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 1949年冬日，臺灣。 向來篤信基督教的蔣介石，悄悄去了臺北最有名氣的寺廟寶鄴寺求簽。 寺廟住持交給蔣介石的心腹陳誠一張黃色簽紙，上面寫著一段話：大意失荊州，關公走麥城；子龍困長坂，失陷落鳳坡。
蔣介石在臺北 陳誠的心涼了半截，想要主持再揀一張。 蔣介石卻把這張紙拿到手中，看著上面的字，手指都開始發(fā)抖起來。 陳誠連忙說：“校長，這種事情，沒有多少可信的。” 蔣介石唉聲嘆氣：“不許亂說，菩薩還是靈的。” 從寶鄴寺回來之后，蔣介石總是恍惚而不安，他把保密局局長毛人鳳喊了過來。 毛人鳳神神秘秘交上一份蓋著“絕密”字樣的卷宗，蔣介石打開看了一眼，“啪”一聲扔在了桌上。 “這就是你搞的情報？這是下地獄的催命符！娘希匹！” 蔣介石讓毛人鳳摸清楚毛澤東等中共領導人的動向，關注國際社會對中共建國的反應和對“中華民國”的態(tài)度，毛人鳳交上來的卻是他最不想看到的東西： 中共開國大典舉行后不久，就有印度、緬甸、瑞典、瑞士等國與中華民國斷交而與共產黨建交，尚不包括在此之前的蘇俄及歐亞一些共產黨國家，就連英國也公開宣布“承認中華人民共和國”…… 蔣介石沖著毛人鳳一頓臭罵。 潛逃臺灣之后，毛人鳳接替了墜機慘死的戴笠，成為保密局的頭目。他一直想要在反共斗爭之中施展本領，取得讓蔣介石刮目相看的“戰(zhàn)績”。
蔣介石和戴笠 沒想到今天話還沒說上幾句就被蔣介石無來由的火氣弄得大氣不敢出。 一旁的俞濟時朝毛人鳳使了一個眼色，給他找了個臺階：“毛局長，校長這是問你，有沒有關于中共上層和蘇俄接觸的情報。” 毛人鳳恍然大悟：“昨天夜里，北平獨立潛伏臺已有重要情報發(fā)來。中共毛澤東將于本月下旬出訪蘇俄，與斯大林秘密會談，詳情待報。” 蔣介石知道這個獨立潛伏電臺。北京解放后，毛人鳳就安插了一個潛工系統，可以指導整個華北的“敵后潛工”行動。蔣介石心中暗喜，夸了很久。 沒想到幾天之后，有個叫傅家駿的特務就被逮捕了，汽車丟在北京郊區(qū)的公路上。 華北情報網一夜之間完蛋了。
毛人鳳 毛人鳳不說這個“獨立電臺”還好，一說出來蔣介石一肚子火，毛人鳳看出蔣介石的質疑，連忙解釋：“此人效忠黨國，立場堅定，潛伏諜報技術都是一流的，連美國教官都稱他為天才的特工人員。” 蔣介石聽后才稍稍點頭，指著毛人鳳說：“以我的名義發(fā)給北平獨立電臺褒獎，并且命令他們迅速查清毛澤東這次出訪的隨行人員及出訪時間、路線、方式。” 毛人鳳為了刺殺成功，和美國顧問布萊德策劃炸毀毛澤東專列。 此時，距離毛澤東前往蘇聯僅僅10天。 二 1949年12月，毛澤東即將出訪蘇聯。 負責此項任務的是剛剛成立的外交部，外交部部長是周總理兼任的，具體事務交給了外交部副部長、情報部部長李克農。 李克農被譽為“中共特工之王”，毛澤東曾評價李克農，如果不是他和錢壯飛等幾位同志，中央幾位領導同志可能都不在了。
李克農 毛澤東此次出訪蘇聯的警衛(wèi)方案，是公安部副部長楊奇清制定的。 因為羅瑞卿部長舊槍傷復發(fā)，現在正在青島治療，所以楊奇清肩膀上的擔子更加重了，他十幾天都沒有像樣地睡一覺。 而就在這個時候，周恩來緊急通知他前往西花廳，給他看了一封中央軍委緊急報告。 報告之中有一張監(jiān)聽記錄，上面有一段敵電的譯文： 貨已收到，成色佳，老板極為滿意，特此褒獎。望繼續(xù)發(fā)貨。 周恩來焦慮地說：“很明顯，臺灣國民黨特務機關已經掌握了毛主席即將出訪蘇聯。” 楊奇清心中一驚，馬上陷入了沉思。 國民黨特務暗殺新中國高級領導人不是一次了，手段一次比一次卑鄙陰險。 在京津地區(qū)的飛賊段云鵬，自稱是“燕子李三”的高徒，他被收入國民黨保密局，從臺灣潛回大陸，在北京長安大戲院蹲守觀察很久，已經在做初步打算在那里刺殺中央領導人。不過在京郊通縣河套里制造炸彈沒有成功，計劃后延，結果被發(fā)現。
10月份，又來了一個叫李萬成的特務，已經精確獲得了毛澤東在內的5名中央主要領導人的住址、電話以及車牌號。李萬成將這些交給另一伙武裝匪徒，正準備暗殺之時，被北京市公安局抓獲。 敵在暗我在明，現在只有10天了，楊奇清實在摸不清他們會用什么法子。 他慎重地詢問周恩來：“能不能請主席暫緩出訪？現在離預定日期只有10天了，萬一破不了案，就太危險了。” 周恩來也很擔心，但他知道毛主席這次無論如何都會去的，絕對不可能推遲。 楊奇清沉思一會，毅然決然地對周恩來說：“請總理放心，我們一定全力以赴。” 周總理贊許地說：“有什么困難提出來，中央負責解決，我已經給軍委、社會部、外交部等有關單位都打了招呼，請他們全力配合。”
楊奇清 楊奇清回來數天后一直找不到任何關于敵特的線索。 毛主席也收到了“密報”，親自批示：在我回來之前，鎮(zhèn)壓了這個反革命。 三 毛澤東的出訪如期而至，李克農親自護送。 12月6日，在李克農的布置之下，北京前門車站戒備森嚴。就在專列經過天津之時，有人送來了報告，說鐵路線上發(fā)現了一枚手榴彈。
毛主席在專列上 隨行的羅瑞卿親自下車處理此事，李克農將毛澤東一路護送到中蘇邊境的滿洲里，毛澤東換乘蘇聯專門來接他的專列之后，李克農才返回北京。 楊奇清在北京領導偵破“萬能潛伏臺”案件，就在一籌莫展之時，楊奇清突然想起來，傅家駿被捕之后交待過，毛人鳳在解放之前就已經親自布置好了一個神秘的北平獨立潛伏電臺，采用的是“萬能臺”，一種新的組建潛臺形式，電臺直接由毛人鳳負責。 如今，蔣介石能夠比較快而又準確地得到領導人的情報，楊奇清推測這個電臺就在北京，原來它一直都沒有被摧毀掉。 既然有敵特電臺，就一定離不開經費，他的經費應該就是由海外匯款來的，只要找對方向，那么就能很快順藤摸瓜，找到線索。 偵破小組是公安部和北京市公安局多年從事偵察工作的同志們，都是富有經驗的中層領導。
他們立刻明確分工，帶著4臺測向機和3部搜索機同時展開搜索。 楊奇清更是將一部電臺直接架在自己的家里，親自上機偵測。 爭分奪秒的偵測是相當艱苦的過程，在偌大的北京城之中尋找一筆問題匯款，也猶如大海撈針。 但花費大量精力之后，偵破小組依舊沒有在北京發(fā)現任何線索。 楊奇清堅定這個偵破方向是沒有問題，如果不在北京的話，那么很有可能就在附近的城市。 公安部偵查科科長曹純之同志在第二天就緊急前往天津，在天津市公安局的協助之下，他們首先確定了一家私立天津中興銀行，這家銀行以辦理海外匯兌業(yè)務為主。 為避免打草驚蛇，曹純之帶著一個黑布包，頭戴禮帽，西裝革履，乘坐著高檔轎車來到了銀行門口。 值班經理一看馬上迎上來：“這位先生是不是要辦理大額匯兌業(yè)務？” 曹純之說：“我有個朋友，北平臨解放時去了香港，因我們還有一些經濟瓜葛，他每個月都寄一筆錢給我。但最近不知為什么，有段時間沒收到匯款了，煩請先生代為查尋匯票底根，我也好弄個明白而與之理論。”
值班經理見這位客戶非富即貴，不假思索地回答曹純之：“倒是真有這樣一筆款項，以前都是北京那邊派人來取的，每月都有一次。” 值班經理還拿出了匯票給曹純之查看，曹純之馬上就看到了重要線索。 第一：這筆款項從1949年2月開始匯入，每個月有1000到1500元的港幣。 第二：收款地址就在北京，而且非常詳細：北京市和平門外梁家園東大院甲7號沈宅。 第三：收款人名為計小姐，私章為“計愛琳”。 曹純之只需稍稍看一眼就已經記下了所有關鍵消息，他不動聲色地對銀行經理說：“哦，是這樣，看來是我給弄岔了。” 曹純之告辭而去。 與此同時，天津公安局也在調查其他可能的銀行，最后發(fā)現中國銀行天津分行和天津電訊局都有這種特殊的匯款，收取人都是“計小姐”。 事不宜遲，曹純之匆匆趕回北京。 沈宅的主人很快就被調查出來，戶主名為沈德乾，是一名商人。他的妻子叫作計玫，從前當過妓女，在日本投降之后和國民黨幾名高官來往很是親密。 沈宅家里不僅僅有計玫一名“計小姐”，沈德乾的小姨子計采南和岳母也一同住在一起。 那么這個計小姐到底是哪一個呢？ 沈德乾既然在中華煤炭公司做總經理，那么下一步就從此人開始入手。 四 偵破小組得知中華煤炭公司正在招聘是會計，曹純之又喬裝一番，穿著破舊的學生裝來到中華煤炭公司應聘。 此時的曹純之絲毫沒有幾日前的威風，他圍著破舊的毛線圍巾，苦哈哈地找工作。 幸運的是，剛剛來到中華煤炭公司就見到了沈德乾和計玫，他們乘坐著高級轎車，沈德乾50多歲，計玫30歲左右。 曹純之拿出早就準備好的“東北大學財經系”的畢業(yè)證書，沈德乾看了之后，對他的學歷很滿意，聽說他家里沒有父母，在北京也無處可去，就讓他暫時住在公司。 曹純之來的前兩天都很老實，還會幫著掃地澆花，從不多說一句話。 曹純之突然聽到門外有郵遞員在大喊：“計愛琳，蓋圖章。” 曹純之見老仆人拿著章過來，一看匯款單上是2000元港幣，故作驚訝：“大爺，這個計愛琳是誰啊，怎么這么有錢。”
計采南 老仆人說：“這是總經理的丈母娘，計趙氏。” 曹純之還打趣說：“攤上這么有錢的丈母娘，真好。” 沒想到老仆人馬上點破了關鍵：“好？這錢可都是計采南計小姐的，老太太只不過頂了個名字。” 曹純之還想要打聽，老仆人卻警惕了起來。曹純之心中著急，還是耐心等到了晚上，專門請老仆人出去喝酒。 老仆人幾杯酒下肚，自然什么話都愿意說了：“這家子呀，要出事就在那個計小姐的身上！你信不？” 曹純之一聽吃了一驚。 老仆人絮絮叨叨說起來，之前沈德乾要做一筆大生意，身上缺點錢，想要和計小姐商量著借一點，但計小姐說什么都不借。 兩人吵架的時候說漏了嘴，沈德乾說：“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這錢哪里來的，別逼得我去告訴公安局。” 老仆人回憶，在解放前家里的日子還算是太平，北平解放前夕突然有人開始給計采南匯款。 老仆人還聽說，計小姐其實已經成家了，丈夫就是一個國民黨的高官，但解放之前跑到臺灣去了。 計小姐還有一個弟弟也是國民黨軍官，會倒騰洋機器。就在1949年3月，計小姐的弟弟來找了他一趟，說是要搬家，其實也是逃跑了。 話說到這里，老仆人已經醉得昏昏大睡，而曹純之卻越聽越清醒。 有電話打到中華煤炭公司，說是讓會計立刻來一趟銀行。 曹純之掛了電話之后，拿起賬本便出了大門。 此時門外停了一輛沒有熄火的吉普車，曹純之左右看了看就鉆了進去。
吉普車帶著曹純之在北京溜達了一大圈，之后來到了公安部。 曹純之立刻將計采南的可疑點全部說了出來。 按照老仆人的描述，計采南像是這個敵特組織指揮、情報和經費等重要樞紐。 她的上線明顯不是沈德乾，現在抓捕的話敵人的電臺會立刻藏匿得無影無蹤，將來想要再抓就很不容易了。 偵破小組對計采南經過了周密的調查，發(fā)現她果然有個在國民黨當軍官的弟弟，曾經在國民黨國防部二廳北平綏靖總隊當過上尉報務組長，名為計兆祥。 通過審訊在押的綏靖總隊報務員，計兆祥的詳細信息也慢慢浮出。 計兆祥在1949年就開始由毛人鳳直接領導，還有一部電臺潛伏在王府井一帶。
計兆祥 1949年三月的時候，還有報務員看見計兆祥陪懷孕的妻子去醫(yī)院檢查。所以，偵破小組認為，計兆祥現在留在北京的可能性很大。 此時李克農已經回到北京，代管了“北平潛伏臺”的偵破工作。召集了有關人員開會，宣布對臺灣“情報局”北京潛伏的偵查工作可以提前完成任務。 所謂的“萬能潛伏臺”，其實就只有計兆祥一個人，他集敵臺臺長、報務、情報和譯電為一身。 會議之后，李克農囑咐了曹純之一句：“搜出電臺之后，我到現場看看。” 曹純之點頭答應。 與此同時，電臺的搜索也有了新的發(fā)現，潛伏電臺的位置已經被測得，就在南河沿磁器庫南岔道。 楊奇清立刻指示北京市公安局配合專案組，對附近一帶的居民戶口進行全面的調查，最后發(fā)現了一戶新住戶計旭的嫌疑很大。 這家人家里有一個小孩子，孩子的年齡，正好和計兆祥妻子懷孕的時間相吻合。 計旭戶口上報的職業(yè)是中華煤炭公司職員，但是他從不去公司上班，在家里不出門，生活條件卻不錯，經濟來源很可疑。 而且楊奇清還派人專程找到了北平解放的時候保存下來的全市敵偽檔案，又是一陣大海撈針一般的篩查，最終找到了一張發(fā)黃的表格，上面計兆祥的照片和計旭一模一樣。 五 楊奇清并沒有急著立刻抓捕，而是派了兩名偵破小組員，裝作電工前往計兆祥家附近。 兩名偵破小組員背著工具包在家門口檢查電線，計兆祥剛開始并沒有在意，也沒有發(fā)現兩個人身上有什么疑點。 不一會兒，修電線的“工人”已經走了，計兆祥繼續(xù)回去做自己的那些事情。 他像往常一樣關上了密室的門，爬上了天花板，搬下了電臺。 正當他想要操作之時，家里面突然停電了，還沒緩過神來的時候，電燈又重新亮了起來。 計兆祥很精明，他越想越不對勁，趕緊將電臺收好。 他的心已經止不住狂跳起來，走出院門裝作沒事，仔細看了看剛才電工新換的那段電線上，赫然出現了一個小閘刀。 計兆祥知道自己完了，一時間大腦失去了思考能力，已經無法假裝若無其事，跌跌撞撞回到了屋子里面。 他當然知道這是最簡單的電臺測向搜索辦法，自己已經被發(fā)現了！
計兆祥趕緊收拾好自己的行李，將所有的情報底稿都藏進皮箱里面。 做完這一切之后，他反而平靜下來，在走到門口的那一瞬間卻停住了。 他不甘心，計劃只剩下最后一步了，現在被發(fā)現，功虧一簣，他這樣落荒而逃，一輩子都只能做一個罪人。 他打通了中華煤炭公司的號碼，給計采南打去了電話，他并未在電話之中說什么，只是讓計采南趕緊過來。 計采南意識到出事了，神情緊張地來到了弟弟的住處，計兆祥對她說：“二姐，不好了，可能要出事了。” 計采南聽計兆祥詳細說了之前的事情，她渾身發(fā)抖：“小弟，共產黨實在是太厲害了，他們進城才一年多，我們那些'敵后潛工’，你看現在還剩下了幾個？刀現在已經架在了我們的脖子上，你趕緊走吧！” 計兆祥狠狠斥責了計采南：“你這是娘們見識！事到臨頭，我們還走得掉嗎？我們要和共產黨斗下去！”
計兆祥給了計采南一本毛主席的著作《論人民民主專政》，計兆祥已經將所有的情報用化學藥水寫在了里面。 他對計采南說：“你現在就走，就乘坐今天的夜車去廣州，設法弄一張假的身份證去香港，再去臺灣。我也去找個地方避一避風頭。” 計采南連連點頭，拿著這本書就跑了出去。 計采南走了之后，計兆祥又簡單收拾了一下，把所有的情報底稿藏在天花板里，剛剛出門之時幾名全副武裝的民警堵在了他家門口。 計兆祥大驚失色，隨后又冷笑起來：“你們找我什么事？” 偵破小組警員嚴肅地說：“這就不用我們說了吧，你自己心里比誰都清楚，趕緊把電臺給交出來。” 計兆祥死到臨頭還在拼命叫喊：“我抗議，你們誣陷好人，我一個老百姓有什么電臺？你們找給我看看。” 幾名警察在他家中四下搜索，但找了個底朝天都沒有找到。 計兆祥站在一旁狡猾地冷笑著。
沒有找到電臺，就等于行動失敗。消息傳到了曹純之那里，曹純之立刻趕到了計兆祥的“老窩”。 計兆祥那時候就站在屋子的中央，他的妻子在一旁瑟瑟發(fā)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曹純之在房間里走了兩圈，銳利的目光搜索著房間里每一個角落。 現場一片靜默，曹純之坐在沙發(fā)上，環(huán)顧四周，最后他的視線停留在天花板倒貼的一張圓形的《牡丹圖》上。 憑借直覺，曹純之覺得這幅畫怎么看都別扭，大聲命令：“上去看看。” 揭開牡丹圖之后，上面果然有一個黑洞，不一會兒，就從里面拿出了美制電臺、美制手槍，一沓情報的底稿，還有書寫在《古文觀止》上的密碼。 這都是計兆祥犯罪的鐵證。 計兆祥面色蒼白，滿頭大汗，曹純之問他：“你是不是代號0409？” 計兆祥已經放棄反抗了，連連點頭：“是……是……” 與此同時，正在車站的計采南也被逮捕歸案。 六 曹純之帶著罪證立刻趕往李克農的家中，向他匯報了現場情況。 從底稿之中他們已經看出了即將在哈爾濱實施的暗殺行動：潛伏在北平的潛伏臺指揮，東北地下技術縱隊從兩翼圍堵毛主席乘坐的專列，破壞長春14號鐵路橋，然后在哈爾濱車站埋下定時炸彈。
楊奇清立刻派人乘飛機火速前往東北執(zhí)行任務。 敵人是想要乘著毛主席回國的時候，打我們個措手不及，并且已經派遣潛伏在大陸的敵特分子在哈爾濱組織暴動。 但這一切都已經被偵破小組掌握，潛伏在哈爾濱的敵特組織很快就會被傾覆。 一直到此刻，楊奇清和李克農才從數日連軸轉的辛苦之中稍稍喘了一口氣。 李克農和曹純之來到了現場，對計兆祥說：“你不要怕，我今天來就是'觀摩’你的發(fā)報技術的。你就用這部電臺，用原來的手法，呼叫毛人鳳。我說話，你發(fā)報，怎么樣？” 計兆祥已經嚇得全身發(fā)抖，看到李克農親自前來，更是一點廢話都不敢說：“愿意效勞，愿意效勞！” 此時，正在臺北近郊的“國防部情報局”本部，特務頭子毛人鳳還在信心滿滿地等著計兆祥傳來好消息。 他做夢都在幻想著，如果行動成功了，中國風云突變，他就是頭功！ 坐鎮(zhèn)“情報局”督戰(zhàn)的美國顧問布萊德已經感覺到了異常——計兆祥超過了規(guī)定聯絡的時間，他猛然對毛人鳳說：“立刻電告計兆祥，停止發(fā)報，馬上轉移！”
毛主席率中國代表團抵達蘇聯 毛人鳳還沒有意識到事件的嚴重性，不緊不慢地和布萊德說：“沉住氣，也許計兆祥馬上就會發(fā)來成功的電報。” 果然，計兆祥的電報來了。 不過上面寫著： 毛人鳳先生: 被你們反復吹噓的'萬能潛伏臺’已被起獲，少校臺長計兆祥束手被擒。今后，貴局派遣的特務，我們將悉數收留，只是恕不面謝。告訴你，給你講話的是李克農……發(fā)報的報務員就是計兆祥。 毛人鳳氣得一句話說不出來，他知道李克農，知道這種冤家路窄被死死壓制的感覺。 當年李克農將戴笠戲耍得團團轉，戴笠焦頭爛額，現在照樣把他弄得處處被動，防不勝防。 國民黨曾經多次懸賞捉拿李克農，竟然連影子都沒見到過。 “萬能臺”變成了“無能臺”，毛人鳳手上只有最后一張牌，那就是“東北技術縱隊”。 幾天后的一個夜晚，一架沒有國籍標志的飛機在距離哈爾濱不遠的山林里盤旋，兩人乘坐降落傘從飛機落下。
這就是毛人鳳安排的繼續(xù)“對付”李克農的特務。 但這兩個人剛剛著地，就已經被埋伏在附近的我方人員逮捕。 從他們的行李之中，搜出了美制卡賓槍、無線電臺、氣象預測器、炸藥等特工用具。 兩名特務交代自己叫“張大平”和“于冠群”。 他們很快就供出來，自己即將代表國民黨情報局給相關人員派發(fā)委任狀。 我方人員化妝成張大平和于冠群，果然在松花江飯店和毛人鳳的“最后王牌”馬耐對接上。 不知情的馬耐交出了170人的花名冊，他本是想要按照名單向毛人鳳邀功的，沒想到就這樣輕輕松松被李克農收進監(jiān)獄之中。 馬耐及東北技術縱隊170人全部被抓獲。 1950年3月14日，毛澤東從蘇聯安全回到北京。 蔣介石和毛人鳳的刺殺計劃，最終破滅。
北京市軍事管制委員會軍法處對計兆祥判處死刑，執(zhí)行槍決 1950年6月2日，北京軍事管制委員會軍法處對計兆祥判處死刑，執(zhí)行槍決。 1955年，李克農被授予了上將軍銜,他是被授予上將軍銜的52名將軍中唯一一位沒有領過兵、打過仗的將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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