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松造型數次修改,其鱗經數年風吹日曬,大部分都已經脫落露出光溜溜的枝干,將原倒伏的橫式改為仍直立的豎式。憶及工作后有一年帶學生昆明寫生,參觀筇竹寺時見過一棵枯死老樹,于分叉處長滿青翠的骨碎補等蕨類植物,大有枯木返春之象,遂取其意,將枯松添上幾組蕨類增添其生意。 樹頂添加傲立雄鷹單腳站立,增加肅殺的悲劇氣氛。 鷹是傳統題材,歷代均有佳作傳世。宋元人多取鷹擊天鵝之類,取其勇猛之氣,后有林良、八大山人、齊白石均擅畫鷹,喜畫站立枝頭或山巔之象,取其英雄偉岸之意。歷代畫鷹作品中最喜宋人李迪《楓鷹雉雞圖》及元人張舜咨雪界翁《鷹檜圖》二圖,故修改后的初稿純用白描完成,唯鷹取李迪雪界翁之畫法,層層渲染,嚴謹工致,取其凜凜然不可侵犯之威嚴形象。 白描稿完成之后,感覺整體氣氛過于輕松單薄,與自己想要的悲劇性的凝重相距甚遠。回想零五年之后的西藏之行,當地高海拔嚴寒低氧的殘酷環境之下,潔白無瑕的雪山透過黝黑的松林在陽光下閃耀的光芒一直存于心中,念念不忘!還有那里的藍天,也是寶石般的湛藍,純凈又厚重,深邃無垠。又想起幾次的黃山之行,黃山松樹緊貼崖壁而生,僅靠石隙之間的微量土壤和水分供養卻能昂立山頭,其頑強的生命之力動人心魄。 這些感受齊匯心頭,遂將畫面作了很大調整,在原枯松之后添了兩塊巨石,形成了山巔溝壑的環境感覺,于溝壑之中又添幼松一株隠于巨石之后,與枯松在形態上遙相呼應,枯松如老翁巍然聳立,幼松似童子嬉戲其側,讓畫面在整體嚴峻肅殺的氣氛中透露出枯而不槁,仍有一線生機在生生不息。畫面色彩處理上釆用了從淡彩開始,層層疊加,重彩提染罩染,天空用了頭青多次反復調整,形成深邃的如寶石藍的效果,讓鷹的白色在深藍的背景中如雪山一樣純潔閃亮,幼松的嫩枝與蕨類鮮亮的石綠與天空的石青在色彩上形成一個平衡,整體畫面色彩凝重、飽滿、畫面基本達到了想要的將發而未發的力量效果與肅殺的意境。 第一稿完成于2014年,用的是八尺整紙條幅,尺寸是120x240cm,畫完后尺幅過窄,稍覺局促,遂在第一稿的基礎上向左延伸,空間是闊大了些,卻一直未能再將動物及補景畫完,拖延至今,是為憾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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