭建筑、高昌民居等古建筑,也描寫了音樂藝術龜茲樂舞、木卡姆以及篳篥、鶴骨笛等樂器、音樂人王洛賓、刀郎等。知識包羅萬象。可以說,《出敦煌》就是一部走向蔥嶺的歷史百科全書。 ![]() 出發點為敦煌,精神的起點卻是長安。那是絲路文明的起點,也是終點。那也是一個詩意的國度。絲綢之路是一條詩歌的大道。那是我們應當致敬也必須致敬的時代。所以書中閃耀著詩意一般的文字,每個章節必以詩的形式開頭,內容必有詩詞詩人出現。岑參、高適、王昌齡、王之渙、孟浩然、王維、李白、杜甫、白居易,在一條絲綢的舞動下,他們躍然紙上,以曹建川先生對唐詩的頂禮膜拜,致敬了那些留存在我們記憶里的一代大師和神明,詩歌成了絲綢的精神理想,也成了當代、后世人的幽幽神燈。 “安史之亂”改變了絲綢之路的命運,結束了絲綢之路跌宕起伏烽煙四起政局變幻也極盡燦爛的時代。如同歷史,在高潮迭起之后,終要歸于平靜。《在敦煌》《再敦煌》《出敦煌》,我們也許還有寄望,在《出敦煌》里,和曹建川先生的目光,我們也一同望向長安、洛陽,似乎要打馬履程探尋到蘇杭到巴蜀,尋找絲綢的故鄉和那根蠶絲的母體。甚至“不懷好意”地瞄向蔥嶺西邊的廣袤大地。但我們饒了曹老師吧,除非他自己不放過自己。敦煌三部曲已足以,一而再、再而三,三生萬物。“三”是一個吉祥的數字。有懸念的美,是美的最好狀態。 一切塵埃落地,一切煙消云散,一切塵歸塵,土歸土,及盡繁華,不過一掬細沙。一切花非花,霧非霧,如夢似幻,怎得半世浮閑。一切山重山,水重水,離人胭脂,幾許惆悵年華。 暫別敦煌,去尋找屬于我的繭,我的故鄉。 ▍蒲 勇 ![]() 蒲勇,籍貫重慶,現居敦煌,青海省作家協會會員、中國石油作協會員、青海省海西州作協副秘書長,青海油田作協常務副主席。主要從事散文、小說創作100多萬字,長篇報告文學《致英雄》,作品見于瀚海潮》《青海湖》《石油文學》等多種刊物,出版小說集《放牧》。 ![]() 每晚九點,不見不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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