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是一種力量,讓大眾與博物館、紀念館之間的聯系更加緊密;他們是一座橋梁,縮短了觀眾與歷史的距離;他們是一滴朝露,折射著城市的文明進程;他們是一束陽光,點亮走進博物館的每一個人。
他們有一個共同的名字 志 愿 者 近日因為南京博物院啟動最新一期志愿者報名計劃,他們的故事引起了許多人的好奇和關注。 “南博藍” 時隔一年零八個月,南京博物院終于又招志愿者,近日官方微信上的一則招募信息刷屏朋友圈。
身為中國三大博物館之一,南京博物院可以說是南京城的一座“會客廳”。參觀常設展和特展、臨展,“網紅點”打卡,參加社教活動學習文博知識……南京博物院吸引著大批慕名前來的觀眾,而在這里,你一定見到過身穿藍色馬甲、穿梭在場館內外的志愿者,他們是南博的官方志愿者“南博藍”。
想成為“南博藍”的人相當多,南京博物院社會服務部主任許越介紹,根據前幾年的情況,南博每次招募志愿者都能收到四五千份申請。“我們上次公開招募志愿者還是在2020年6月,今年的志愿者招募信息在官方微信才發布不久,閱讀量就已經突破4萬,在后臺,南博社服部還收到了不少咨詢志愿者相關問題的留言。申請的人很多,我們會根據實際需要從中選擇一些適合的志愿者。”
想要成為“南博藍”,申請只是第一步。雖然“南博藍”的一些條件十分寬泛,比如年齡,從22歲到62歲的申請者都有機會,但有一條“硬杠杠”卻不容小覷——志愿者需要“每周志愿服務一次,每次時間不少于3小時,每月不少于12小時,每年累計不少于144小時。”
許越介紹,志愿者們有考勤要求,需要保證足夠的志愿時間,想要成為南博志愿者,最重要的是堅持。“不過每年加入'南博藍’的志愿者都很有毅力,為博物館提供了非常優秀的服務,很感謝他們的付出和努力。”
南博的志愿者還有一整套詳細的管理制度。入選的志愿者們首先要經過面試、筆試,通過之后進入博物館培訓,了解南博的基礎知識、展覽情況和相關制度;接下來要從觀眾基礎服務做起,進行為期3個月的志愿者實習期;此外,基礎服務、社教課堂、展廳講解、文案撰寫、影像記錄、公眾號運維等工作……不同的崗位還有不同的考核標準。
在幾千份申請中脫穎而出,又通過考核要求的志愿者們,日常都在干什么? 許越說,目前最需要也是人最多的志愿者崗位是基礎服務,在展廳里引導指路、回答問題、維護參觀秩序,另外也會安排經過培訓的志愿者,在特展和臨展中定時為觀眾提供公益講解。 除了直接面對觀眾,在博物館的幕后工作中,也有“南博藍”的身影。“南京博物院公共活動”微信公眾號里,很多文字和圖片,以及視頻都是由志愿者們采寫拍攝的。我們很多志愿者,都在默默無聞地做一些很細節的工作。 “紫金草紫” 侵華日軍南京大屠殺幸存者及后代爭當志愿者、大學生團隊連續28年接力講解、小提琴志愿者一年舉辦百余場公益演出、國際志愿者向世界講述歷史真相……侵華日軍南京大屠殺遇難同胞紀念館自1994年成立紫金草志愿服務隊以來,注冊志愿者近3萬人,累計服務時間逾百萬小時。
“當年南京城尸橫街巷、火光沖天,日本兵天天殺人,長江水都變紅了。”幾年前,侵華日軍南京大屠殺遇難同胞紀念館內的“銅版路”邊,常常有一位老人為參觀者講解。講到義憤處,他還會現場展示頭上被日軍槍托砸出的傷疤。 老人是南京大屠殺幸存者佘子清。85年前的那場浩劫,他的母親被日軍殺害,他自己也差點被日本兵燒死。2004年3月起,老人到紀念館當起了志愿講解員。直到去世,老人累計講解時間超過4000小時,是館內年齡最大的義工。 金海燕是侵華日軍南京大屠殺遇難同胞紀念館教育服務部負責人,2015年紀念館加大了公共教育隊伍建設,金海燕負責志愿服務工作。目前侵華日軍南京大屠殺遇難同胞紀念館的志愿者多達三四百人,且來自社會的各行各業。佘子清,是她印象最深的一位志愿者。“當年除了周一閉館,老人幾乎每個工作日都會來紀念館,風雨無阻。他家離紀念館很遠,每天要倒兩班公交車。夏天天氣炎熱,我怕他身體受不住就叫他別來,他還會生氣。”
越來越多的侵華日軍南京大屠殺幸存者后代志愿加入到傳播歷史真相的隊伍中來。馬雯倩是南京曉莊學院的一名在校大學生,她同時還有個身份——南京大屠殺幸存者馬秀英的重孫女,她是在曾祖母對那段歷史的講述中長大的。“1937年,祖奶奶16歲。在這場慘絕人寰的大屠殺中,她的三哥被日軍抓走并殘忍殺害。”一年志愿服務工作,近200場講解,接待了包括從日本來的全世界訪問者,她對這段歷史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紫金草”隊伍里也有“洋面孔”,紀念館目前有來自31個國家的172名國際志愿者,比如來自巴基斯坦的查曼和來自美國的喬納森,他們分別是南京信息工程大學和河海大學的老師。喬納森在南京生活6年了,他總是習慣引用猶太人大屠殺幸存者西蒙·維森塔爾的話“當有人能夠記住時,希望就依然存在”來解釋自己當志愿者的初衷,“唯有銘記歷史,才能避免悲劇重演。”而查曼則覺得成為紫金草志愿者是一份神圣的責任,“和平是人類共同的主題,只要心往一處想,勁往一處使,就能夠創造一個和平美好的世界。” “六朝青” “2014年,六朝博物館招聘第一批志愿者的時候,我就報了名。當時有一條要求,是60歲以內。我其實是超了1歲。面試的時候我特別說了,如果可以破例,我真的很想在這里做一個志愿者。”退休前的羅建是大學講師,教過古代文學,她解釋起加入志愿者團隊的原因,也如同她的講解一樣,優美富有感情。“我學生時代的第一位導師教授的專業是六朝文學。我是南京人,出生、上學、工作,圍著長江路附近轉——這里是六朝皇宮所在。”
六朝博物館志愿者有個很好聽的名號,叫“六朝青”。六朝尚青,青色高潔,代表了當時青山綠水與自然融合的審美,志愿者團隊的文化意味與六朝氣質是契合的。羅建說,六朝這段歷史對于許多人來說,其實是一個“最熟悉的陌生人”,都說南京是“六朝古都”,可是真要問哪六朝,經常話在嘴邊卻說不齊了。那個風光霽月的歷史閃光點,其實值得大書特書。“2014年剛開始在這里工作的時候,我接待過故宮志愿者團隊參觀者,其中有一位老師是網絡大V——'陽光周老師’。她回去以后,我就經常收到陌生人的聯絡,說是周老師介紹來參觀六朝館的,我一問,特別感動。周老師說,因為一個人愛上一座館,因為一座館愛上一座城。”
羅建笑說,南京博物院的志愿者難考,六朝博物館的志愿者也不容易選上。“我們招募新志愿者也是百里挑一,每年都會收到數百份申請,而最后通常只有20多人可以入選,都是好中選優。大都會博物館、烏菲茲美術館、盧浮宮……多大牌的博物館參觀來訪者我們都接待過,一點也不怵,還被人家各種夸。我覺得在這里做個志愿者很幸福。”
“六朝青”志愿者里人才濟濟,有大學生、醫院護士、媒體記者,有年輕人,還有很多“老南京”,形成了一個特別融洽的圈子,每個人都熱愛文化,愿意學習。周末的時候,他們常常約上幾個人一起到附近的揚州博物館、常州博物館去“刷館”,“在這里做志愿者,是出于一種情結。畢竟南京人,都沾著六朝煙水氣呢!”羅建如是說。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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