邂逅另外一個你 時光之痕 圖文:遙兒 上周日,我和先生又一次的踏進華工校園。 數月沒來,心里面,又積聚了幾分的念想。這個時候,該是滿校園白蘭花的清香了吧。 校園里,東湖邊,一排排的白蘭樹。每當花開時節,遠遠就能聞到白蘭的清香味兒,很喜歡這個花的香氣,即使到現在,白蘭依然是我最心儀的花之一。 這個花,城內的公園和校園里就最多種植,馬路極少。 在華工內住了十幾二十年,幾乎是每一個可以去的地方,都行遍了。那會兒華工和華農是不設圍墻的,隨便進出,華工華農都有極靜美之所,都有許多古色古香雅致的建筑。環境幽靜,草木蔥郁,蜂飛蝶舞。兩個人,常常醉在落花里,不舍歸去。 一樹樹的紅木棉,常常,吸引了我們的目光。一棵棵的車前草,亦總是留住了我們的腳步。把它們拾取回家曬干,然后用來煲湯煲涼茶,有清熱去濕之功效,是夏天的一味良藥,于夏天,就最好不過了。 這些平凡里的所得,于當時,沒什么,可是時隔幾十年之后,回望起,曾經的經歷,那讓人想起都溫潤潮濕的一點一滴,何嘗不是一味歲月的良藥呢。 往事依稀,如春水拂過。 許多年過去了,華工和華農不知從什么時候起就筑了圍墻,將兩個校區一分為二,劃清界線似的,互不侵犯。 從此后,我們失去了許多方便,如要去華農散步,唯有繞個大圈到五山那邊的正門方可入得了。 那個時候,華工內有許多高大偉岸的木棉樹,有許多別致庭院,華農也是,可是由于要建高樓,許多的百年老樹消失了,那些小庭院也統統變成了一幢幢的高樓。 記得在我住處出來的那條小路,那會兩旁全是一間間別致小院,每家前后都有很大一塊空地,可種花果,亦可做其它用途。 有一戶人家還搭建了一個乒乓球臺,一群孩子每日有說有笑的在玩鬧,旁邊幾戶的花園里有鮮花正艷,每每經過,總生羨慕之情。 可是如今的華工,變化實在太大,已很難找得到一家別致小院了。許多,在不知不覺的時光里,悄然的換了樣子。 就在西二區上陂處還遺留下一間,多少年來依然沒有改變,也是多得房子主人喜歡,沒有將它換了高樓。 那是一樓,前后有院子,后門院子種滿了花草翠竹,內設有魚池,假山,還建了個亭子,院內有桂花飄香,還有鳥兒在婉轉,在院子的側邊開了一個鐵欄柵的門,從外面是可以看得到院子里面的。 一直就很喜歡這個院子,所以每一次來也要從那個鐵欄柵的門里探頭張望,前幾次,還能看到一老伯弄鳥為樂,可是這一次,景物依舊,卻沒有老伯和鳥兒的身影。 光陰易老。變,也是意料之中的事,不管你想與不想,愿與不愿。 一直住了十多年的舊居,從外面看,卻是沒有太大的變化。每一次來,依然是改不了要百感交集。在樓下張望好久才離開。 記得有一年父親分到一套在東區的房子,一樓,三房一廳,前后有好大一塊空地,都可改成花園院子。我很是喜歡,可是父親和妹妹看不上,嫌太舊,如要改成花園還得大動干戈,花費不少。最終沒有要成那套房子,很是可惜。 后來,直到嫁人,都一直住在西二區那套房子里。也是我每一次來都要在樓下張望的那個地方。 有些地方,幾十年里變化并不大,有些地方,一段時間沒來,就幾乎認不得了。 我是個不喜歡改變的人,總愛念舊。 先生其實也是。 每次經過西區菜市場時,都會念起,說,“老爹的老窩,都變成菜市場了”。如今的菜市場原址是父親辦公和居住過的地方。 那時父親一身兼幾職,白天在左邊的辦公樓上班,有型有款的經濟師一名,可是到得晚上,卻又變成了個看倉庫的。 因為他們處里一時找不到合適的人來兼那個看倉的職位,唯有老實的父親義無反顧的被看上了,從此后,任勞任怨,盡忠盡職。 倉庫很大,里面還有一大塊空地,父親和后母利用來種了果蔬。那香蕉,枇杷和番石榴又大又甜,吃也吃不完,常拿來送人。 一年年,果菜園子也小有規模。我看著,有很大的滿足,滿足我那實現不了的田園夢。 世事變遷,正當果菜園子欣欣向榮的時候,倉庫居然要拆除,沒辦法,菜園子一下就沒了,可惜了父親后母多年來的許多心血,我也不得不暫時放下終日與花果為伴的田園夢。 再后來,連在倉庫旁邊的辦公樓也要拆除,一半建了樓房,一半建了菜市場。 往事依稀,父親走了,果菜園子沒了,西二區的房子也沒了。 可是東湖,西湖都還在,許多古老的建筑都還在,湖心亭還在,百步梯還在,這些在歲月的洪流里沒有改變和失去的東西,尤為重要,它是歷史的見證,歲月的見證,更是情感的見證。 常使我在忙忙碌碌喧囂的凡塵里停下腳步,一次次地回顧,然后再度擁有。 華工的西湖和東湖都沒有種荷,幾十年來基本上沒有改變,每一次走過,內心里就跳出這么一句“干嘛不種荷花呢”。 空空的湖面,沒有一點花草植物來點綴下,總是覺得少了什么似的。 先生想半天,說,你可以種啊,家里不是有幾粒蓮子么,你拿來都扔湖里,保證用不了幾年,就滿湖都是荷了。 我想,也應該可以吧,天臺上每當荷花開過后,那蓮蓬都留下來幾粒蓮子,有些掉到池里,第二年又長出新的苗苗來了。 先生還打趣說,“你現在種,過幾年再回來,肯定能看到滿湖的荷花,再過得幾十年,你就可以跟你的孫子說,華工兩湖里的荷花,都是因為你外婆當年灑下的幾粒種子。 或者再過得一百幾十年,這里就會豎起一塊牌子,紀念某某女士當年的義舉了。 這家伙,越說越離題,專愛跟我抬杠。可是他的話,我是信以為真的,我是說把家里的幾粒蓮子拿來種到華工湖里,它會長出新苗,一年一年的漫延,最終整個湖都是,我信這是可以的,不無可能的。 戀舊,可是于這兩個湖,我寧愿它得到改變,如我想要的一樣,當我老之將至,與愛人回到這個滿是回憶的地方,兩個人坐在湖岸邊的長椅上,頭頂依然有飄香的白蘭,眼底多了亭亭靜植的荷蓮.....那滿足,那幸福,最是真切,和從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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