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張軫將軍“金口起義”秘聞錄(六)

荊楚文史哲 2023-01-11 發布于廣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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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敬之、張尹人由涂建堂親自護送，經駐馬店于1月10日到達鄭州。這時，中原局為了把地下工作與軍事工作統一起來，決定將爭取張軫起義的工作移交鉿中原軍區。經城工科推薦，中原軍區派遣政治部聯絡部處長丁一化名“陳協一”，前往張軫部接替方敬之繼續開展工作。

方敬之、張尹人經城工科介紹與丁一見面，并向丁說明了前一段工作時進展情況。隨后，三人同行到達開封，在開封三圣廟門原劉汝明公館受到中原局副書記、中原野戰軍副政委鄧子恢的接見，對張軫派代表前來商談起義表示歡迎。

他對張尹人說:“我黨中央己將張軫將軍在上海表示的意愿通知我們了。現已決定派陳協一同志到信陽去商談起義的具體問題，你來得正好。”又說:“解放戰爭的形勢發展比預期的要快得多，原來估計5年，現在要大大縮短，今后的發展還要快。張軫將軍起義的地點，最好在武漢，起的作用要大一些。另外，要保護好平漢線南段的鐵路。”

接見后，鄧子恢設宴招待了張尹人。在開封，張尹人還拜見了張軫的幾位故友，著名民主人士嵇文甫、王毅齋等。他們向張尹人表示了希望張軫“早日過來”的愿望。王毅齋還給張軫寫了一封親筆信，勸張審時度勢，盡快起義。

　　1月23日，在張尹人陪同下，陳協一到達信陽。當天張尹人向張軫匯報了去開封的經過，轉告了鄧子恢的談話內容。并向張軫介紹了中原軍區代表陳協一的情況。張軫提出馬上會見陳協一。見面時，陳協一在簡述了當時形勢，宣傳了共產黨的政策，并復述了上級對張軫起義的具體意見之后對張軫說:“張司令官起義，我們是歡迎的。起義后，部隊可以得到徹底改造。”

張軫聽到“徹底改造”這幾個字時，很不高興，對陳協一態度冷淡，因而使會談中斷。事后，他對張尹人說:“對部隊要徹底改造，這是什么話?我不同意。何況他只是一個聯絡員，又不是共產黨的代表，會起多大作用?”

　　張尹人等人的活動引起了朱其平、范紹堯等人的注意，他們告訴辛少亭:“有人聲言張尹人與共黨分子來往頻繁，圖謀不軌，我們想把他扣起來。”辛少亭說:“張尹人是老頭的女婿，要是把他扣起來，老頭怪罪下來，你們吃罪不起!”朱其平、范紹堯才未敢輕舉妄動。

　　中共華北局社會部的地下工作人員張笑平，根據社會部的安排，利用與其父張了目的關系打人張軫部。張了且任河南省省訓團教育長兼五綏區政工處長。張笑平化名“張震中”，作為豫北反動武裝頭子王自全的參謀長，隨王自全一道前往信陽。張笑平途經漢口時，給正在上海的張了且發去電報。

張了且應約來漢與張笑平密談，接接受了張笑平交給的搜集信陽、武漢地區情報并說服張軫起義的任務，張笑平隨王自全到信陽后，受到副司令官趙子立以及朱其平、范紹堯等人的重視。五綏區分別授予王自全少將高參、張震中為參議的頭銜。調后，張笑平將工作關系轉往中原局社會部，利用父子關系和合法身份在張軫部搜集情報，開展宣傳和聯絡工作。

　　這時，又不斷出現了一些新的情況:

　　1月21日，蔣介石以“因故不能視事”宣告引退，由李宗仁代總統。李宗仁就任后，表面上裝出要與共產黨和談，并打算派代表團赴北平，暗地卻積極備戰，企圖憑借長江天塹，與共產黨“劃江而治”。此時，白崇禧一方面催促張軫與解放軍聯系，要求解放軍不攻信陽、武漢。

另一方面，卻借“堅壁清野”之名，將武漢的大批物資運往廣西，大抓戰備，準備“打到底”。當時曾有人傳說解放軍就要攻打信陽，致使信陽城一度兵荒馬亂。張軫奉白崇禧“加固城防，掃清射界”之命，在信陽城郊拆除民房，修筑工事，數以千計的居民因此而逃難荒郊，流離失所。

信陽和武漢處于白色恐怖之中，由于張軫心直口快，再加之《河南民國日報》社社長、中統特務趙培五的惡意宣傳，有關張軫起義的傳聞在信陽不脛而走。

　　這時張軫卻在一心一意撥弄著自己的如意算盤。CC分子牛傳欽打著民革中央主席李濟深派遺代表的名義抵達漢口，經張軫引見，會晤了白崇禧，爾后又到信陽，偽稱李濟深已同意給張軫部第六集團軍番號，鼓動張軫走第三條道路，一時牛傳欽成為五綏區和省政府、省參議會的座上賓，張軫亦欣喜若狂。牛傳欽的到來，使張軫產生一種幻想，擬在軍事上走“第三條路線”。

　　1月27日，被第三條路線沖昏頭腦的張軫，將趙子立、朱其平、張了且召到自己的寓所研討派人北上石家莊談判，最后決定派張了且前往石家莊執行這一任務。行前，張軫對張了且說:“你這次去，主要是面見李濟深，表明擁戴的誠意，接受他給的番號，避免共產黨向我們進攻。我與共產黨作戰多年，不容易一下來個180 度的大轉彎，還是先轉個 90 度。但萬萬不能允許共產黨派政治人員來改組部隊，那樣會把我們全吃掉的。”

　　帶著張軫的旨意，張了且與中原局社會部代表趙國華(又名杜炎)和牛傳欽于1月28日匆匆北上。途經漯河時，陳、謝部隊政治部秘書長劉芳圃接見了張了且和牛傳欽，給他們講解了毛澤東在1月 14日發表的《關于時局的聲明》，宣傳了共產黨關于和平建國的方針，并將有關文件交張了且閱讀。

劉芳圃還向張、牛二位傳達了中原局關于對他們所提要求的答復，歡迎張軫將軍起義，希望看到張的實際行動以及保護平漢路南段橋梁、隧道的安全等。劉芳圃勸他們放棄北上的打算，并送給他們一批政治書籍。于是，張了且、牛傳欽返回信陽，趙國華回中原局匯報工作。

牛傳欽從漯河一回到信陽后，就背著張了且搶先向張軫匯報，大放謠言說:“駐漯河的陳、謝部隊不讓我們北上見李濟深，張(了且)代表也不堅持，弄得我孤掌難鳴。”還進一步挑撥說:“陳、謝部隊還說你是戰犯。”張軫聽后大發雷霆:“我革命一輩子，成了個反革命!”張軫部下亦都氣憤異常。大罵共產黨欺人太甚。

張了且在得知消息后，立即面見張軫，向他說明情況。并指出，所謂“戰犯”一說純屬捏造，用事實揭露了牛傳欽搞走私和欺騙的行徑。這才使張軫消了一點火氣。之后，張軫閱讀了張了且帶回的毛澤東《論聯合政府》《新民主主義論》等文章，還作了許多眉批。如“這一點合乎中山先生的意見”，“這是中山先生的主張”等。毛澤東的文章對張軫的思想產生了影響，在一定程度上促使他堅定了起義的信心，但當時的張軫仍然是坐觀戰局，腳踏幾只船。

六、風云突變戰線南移

　　1949年2月13日，武漢記者團到信陽前線采訪。張軫以河南省政府主席的名義對記者發表了談話。大意是:自徐蚌會戰后，人民都希望和平，蔣總統宣告引退，李副總統代行總統職權，對謀求實現和平的努力到了頂點。然共產黨反應不良，未予接受，不承認李濟深有黨有軍隊，反說李濟深等55人在該黨領導之下。試問，民、青兩黨參加政府以來，本黨說過民、青兩黨為本黨所領導嗎?這充分證實除共產黨以外，其他黨企求生存決不可能。

　　次日，漢口《大剛報》在第一版刊登了這則消息。張尹人和張世佛等見報后極為反感，隨即去問張軫:“你這是做什么?正在與共產黨聯系起義，突然來這個，太不像話。”張軫說:“年輕人，曉得什么!我這樣一來，叫他們更不注意咱們，不正好搞起義嗎?”盡管如此，張軫的下一步邁向何處，他的不少將領和親屬都在擔心。

丁一利用一切機會從中開展工作，動員他們促使張軫不要隨白崇禧南去，唯一的出路就是起義。隨后，丁一又根據張軫的安排，到了涂建堂的部隊，他利用換上國民黨軍服出入方便的有利條件，深入開展說服工作，使張軫周圍的進步力量最終形成。(未完待續)

作者簡介

高士振，男，1965年入伍，68年入黨，任南海艦隊某部新聞干事。參加過1966年援越抗美，1974年西沙海戰。轉業后任省政協黨組秘書、文史編輯。特別是用多年心血搜集編審的《湖北省政協歷史資料選編》填補了省政務紀實空白，得到了省政協老主席李先念和王任重的贊揚。已出版《中共抗戰將帥風云錄》等十余部專著。榮獲光榮在黨五十年、參戰老兵、優秀轉業軍官勛章。其傳被十多部辭書收錄，是多產的業余作家及文史專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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