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戰期間,毛澤東和周恩來在延安
毛澤東在《論持久戰》中關于“戰爭和政治”的論述,雖然未提到克勞塞維茨和直接引用《戰爭論》中的文字,但《戰爭論》這部軍事理論著作,還是給了毛澤東以深刻的影響和諸多的啟迪。在他的《論持久戰》中,不僅在關于“戰爭和政治”的關系,而且在戰爭的目的、戰爭的蓋然性等方面,都汲取與發展了《戰爭論》中的思想。
關于這部著名的軍事理論著作,還曾留下了毛澤東請人找尋和自己學習及組織研究的故事。
1937年底,為編寫“抗日戰爭叢書”,研究抗日戰爭的戰略問題,毛澤東曾讓在身邊工作的郭化若去找《戰爭論》等書。12月28日,他寫信給郭化若說:
“你寫戰略,應找些必要的參考書看看,如黃埔的戰略講義,日本人的論內外線作戰(在莫主任處),德國克老斯偉資(后譯為克勞塞維茨)的《戰爭論》,魯登道夫的《全體性戰爭論》,蔣百里的《國防論》,蘇聯的野戰條令等,其它可能找到的戰略書,報紙上發表的抗戰以來論戰爭的文章通訊亦須搜集研究。先就延安城有的搜集(商借)來看。……”
毛澤東讀《戰爭論》,是從1938年3月18日開始的。他在《讀書日記》中記載了逐日閱讀情況,至31日讀到第167頁。4月1日從第168頁看起,但之后日記便中斷了。
1938年,在武漢出版的 《論持久戰》
據有關當事人的回憶,在撰寫《論持久戰》之后,毛澤東還曾在延安專門組織過克勞塞維茨《戰爭論》研究會,繼續研究這部軍事名著。
郭化若回憶說:
1938年9月間,毛澤東約了十來個人,在他自己的窯洞里開哲學座談會,每周一次,參加的有許光達、陳伯鈞、郭化若,后來又有蕭勁光、蕭克等將軍,文化人有何思敬、艾思奇、任白戈、徐懋庸等。在這期間的座談會上,專門請何思敬講克勞塞維茨的“戰略學”內容。
徐懋庸也回憶說:
當時專門請何思敬講克勞塞維茨的“戰略學”內容時,由于何思敬照著德文原著隨譯隨講,講得實在不太高明。每次講完出來時,將軍們既不滿意,我們也覺得索然無味。然而,毛澤東卻聽得很認真,還拿著一支紅鉛筆,在一個本子上不時地記錄。我們對這種態度和精神非常驚奇,因為不管何思敬講得如何不好,毛澤東都能從何思敬傳達的原著的話里,吸收到我們所不能理解的意義。
參加這個小組學習的莫文驊回憶:
《戰爭論》的學習討論采用邊讀邊議的方法。當時只有一本書,是國民黨陸軍大學出版的文言文譯本,譯文又很粗劣,讀起來很不好懂。后來由何思敬同志直接從德文原版譯出來,譯一章,介紹研究一章,并發了講義。記得當時討論得最多最熱烈的是集中兵力問題。毛澤東同志說:克勞塞維茨的作戰指揮實踐不多,但集中兵力問題講得好。
新中國成立后,毛澤東在會見外賓和講話中,多次談到《戰爭論》,對其中的名言仍是記憶猶新。如1960年5月27日,他在會見英國元帥蒙哥馬利時,當蒙哥馬利說:“我讀過你關于軍事的著作,寫得很好。”毛澤東謙遜地答道:“我不覺得有什么好。我是從你們那里學來的。你學過克勞塞維茨,我也學過。他說戰爭是政治的另一種形式的繼續。”
毛澤東關于戰爭與政治關系的這些論述和他的思想脈絡,對我們認識戰爭的根源和本質,把握戰爭自身的特殊規律,正確指導戰爭,有著重要的啟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