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為胡增官先生生前照片 中國作協(xié)會員、福建省小說作家、武夷山市文聯(lián)副主席胡增官先生因病醫(yī)于2017年4月24日去世。噩耗傳來,許多熟稔的朋友為之扼腕嘆息,惜之念之。 4月15日一早,我和麗英趕到省立醫(yī)院看望你,那是我們獲知你病重消息的第三天,你躺臥在重病室的病床上,兩只手掛著瓶,鼻子插著氧氣管,嘴里罩著氧氣罩,但眼神仍有活力。見我們到來,你是那么高興,還與我們打趣:“這里條件簡陋,也沒地方坐,你們將就了。”你固有的風趣、開朗依然還在,我們鼓勵你好好治病,病愈后老朋友們一起喝茶。哪想到僅僅第九天(4月24日)你就撒手人寰,拋下妻兒,拋下你未竟的文學(xué)事業(yè),帶著太多的不舍與眷戀離開這個世界。 圖為胡增官先生生前照片 你幼失怙恃,上世紀八十年代中期孤苦一人飄落到武夷山,在星村中學(xué)當代課老師。拿著每月二三十元的工資,不足正式教師的零頭,一干就是10年,期間的艱難只有“小巷子”的老師知道,也因此,你與他們建立了深厚的感情。 我們相識在《武夷山報》創(chuàng)刊之初的1996年。《武夷山報》是乘著改革開放的春風誕生的,也因著這張報紙的誕生,我們成為同事,成為無話不談的好友。 因你早我半年進入報社,我到報社時便尊稱你為老師,你帶我下鄉(xiāng)采訪,教我編輯稿件,教我畫版做版。記得第一次跟你下鄉(xiāng)是去采訪興田城村漢城考古隊長張其海,他不僅自己安于寂寞蹲守在偏遠的城村,還把妻子也接到這個落后的小山村。由于張其海的報道多,你便告訴我新聞報道的角度很重要,在你的指導(dǎo)下,我從張其海妻子入手,寫了一篇《行走在古城外的女人》的人物報道,刊登在《閩北日報》。這是我進入新聞隊伍寫的第一篇文章。其實,那時的你也是“半桶水”,也是剛剛從“門外漢”進入新聞隊伍。 敬業(yè)如你,不求名利,卻摯愛每個工作崗位。 20多年來,無論報社的體制如何變化,崗位怎么變,人員如何更迭,元老級的你一直默默耕耘在黑白鉛字間,將每一份報紙,每一期雜志編輯、制作的好壞作為衡量自己工作好壞的標準。每次聽到有人贊揚報紙或雜志做得好時,你如飲甘飴。這10多年來,你為做好《武夷山》雜志更是操碎了心,從主題策劃、安排人員采訪、稿件題材到做版,每個細節(jié)你都盡量考慮周到。為使這本雜志的風格既有武夷特色,又能與時尚雜志接軌,你自掏腰包購買各類雜志閱讀學(xué)習。為提高報紙、雜志的外向度和知名度,你利用熟悉文學(xué)界的資源,約來國內(nèi)許多名家的文章在報紙和雜志上刊登。 善良如你,不計人過,不說壞話,不做壞事,常懷感恩之心。 從武夷山報社到后來的新聞中心,人員流動快,但你對每一個新入行的年輕人都能孜孜教誨,為人處事、工作學(xué)習你都會耐心指導(dǎo),給予他們無私的關(guān)愛。這么多年來,你幾乎未與同事紅過臉,即便工作再忙你也會抽出時間來指導(dǎo)。那日,躺在病床上的你牽掛的還是《武夷山》雜志的事,還關(guān)心今年武夷山開展的“五個一百”工作的進展情況,對“百名作家寫武夷”提了自己的想法。你常說,“我是一名孤兒,是武夷山讓我的文字有了展示的平臺,有了家,有了妻兒,我無以為報這方山水,惟有以筆為文謳之贊之。”你還說,“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因此,每年的母親節(jié)你都會買一束鮮花送給識你才愛你才的“伯樂”。去年10月,你已患眼疾,不能看書看電腦,但你卻對我讓你幫忙看“序”的事沒有拒絕,只是說要把字放到很大才能看。你的老領(lǐng)導(dǎo)說,“增官是真好人,不做壞事,不說壞話,一個苦難的人,卻做一個苦逼的夢,他是把自己拼光了。” 為文如你,一生苦難,卻在苦難中開出燦爛之花。 2歲失母,12歲逝父,從小,文字便成為你生命的骨血,買書、看書、寫書成為伴隨你一生的職業(yè),哪怕在食不果腹的日子,你仍會餓著肚子去買書、去看書。從散文、詩歌到雜文、小說,最后在小說中鳳凰涅槃、浴火重生。記得2016年初,你到我辦公室談想為武夷山創(chuàng)作一部電視連續(xù)劇“三部曲”,已有企業(yè)愿意出資購買版權(quán)。你說武夷山的文化太豐富了,創(chuàng)作素材都非常好,只是如何將這些文化、歷史、故事串起來而已。其時的你信心滿滿,只是希望能夠不再做編輯工作,能夠?qū)P膶懶≌f。可誰想8月份卻患上眼疾,醫(yī)生一再交代不可再看文字,寫文字,你還是忍不住偶爾在朋友圈中發(fā)文、點贊、評論;在構(gòu)思獻給武夷山的禮物“武夷三部曲”的架構(gòu),撰寫提綱,首部《南門外》竟已寫出了17萬字。獲知你的匆匆離世,大家惋惜說,老天爺如果再給你10年光陰就好了,你的創(chuàng)作一定會取得輝煌成就。 圖為胡增官先生生前照片 無奈天妒英才,讓你這個一生經(jīng)歷坎坷和苦難、大器晚成的文人,在正值創(chuàng)作高峰的年紀離去,讓多少了解你的人、愛你才知你情的人扼腕痛惜。曾經(jīng)的老領(lǐng)導(dǎo)紛紛或掛電話或前來吊唁;曾經(jīng)的同事、朋友也紛紛從外地趕到武夷山送你最后一程,曾經(jīng)的文友在你的靈柩前默然,淚如雨下;曾經(jīng)的學(xué)生、“小巷”兄弟姐妹為你的后事操勞,希望你歸去后成為天堂的文曲星,繼續(xù)你執(zhí)念一生的創(chuàng)作。曾經(jīng)的學(xué)生更是紛紛在朋友圈中發(fā)文追悼,“武夷九曲悲師一去空留恨,崇安落日哀慟兩界不再聞”…… 胡增官,你的人生纏繞著太多的苦難和不易,但卻擺不脫文學(xué)夢想。也正是你為文而生的人生,文字成為舔舐你傷口最好的補品,讓你在苦難的人生中不低頭不抱怨,開出如你人格般的花兒。閩北小說家邱貴平說,世間已無胡增官,但你的文字依然在,你的歷史依然在。 來源:閩北日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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