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光緒狀元卷泰興現真假“猴王”問誰別

鄉風儒語 2023-03-17 發布于江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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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坔夜話

一方水土坔有一方文

慢品人間煙火色，閑觀世事春秋長；鄉風儒語對月飲，三坔夜話萬鐘情。斯時也，李老師軒樓臨窗，說史聊文，談古論今，言莊道巷，詩詞吟哦，抒懷述志，漫筆人生，碰心處，高山流水，莫非知音？！

光緒狀元卷泰興現真假“猴王”問誰別

清朝殿試的狀元試卷究竟是啥模樣？估計應該很少有人見過。2020年，在泰興鼓樓南路的一家古玩店，竟赫然現身了清光緒六年（1880年）科舉殿試對策。這份對策如何現身于這家古玩店的？狀元是誰？他在對策里寫了些什么？對策是否是當年流傳下來的原本？這或許都是我們這些歷史文化愛好者所關心的。

由圖可見，這上排乃狀元黃思永的對策，且古籍中藏著工整小楷的宣紙。發現這份狀元對策的是泰興市民秦伯喬，他在泰興市鼓樓南路開了一家古玩書畫店。酷愛古玩字畫的他，到民間“淘寶”是他的一大樂事。

十多年前，在濱江鎮天星村一位姓張的村民家中，他看到一堆清朝古籍，如同發現了寶貝一般。這張家一位先人曾在泰興一大戶人家做管家，這些古籍都是張家祖上傳下來的。當年，這張氏舍不得出讓，直到2020年，天星村拆遷，張氏想給這些古籍找一個好的歸宿，于是就聯系秦伯喬提出轉讓。秦伯喬大喜，買回這批古籍后，他在整理過程中，發現一冊古籍里夾著幾張寫滿小楷的宣紙。

這寫滿小楷的宣紙是什么？秦伯喬仔細一看，憑借他與古玩字畫打交道近20年的經驗，他判斷，這些紙張應是老物件。紙張背后墨跡自然擴散的痕跡較為明顯，應為手寫的。但字里行間講述的是什么，無法判斷。于是，秦伯喬請來同為古玩愛好者的教師丁鵬飛，一起研究。查詢后發現竟是狀元對策。

丁鵬飛對書法有一定研究，看到紙張開頭“臣對”二字，他立刻想到這有可能是古代殿試時考生的答卷。抱著試試看的想法，丁鵬飛在電腦中輸入紙張開頭“臣對臣聞合天者帝通德者王”的字樣，網頁中立刻跳出了“清德宗光緒六年狀元試卷”的頁面。

進入頁面，首先跳出的是：光緒六年（1880年）庚辰科殿試策問，也就是當年殿試時皇帝給考生提出的問題。接下來映入眼簾的文字，讓丁鵬飛和秦伯喬兩人大吃一驚。秦伯喬手頭宣紙上的文字，與網頁中考生黃思永殿試對策（即考生回答皇帝提問）的文字完全一致。由此可見，這應該是黃思永的殿試對策文章。更讓人驚訝的是，黃思永當年就是憑借這則對策高中狀元的。但這是否是當年的原本，二人無法判斷。

筆者查閱有關資料，得知黃思永的生平。黃思永，字慎之；本籍安徽徽州，寄籍江寧(今南京)，生于清道光二十二年(1842年)，卒于民國三年(1914年)。清光緒六年，黃思永歷經鄉試、會試后，進京入朝上殿，參加由皇帝親自主持的殿試，奪得庚辰科第一甲第一名(狀元)。

《清黃思永狀元卷》即應試作文“殿試對策卷”，首頁有“光緒六年庚辰科第一甲第一名”，“黃思永殿試對策卷”等文字。科舉考試非常嚴格，首先要交代考生自己的經歷，甚至還要寫明祖上三代讀書經歷，是否入仕等，然后再進入正題。黃思永的狀元試題上就寫有"應殿試舉人臣黃思永，年三十九歲，江蘇江寧縣(今南京)人。由拔貢生禮部七品小京官應光緒元年順天鄉試中式，由舉人禮部額外主事考取軍機章，一應光緒六年會試，恭應殿試。將三代腳色開具于后:曾祖國楹，未仕，故;祖德符，未仕，故;父汝玉，未仕，故……"這樣的內容。

黃思永光緒六年(1880年)中了庚辰科狀元后，先任翰林院修纂、軍機處章京等職，后開辦北京工藝商局，還投資天津北洋煙草公司，組建了北京愛國帳煙廠。1898年7月27日，鑒于京師"大學堂(北京大學前身)事屬創舉，開辦不易，欲速不能"，因而批難并表彰了日講起居注官黃思永關于"自行籌款，設立速成學堂，以期收效"的奏請。此時離西太后"戊戌政變"僅有九天。這是黃思永對現代中國教育的一大貢獻。

1903年，清政府設立農工商部，特聘黃思永和張謇(江蘇通州＜今南通市＞人，光緒20年＜1894＞年狀元)為顧問。二人共同起草并頒布了《獎勵公司章程》、《商會簡明章程》與有關鐵路、礦務、商標等諸多章程法規，大力扶持民族工商業，吸引眾多投資者興辦工廠商行，時人稱為"商部兩狀元"。

兩位狀元更是身體力行，黃思永經營于北，張謇經營于南。黃思永在京城創辦工藝局，其產品中尤以景泰藍銅器最為精巧，曾兩次在國際博覽會上獲獎，市場價高而供不應求。八國聯軍中美軍多次登門欲以高薪聘請黃思永任職，均遭其嚴辭拒絕;德國占領軍脅迫北京市民懸掛德國國旗，黃思永串聯眾多街區市民堅決抵制，可見黃思永中華民族的凜然正氣。黃思永還創立慈善工廠，安排貧民就業，得到社會廣泛好評。辛亥革命以后，黃思永卒于上海。

話題回到秦伯喬手頭的試題。其手中狀元對策共有三份，對策單頁長28厘米，寬23厘米。其中較完整的為狀元黃思永的對策共有5頁，還有兩份未能查出是哪位考生的對策。狀元只有一個，其他兩份對策可能不出名，所以在網上也找不到答案。從字跡來看，這三份對策均出自同一人之手，字體工整、筆法老練，欣賞價值很高。

至于三人的試卷，為何會是同一筆跡？據說古代科舉制度很嚴，考卷上收后要密封。密封后的考卷，會由專人依次謄寫抄錄，以防判卷者通過字體來識別考生的身份，或考生在考卷上留下暗記。判卷也要經過好幾道流程。判卷之后，還要有復核、登分、復審，再拆開原密封卷，核對考生姓名對號入座。無誤之后，成績張榜公示，接受社會監督。秦伯喬認為這三份對策雖然還不能確定它們的真實身份，但畢竟是古籍中找出來的，應該有很高的史料價值。他希望有相關經驗的文史專家，能幫忙鑒定一下，它們是否是當年流傳下來的原本。

事實上，據筆者所知，在“中國第一狀元縣”安徽省休寧縣的中國狀元博物館中，亦收藏著一件被譽為“鎮館之寶”的珍罕文物，這就是《清黃思永狀元卷》。這份《黃思永狀元卷》是休寧籍國際法學專家、北京收藏家程道德教授慷慨捐贈給桑梓故里的。那么，程教授與泰興的秦先生，到底誰發現收藏的《黃思永狀元卷》才是真的原本呢？這倒的確需要文史專家鑒定一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