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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暖錦 編輯|林畫 2019年，來自河南濮陽一家養老院的電話打進了四川人蔡某華手機里。 養老院的工作人員告知蔡某華，她的親生母親現在正在養老院里，希望蔡某華能將其接回家。 蔡某華聽到這些話后，疑惑的告訴養老院的工作人員“我媽已經死了28年了，你肯定是找錯人了”，隨后就將電話掛斷了。 這件事本該到此結束，但誰也沒想到對方再次打來電話，態度誠懇的詳細介紹了自己的身份，還描述了蔡某華母親的特征，最后發來了一張八旬老太的照片。 蔡某華看到照片后一愣，還真是自己母親！ 那么，蔡某華的母親究竟經歷了什么？為什么一個四川人會生活在河南的養老院里？而蔡某華口中的已經“死了28年”又是怎么回事？  （蔡某華與母親相見）  鐘老太意外“去世” 在對蔡某華的采訪中，我們了解了一些關于她母親的信息。 蔡某華的母親名叫鐘樹群，她和丈夫共同育有兩兒兩女。據蔡某華所說，小時候家中條件十分拮據，母親在養育兒女的過程中備受艱辛。 她的大哥患有腦癱，經常需要照顧，母親就無微不至地照顧著大哥。但母親從來不偏心，將他們姐妹四人都照顧的很好，而自己是家中最小的，受到了母親的很多寵愛。 母親照顧女兒非常辛苦，但是父親不僅好酒，脾氣還差，母親承擔著家中大大小小的工作，還要經常遭受父親的辱罵。  （養老院里的鐘老太） 母親早已習慣了逆來順受，默默委屈著自己，他們四人經常站出來維護母親，可因為力量太小，還是拗不過父親。 原本他們以為生活會一直這樣繼續，雖然條件不算寬裕，母親也經常受氣，但日子也能過去，然而一個意外卻改變了一家人的軌跡。 1991年的一天，父親和母親一起去趕早集，原本上午就應該到家，可一直不見父母的蹤影。 兄弟四人十分著急，大姐帶著弟弟妹妹一起去集市尋找父母。三人在半路上看到了父親，四處張望卻沒有看到母親。 只見父親崩潰地說：“你們的母親丟了！” 兄妹三人愣住了，一時不敢相信，母親怎么會丟了呢？  （嘈雜的集市） 父親領著他們四處尋找，親戚朋友也一起來幫忙，但他們找遍了大街小巷，還是沒有母親的蹤影。 找不到母親，他們選擇了報警，警方和群眾一起出動，可是多天搜尋無果，母親仿佛人間蒸發一樣，一點尋找的線索和頭緒都沒有。 母親丟失后，父親始終郁郁寡歡，再加上照顧大哥和一家子的重任落在了父親一人頭上，他因此日漸衰老，憔悴不堪，在母親失蹤的幾年后去世了。 他們一直在堅持尋找母親，但是始終沒有結果。后來，村子里有人外出打工，回來后告訴他們鐘樹群已經去世了。 蔡金華四人自然沒有相信這個消息，但是隨著時間的流逝，他們只能慢慢接受這個現實，并為母親立了牌位。  （蔡家姐妹及志愿者）  母女再相見 28年來，蔡家兄妹早已認為母親已經離世，直到志愿者們主動聯系了他們，他們才意識到母親可能并沒有去世。 前不久，蔡某華接到了一個電話，對方表示他們找到了她的母親，希望她前來認親。 起初蔡某華并不相信，以為是詐騙騷擾電話，于是并沒有理會。但是對方再次打來電話，態度誠懇，不僅詳細地介紹了自己的身份，還描述了自己母親的特征，最后向蔡某華發來了一張照片。 對方表示，她的母親現在正在河南的一家養老院中。意外得知自己的母親并沒有去世，蔡某華感到既驚喜又意外，根據對方提到的線索，蔡某華半信半疑。  雖然還持有懷疑態度，但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她決定和哥哥一起前去查看。他們根據對方提到的信息，千里迢迢趕往河南，果然在一家養老院里找到了已經“去世”的母親。 看到年邁衰老的母親，她又激動又心酸，感到無比的熟悉又陌生，二十八年來的往事浮在心頭。 為了確認養老院中的鐘老太就是蔡家兒女的母親，寶貝回家的志愿者們采集了鐘老太和蔡某華的血樣，并進行了DNA檢測。 DNA檢測結果表示，鐘老太正是蔡某華的親生母親。 在經過專業并得到肯定的結果后，蔡某華兄妹幾人震驚又興奮，隨即打算接母親回家。 時隔28年，蔡某華終于找到了自己的母親，而鐘老太終于見到了自己的兒女們，千里尋親，雙方自然失聲淚下，抱頭痛哭。  再一次見到母親，蔡某華激動異常，她詢問母親這些年來的經歷，母親總是支支吾吾不肯開口。 蔡某華雖然也想知道母親這些年來的經歷，但她認為母親有什么難言之隱，因此并沒有詢問下去。 由于想了解鐘老太這些年來的經歷，記者聯系了老太這些年生活的養老院負責人。養老院的院長稱鐘老太是和老伴一起生活在敬老院的，兩人在這里生活了十五年，工作人員一直不知道鐘老太的真實身份。 但是半年前，鐘老太的老伴突然離世了。  （養老院里的鐘老太） 老伴離世之后，鐘老太這才向養老院求助，希望他們能幫助自己找到遠在四川的家人。 起初院長們并不相信，因為四川和河南相距甚遠，老太怎么會尋找四川的家人呢？他們都以為鐘老太糊涂了。 但是鐘老太再三表示自己確實來自四川，并且向院長講述了自己這些年來的經歷。 她說，她本是四川綿陽人，在四川有一任丈夫，并且兩人育有四個兒女。1991年的一天，也就是她48歲的時候，她被拐騙到了河南。 到了河南之后，她又改嫁了兩任丈夫，第二任丈夫和她一起生活在敬老院里。 鐘老太只透露了這些信息，對于她被拐騙的原因和其中的細節，就不愿意透露了。 院長在了解到相關信息后，想要幫助鐘老太，也希望弄清楚其中的真相，以免“拐賣婦女”等事情的發生，于是聯系了寶貝回家的志愿者。  志愿者們根據鐘老太的描述和自己搜尋的線索，找到了鐘老太兒女們的聯系方式。 這就有了文章開頭的那一幕。  鐘老太的經歷 最后根據鐘老太的描述，大家大概了解了當年集市上的情況，也就是鐘老太被拐的經歷。 1991年，鐘老太跟隨丈夫在早市買東西的時候分開，剛好遇到了兩個熟人，兩人聲稱自己要去寺廟燒香，鐘老太沒有防備，就跟著兩人一同前往。 但兩人居心不良，他們并沒有帶鐘老太去寺院，而是將她騙到了一個農戶家。 隨后兩人帶著鐘老太坐了幾天幾夜的車，按理說老太應當察覺到異樣，但鐘老太一向老實本分，又沒有文化，再加上是熟人的緣故，并沒有太大的防備。 直到兩人將鐘老太扔到一個農戶家中后就溜走了，鐘老太才終于意識到自己被騙了。 被騙后的鐘老太對周圍環境十分不熟悉，又悲傷又絕望，不敢反抗。又因為沒什么文化，在家中始終不敢言語。 剛開始鐘老太生活的提心吊膽，后來在家中也漸漸安頓了，因此一直沒有逃跑的想法，就那樣在農戶家住了下來。 蔡某華這時不禁疑問為什么母親不報警，不尋求幫助，28年來也沒有給家里傳達過任何信息呢？ 不知是鐘老太年紀大了，對以往記憶模糊了還是不愿提起那段往事，總之始終吞吞吐吐說不出具體緣由。 蔡某華只好和大姐二哥一起前往母親在河南生活的村子調查。 （蔡某華與母親） 據村里人表示，他們并不知道鐘老太的來歷，只知道鐘老太來到河南后嫁給了一戶農家，后來丈夫去世，老太就改嫁給了龔大爺。 鐘老太和龔大爺都沒有兒女，于是兩人在政府的安排下在當地的養老院居住。 兩人在養老院居住了15年后，龔大爺安詳離世，這時鐘老太才向工作人員求助，希望找到自己遠在四川的丈夫和兒女。 蔡家兄妹的疑問 聽完村里人的講述后，蔡家兄妹又找到村干部，村干部證實了這些說法。 他們兄妹三人不禁大為震驚：雖然母親被拐賣到了非常遙遠的河南，但并沒有受到虐待和約束，按理說有很大的機會向當地警方或政府求助。 況且在第一任丈夫離世后，母親完全可以通過尋求幫助回到四川，至少也應該向他們兄妹傳遞一些訊息。 但母親不僅沒有回家和傳遞信息，反而自愿改嫁，以至于當地政府和養老院的工作人員完全不知道她還有兒女存在。 蔡某華對母親的行為十分不解，在她的印象里，母親始終對他們照顧地無微不至，尤其是患有腦癱的大哥，母親怎么會拋下他們兄妹四人不管不顧呢？這其中一定有什么隱情。 在兄妹幾人帶領母親返回四川的途中，蔡某華再一次向母親提出了疑問，詢問母親為何這么多年遲遲不肯回家。 但母親表示自己現在不想說出實情，回到四川見到老伴后，她會主動坦白其中的原因。 母親的一番話卻讓兄妹幾人感到不安，因為母親不知道的是，父親在她失蹤后沒幾年就去世了，但他們擔心母親難以接受，見到母親后也沒有告訴母親這一消息。 他們除了隱瞞父親離世的消息外，還有一件事也瞞著母親。 這一年，鐘老太已經76歲了。再一次回到闊別多年的故鄉，見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兒女們，她感慨萬千。 28年間，兒女們相繼成家立業，養育子女，她如今已是兒孫滿堂了。 家人們都高高興興地迎接鐘老太回家，可鐘老太在人群中卻沒有看見兩個最重要和最放心不下的人——她的丈夫和大兒子。 她不敢多想，也不敢詢問，直到喧鬧過后，她才偷偷地問道蔡某華兩人現在何處。 （返回家鄉的鐘老太） 蔡某華無奈地告訴了鐘老太實情——她的丈夫和大兒子均已不幸離世。得知真相后的鐘老太十分難過，又非常自責。 鐘老太原本想見到丈夫后，親口告訴丈夫她這些年來的經歷和自己遲遲不愿回家的原因。 如今丈夫已經離世，最牽掛的大兒子也離開了她，她也不再有顧慮和忌憚，向兒女們說出了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 原來，鐘老太在家中一直逆來順受，丈夫的脾氣十分暴躁，兩人經常爭執不休，丈夫也時長對她大打出手。 在家中遭到的委屈讓她難以忍受，但為了兒女她默默承受著一切。 直到自己意外被騙，來到遙遠的河南。 她不知道被騙對自己來說是不是一種解脫，但一想到回四川，回到曾經的丈夫身邊她就忍不住發怵。 雖然她十分思念自己遠在四川的兒女們，非常關心大兒子的健康，但是由于逃避現實，又害怕自己回家后再度陷入不幸福的境地，因此才一直沒有回家。 （鐘老太流下自責的眼淚） 如今回到了四川，得知丈夫和大兒子相繼離世的消息，她感慨萬千，深感愧疚，她自知自己已經無法彌補曾經的過錯，對于自己的行為，她感到深深的愧疚，并且希望能得到兒女們的原諒。 蔡家兒女深知父親曾經的所作所為，知道母親在家中生活得并不幸福，因此十分理解母親得行為，紛紛表示不會追究母親這些年來的不聞不問。 兒女們表示，只要母親能夠平安回家對他們來說就是最大的驚喜，他們會一直照顧母親，陪伴母親，為母親養老。 在得到兒女們肯定的態度后，鐘老太終于放下心來。 至此，一家人齊聚一堂，吃起了團圓飯。從母親失蹤到重逢，已經經歷了28年之久，雖然過程并不美好，但結局十分溫馨。 在文章的最后，我們祝愿蔡某華三兄妹能夠在未來的日子里好好照顧母親，不計較母親曾經的所作所為，珍惜與母親在一起的時光。 也希望鐘老太能放下心中的憂慮，好好和子女兒孫們在一起，彌補28年來的遺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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