壩上草原二日行 近年來,旅游熱一直是方興未艾,疫情過后,各個行業的行情和消費雖未見起色,然旅游的行情依然是有增無減。南方的到北方去,北方的傾巢而下到南方。端午節如今也有了一天假,加上周六,周天兩天,也就是三天的假期,這三天,做為北京的人們來講,往遠走,時間是不夠的,往近去,又有著處處人滿為患的擔憂。思來想去,決定找一個既不遠,又不太近的地方,于是張家口的壩上草原成為了我們這次目標。 我兒媳的一位朋友,到壩上草原去過,此時也想帶著孩子再走一遭,于是我們兩家約好,當天晚上就驅車開始向我們的正北方向進發。回龍觀,八達嶺,居庸關等耳熟能詳的地名在我們的眼簾中閃過,這意味著我們所要去的千年古城——張家口就在我們的眼前了。然而這時天色已完全黑了下來,看到的只有前面的車輛,其他的只是漆黑一片。而在這時車輛導航通知我們前往張家口的高速路——京藏高速擁堵得很,無奈中我們只好走上了前往張家口的老路,這是一條彎路特多的道路,拐彎拐得車上的人直要發吐,道兩邊不知是大山還是深林。只好是以“盲人騎瞎馬,半夜臨深池”的忐忑不安的心情一路前行,更不知在這夜色之中走了有多久,下了高速路,看了看腕上的手表,已是凌晨一點多鐘,經過一連串的七拐八拐,似乎進入了一個農村的境界,停了車已是兩點整,車下應該已是零下溫度,穿的半袖衫不由的打起了寒戰,進入了室內,在寒氣中,碾轉反側中進入了睡夢之中。 從睡眼惺忪中醒來,看了一下表,六點二十多,雖然還是睡意十足,但凌晨下車那種十足的寒意尤在。另外,進入的這個地方,好像是個農村,一探究竟的心理不由得再躺下去。于是,穿上了從家里帶來的較厚的衣服,推開大門,來到了大街上,我揣摩的果真沒錯,這里果然是個農村,大街上彌漫著那已經久違的牛糞味。 這個村子,是個不大的山村,山村的四周被不高的山包所包圍,每個山尖都矗立著風力發電的高塔,說明這個地區是一個四季風力都是較強的地方。這個村子大概有著四五十戶人家,背靠著北山坡,面南或有著較深的紅磚砌筑的院落的瓦房,或沒有院落直接把瓦房蓋在了道路的近旁。如此住宅看得出都是些經濟條件較差的人家。 大街上,由于時間尚早,也是靜悄悄的,只有一位老漢在道南不遠處拾搗著菜地。有心走上前打探一下信息,又怕影響到人家,于是默然向前踱去,走了大概有200米,終于找到了釋難解惑的答案所在,這就是一塊有著相當歷史的住宅說明牌,這是上個世紀六十年代全國各地每家每戶都有的東西,它有成人的巴掌大小那樣大,鑲嵌在一戶人家的舊大門框的上端。它的材質是法藍瓷的,此時我們看到這張牌是藍色的,上面標寫著張家口市張北縣,下面鐫刻著大宏村,再下面是當時所排的的門排號碼,最后一行是否是貧困戶的字樣。這張年代久遠的門牌使我心中的問題得到了很好的解答,我們目前來到的地方正是張家口市的張北縣大宏村,據我所知,張家口市所屬的縣當初均是全國的貧困縣,現在是否還是貧困縣,這就不得而知了。 村子不大,向東一會就走到了頭,道路南面的干河床內,有幾匹馬的悠閑地地嚼著青草,又一路向西走去,河床內,幾頭不知是耕牛還是散牛在半臥著,晃動著尾巴在驅趕著蚊蠅,一派靜謐幽靜的田園風光。差不多到了村頭,于是向回走去,不幾步就回到了我們落腳的民宿處,我們為何要在此處落腳,這里有何吸引人之處,對于我來講,還是個較大的問號。由于自己算是年事已高,隨遇而安應是我們出行的信條,不挑三撿四,或問三問四,我們對此也只好泰然處之。以不變應萬變。 吃過了早飯,我們又都上了自己的汽車,拐上了村子中間的一條不甚寬大的公路向北駛去,道路兩旁都是數排筆挺高聳的楊樹。大概有十幾分鐘,我們來到了一個叫天路的去處,排著隊在入口處等候入內,看著“天路”這兩個字,我猛然想起我們入住的民宿處的入門里的影壁墻上,也是正是書寫著:天路——詩與遠方幾個藝術大字,詩與遠方這個好理解,而那天路兩字就讓人頗費疑猜,是有所指,還是無意為之,恰巧是目前的天路兩字說明了玄機,那天路兩字應該是以目前這景點的為廣告宣傳目的。而我們居住在剛才那個民宿的目的,也正是為了這個“天路”景點驅車數小時而來,這就使我心中郁結了好長時間的為何要到這個邊邊角角的農村來的問題得到了冰釋。看來無論是到哪旅游事先做好做足功課還是非常必要的。否則就要有“盲人騎瞎馬”的感覺。 從入口處進來。由于對這個“天路”景點一無所知,以為這個景點只是看幾眼的事情,似乎回去吃午飯也是很自然的。然而,零星的景點是愈看愈多,驅車走著也是愈走愈遠。周圍的地型地貌基本差不多,基本上是每個山頭上都矗立著高大的風力發電的高塔,高低錯落,大小不一,簡直就是一個風力發電高塔的叢林和海洋。此時也一起同行我的兒子就是搞風力發電的,本科,研究生都是學的電,畢業后便投身于北京搞風力發電的金鳳集團,于今已有二十多年。這一地區他也多次來過,對于遍地聳立的風力發電高塔簡直就是如數家珍。這一地區就是全國風力發電的展覽館,但隔行如隔山,平日里這些專業問題他也是從來不見他談起的。 張家口的張北地區,是河北,山西,內蒙的三省交界地區,也是我國的農耕地區與畜牧為主的蒙古地區的結合部或者叫做過渡地帶。既是以農耕為主,但也帶有著畜牧的顯著特點。農作物以馬鈴薯或者以俗稱的土豆與莜麥為主,或者兼顧畜牧為輔。地廣人稀,經濟不甚發達是這個地區的基本特色。 進得“天路”這一景點大門,一路驅車向前駛去,每隔個三五里的路程,在路旁的空地處,就會有一處地方,有的拴著幾匹馬,有的拴著著幾匹駱駝,還有的兼會既有著馬匹,又有著駱駝,各自在招攬著自己的生意,讓前來旅游的客人來騎上一圈自己的牲畜,來博取那一次幾十元的的酬勞。這樣的點充斥著整個“天路”的行程,大多數的牲畜還是身強體壯的,很多還帶著幼崽在一邊自由的嬉戲。我們去的時候,好像正值駱駝換毛的時候,皮毛不整的駱駝看起來瘦弱不堪,讓人心生幾絲憐意,這些點不知是有組織的,還是民間自發的,也不知還用繳納其他費用否,在看不到幾絲綠色的荒野中,那破敗不堪的上馬石,在風力十足中穿著單薄的人們在招呼著生意,給人的感覺總的來說是蒼涼的。 在高低起伏頻率很高的行程中,我們也遇到和穿過很多自然村落,其建筑談不上有多大特色,但總的看還是可以的,高低起伏,錯落有致,應該說其中比較有特點的是那些民宿和餐飲之家,外表打扮的都比較花梢,招牌都比較醒目,也不知其生意如何,但從整個地區來看,其民宿和餐飲是這個“天路”帶動起來的主要產業,在這個張北地區以至于更大的地區占據著特殊的地位。在這里的路途中,我不止一次看到”66”的字樣,不知是何含義,或者是何指向,后來查了一下,才知道這66是這條天路的專指,也難怪在這一路行程中,到處可以看到這“66“的標識和字樣。 在這個“天路”的旅游項目中,民辦的成分看來不小,所占的比重也不會太低。沿途一路看來,私人的,民間的賣東西的,也是絡繹不絕,賣的物品由于受到風力,氣候等因素的影響,規模都比較小,都是地攤式的販賣,有帽子,有菩提,有文玩核桃,有玉石翡翠,其他的也就不多見了,這應該也是客觀條件的限制。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另一方面,我們再從道路,環境綠化,官辦商業網點等因素來看,道路,環境綠化這兩方面自不待言,就是官方投資的網點也不在少數,一路上我們也看到了為數不少的設施,其建筑風格尺寸基本上是大同小異,經營著餐飲,商店等項目,在我們的旅程中顯示出其獨特的財力和獨特風格。有的經營著北方各地的美食,有的經營著游牧民族所獨有的肉食產品和奶制品,有的也經營著旅游用品。但這些經營的規模都不大,其擁有的產品也很有限,相比之下,遠遠不及南方那些旅游城市經營的旅游商品那樣琳瑯滿目,五花八門,這也應該是氣候和來客的限制,與一些南方旅游城市的吞吐量和營業額相比,恐怕也是小巫見大巫。 在這樣的條件下,駕駛著車輛,一般來說是很容易困倦的,但在這里卻不會出現這種問題,其原因是:這里的地形地貌比較復雜,很多地段道路兩旁都是光禿禿的粒石地段,車輛駛過,讓人有一種無限的悲涼心境。然未有幾何,面前又出現了道兩旁森林密布,綠色蔽天,給人以心曠神怡之感。讓人目不暇接,耳目一新。這一路的道路的高差都很大,很多地方的坡度都會達到70-80度以上,如稍有不慎就會出現行車事故,而且由于道路高差很大,對面的來車很難看到,也必須時刻保持高度戒備狀態,否則后果不堪設想。在一處較為平坦的地區,。我驚奇地看到了這里不長見的軍事裝備內容。有主戰坦克,裝甲運兵車,高射機槍,榴彈炮等實戰裝具的展出,尤其是那架榴彈炮,占地足有班個蘭球場那樣大,在我這一生中,是實地中見到的最大的地面炮了。這樣的炮,無法入鏡頭,只好將一輛裝甲運兵車裝入鏡頭,算是留念吧。 我也是個北方人,北方的景色和風土人情也比較熟悉,在如此的條件下,這里的景點經營得如何,是否能夠長久維持下去,這是不時浮上我頭腦中的問題。一路上我們的午飯吃得是從民宿帶來的,也只有兒媳在剛才的一個較大的銷售網點買了一些牛肉干和帶奶的蛋糕餅干,也是我們行程中為數不多的消費。從整個多半天的行程來看,應該說,適合人們玩的東西并不多,適合人們消費的東西也不多,如此來說,讓人們作過多的消費也是不可能的。時下是端午節,放假出游的人們應是最多的,暑假期間,還會有一個高峰,其他時間,也就很難說了,至于冬季應該是沒戲的。而我們這些此時出游的人,應該大多是北京的游客,從車號上來看,也有少量天津人,至于其他地區的人們無疑是少之又少的。說句大實話,這里的天路,是靠北京的人們在養活著,維持著,如不是如今的端午的三天假期,使人們處于遠走走不了,近走又處處人滿為患的尷尬境地,很多人也不會到得這里,也不會這里有如此的繁榮景象。在這個如此尷尬的區域里,在如此尷尬的人文環境中,開展旅游活動,吸引更多的人們,確實是個現實而沉重的話題,也值得有關方面在這些方面做更多的探討。 走走停停,也不知驅車走了多遠,想到看看時間,結果將近下午四點整,算來已經驅車將近六個小時的時間,看看我們車的邁路表,從上午入園開始到如今,我們已經足足走了一百八十公里,也算是一個比較驚人的數字,據兒媳說,整個“天路”,包括內蒙古地區,共有360多公里,我們今日走的只是河北境內的那半個部分,如走完全境,則需要更多的精力和耐力。就此而言,體量如何也是衡量一個事物偉大或者渺小的界定標準,從這點上來說,“天路”這一旅游項目,無疑是偉大的,這也是定不可疑的。 張家口,是個古老的城市,也具有著極其滄桑的歷史,從它于明朝建城迄今,見證了無數令人驚心動魄的歷史事件。它是我國與俄羅斯以及內外蒙古等兄弟民族交通來往的最好見證。 從明朝統治重心北移以來,俄羅斯開始了與我國的最初的交往,1486年,俄羅斯派遣其國的哥薩克佩特林出使了中國。在中國的元朝時期,俄羅斯也是正在蒙古人的統治之下,大明朝將蒙古人北逐,俄羅斯也正好擺脫了蒙古人的統治,俄羅斯也從《馬可·波羅游記》知道了中國的存在和富饒,開始了探求與中國的交往之路。佩特林是一個哥薩克,通曉俄語與蒙古語,以為與中國的交往沒啥問題。他帶領二十余人,走行了一個多月,穿過了吉爾吉斯和蒙古地帶,在蒙古人的帶領下,來到了當時的板升城,也就是如今的呼和浩特,東行經張家口,宣化,懷來,昌平,來到了明朝的首都——北京城,當時是明朝的萬歷年間,明王朝是驅逐蒙古人而獲得的政權,然蒙古人只是退出了中原地區,而明王朝時刻都感覺蒙古人卷土重來的威脅,而明王朝的第二任皇帝永樂帝——朱棣,一生中先后八次深入瀚海,窮其一生與蒙古人決戰,以至于終其明王朝的始終始終都把蒙古人看做最大,最危險的敵人。對于佩特林的來訪,因為大明王朝當時尚不知世界上還有一個俄羅斯國家的存在,他們把來者看做是蒙古人的一類或同類,先入為主地對他們提高了戒備心,由于佩特林等人的地位相對較低,拿不出兩國對等交往的國書,又沒有令大明王朝所折服的像樣禮物,僅僅留佩特林等人在北京逗留了四天,就令其踏上了歸程,雖然他們的出訪沒有獲得任何結果,但令人欣慰的是帶回了一封萬歷皇帝致俄羅斯皇帝的國書,由于當時的俄羅斯無人懂得漢語,更無從翻譯這份國書,這份國書只好靜靜地躺在檔案館的高閣之上,待五十年之后,受新沙皇之命準備再度出使中國的斯帕法里才多方設法才翻譯了這份國書,寫國書的是明萬歷皇帝,而這時已是大清王朝的康熙年間,相距足足五十年。 這時下令再度重開訪華之路的是俄羅斯帝國的阿利克謝·米哈伊洛維奇沙皇,受命組團訪華的也不是俄羅斯人,他是出身于希臘的尼古拉·斯帕法里,他出生于摩拉達尼亞的一個貴族家庭,受教育于君士坦丁堡和意大利,后出入于摩拉達尼亞大公的宮廷,后企圖篡奪其政權被割去兩鼻孔間的軟骨作為嚴懲,后流落于俄羅斯,由于其通曉世界的多國語言,受過良好的教育,被聘為國事館的首席翻譯,不斷展示了語言才干和外交才能。在此前提下,被沙皇任命為出訪中國的外交使團團長,在出行前受到沙皇的單獨接見,要求其通過出訪達到了解中國各方面情報以及與中國開展貿易的指令,在此之下,他先后做了二年的準備,并多方著手用將漢語翻譯成拉丁語,再從拉丁語翻譯成俄語的復雜過程,把當初那份來自中國的國書成了可以看懂的文字。之后斯帕法里離開莫斯科,經歷一月多的時間來到了西伯利亞的首府托博爾斯克,為出使中國做了人力以及物資方面的多方面準備,在較為充足的準備之下,斯帕法里組成了由一百六十余人組成的外交使團,1676年,斯帕法里來到中國樸奎,既是今日的齊齊哈爾。之后,事先得到通知的大清政府派出了主管外交事務的理藩院侍郎馬喇也來到了這里,在馬喇的陪同下,斯帕法里的外交使團循著當初佩特林走過的沿張家口南下的路途來到了北京城。盡管斯帕法里做了大量的準備,考慮了方方面面,遞交了國書,又以不太像樣的三叩九拜的最高禮節見到了康熙皇帝,然而最終其大君主皇帝的出使意圖并沒實現,也沒締結什么像樣的書面文書。關鍵是新近出現的根特木爾事件橫亙其中,斯帕法里的這次外交最終歸于失敗,無功而返。至于那根特木爾事件,是怎樣一回事呢,原來那個根特木爾是達翰爾族的一個酋長,居住于尼布楚,后帶領家族度過額爾齊斯河來到了嫩江一帶,受到滿清的重厚賞賜。并加入旗籍,而在十五年后,卻又由該地遷回尼布楚,投入了沙俄的懷抱中。這是清廷絕對不能允許的,并通報俄國,要求俄國派員將根特木兒遣返回中國。這件事未果卻適逢斯帕法里的到來。當然這只是表面上的原因,而實質原因是:國內當時剛剛險勝平了三藩,而此時的漠西蒙古又強大了起來,在其大汗葛而丹的帶領下,不顧大清王朝的規勸,兵鋒席卷漠北蒙古。在此狀態下,由于地理環境相近的原因,滿清懷疑漠西蒙古與俄羅斯是勾結在一起的,特來探聽大清王朝的虛實動態,而匿根特木爾拒不遣返也是故意的。結果令斯帕法里無功而返。而在這之后,康熙帝平定了尼布楚,和俄羅斯簽訂了尼布楚條約,對內則是集結兵力,幾路向漠西蒙古進軍,使窮途末路的漠北碦爾喀四部蒙古內附大清王朝,第二年又使葛而丹窮途自盡于科布多,成就了康乾盛世的千古佳話,至于那斯帕法里,通過這次使華之行,卻也顯示了其外交上的卓越才能,回國后,將這次出使經歷,撰寫出“西伯利亞記行”'出使清帝國見聞’“中國介紹”共三部著作,成為了了解研究中俄之間交往及相關情況的鼎力之作。 張家口至北京的這條道路,不但是中國與俄羅斯在明清兩代交通來往的唯一通道。而且也是滿清政府對下實行“年班”制度的重要通道。 什么是滿清政府的“年班制度”?它就是從滿清從建立政權之后,為加強其統治,除對中原漢族地區人民采取多方面的統治之外,對地處中國邊疆少數民族的如內外蒙古,新疆維吾爾,回族,云南土司,西藏藏傳佛教的上層人物實行的朝貢與覲見制度,具體詳情是,作為一定級別以上的人物,要按照朝廷規定的時間內,帶著一定的貢物,到朝廷的所在地——北京或者是承德的避暑山莊,去覲見皇帝或者接受皇帝對其的審查,反過來由皇帝或者責成有關部門,負責這些覲見人物的沿途花費和覲見中的住行及相關事項安排,最后以皇帝的名義對這些覲見人物進行獎賞,使獎賞遠遠高于貢品的價值。使覲見之人感到皇恩浩蕩。以此達到籠絡人心,恩威并重的目的。由于這一覲見按習俗都安排在舊歷年的之前,由于全國需要覲見的人數眾多,就把需要覲見的人按民族,級別,需要覲見的時間分成若干班次來實現,如此安排的班次就稱之為年班。 為什么要實行這種“年班”制度?這自然有他的深刻道理。別的拋開不提,這里主要談及與滿清統治集團的統治生死攸關的蒙古民族。我們知道,無論是當初創建金國的女真人。還是后來創建滿清政權的滿洲人,其實都是起源于黑龍江流域的一個比較弱小的民族——女真族,遼宋之際滅掉遼國,隨之又滅掉北宋,被人們稱之為靖康之恥。明朝末期又以偶然的機遇取代了明朝的統治,然而,當其進軍山海關時,其兵力即使包括蒙古八旗,漢軍八旗也只有十三萬人,之后,在以后長驅直入占領全國各地之時,前驅打頭陣的莫不是那些先后降清的明朝將士,于是結果是有了后來的“三藩之亂”。雖然獲取了全國的政權,但如何為何維護這個多民族的人心,保持國泰民安,這的確是滿清統治者夙夜難寐的頭等問題,而其中的重中之重又是如何對待蒙古人的問題,蒙古人是繼古代匈奴之后無可匹敵的驍勇善戰的民族,蒙古人像秋風掃落葉一般掃落了歐亞等無數國家民族,漠西蒙古那以一當十的驍勇善戰足以讓清廷膽寒,滿清皇太極雖然有著為蒙古人天汗的名分,康熙帝也有著令漠北碦爾碦內附的多倫之盟。雖然解決了蒙古的一時問題,但后患問題卻無時無刻地縈繞在這些滿族權貴的心頭,于是,從滿蒙建盟開始之時,連姻和親始終不斷,蒙古王公獲得的封賞爵位也是最高的,在幾百年的“年班制度”中,蒙古王公得到的覲見路途之資和封賞也是最多的。然而,蒙古人只要成了群,就成了不可阻擋的無敵力量,于是蒙古人雖然都有了爵高祿重,但他們之間的來往與結盟是絕對不許的,即使在進京覲見時,其之間的交往也是絕對禁止的,其監督是嚴格的,違反的懲罰是令人膽寒的。于是,幾百年未曾解決的蒙古人問題,滿族人用幾十年完滿解決了,蒙古人的血性雄風消磨殆盡,滿清近三百年政權的延續不能不說是這種“畫地為牢”政策的功勞,而滿清政府對待蒙古人消磨其野性的做法是讓人贊同還是持揶揄態度,讓人思來還是久久無語。 從北面的張家口入關,行經宣化,懷來,延慶,昌平等地,然后進入北京。在這將近千年的歷史中,見證了很多令人難忘的歷史故事。而尤其是張家口與宣化之間的關系和有關故事,更是引人入勝,令人唏噓不已。 宣化在現實之中是張家口這個城市下轄的一個區,而在歷史上宣化則是個比張家口建城歷史早得多的城市,它當初屬于“上谷郡”,建城于唐代的公元885年,那時的名字為武州。遼金時期為歸德州,朱元璋的明王朝建立后改為宣化府,成為從遼東到河西走廊防御和抗擊蒙古的九鎮之一,它轄四縣,而負責大同以東1300里的防御,而朱元璋特命他的第十九子谷王朱橞擁兵十幾萬,駐扎于此,為此而擴建了宣化王城,該城周長24里,設城門七座,在城中特建清遠樓,鎮朔樓,拱極樓高樓三座,特別是拱極樓,因其照型奇特,被人們稱之為“黃鶴樓第二”。 后由于朱元璋第二子朱棣靖難事件發生,這時的谷王因受皇帝勤王之命回守南京,后投降朱棣,改派其出鎮長沙,北方的宣化府也日見衰落。雖然歷經千年,但當初的府城與三大高樓和大批歷史文物依然矗立如初,乾隆皇帝御筆手書的“神京屏翰”的匾額依然高懸于城頭,顯示著該城的曾經與威嚴。 相型之下,而張家口則建口于明朝,當初只是一個通關的隘口而已,在其沙俄向當時的明朝和清朝互通使節,張家口成為俄國和外蒙古來京的唯一通道,清朝定鼎中原后,張家口北向防御的作用已為與沙俄與外蒙古通商所替代。民國時期,其察哈爾的都統府設置在這里,察哈爾省的省會也設在于此,偽滿時期,德王德魯楚克棟魯普的蒙疆自治政府也設置這里,解放后,張家口成了全國最早解放的城市,城市規模也愈發擴大,六十年代初,宣化成為了張家口的一個區。 “十里不同風,百里不同俗”,張家口與宣化相距三十公里,但其歷史,文化則有著很大的不同,宣化當初為“京西第一府”自詡為京城文化圈的一部分,文化內涵為當仁不讓的燕趙氣息。而張家口當地居民為山西大同的移民,其血統為滿漢蒙諸民族的混血雜型,其民間或多或少都帶有塞外那種時隱時現的“野性”,宣化民間的語言,自然認為有著多多少少的京城氣息,而張家口的民間語言似乎都有著山西,內蒙語言的混合味道,不但于此,就連宣化的街頭巷尾聽到的是河北梆子的腔調,而在張家口的街頭時不時卻飄來流行于山西,內蒙一帶的二人臺的曲調,其民風民俗其區別還是很大的,兩地之間的差別是歷史造成的,兩地雖近在咫尺,但卻從傳統和風土人情來看,好像永遠捏合不成一個融合的整體,但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人間的偶然與巧合成就著一切,也創造著未來。 張家口,宣化是這條古道的重要城鎮,但由于來之前只是依靠那位朋友的經驗之談,沒做比較細致的功課,導致與宣化和張家口一批歷史古跡,歷史文化失之交臂。成為了這次旅游之行的最大缺憾,只好在這里做一些事后的功課,心虛地做些事后的亡羊補牢。 我們以為從張北縣回張家口市,張家口的北門即大境門也會是我們的必經之路,然而,不知是我們沒有提示,還是車上的導航的隨意所導致,我們的回程走的不知是那條道路,但卻不是我們所知的察哈爾都統高維岳所題“大好河山”的那個張家口的北門入口處,又與塞外的一處著名勝景失之交臂。 張家口市的入口處,讓人感覺很有特色,一連串的雕塑顯示著歷史和現實的主題,進了市區,顯示了這一城市其山城的特色,街道兩旁都是木制雕塑和木制家具的廣告和店面。張家口是山的世界,那是一點也不假,隨著車行,這一點顯現的更為突出,靠著道南的山腳下,多幢住宅樓一字排開,時不時又被一個或幾個山包隔開,形成不規則的斷續感。也不知張家口有沒有內環或者外環路,突然出現的隧道好長時間才通過,簡直讓人不相信這是在城市的道路中行駛,有的住宅樓的方向是斜的,被南面的山勢迫逼成如今的斜向沿著山勢的走向而一字排開,有的樓離我們經過的高架橋看上去僅有一兩尺的距離,說明在此地的平坦之地也是相當難以尋覓的, 車行有半個多小時,道路寬闊了起來,路兩旁的山也高大了起來,和我們在張北看到的地型地貌是不同的,張北的山有的是禿的,綠色植被廖廖無幾,而在這里,雖然也是重巒疊嶂,但所有的山嵐都是綠色滿眼,蒼翠欲滴,看不到一絲一毫的土皮的顏色和痕跡。我幾次拿起手機,把這些山影攝進鏡頭。 路標上標注著崇禮區的字樣,兒媳好像是事前做了一些功課,告訴我們奧運村就要到了,果然沒幾分鐘,路邊就出現了限速30里的路標,山勢更加壯麗,也更加吸引人們的眼球,不多時車輛駛進一條寬闊異常的山溝,雙山中間是頗有異國情調的建筑,一排排,一幢幢,兩面排開,向山坡上延伸,我們來到了一個較大的停車場,于朋友聯系一下,才得知這個停車場是在山腳下,真正的景色是在山的半腰處,于是我們又重發動車,向山上駛去,到得山上,人也多了起來,熙熙攘攘擠滿了道路,道路兩旁都是車輛,一伙伙地向上踱去,嚴格地說應該是半山腰,一個索道占據著比較顯著的位置,來來往往的索道斗緩緩地向山頂飄去。東面望去,一片白色的物件遮住了多半個山面,聽說是冬季滑雪的速滑場地,這個季節無法滑雪,在這里進行著登山賽跑,我們也看到了登山賽的領獎處,很多人在參加,很多皮膚如鐵的男男女女在此領獎或攀談,各式各樣的項目,行行色色的比賽都在我們的身邊進行,我們身邊一伙七八歲的男女小朋友在高低不一的緩坡道上騎著自行車在進行著越野賽,一個個皮膚曬的黝黑,競賽本領不俗的表現,讓看客都忍俊不禁,紛紛鼓掌以資鼓勵。我們同行的大多都去坐索道,剩下我們沿著山勢緩緩地觀察著,瀏覽著,時間在一分一秒地過去,游人也實在是太多了,本地人也不在少數,外來游客和本地人一望便知,本地人都是經過一段路程而來的運動愛好者,皮膚都是曬得黝黑黝黑的,而外地人都是一家一家的,而且是行色匆匆,好像也不會參加其中的任何活動。 在我們兩家坐完索道回到這里時,兒媳提議找個地方要喝杯咖啡,可一連找了幾個店,都沒有空位置,一個偌大的奧運村,夏季基本都是營業性單位,連一家位置都找不到,起碼說明這個端午節來此的人們是何等繁多,也說明人們對戶外旅游的渴望有多么強烈。 到得車上,看來看時間,已是下午三點多,時間也過去大半,人也走得比較疲乏了,商量一下,決定走上返程。張家口,我們查了一下,是海拔1500米,我們回程時,感覺是一路下坡,好像是油門都不用了,居庸關,八達嶺,長城,無窮無盡的山嶺隧道,晚上不到八點,我們回到了經開區的亦莊,兩日游在緊張疲乏中宣告結束。 未雨綢繆,成竹在胸,是做好一切事情的前提所在。而這次的旅游不能說是一次失敗的旅游,但也給自己留下了深刻的教訓,不打無把握之戰,應該今后銘記的問題,切記,切記。
2024年六月于北京通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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