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周末。中午,一個人在家,端坐于飯桌,吃著愛人準(zhǔn)備好的飯菜,頗覺幸福。桌上,都是我的最愛。小蔥蒸蛋、鳳凰蛋,還有魚凍子。我喜歡吃蒸蛋,似乎是眾人皆知的。無論是走親訪友,還是同事聚會,大家都會準(zhǔn)備這道菜,說是我最愛。其實,愛吃的人并不只是我,很多次,蒸蛋上桌,你一勺他一勺,轉(zhuǎn)到我面前所剩無幾。不過,我還是特別喜歡聽大家說這道菜是專門為我點的。蒸蛋,打小,我就愛吃。兒時,蒸蛋只有來客時才有,用洋鍋盛放。自然,這蒸蛋主要是待客,父親會給我和兩個姐姐各分一、兩勺,我總比姐姐們多些,但卻不解饞。還沒嘗到味道,就已進(jìn)了肚子。后來,日子漸漸好起來,想啥時吃就啥時吃。蒸蛋的味道變得鮮美起來,那是慢慢地細(xì)品,用勺子一勺一勺地送到嘴邊,輕輕地吹幾下,再吸進(jìn)嘴里,整個味蕾被觸發(fā)。而今,蒸蛋還有了許多佐料,有蝦仁,有瘦肉,味兒更鮮。“鳳凰蛋”,先前只在春天才有,多在梅雨季,俗稱“梅蛋”。記憶里,只有父親可以享用,連母親也只是吃那幾個沒有“小雞”的“望蛋”。我們小孩子被告之不能食用,說是力沒有長穩(wěn)。現(xiàn)在想來,應(yīng)當(dāng)是生活條件不允許。而今,一年四季都有“鳳凰蛋”。我在羅埠時,街道上總有一個婦女騎車吆喝:賣--鳳凰蛋啦……,聲音悠長。愛人會時不時地買回幾個,說來也怪,現(xiàn)在的“鳳凰蛋”竟都有胚胎。洗凈烀熟后便能食用,越熱越好吃,味兒地道,鮮美至極。吃“鳳凰蛋”不能急,先敲開一頭的蛋殼,再輕輕揭開蛋衣,對著口子吹風(fēng),輕輕地送到嘴邊,試試溫度,若是不燙就可以吮吸那一口鮮湯。在我看來,這湯是最上等的,屬于珍味。不會吃的人,總會在喝湯環(huán)節(jié)吃虧,不試溫就吸,燙舌頭、燙嘴。喝完湯,再吃胚胎。那味兒也美,軟軟的、細(xì)細(xì)的。蛋板,很硬,愛吃的人不多,但我卻喜歡,在于有嚼勁。魚凍子,就更用提了。打小,我就是捕魚高手。我家每個人都善捕魚,出門回來都是拎著一樹枝的泥鰍、黃鱔亦或是鯽魚……記憶里,霜降后,家里總有魚凍子。一日三餐,都可吃上。小時,吃魚,似乎是最平常的一件事。就著這幾道菜,吃了兩碗飯。閑來無事,翻翻朋友圈。好久沒有寫出上乘的文字了,頗有幾分失落。偶然間翻出年前寫的征文“年味兒”,頓覺時間太快。不知不覺,離年又近了……年味,大多人都覺得越來越淡。尤其是禁燃之后,沒有了鞭炮聲,沒有了硫磺味,似乎少了點什么……這篇征文,是我的真實經(jīng)歷,是時代變遷的寫照。 年味,不是一種味道,卻又是一種味道。 兒時,父親將柴禾鋸成小段再劈成小塊,用草繩捆著搬到家里整齊地碼在堂屋一角,我便聞到了年味。 洗山芋、烀山芋、熬糖稀,蒸米粑粑,年味漸濃。 兒時,母親納鞋底、做新鞋、煮凍米、曬凍米,我便聞到了年味。 拆洗被子、釘被子,洗年澡,年味漸濃。 兒時,剃年頭,殺年豬,起年魚,煮糯米飯、做米圓子、炸糯米圓子,?年魚,打掃庭院,張貼對聯(lián),燃放一掛鞭炮,迎接夾著肉香裹著硫磺味的年夜飯,那是最熟悉不過的年味。 壓歲錢、新衣裳,開門的炮仗,挨門逐戶去拜年。 奶奶新年好,大伯、大媽新年好,叔叔、嬸子新年好,大家都好! 年味,不是一種味道,卻又是一種味道。 后來,外出打工的哥哥扛著蛇皮袋子,提著尼龍包,穿著筆挺的西裝回到村子,我便聞到了年味。 出嫁的姐姐回來幫著拆洗被子,年味漸濃。 一樣的肉香裹著硫磺味。 年味,不是一種味道,卻又是一種味道。 如今,母親說天天都是在過年。即便如此,到了臘月,年近八十的母親又開始忙碌起來。準(zhǔn)備著買新筷子、換新桌布、買糖糖果果。 年味,是等候與期待;年味,是迎接與盼望;年味,是忙碌與喜悅;年味,是停靠與重整;年味是暢想與希望。 年,是家的味道,更是國的情懷。 時間,從不停頓,一秒接一秒,一分又一分,一年年地走過…… 時間,送走了一代又一代,代代更迭。變的是自然,不變的是規(guī)律…… 秋葉紅了,冬便近了,春天也就不遠(yuǎn)了…… 生活,在于守護(hù),如此,才有幸福。平常的日子,有人記著你,最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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