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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游湖 宋·劉次莊 雙飛燕子幾時回？ 夾岸桃花蘸水開。 春雨斷橋人不渡， 小舟撐出柳陰來。 注釋 詩 1、湖：即杭州西湖。 2、第三句：意謂一場春雨，湖水上漲，淹沒了小橋，人無法渡過。 簡析 詩 徐俯的這首《春游湖》，當時曾轟動一時，我們來看一下： “雙飛燕子幾時回？” 關于這句詩，其實有兩個層面的理解，第一個層面，那雙飛的燕子啊，你們究竟幾時才能飛回？這個情況下的燕子自然沒有飛回，人是渴盼燕子飛回的心理；第二個層面，那雙飛的燕子啊，你們是幾時飛回來的？這個時候的燕子很明顯已經飛回了，人以一種老朋友的口吻，去迎接問候燕子，口氣中滿滿的親昵和甜蜜。結合上下文，本詩用的是第二層含義。 “夾岸桃花蘸水開。” 關于這一句，其實也有兩種層面的理解。第一種層面，春日的西湖，波平湖靜，夾岸的桃花，花開絢爛，其中一部分花枝離湖較近，有的甚至伸入湖中，因此便出現了“桃花蘸水開”的景況；第二種層面，則指盛開的桃花，投影于湖中，到處嫣紅粉紅的一片，水中盛開著桃花，岸上也盛開著桃花，而被亂花漸欲迷人眼的人們，則分不清那花究竟在水中開還是岸上開，于是恍惚中，那桃花自然也“蘸水開”了。那么本詩中到底指的哪個層面呢？個人以為兩個層面兼而有之，畢竟水光花色，幻影重重，既需實景，也需魔幻，這樣的詩才會更具神韻和風采呢。 “春雨斷橋人不渡，小舟撐出柳陰來。” 行文至此，前面兩句描寫的景色不可謂不美，有雙飛的燕子，有夾岸的桃花，有湖波，有桃花在水中的投影，有人對燕子的擬人問訊，有人眼對桃花的魔幻感受，那么接下去，作者又該怎樣獨辟蹊徑，帶領我們一展游湖的幽興，而不是像庸常的寫手一樣，一個勁的桃紅柳綠、春燕如剪下去，乃至墜入了平熟率滑的窠臼而難以自拔呢？ 在探討這個問題之前，請讓我們再一次溫習一下徐俯關于寫詩的論點：“必有是景，然后有是句，若無是景而作，則謂之脫空詩，不足貴也”——由此對照本詩的三、四兩句，我們能得出的一個基本判斷是，徐俯游湖前的那個晚上，一定下了場春雨，而且這春雨不是淅淅瀝瀝的小雨，而是含有相當的雨量，大到什么程度呢？大到甚至把小橋都淹沒了的程度。徐俯本來計劃度過小橋，再到湖中的其他地方游歷，現在也只能望橋興嘆、望水發愁了。不過高明的詩者之所以高明，不在于他能胡編瞎造些什么，恰恰相反，正在他因應不同的情勢，而能做不同的生發，順勢而為，妙合天然，而又獨擅韻味，徐俯就是這樣做的。 春雨淹沒了小橋，人無法渡橋前往，然而不是有那么句話嗎？天無絕人之路，車到山前必有路，當徐俯正憂心、焦急的望著眼前的斷橋一籌莫展的時候，不遠處，有一片柳林，柳林中撐出了什么，快看，原來是一只小舟，這小舟撐出柳林，徑直向他們駛來，意味著什么？意味可以坐船擺渡，本來步行游湖，現在又可以駕一葉輕舟，飄蕩于悠悠之湖面了。 此情此景，進入徐俯游湖的經歷；此景此境，豈能不激發徐俯這個詩人的詩心？于是他提起筆來，把這一番遭際續成了他的后兩句詩，當然中間省略了他的等待的過程，就好像“春雨斷橋”和“小舟撐出”是兩個時間上緊密銜接的過程，他們銜接得那么緊密，又那么自然，也好像老天故意給他開一個不大不小的玩笑，急嗎？有點急，但又何必急，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老天不是已經給你準備好了嗎？小舟就在不遠處的地方等著你，坐上去，蕩開獎，繼續你那注定會給此后世世代代讀者無數舒心和享受的游湖歷程吧。 徐俯這首詩一經誕生，立即轟動一時。北宋末詩人趙鼎臣曾在其《和默庵喜雨述懷》中不無欽羨的寫道：“解道春江斷橋句，舊時聞說徐師川。” 南宋末詞家張炎寫過一首《南浦》，有“荒橋斷浦，柳陰撐出扁舟小”一句，號稱古今名句，亦是從這首詩中化出。 是為詩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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