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亞齊之戰：葡萄牙帝國的蘇門答臘島攻略失效

歷史冷新泡 2023-07-06 發布于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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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16世紀初，葡萄牙人的艦隊由馬六甲海峽傳入南洋水域，迅速對各本地勢力形成降維打擊。通常只需要很少兵力，便可輕易降服沿途的貿易城市、土著王國或強大聯盟。哪怕遭遇較強抵抗，也能以軟磨硬泡的方式予以瓦解。

沿水系建立的傳統蘇門答臘土著村鎮

然而，位于蘇門答臘島西北部的亞齊卻是一個例外。作為歷史悠久的東西方交通要沖，當地居民往往和西方世界有著千絲萬縷聯系，也更容易形成持之以恒的戰斗意志。例如發生在1521年的亞齊之戰，就讓殖民者們不得不放棄既定攻略。

蘇門答臘島西北部就是伊斯蘭傳入東南亞的第一站

早在8-9世紀間，信仰伊斯蘭的阿拉伯人已通過印度和錫蘭東進，順著水流飄揚到蘇門答臘島。隨即以北部的帕賽港為跳板，逐步沿海岸線向周邊區域擴散。恰逢古老的三佛齊王國衰微，各地總督與王公們紛紛擁兵自重而無力攻克彼此，便對可以游走于多方勢力間的穆斯林格外青睞。于是，一些列小型商業殖民地如雨后春筍般被建立起來，甚至反過來促成舊印度教貴族的解體改宗。

12-16世紀帕賽港就是蘇門答臘的商業和權力中心

此后，來自西方的穆斯林勢力雖偶有乏力，卻始終保持著對整個東印度群島的掌控。而且隨時間推移，還有程度加深的愈演愈烈之勢。曾是緊要中轉站的帕賽港，便化身為統御多座城市的蘇丹國，從公元12世紀繁榮至大航海時代來臨。不僅為摩爾人出生的伊本白圖泰所津津樂道，也迎接過信仰天主教的威尼斯旅行家尼科洛-德-孔蒂。甚至倒逼海峽對岸的競爭者也詭異伊斯蘭，成立起諸如馬六甲和北大年一類的新穆斯林政權。

在尼科洛-德-孔蒂這位旅行家看來南洋群島的文明發展很有準誰

當然，任何強權都有衰敗的那天，帕賽蘇丹國就在15世紀后期走下巔峰。因而在初次同西方人接觸時，表現的遠比北方鄰居要親善不少。可惜，葡萄牙人在馬六甲的勝利，并沒有從根本上緩解地緣困境。大批穆斯林商人依舊只把帕賽港當做中轉站，而沒有任何實質層面的投資與效忠。反過來，又讓攔截他們的基督教船隊注意起自己，靠武裝威懾獲取開設商站和堡壘的權力。顯然，這是對舊權威的嚴重打擊，促成帕賽君主失去對其他附庸城市的節制能力。因此，原先僅屈居二流的亞齊迅速躥起，大有取而代之的謀反架勢。

少量葡萄牙駐軍成為末代帕賽蘇丹的護身符

諷刺的是，16世紀初的帕賽蘇丹發現根本沒能力組織平判，只好向留有少數駐軍的葡萄牙人求援。后者出于保護既得利益需要，以及亞齊人數次對擱淺商船的殘酷襲擊，欣然同意派部隊發起懲戒行動。只不過手中的人力資源非常吃緊，無法像先前奪取馬六甲那樣大動干戈。

16世紀的輕型槳帆船戰艦

公元1521年6月，一支僅有6艘小型槳劃船組成的艦隊由帕賽起航，載著約200名士兵悄悄前往亞齊。在此之前，已經有至少3艘卡拉克帆船在當地擱淺，或是因缺少風力加持而難以離開，遂成為穆斯林士兵們的群起圍攻目標。所以，葡萄牙人雖對即將交手的敵人缺乏認識，卻也清楚不可能靠老辦法予以直接威懾。只能寄希望于以突襲方式，將疏于防范的頑敵打個措手不及。為此，他們還特意選擇在夜間行動，以便只遭遇最低程度的反抗。

亞齊主城的外側還有淺灘堡壘拱衛河口

不過，亞齊主城并不直接建造在岸邊，而是由一條同名河流鏈接外海。任何船只若要順利通過，還必須面對一片缺乏水深的灘涂，以及漲潮時也完全露出水面的小島據點。出于安全需要，守軍在上面構筑了木質堡壘，裝備著足以摧毀小型艦艇的火炮。葡萄牙人對此毫無知情，讓大部分士兵提前下船，企圖偷偷從及腰深的水里直接趟過。等到跟前才意識到情況不對，重新派人返回去叫來炮艇增援，并在原地等待中錯過了最佳突襲時間。

雖有裝備火炮但普通亞齊士兵的武器較差

即便如此，心高氣傲的指揮官德布里托依舊不愿放棄，堅信自己完全有能力迅速破城。等到小型槳帆船借風向和水流靠近，便急不可耐的率領所有人展開猛攻。堡壘內的亞齊守軍完全被突如其來的船只吸引，立即動用所有火力予以迎頭痛擊。但在雙方的對轟分出勝負前，埋伏周圍的葡萄牙人已蜂擁上島。守軍的抵抗意志遭迅速瓦解，不明不白的丟下3門大炮就匆匆撤離，稍后又企圖到附近的地外處重新集結。

亞齊蘇丹率領衛隊與戰象趕往現場

此時，德布里托做出了一個足以令自己永遠后悔的決斷。當他發現潰敵正要在堡壘外的低洼處重新集結，便不假思索的率領部分貴族軍官前去追殺。從未想過會與身后的大量槍手、弩手脫節，更沒有意識到對據點的突襲已成功驚擾到主城守軍。當時的亞齊蘇丹阿里-穆加亞特-沙赫，親率約1000人的精銳衛隊趕來增援，還特意帶上6頭經過專業訓練的戰象。雖然葡萄牙人早就在馬來亞擊敗過敵方象隊，但那些只是具備禮儀性質或協助勞動普通大象，所以對眼下的情況并無多少參考價值。倒是自己這邊只有60-70名劍盾手，而非當年橫掃馬六甲的長矛方陣，很難靠硬著頭皮獲取勝利。

亞齊戰象與葡萄牙劍盾騎士的較量

危急關頭，有個名叫費爾南德斯的葡萄牙人企圖襲擊眼前的戰象，結果被憤怒的巨獸直接用鼻子甩上天。德布里托只能迅速命人到后方呼喚輕步兵前來增援，自己則率隊緩步向背面的高地后退，不斷用盾牌抵擋撲面而來的箭矢與投矛。眼看所有人即將全軍覆沒，便又毫不猶豫的帶頭沖殺上去，直到被一根長矛刺穿下巴。稍后，圍繞在他周圍的其他人，也幾乎被四面圍上來的亞齊士兵給全殲。至于留在海灘邊的船只和輕步兵，都沒來得及對上述變故做任何反應。

對西方人的勝利為亞齊帶去了威望與財富

雖然亞齊軍隊的勝利非常微小，卻給未來的宏圖大業開了好頭。不僅向葡萄牙人證明了自身實力，也變相威懾到蘇門答臘的其他土著勢力。以至于在往后百多年的戰爭中，他們都將處于絕對攻勢，而不必向海對岸的馬來亞鄰居那般困于微弱守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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