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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篇寫到了獨立3支隊進入大清河北岸后，對周邊的游雜武裝進行了收編。 本篇繼續： 分兵發動群眾，建立抗日民主政權 我軍粉碎日寇對冀中區的第四次圍攻以后，日偽軍相繼縮回到各個據點，出現了一個短暫的平靜時期。我和常德善同志商量，決定利用這個時機，協助地方黨委建立各級抗日政權。 當時，冀中區黨委向各縣派了縣委書記，建立了縣委但由于大清河北日偽力量比較強，有的縣還沒有建立縣政府，大部分基層政權和群眾組織也沒有建立。 我們首先幫助雄縣、新城、固安、霸縣建立或健全了縣一級的抗日政權，同時決定每個連隊組織五六個工作組，深入到駐地附近的各個村莊，深入開展工作，充分發動群眾，一邊幫助地方黨委組建抗日的村政權和群眾組織，一邊擴兵，壯大自己的力量。 在工作組下去之前，我們召集連以上干部和工作組組長開了一次會。我講了建設基層政權的重要意義。我指出，抗日戰爭是一場偉大的民族解放戰爭，只有建立起村政權，才能更好地宣傳群眾、組織群眾，參加這場偉大的斗爭；抗日戰爭的各項基礎工作在鄉村，只有把村政權建設起來，抗日戰爭的各項任務才能落到實處;區、縣、專署政權才有堅實的基礎;對于我們軍隊來說，只有有了村政權，我們才有自己的根據地，才算有了自己的家。  我們還請地方黨委的同志給大家講了建立村政權應該注意的問題。他說，建立村政權的關鍵，是要選出一-個好村長。經過選舉，把那些真正有威信、有能力、肯為群眾辦事的先進分子選到這個重要的崗位上來。他還說，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什么人好，什么人壞，他們最清楚。這次選舉，不能包辦，要充分發揚民主。在選舉前，充分發動群眾，醞釀候選人，嚴防流氓、地痞、土豪、劣紳混進來。以后的事實證明，凡是經過群眾民主選舉的村長，就能得到群眾的擁護，全村人民就自愿成為他的后盾。這樣，一切困難都可克服，再艱巨的任務也能完成。 經過一個多月的時間，在廣大地區普遍建立了抗日的村政權。同時組織了自衛隊、婦救會、青年抗日救國會、兒童團。使青年、婦女、少年兒童都有了自己的組織。在這以后，村政權領導了減租減息，合理負擔，優待抗日軍人家屬，征收公糧，調解民事糾紛等項工作;婦救會組織婦女做軍鞋，兒童團站崗放哨、查路條；青壯年普遍參加了自衛隊，他們不脫離生產，只要主力軍、游擊隊打起仗來，抗戰的勤務工作，如放哨、送信、救護傷員等工作就由自衛隊承擔起來。使京、津、保三角地帶的游擊戰爭進入了一個新的階段，使敵人陷入了人民戰爭的汪洋大海之中。 在建設村政權的同時，工作組還廣泛開展了擴兵的工作。他們向廣大群眾宣傳黨的抗日主張，講抗戰的形勢，鼓勵不愿做亡國奴的青年參軍抗日，保衛家鄉。針對當地流行的“好鐵不打釘，好男不當兵”的陳舊觀念，我們提出的口號是:“好男兒上前線”、“當兵最光榮”。在一個多月的時間里，就擴兵幾百人，我們將 200 人補充到3個連隊，其余的分別編入了段克全、翟耀宗兩個游擊大隊。 新兵補入部隊以后，有一天，我到直屬隊去了解情況。和干部戰士談過話以后，到了吃午飯的時間，我來到特務連，想看一看戰士們的伙食。當時大家正在吃飯。一個班打來一桶飯，一盆菜，全班圍成一個圓圈。我發現幾個老兵蹲在地上，把菜盆圍得密不透風，新戰士則站在老兵的身后，要吃菜只能把筷子從老兵的頭上伸過去夾。我對站在我身邊的連長、指導員說，“你們看，像這種吃法，新兵能吃到幾口菜呢?”  以后，在支隊召開的連以上干部會議上，我又講了這件事。我說:“一些青年離開家鄉，離開父母，參加八路軍打日本鬼子，這說明他們的覺悟是高的。他們到部隊以后精神很好，情緒也很高。越是這樣，我們的干部、黨員、老戰士越要關心他們，愛護他們。我們要發揚老紅軍的光榮傳統，老戰士要關心新戰士，幫助新戰士。使他們感受到革命隊伍的溫暖。”具體到吃飯問題，我提出，當前老百姓的生活很困難，我們的生活只能是低標準的。為了讓大家基本上能吃飽，可采取分菜的方法，每人一份。同時，我們也加強了對新兵的思想教育。因此，在艱苦的環境中，新兵情緒都很穩定，進步很快。 在擴編中保持部隊的“鐵拳頭” 1939 年3月，我向一二〇師賀龍師長、關向應政委寫了一份報告，反映了收編游雜部隊和擴兵的情況。我提出三支隊所屬的戰斗部隊已有 700 多人，為了進一步加強領導，提高部隊戰斗力，我建議編成一個團。賀、關首長很快就批準了我的報告。 3 月下旬，我們召開了整編會議，會議討論的中心議題是怎么編法?原有的3個連隊和兩個游擊大隊是分編好，還是合編好?參加會議的同志提出了不少意見，有的主張采取“摻砂子”的辦法，把原來的 3 個連隊拆散同兩個游擊大隊混在一起編為3個營，有的建議將3個連隊一個營放一個。我認真聽取了大家的意見，分析了各個方案的利弊想來想去，權衡再三，我逐漸形成了另一個方案。 我認為這3個由老紅軍團帶出來的連隊，是三支隊的核心力量，是部隊的脊梁骨和“鐵拳頭”。部隊的作風要靠他們帶，紅軍的優良傳統要靠他們繼承發揚，最艱巨的任務要靠他們去完成。五馬分尸的辦法不行，一個營放一個連也不行。唯有集中使用，保住這個“鐵拳頭”才是上策。這樣，才可以使他們成為“龍頭”帶動整個部隊，使部隊成長壯大起來。  我把我的想法提出來以后，經過熱烈討論，得到了一致贊同。于是，我們將現有部隊編為三支隊第七團，下設3個營，每營3個步兵連。新城游擊大隊編為第一營，翟耀宗任營長，高士德為教導員;新固霸游擊大隊編為第二營，段克全任營長，錢治安任教導員;3個紅軍連隊編為第三營，儲漢元任營長，劉德彬任教導員。尚玉峰游擊隊改編為支隊特務營。團直屬機關分隊有司令部、政治處、供給處、衛生隊、騎兵連等。由劉彬任團長，曾祥煌任政治委員，張子新任參謀長，黃家文任政治處主任，全團 750 人。 為了加強一、二營的領導，我們從三營抽出近二分之一的干部和骨干加強一營。各級副職抽到一營任正職，并為一營的各個連隊都配上了政治指導員。從干部大隊抽調干部加強了二營，特別是選了一些政治上強、能打仗的干部到各連任政治指導員。干部大隊的其他干部，有的增補到三營，有的分配到一二O師師部或七一五團、七一六團工作。 整編后，我們要求各級干部抓緊行軍和作戰的間隙，對部隊進行政治思想教育，加強基礎建設。三營這支老部隊，無論行軍、作戰還是日常工作、生活，處處做榜樣，事事走在前頭。一、二營也以三營為榜樣，奮起直追。全支隊你幫我學，你追我趕，迎接戰斗的考驗。 這時，日軍對冀中的第五次圍攻已經開始。日軍除駐地兵力外，又抽調7000余人，戰車7輛，對大清河南岸的任邱、文安等地進行掃蕩。 為配合一二O師反掃蕩，8 月25日，我支隊奉命進駐雄縣東北的葛各莊封鎖消息。這個村莊很大，四周的壁壘很多，26日拂曉，新城縣白溝之敵，出動500余人，進到葛各莊將我團團圍住，妄圖置我于死地。我即與敵展開激戰，從上午8 時至下午6時，先后打退敵人6次沖鋒。晚8時，我三營九連將敵一路擊退，打開一條通道，部隊全部突圍。這次戰斗，我斃傷敵 60 多名，斃敵戰馬10余匹，當天晚上,我支隊轉移到薛家鋪一帶宿營，次日，進到新城以東的菊花臺。 當時，江東升六支隊駐在我們附近的封上村一帶。4月2日6時，白溝敵人270余人分乘4輛汽車，向六支隊發動猛烈進攻。激戰約兩小時，六支隊據守的封上村南端被敵占領。我們得到這個消息以后，立即派出兩個連前去支援，一個連增援六支隊的陣地:另一個連迂回到敵之側后，向敵猛烈進攻。激戰一小時，將封上村收回，敵軍潰逃。這次戰斗，斃傷敵 80余人，我傷亡9人通過這次戰斗，進一步加強了同六支隊的戰斗友誼。 反圍攻的戰斗實踐證明，新老部隊分編保持“拳頭”的決定是正確的，以老帶新，以新促老，使部隊戰斗力迅速提高，經受了戰火考驗，保證了戰斗任務的勝利完成。 賀師長來到三支隊 5 月下旬，三支隊奉一二O師命令，來到蠡縣東潴龍河兩岸靠近師部的地區進行休整。三支隊司今部駐藺崗，一二〇師師部駐滑崗。同時來這里休整的還有江東升的六支隊。很快就傳出消息，三、六支隊要進行合編。 一天，突然接到賀炳炎同志從師部打來的電話。他說，他已在“抗大”畢業，現正在師部。他又說:“現在我向你報到!”接著是一陣爽朗的笑聲。我說:“希望你早點來，三、六支隊正準備合編，現在正是熟悉干部、了解情況的好機會?！彼f，“我報告賀、關首長后，馬上就來。”他一向是這樣的作風，雷厲風行。 第二天，他就騎馬來到了三支隊。賀炳炎同志的到來，使我非常高興。在湘、鄂、川、黔根據地時，我倆同在紅十八團，他任團長，我任政委。紅二、六軍團長征前夕，他到新組建的紅五師任師長，我倆分了手現在隨著革命形勢的發展，我們兩人又走到一起來了。在長征中，我失去了左臂，他失去了右臂。這次見面，我的右手和他的左手緊緊地握在了一起。從這時起，根據地的群眾和日軍，都把三支隊稱作“一把手”的隊伍。甚至賀師長也學著群眾的口氣，把三支隊叫做“一把手”的隊伍。他在離開冀中前夕的一次談話中說，“賀炳炎和余秋里兩人都有一只胳膊，剛來冀中時沒有幾個人，可是他們東一搞西一搞，就搞出了一支隊伍。這個隊伍打得很硬!敵人一聽見“一把手’的部隊，離老遠就嚇得溜掉了?！?/p> 5月28日，一二O師正式下達命令:六支隊編為一二O師獨立三支隊八團。團長由原六支隊副指揮左清臣擔任，政治委員由原六支隊政治部主任劉佩榮擔任。全團703人。 師部任命賀炳炎同志為獨立三支隊司令員，我為政治委員，常德善與原六支隊指揮江東升任支隊副司令員。全支隊共 1605 人  三支隊與六支隊合編后,在安平縣境內舉行慶祝大會。賀龍師長、關向應政委親自參加了大會。賀師長在大會上講話。他說，三支隊開到大清河北才兩個多月，就連續打了幾個硬仗，配合師粉碎了日寇三次大圍攻。提高了士氣，振奮了民心，團結和鼓舞了抗日武裝，也壯大了自己，不愧是由紅軍組織起來的一支英雄部隊。六支隊抗日熱情也很高，作戰很勇敢。希望改編后的七團、八團團結起來，并肩作戰，進一步發展壯大三支隊的力量。他還說，三支隊補充了不少冀中地區的子弟，冀中戰士的質量可不低呀!他們見識廣、有文化、接受能力強，又吃得苦，只要兩塊玉米面餅子往肚里一填，就解決問題了；睡覺也不要鋪蓋，連鞋也不脫，穿著衣服往坑上一滾就睡;才補進連隊沒幾天，一打仗抱起槍來就沖鋒。這些兵，只要有好干部帶，那還了得呀! 賀師長的講話，極大地鼓舞了全體指戰員的士氣，整個會場群情振奮，口號震天。 會后，三支隊黨委召開會議，研究部署下一階段的工作。為了貫徹賀師長要進一步壯大自己力量的指示，經研究決定，由支隊副司令員常德善、江東升率領特務營的兩個連，再次組建一二O師第六支隊，返回大清河北，堅持游擊戰爭和擴兵。 整編后的獨立第三支隊，領導堅強、士氣高昂，在潴龍河、滹沱河之間活動，一出手就打了一個大勝仗。 6 月 21 日，蠡縣、肅寧、安平、饒陽之敵數千人合擊冀中軍區機關撲空，在該地區反復掃蕩五六天后，大部分撤回原據點，唯有蠡縣之敵 400 余人在李崗未動。賀炳炎和我商量后，決心尋機打擊該敵。 27日晚，我軍從安國縣南北馬地區東移到蠡縣蓮子口一帶,準備在這里預設陣地打擊敵人。  蠡縣蓮子口 28日拂曉，正當我軍構筑工事時，李崗之敵開始向蓮子口出動。賀炳炎同志和我當即布置準備戰斗。 當敵人距我陣地200 多米時，我軍展開猛烈射擊，戰至中午，肅寧之敵百余人前來支援，并施放瓦斯毒氣，我指戰員毫不畏懼。黃昏時，我七、八兩團向敵發起反擊，敵人支持不住，狼狽逃竄。這次戰斗，我支隊斃傷敵人 200 多人，繳獲槍支和軍用物資一批。 蓮子口戰斗是在三、六支隊合編后打的第一仗。它的勝利說明，建立了黨組織，選派了政治干部，加強了戰斗骨干的新部隊，在老八路的帶領下是能夠打勝仗的。 ……未完待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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