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黃河南岸,有一個名不見經傳的老村,古老的街道訴說著一代一代先輩寫就的歷史。每逢回家總要和村里的長者攀談,村里的古老故事也就無形間深深地印入了腦海。村里沒有出過名人,也沒有值得留戀的古跡,但是卻給住在城里的人留下了深深的印跡。 當驅車行進至離村子幾里地之外的時候,復雜的心情豁然開朗,總覺得空氣都變成清新透明的,喘氣也順了,鼻子里充滿著大地的氣息,這時候總會把車窗開到最大,車速降到最低,廣袤的大地上發出隨季節變化的味道。現在正好是收麥的時節,大地上機器轟鳴,麥浪在一臺臺龐然大物的嘴里心花怒放,清新的麥香充斥著空氣里每一個角落。在村南不到一公里的名曰九支干水渠停下車子。這條水渠是我們附近村子賴以生存的生命線,歲月不停地記載著它的豐功偉績。水渠橫亙東西,西至張橋引黃閘,東與小清河貫通。很早的時候,站在九支干渠的岸上往南可以看到小清河的行船,往北可以看到黃河里的大輪船。這里當然更是小時候游水嬉戲的樂園,盛夏時節約三五伙伴下河游泳,然后回到岸邊的大柳樹下,躺在岸邊的沙地上,偶爾也會去岸邊的瓜地里偷摘幾個半生不熟的瓜狼吞虎咽一番。現在水渠南岸修建了省際高速,為家鄉的大地增添了勃勃生機,貫穿東西的西電東送的特高壓輸電網,像整齊劃一的變形金剛屹立在肥沃的田野上。水渠北岸曾經是村里的磚瓦廠,這里的很多故事只能從村里的老者那里打探到,八十年代后期整個土窯被整體鏟平,人們整平開辟為糧田,現在變成了肥沃的土地。我之所以留戀這片沃土,是因為我兒時的記憶。讀小學的時候,這里種著桑樹。每年的清明時節,大概收麥子之前,桑樹上結了紅紅的桑葚果子,整棵樹都掛滿了泛著紅光的果子,看在眼里,饞在心里,總想大飽口福。桑葚樹不是很多,很大的樹也不多。每到放學后就會結伴前往偷摘果子,因為桑樹園子是有人看管的,我們總是小心翼翼,分批進入,或者說有探聽虛實的,確定無人后,我們會一哄而上,會爬樹的會像猴子一樣飛快的爬上枝干,還有的學著齊天大圣偷吃蟠桃的架勢摘一個吃一個,美滋滋甜滋滋,感覺就不用描述了。有時被看園子一聲吆喝把我們嚇得亂跑,狼狽相真熱鬧,有的丟了鞋子,有的崴傷了腳被看園的抓住,看園的駝背老人長得很兇,但是不打人,會奇怪樣子的嚇唬你,我們有時會聞風喪膽,不再前往。再往前走就是我最熟悉的地方了,這里是父輩時家里承包的菜園地,我更是情有獨鐘,深情難忘。說起菜園子大家應該不太熟悉,當時還是大集體歲月,各小隊專門種菜的地塊,直白的說就是菜地。根據地塊的大小劃分成不同的場地,韭菜、茴香、茄子、蘿卜、芹菜種類繁多,反正能種的基本都種齊了,哪怕是地的邊邊角角也種上了豆角扁豆。收獲的季節是最開心的,也是最累的,起早貪黑收菜,摘菜,捆綁。趕集賣菜最辛苦,當時我剛上初中,經歷了家人種菜的艱難,俗話說一畝園十畝田,意思是種菜需要付出百倍的努力才可以獲得好的收成。我們的上輩老人有豐富的種地經驗,什么時間種什么菜,什么時間防治什么蟲子,都是一套一套的,我學了不少的經驗。記得有一年種蘿卜,我在父親的指導下趴在地上播種,一會說株距密了,一會說株距大了,一會說種子放多了,一會說種子放少了,搞得我暈頭轉向。看到父母伏在大地上一個穴一個穴的仔細播種,汗水順著臉頰流下來都顧不得去擦,我流淚了。以后的日子里我逐漸學會了栽種其它蔬菜應該遵循的規律,慢慢享受到種菜園的快樂,更加深深地愛上了這片養育我的土地。菜園里有兩口井,當時種菜沒有井是不行的,最南邊的井口很大,直徑得兩米多,井臺上臥著一臺靠牲口拉的汲水機械,一色的生鐵鑄成,現在很難再見到那種機械了。只要牲口不停地走動,汲水的簸箕里便可以源源不斷的流出清澈透明的水。上坡趕路的和口渴了的孩子都會集聚在這里,為的都是解渴,并且是趴在出水的簸箕口,一手擋在出水的一端,做俯臥狀開口暢飲,那個涼爽勁可以和今天的扎啤相媲美。當井水下到很淺的時候總會和要好的伙伴趴到井沿上看井底的情景,影影綽綽間看到好多的水從井壁的四周噴涌而出,井下發出嘩嘩嘩的響聲,老人看到我們這樣總會高聲喊,走開走開,掉下去會淹死的之類,我們爬將起來,顧不得身上沾滿了泥土,逃跑了。 村子的西側以前是溝壑縱橫的澇洼地,如今變成了養殖基地,食用菌養殖,豬牛羊養殖,魚蝦滿河跑。村里的人們通過勤勞的雙手創造了美好的生活,緊靠水渠的洋蔥基地發出淡淡的清香,一望無際的綠色像一塊墨綠色的翡翠裝點了肥沃的土地,瓜糧間作的土地上忙碌的身影穿梭來往,家鄉的沃土就像一幅田園水彩畫,處處飄蕩著喜悅的笑聲。閑來無聊漫步熟悉的村野,曾經的故事映入眼簾,成行的大楊樹,規則的池塘,傍晚時分男女老少匆忙抓知了猴的畫面,河邊悠閑垂釣的老者,拿著漁網的捕魚者徘徊在熟悉的池塘邊,目不轉睛地盯著水面,找準時機以迅雷不急掩耳之勢撒下漁網,收網之際是滿滿的喜悅,滿載而歸的歡笑聲蕩漾在肥沃的田野上。村子北側有一條貫穿東西的小河,里面布滿了蒲草和蘆葦,再往北的土地很久以前是寸草不生的鹽堿地,冬春季遠遠望去白茫茫一片,像鋪了一層皚皚白雪,煞是可愛。八十年代初期勤勞的人們整理成了水田,黃河水也被提到這里,沃野上出現了綠色,并且是生機盎然,如今變成了泛著笑容的肥沃土地。如今雖然還習慣性地叫做蛤蟆灣,馬家墳,王家墳,……,但是今天舊貌換新顏,所有的一切只能夢里追尋。如今的鹽堿地上高樓大廈拔地而起,學校、工廠、商超比比皆是,城鎮化飛速發展以來,到處呈現出生龍活虎的景象。 黃河邊生機勃勃的沃土是我的家鄉,黃河岸邊古老的小村是我的家鄉,彎彎曲曲的古老街道是我的家鄉,長滿荒草的老院子是我的家鄉,熱情好客的街坊四鄰永遠是我最親最愛的家鄉。土地可以生育萬物,也是人們賴以生存的根本。我們經常講土地爺爺,其實就是土地神。現在有的地方依然有土地廟,逢年過節祭拜土地神的習俗,讓我們親吻家鄉這片沃土吧! 作者:鄒平市黛溪小學高方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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