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心提示: 5月30日,林州市馬家巖水庫已現雛形,修水庫對于林州來說是情勢所逼:為了給紅旗渠 問題是,馬家巖水庫建成后它的蓄水能力只有2700萬立方米,而林州市每年用水需求高達1億立方米。這讓人不禁發問:斷流原因何在?有無根治之策? [斷流現狀] 大渠斷流十年頻仍 5月31日,記者見到了紅旗渠灌區管理處灌溉科科長彭銀生,他來到紅旗渠灌區工作已22個年頭了。據他介紹,紅旗渠自1997年以來,頻頻斷流,最嚴重的一次出現在2000年,斷流時間長達76天,給當地居民生產生活帶來了很大影響。 2000年那次斷流發生在春夏之交,林州市小麥大面積減產,來自林州市政的統計表明,紅旗渠斷流造成的減產幅度為40%。“小麥畝產僅為300斤,個別地方的收成連當種子都不夠用。”彭銀生說。 回想當時缺水的情景,現任合澗鎮中心小學校的陳立現還心有余悸。陳立現講:“2000年紅旗渠斷流后,位于大山深處的合澗鎮第六小學,因為缺水,老師們做飯用的水都是學生從家里帶去的,為此學校差點停了課。” 家住林州市紅旗路的王姓居民至今“談水色變”,他告訴記者,“這次紅旗渠斷流的時間很長,盡管政府一再說,飲用水不會缺,但家里能用的東西全部用來裝水了,多儲備點兒。” 但彭銀生表示現在夏天已經來了,“現在是紅旗渠的豐水期,目前紅旗渠不缺水。”但他稱,紅旗渠豐水期其實意義不大,因為這時候正是農業灌溉最不需要水的時期。 [原因探析] 山西境內大建水庫分水 5月31日當天,記者與彭銀生一道,從林州市向北行20公里,跨過河南、河北、山西三省交界處,進入山西省境內,來到了紅旗渠的源頭——山西省平順縣石城鎮侯壁斷面。 記者現場看到,紅旗渠修在山中間,漳河水在一條水泥大壩的阻攔下,上升到一定高位后,就流向了紅旗渠。 據彭銀生介紹,紅旗渠干渠于1965年建成,當時,山西境內水庫還不多,紅旗渠的年流水量達到了3.7億立方米,水量充裕。但隨著山西境內水庫的增加,紅旗渠年均引水量明顯下降,1990年到1998年,年均引水量只有1.4億立方米。 據介紹,到了1999年至2000年期間,山西境內已速成大小水庫一百多座,水量更是急劇直下,年均引水量只有6000立方米,年引水量還沒有紅旗渠建成初期的零頭多。 指著紅旗渠引水入口處,彭銀生告訴記者,林州市現在已經不再把紅旗渠的水當作飲用水,山區農民的飲用水主要是靠地下水,而林州市的飲用水則靠當地兩個水庫的存水。 據介紹,林州市境內原來有兩座水庫,一座是弓上水庫,一座是南古洞水庫。前者只能保證林州市市區用水,后者只有3050萬立方米庫容,且基本上屬于來水不多的水庫,在補充紅旗渠水源上的作用十分有限。因此,林州市上馬了馬家巖水庫。 [緊急應對] 修建馬家巖水庫蓄水 5月30日,記者從林州市出發向西北方向走20公里,到馬家巖村,再從馬家巖村出發向西行約2公里,來到了馬家巖水庫施工現場。這座水庫,是為解決紅旗渠斷流而修建的。 記者在現場看到,馬家巖水庫大壩已成雛形,在高高的大壩上,灌漿機正在進行灌漿作業。看到眼前的這一切,同行的任羊成連連嘆息:“當年用命換來的渠,怎么就頻頻斷水呢?” 任羊成,當年任紅旗渠干支渠施工爆破作業的排險工人,曾因新華社的一則報道成名,被工地群眾稱為“拼命三郎”,如今他已年逾古稀。“吃上水是我們林縣幾代人的夢想,為了吃上水,10年,整整10年呀,70多人死在建紅旗渠的工地上。”任羊成低語。 1997年,紅旗渠第一次斷流,任羊成不相信這個“傳聞”,得知消息的第二天,他就出現在了紅旗渠管理處辦公室,當“傳聞”得到證實時,他說他被驚呆了。 “紅旗渠代表著一個時代、并影響了幾個時代的人,這一點誰都清楚。”任羊成說,“紅旗渠斷流意味著啥?我想,永遠的斷流就意味著一種精神的終結。” 同樣關心紅旗渠命運的人不止任羊成一人,紅旗渠的締造者之一——原林縣縣委書記楊貴雖遠在北京,但心系紅旗渠。2004年8月,楊貴老先生曾親臨馬家巖水庫工程施工,并看望紅旗渠。 據介紹,馬家巖水庫所在河流是濁漳河的支流虹霓河,水庫大壩距紅旗渠總干渠3.6公里,工程總投資1.99億元,工期3年,水庫設計庫容3248萬立方米。 [速效之舉] 實施節水改造工程 “協調水源,是紅旗渠管理處的重要工作。”彭銀生說,2000年,在海河水利委員會漳河上游管理局的支持下,紅旗渠開始跨省調水,由林州市政府出資94萬元,從山西省漳澤水庫等5座水庫引水3100萬立方米,解決了林州市30多萬畝土地的灌溉問題。 但是,彭銀生說,從山西省高價買水后,再以低價賣給林州的農民,這樣的買賣,對紅旗渠灌區管理處來說,是一個大的損失:每賣1立方米的水,管理處就會損失一分錢,而作為自籌資金的管理處來說,這個負擔是背負不起的。 紅旗渠跨省調水的經歷使紅旗渠管理處認識到,由于紅旗渠的老化而造成的水源浪費,已十分嚴重,通過節水實現自救,成為紅旗渠不得不面對的現實。 彭銀生稱,紅旗渠工程建成后的40年間,由于風侵水蝕工程漸趨老化,渠道滲漏情況還是比較嚴重,上世紀90年代末期,投資上億元資金對工程進行了技術改造。據估算,“紅旗渠在改造后,年節水量達1.06億立方米。”彭銀生說。 從2003年起,一項投資3000萬元的紅旗渠續建配套及節水改造工程已經開工實施,它的實施,能否幫助紅旗渠擺脫斷流困境,實現正常流淌呢? [創新舉措] 紅色游反哺紅旗渠 如果說,跨省買水是紅旗渠進行市場化的第一步,那么,打出“紅色旅游”的紅旗渠則又向市場化邁出了第二步。 紅旗渠灌區管理處提供的一份宣傳冊上這樣寫道,“人工天河紅旗渠像”一條“藍色的飄帶纏繞在巍巍太行山上”,其工程美學價值之高堪稱“人間奇跡”。 1991年,紅旗渠風景區正式成立,幾年間,紅旗渠風景區的門票收入少得可憐,轉機在1997年,當年6月,中宣部將紅旗渠命名為“全國愛國主義教育示范基地”。 此后的多年中,紅旗渠作為一種時代精神的象征,以“紅色旅游”概念為賣點,財源滾滾。據不完全統計,1997年以來,來景區接受教育達1000萬人次,門票收入近億元。 “旅游門票的收入,全部用于對紅旗渠的維修、買水等項目上。”畢保吉說,“我們試圖通過多種辦法方開財源,去拯救紅旗渠的斷流隱憂。” 但能否從根本上解決這一問題,畢保吉卻顯得信心不足。畢保吉稱:“斷流是個綜合性的問題,要真正解決這一問題,需要政府出面。” [斷水背后] 豫晉冀三省爭水源 紅旗渠灌區管理處處長畢保吉接受采訪時稱,缺水的原因是多方面的:一是年降雨量在減少;二是漳河上游的山西省,出于工業發展的需要,修建了很多水庫。 據了解,自上世紀70年代起,山西省在漳河上游已修建了3座大型水庫、80多座中小型水庫。這些水庫的修建,使得地處漳河下游的河南、河北兩省用水壓力大增。 于是,為爭奪有限的水資源,河南、河北兩省分別修建了躍進渠、大躍峰渠、小躍峰渠及其灌區,小型引水工程及水電站更是難計其數。由于缺乏統一規劃和管理,漳河水資源的供需矛盾日益凸現。 根據紅旗渠紀念館的檔案記載,為爭水,河南與河北省的民眾糾紛多達30多次,民眾的爭水也將相關的政府部門攪進局中。 為處理漳河水的問題,1989年,國務院為此下發了“42號文件”,文件規定了河南、河北兩省從漳河中取水的比例——漳河水雙方各取一半。 畢保吉稱,雖然取水規定出臺,但在這次分水中,卻忽視了漳河源頭所在地——山西省。根據現有水利法規,源頭上游所在省份,對水資源有優先使用權。 此后,盡管又成立了海河水利委員會漳河上游管理局,但由于管理局對漳河上游山西省內的所有水庫沒有調控權,紅旗渠的水源問題此間并沒有得到有效解決。 為解決斷流,林州市政府參與了紅旗渠灌區管理處的買水方案,最終,紅旗渠灌區管理處以每立方米0.04元的價格,從山西省漳河上游水庫買水,此間用去資金近百萬元。 此后,紅旗渠每次斷流,買水解燃眉之急,成了林州市的唯一舉措。 [焦點問題] 水資源被山西控制? 日前,主管漳河分水權的海河水利委員會漳河上游管理局的一位官員接受媒體記者采訪時表示,不是分水不公,而是沒有水可分。 據悉,漳河上游管理局擬定在山西境內的漳河上游吳家莊段和管轄河道內各建一座水庫,以此緩解目前用水緊張的局面。 對此,畢保吉接受采訪時稱,在山西境內修建水庫,結果只能造成漳河水流量的減少,更會加劇下游的用水困難。 對此一說法,海河水利委員會的劉思清接受媒體采訪時稱,與上次不同的是,這兩座水庫的修建將會考慮到下游河南、河北兩省的用水情況,會公正地確定出分水的比例。 怎樣解決紅旗渠的斷流隱憂呢?漳河上游管理局的一位官員此間稱,要特別解決紅旗渠的問題,應該和山西方面實行聯全調度。因為,山西省現已有水庫總量達百座,其蓄水量高達幾十億立方米。 一位業內人士分析指出,漳河并不是真正的缺水,而是水資源被山西方面所控制,解決紅旗渠的斷流隱憂并非不能解決,相反,這取決于政府及主管部門的處置力度。 山西方面主管水利的官員此間稱,要山西方面拿出現有的水庫容量去解救紅旗渠的斷流,這比較困難,分水?這事不好說。(王偉賓/圖) (作者: 范友峰) 編輯:全新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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