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摩尼珠”有何特征？為何悟空被比作“摩尼珠”？

博士論西游 2023-06-25 發布于河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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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士論西游第八九八講，選自《〈西游記〉與中國古代社會》（085）第二章――器物篇之“定風珠、摩尼珠和舍利子”）

在上一講，我們提到，在中國古代社會中，儒家將“風”看作政教秩序和社會規范，道家認為“風”是“氣”及陰陽二氣的融合循環，醫家的“風”包括空氣異常流動使人患病的“外風”和肝腎陰虛或肝陽上亢所造成頭昏、頭眩、身體動搖的“內風”。

佛家不僅認為“風”是“四大”之一，還認為“風”是塵世間煽惑人心之事，并且將其歸結為“八風”，即“利、衰、毀、譽、稱、譏、苦、樂”等。“八風”皆威力巨大，無論是何種風，都能使人隨風所轉、被風所動，讓眾生心隨境轉、智被境牽，不得安閑自在。

《西游記》中多次提到和描述了各種“惡風”，并先將“定風珠”裝飾于唐僧的“錦襕袈裟”之上，又將“定風丹”縫于悟空的直裰衣領之中，且二者皆為佛家衣物，可見作者所要“定”的，不是儒、道、醫所說之“風”，而是佛家的“八風”。

討論完“定風珠”，我們再來看“摩尼珠”。說到“摩尼珠”，它在《西游記》中出現的次數也是三次。

不過，與“定風珠”在書中出現順序不同的是，“摩尼珠”在書中的第一次出現，并不是在描寫唐僧的“錦襕袈裟”之時，而是在描寫悟空跳出太上老君的八卦爐，與雷部眾天將交戰之時。

當悟空被太上老君的八卦爐煉了四十九天之后，開爐之時，悟空跳出八卦爐，將老君推倒在地，一路上“使鐵棒東打西敵”，“只打到通明殿里，靈霄殿外”。此時，正逢佑圣真君的佐使王靈官執殿，他們兩人便戰在了一處。

悟空與王靈官斗至難分難解之時，佑圣真君發文調來雷部三十六員戰將，將悟空圍在核心。悟空變出三頭六臂，手拿三根金箍棒，“在那垓心里飛舞，眾雷神莫能相近。” 在此，《西游記》作者將悟空比喻為“摩尼珠”，以類比的方式對悟空進行了描寫：

“圓陀陀，光灼灼，亙古常存人怎學？入火不能焚，入水何曾溺？光明一顆摩尼珠，劍戟刀槍傷不著。也能善，也能惡，眼前善惡憑他作。善時成佛與成仙，惡處披毛并帶角。無窮變化鬧天宮，雷將神兵不可捉。”

從以上描寫可以看出，作者將“摩尼珠”明顯賦予了宗教含義，其中提到的“入火不能焚，入水何曾溺”和“劍戟刀槍傷不著”，明顯說的是佛家的“圓滿”。

而“也能善，也能惡”，更多地是在說佛家多變的“心”，更不用說“善時成佛與成仙，惡處披毛并帶角”，這簡直就是對佛道兩家“心”之寓意的直白表述。

而“摩尼珠”第二次在書中出現，當然是在描寫唐僧的“錦襕袈裟”之時，而這次描寫并沒有更多寓意，與夜明珠、紅珊瑚等珍寶一樣，只是將其作為袈裟的裝飾物，以說明“錦襕袈裟”的貴重而已。

“摩尼珠”第三次在書中出現，則是在唐僧師徒遇難小雷音寺之時。

小雷音寺里自稱“黃眉老佛”的黃眉怪，他變化成為如來模樣，騙唐僧師徒來到小雷音寺，用人中袋和金鐃將師徒四人困住。悟空在天庭二十八宿的幫助下，打碎金鐃，解開人中袋，放出唐僧等人，倉促中，將行李遺留在洞中。

為了尋找行李，悟空再次返回妖怪洞穴，他變成一只蝙蝠，在洞內飛來飛去，只看見“那第三重樓窗之下，熌灼灼一道毫光”，飛近一看，原來是行李包袱中的“錦襕袈裟”所發出的光芒。

書中寫道，“那袈裟本是佛寶，上邊有如意珠、摩尼珠、紅瑪瑙、紫珊瑚、舍利子、夜明珠，所以透的光彩。”也就是說，作為稀世珍寶的“摩尼珠”，它在夜間能夠散發出耀眼的光芒。

從《西游記》中對“摩尼珠”的描述來看，它有三個特征：一是稀世珍寶，用來裝飾佛衣“錦襕袈裟”；二是發出光芒，可以為悟空指明方向；三是宗教寓意，佛道兩家都將其作為“心”的代表。

而悟空被在《西游記》中被看作“心猿”，因此他自然就被作者比作“摩尼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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