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乎不可驟得,托遺響于悲風。”這是出自蘇軾《赤壁賦》中的句子。短短的一句話表達的是遺憾是人生的常態,要學會釋懷遺憾。從這句話我們可以看出來蘇軾確實是一個豪邁豁達的人,如他的詩歌一樣,總是充滿豁達的開懷,給了很多失意的人一點慰藉。
然而,歷史上的名人,有一個規律:一般在文壇造詣很高的人,在仕途上不得意的,也就是說仕途十分坎坷;而那些在文壇上曇花一現,留下了少許作品,在仕途上基本上是順風順水的,參考蘇軾和他的弟弟蘇轍。所以,蘇軾的人生并不是以豁達直通的,甚至他的人生暮年十分悲愴。他曾在貶謫的路上最后一次路過南華寺,在拜見六祖后大哭,然后留下八個字總結自己的顛簸的一生。那么,他是如何說的呢?
曠世奇才蘇東坡 要說古代文壇上,哪個家族的人最牛逼,那一定是蘇軾一家。在北宋那個“重文輕武”的時代,文豪輩出,蘇軾他們家族的人硬是靠自己的實力殺出了一條血路。在唐宋這個文學燦爛發展的時代,“唐宋八大家”中的人,蘇軾和他的弟弟蘇轍,還有父親蘇洵,三個人都赫然在列。
而三個人中,要是論在文壇上的知名度,蘇軾是勝過了自己的弟弟和父親。他自小就聰慧異常,在好多人考科舉可能要幾考才能進官場的情況下,蘇軾一舉就考中。當時因為歐陽修以為是自己的學生曾鞏作了《刑賞忠厚之至論》,為了避嫌,所以將其判為第二名。但隨后才知道,這是蘇軾的作品。
當時的歐陽修早已是文壇上的老將了,看到蘇軾如此有文采,于是就評價他的文章——“他日文章必獨步天下”。因為歐陽修的這句評價,蘇軾一時名聲大噪。每每他做個什么文章,都會在那個滿是文豪的京師被遍閱。
不過,正當他要在政壇上大展身手時,由于母親去世,不得已要回鄉奔喪。喪期滿后,蘇軾再次參加中制科考試,一下子考中,成為“百年第一”,然后被授予大理評事、簽書鳳翔府判官職位。當了四年官之后,又因為蘇洵去世,要回鄉丁憂,所以后來又離開了朝堂。

在丁憂期限滿之后,再次回到朝堂。這時的朝堂早已不是他曾經科考的那個氛圍輕松的朝堂了,因為這時候的王安石正在進行變法。此前頗為欣賞他的歐陽修也因為不贊成變法而被貶謫回家,而蘇軾沒有觀察形勢,依舊上疏陳述新法的弊端,招致了王安石的忌恨。
王安石一氣之下,讓御史謝景參了蘇軾一通,蘇軾最后只能請辭外放離京。在熙寧四年到熙寧十年間,他先后在杭州、密州、徐州、湖州上任。因為注重民生,因此頗有政績。這個時期的蘇軾,雖然人生算不得有多坎坷,但還是勉強能過去。因為這些上任的地方,相對來說還可以,不是邊塞蠻荒之地。
歸去,也無風雨也無晴 原本蘇軾也以為自己會這么遠在京師之外的地方,就這樣到處任職過完一生,但天有不測風云,人有旦夕禍福,蘇軾的人生在元豐二年發生了改變。
這年,他例行公事給皇帝寫了一封《湖州謝表》,因為個人言辭激烈,加之帶有強烈的主觀色彩,比如“愚不適時,難以追陪新進”,被改革的新黨抓住了辮子,由此說蘇軾個人心懷怨懟,所以蘇軾被押解至京師,等候發落。
因為蘇軾本身就很是有才華,所以朝廷上還是有支持他的人,而且新政也并不是受到所有朝臣的歡迎,所以一時之間,在倒蘇聲中,還是有很多老臣出來為蘇軾說話,就連王安石也認為神宗不應該就此殺了蘇軾。最終,蘇軾因為王安石的“一言而決”逃過死亡。

俗話說,死罪可免,活罪難逃,蘇軾是個文人,自然不可能再用酷刑招待他,于是就被神宗發配蠻荒之地去做官。因此,自“烏臺詩案”后,蘇軾被貶到黃州,就是在這里,他寫下了著名的千古奇文《赤壁賦》。其實,這個時候的他,心中正是郁結之時,寫這樣一篇文章也只是為了寬慰自己。
雖然在后來,因為司馬光被重新啟用,王安石的新黨被打壓,但是蘇軾看到舊黨勢力在施政上的弊端,所以又開始為新政黨辯護,結果他又是被清算的那一個。這次,蘇軾又被貶到杭州,后來又流落到儋州。
在儋州時,他的人生經歷了大起大落,已經是進入了人生晚年,根本不可能像范進那樣,在晚年的時候還能有所作為,所以他已經不再執著于官場。在人生的最后時刻,他再次來到曾經來過的南華寺,在這里,他見到了六祖曹溪慧能大師。

多年的郁憤難平在這里得到了最終的釋懷,開始理解佛家的放開,于是開始大哭,最后回家之后,心中所有的一切郁悶之氣一掃而光,看開了所有的貶謫與不公。看開之后,也就沒有了執念,所以思想得到了放空與輕松,而身體因為多年的奔波,最終也到了油盡燈枯的時刻,于是臨終前對自己的兒子說道:“吾生不惡,死必不墜”。
這八個字的意思其實很簡單,他因為新黨的問題被貶謫,已是得罪了新黨,而后來又為新黨辯駁,得罪了舊黨,他在朝堂上得罪了很多人,所以這一生才這么凄苦。在南華寺經過點撥之后,他認為自己的一生也沒有那么可惡,所以死后一定不會進入十八層地獄,算是給自己的一生畫上句號。

結語 現在有很多網友調侃,蘇軾和他的弟弟蘇轍,他們就是怨種兄弟,一個在路上一直被貶謫,一個在官場上順風順水,只想著一路怎么撈自己的哥哥,然后被激發出潛力,一路官升至宰相。雖然這是很詼諧的調侃方式,但是我們在了解關于蘇軾的一生時,會發現他的貶謫之路其實很悲涼,弟弟最終也沒有撈到他,而他自己也死在了遙遠的流放之地。
身死異鄉,不說古代人是怎么想的,即便是現代人,也有很多人不能接受,所以蘇軾最后的意難平,我們其實可以窺見一二。他在人生最后的時刻,寫的很多詩歌看起來好像真的是已經放下,好像已經看開,但其實最后是否真的放開,是否真的是保持的豁達胸懷,只有他自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