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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上期） 五、城南莊會議后，西兵團沒有劃入到中原軍區、野戰軍建制 1948年4月30日~5月7日在河北阜平城南莊召開的中央書記處擴大會議，史稱“城南莊會議”，作出了多項重要決策，對解放戰爭大決戰的進程，產生了極為深遠的影響。 會議采納了粟裕的建議，作出了暫不渡江的決定，這一戰略改變，正如《毛澤東傳》所說，“是決策民主化和科學化的典范?！?/p> 會議對有關戰略區及組織機構進行了調整，晉冀魯豫、晉察冀解放區合并為華北解放區，規定了中原解放區管轄境地，并進行了人事任命，為不久后的大決戰做好了組織準備。 1948年5月9日，中央軍委向各解放區中央局、分局、工委宣布了關于改變華北、中原解放區的組織、管轄境地及人選的通知。  《中共中央文件選集》第17冊，151~153頁   《中共中央文件選編》第17冊第151~153頁 在這次會議期間，粟裕出于對老首長的尊重，謙讓司令，陳毅赴中原局工作期間仍兼華野司令員及政委。算上1945年10月，粟裕把華中軍區司令員謙讓給張鼎丞，“兩讓司令”的故事傳為美談。 這體現了老一輩革命家之間在戰火硝煙中結下的深厚情誼，不容宵小之輩制造謠言進行詆毀。 5月14日，陳、粟在濮陽駐地向華東局、中原局通報了中央調陳毅、鄧子恢參加中原局、中原軍區工作的決定。陳毅在華東野戰軍職務由粟裕代理。  《陳毅年譜》第516頁 （注:《陳毅年譜》提到的粟裕代理陳毅職務的電報，見《粟裕文選》第二卷463頁。） 6月26日，中央及軍委就中原地區人事及工作問題致電中原局，同意中原野戰軍分為兩個兵團，以原屬劉鄧四個縱隊成立第四兵團，以李先念為司令員兼政委；以陳謝兩個縱隊成立第三兵團，陳為司令員，謝富治為政委。 另外，華野除一兵團外，同意暫緩成立新的兵團。 這封電報很清楚地把中原野戰軍、華野進行了區分。文件中提到的華野一兵團，就是1948年3月4日華野全軍統一編組為四個兵團時的番號。    《周恩來軍事文選》第三卷第390~392頁 按:以上這兩封電報，均以《中原局通知》的形式向下作了傳達。 至于西兵團是否在建制上屬于中原軍區、野戰軍，最有權威性、最具說服力的資料自然來自毛主席、中野首長。 （一）中野首長講話及給中央的報告 1948年7月，劉伯承司令員在歡迎華東區來中原區工作的干部會上講話說:
劉伯承司令員的講話，肯定了華東野戰軍對開辟中原解放區所做的歷史貢獻，也說明了兩大野戰軍為并肩戰斗的友軍關系。 尤其是劉伯承司令員所說的“華東野戰軍與晉冀魯豫野戰軍密切配合、協同作戰”，無比清晰地證明:華野與中原野戰軍的前身晉冀魯豫野戰軍，是聯合作戰的友軍關系。  《劉伯承軍事文選》第二卷第379頁 1948年9月12日，中野劉陳鄧張首長給中央《關于七八兩月野戰軍情形的報告》說，中原野戰軍“七月上中旬一、二、三、四縱都在平漢抗擊張軫集團，保障華野睢杞作戰”。又一次闡明了兩支野戰軍為友軍的關系。  《劉伯承軍事文選》第二卷第417頁 （二）綜合毛主席、鄧政委關于解放戰爭第三年殲敵指標的電報，全面反映了兩支野戰軍的關系 1948年9月8日~13日在西柏坡召開的政治局會議，史稱“九月會議”。這次會議前，毛主席在8月份就說解放戰爭已經過了“山坳子”。 會議結束的前一天，第一個大決戰遼沈戰役就在北寧路打響。 會議作出了用五年左右徹底推翻蔣政權的預計，并分配了第三年的殲敵指標。日后戰爭進程發展之迅猛，蔣政權敗亡之速，只能說反動政權的腐朽程度超出了人們的想像。 會議正式開始前，鄧政委于9月6日在西柏坡給劉伯承、陳毅、鄧子恢、李先念、張際春等領導的電報中說:
  《鄧小平軍事文集》第二卷第127~128頁 鄧政委發出電報的第二天，毛主席在給東北解放區林、羅等首長《關于遼沈戰役的作戰方針》電報中，通報了分配各個野戰軍的殲敵指標:
《毛澤東軍事文集》第五卷第1頁 這兩封電報綜合來看，完整地反映了兩支野戰軍的關系。 首先，華東野戰軍是一個建制完整的、與其他野戰軍完全同等的部隊，殲敵指標也是按華東野戰軍全軍分配的。 分兵后，由于西兵團要協同晉冀魯豫野戰軍執行創建中原解放區的戰略任務，為使陳粟“集中精力，指揮西兵團及規定區域一切武裝之作戰，該區一千萬人民群眾之發動，黨及政權之建立與發展，部隊給養之籌劃等事項”，東兵團改歸華東局直接指揮，但并不影響華野全軍是一個整體。 再看看鄧政委的電報，比主席電報早一天，說明當時殲敵指標也有按戰略區分配的動議，結果自然以主席電報為準。 考慮到即將開始的大決戰，野戰軍作為戰略機動力量，作戰不應受地域限制，所以按野戰軍分配殲敵指標更合理。此后一年，各野戰軍轉戰大江南北，解放全中國，也說明這個分配方式是合理的。 按鄧政委電報提議，中原區殲敵指標是按兩支部隊分配的，即西兵團完成18個旅，中野完成12個旅以上。 綜合兩封電報來看，充分說明了這一事實:華野西兵團與中野并肩戰斗，開辟了中原解放區，受中原局領導，但又與在華東地區作戰的山東兵團、蘇北兵團是一個整體。 （三）關于華野西兵團 通過以上分析可以看出，那種無視軍史、硬要把華野西兵團說成是晉冀魯豫野戰軍下轄兵團、把陳粟首長說成是晉冀魯豫野戰軍下轄的西兵團司令員、副司令員的說法，是對歷史的斷章取義，是對華東野戰軍光榮歷史的歪曲。 西兵團的領導人選，中央軍委于1947年8月4日電報早已明確，盡管是以“提議”出現，但懂的自然都懂，類似情況可以參考濟南戰役攻城指揮人選。 但西兵團情況與東兵團相比，又有一定特殊性。西兵團沒有單獨成立指揮機關，而是以總部司、政、后機關兼任。又因為兵團首長由野戰軍粟陳唐首長兼任，所以西兵團的指揮機關、首長具有雙重身份。 陳毅元帥在華東野戰軍的職務從來沒有變，自始至終，他都是華東野戰軍全軍的司令員兼政委、前委書記，而不是西兵團司令員。 換句話說，陳粟西兵團就是華野主力，為配合劉鄧大軍遂行事關全局的戰略進攻任務，開辟中原根據地，機動至外線作戰。盡管軍委一度有改變建制的動議，但在戰爭實踐中并未實施，“分兵不分家”，才是歷史真相。 關于這一點，我們看一下山東兵團首長的認知。這是山東兵團許譚首長在1948年5月19日給軍委、華野總部關于膠濟中段戰役經驗報告。 電報中的華野總部，也就是西兵團的指揮機關。 濟南戰役后的嘉獎令，同樣說明問題。 “奉令”，說明山東兵團就是軍史上寫的“華東野戰軍山東兵團”，即華野下轄兵團。 華野總部，也就是兼任西兵團指揮機關的野戰軍總部。 對此，《中國共產黨組織史資料》第四編寫得非常清楚。 六、濟南戰役全軍會師 濟南戰役前，分別一年的西兵團、山東兵團、蘇北兵團勝利會師。此前，他們剛剛取得了豫東戰役、兗州戰役及華中敵后戰場的一系列勝利。 被個別人極力抹黑的豫東戰役，黨史重要著作《毛澤東傳》給予了高度評價:
所以說，豫東戰役就是“城南莊決策”的成功實踐。 在過去的一年里，華野橫跨兩個戰略區，兵分三處，在內、外線和敵后作戰，取得了輝煌的戰果。對這段光榮歷史，《中國人民解放軍第三野戰軍戰史》寫道:
濟南戰役，是華野全軍會師后的一次重要戰役。山東兵團司令員許世友在回憶錄說，“必須集中華東野戰軍全力”，“華東野戰軍首長研究決定：以山東兵團加上外線兵團一部，占參戰兵力的百分之四十四”。 《許世友回憶錄》的含義非常清楚:華野全軍為主要參戰兵力，山東兵團加外線一部為參戰兵力的44%，山東兵團當然是華野的一部分。 華野首長當然就包括在預備命令上署名的粟譚陳張，以及在政治動員令上署名的粟譚唐鐘首長。 他們是華東野戰軍全軍的首長。 命令首頁，《中國人民解放軍歷史資料叢書 濟南戰役》第155頁 命令末頁，《中國人民解放軍歷史資料叢書 濟南戰役》第158頁 《譚震林傳》記述了譚震林在山東兵團師以上干部會議上作的動員報告，他說：“此次作戰，是華野3個兵團15個縱隊和冀魯豫及渤海地區地方部隊參加的大會戰?！?/p> 山東兵團許譚首長對華東野戰軍的認知，是對某些謠言制造者有力地批駁。 最后，我們再說說1948年10月15日粟陳唐致中央軍委、劉陳鄧的電報。 有人以“我西兵團九月份戰績如下”，便得出結論，“粟裕將軍本人都承認自己是西兵團的，職務是副司令，陳毅不在期間代理司令員兼政委”云云。 曾任華中局書記兼新四軍政委的劉少奇同志說過，“我一師幾年來工作是獲得了最大的成績，在抗戰中建立了最大的功勞?！眲⑸倨嫱菊f“我一師”，并不意味著他就是一師師長。 粟裕是以華東野戰軍副司令員的職務，兼任西兵團司令員、政委，城南莊會議后代理陳毅的華東野戰軍司令員、政委職務。 大量的軍戰史資料、領導人與將帥文集、回憶錄、傳記等已經充分證明:陳毅、粟裕是野戰軍首長，而不是被某些人硬是用鍵盤給降格的晉冀魯豫野戰軍下轄的兵團司令、副司令。 10月15日的這封電報，粟裕作為野戰軍代理前委書記，為什么不是向軍委、劉陳鄧匯報全軍情況，而是只匯報西兵團？ 根據《粟裕年譜》第359頁記載，這是出自軍委的特別安排: 9月27日 中央電示饒漱石：到華野前委后，可幫助工作一個時期。
注意一下時間節點。軍委在作出這個安排之前，9月25日，軍委致電饒粟，并告許譚王，劉陳李：“我們認為舉行淮海戰役，甚為必要”，“要開一次像上月曲阜會議那樣的干部會，統一作戰意志，調整內部關系”。 客觀地說，華野分兵一年，多多少少也存在一些山頭主義、本位主義，軍委指示華東中央局書記饒漱石在華野工作一段時間，就是要把這些問題在淮海戰役前完全解決，為戰役勝利做好組織保障。 這是“黨指揮槍”的實際體現，也是第二次曲阜會議的重要意義。 同時，西兵團之前受中原局領導，下轄一、八縱為配合攻打濟南，作戰區域柳河、野雞崗、民權、曹縣、城武、嘉祥、巨野等地均為中原局轄區；且陳毅仍是華野司令員兼政委，兩軍又是密切配合的友軍；粟裕10月15日提交綜合報告時，淮海戰役作戰方針已于10月11日確定。因此，上報中央軍委并報劉陳鄧首長，這是非常正常的。 到了淮海戰役期間，代理前委書記粟裕向毛主席和中央軍委、華東局提交的華野綜合報告中，肯定了曲阜會議加強紀律性的積極作用。 七、結語 1948年10月5日至24日，全軍師以上干部在曲阜召開了以加強紀律性為中心內容的前委擴大會議。會議召開前，在中原局工作的陳毅司令員作了專門指示。 著名軍史專家劉統著《華東解放戰爭紀實》記述了饒書記在會議上的講話:
第二次曲阜會議后，全軍增強了組織性、紀律性，更加緊密團結。在之后的淮海大決戰中，廣大指戰員能夠英勇戰斗，不怕犧牲，與中野密切協作，創造了60萬打敗80萬的戰爭奇跡，與第二次曲阜會議有著直接關系。 特別說明一點，各級將領們不是完人，他們也都是有血有肉的、有著和普通人一樣情感個性的人，但他們都是在戰火硝煙中走出來的幸存者，是為了推翻反動政權建立功勛的革命前輩，是歷史進步的推動者。 在他們身上，或許有這樣那樣的不足，但后人應對他們抱以應有的尊重和善意的寬容。 寫到這里，華野“7月分兵”建制考就結束了。 謹以此文和軍迷朋友們重溫、紀念解放戰爭時期那段艱苦而又光榮的歷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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