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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共2882字，閱讀約需9分鐘】 本文選自田合祿教授2023年8月發表在《中華中醫藥雜志》的論文，現將論文內容分批發出以饗讀者。 《素問·五運行大論》說:“黃帝坐明堂，始正天綱”，這個天綱就是“日月星辰天綱圖”(俗稱“五氣經天圖”)，見圖1。
此圖主要由太陽南北回歸線視運動和月亮周月視運動及二十八宿組成，這個日月星辰運行天綱圖是中國傳統天文學的思維。《系辭傳》說:“日月運行，一寒一暑”“仰以觀于天文，俯以察于地理，是故知幽明之故。原始反終，故知生死之說”“一陰一陽之謂道......陰陽之義配日月”。天地定位，日月一陰一陽運行其間，四時變通而萬物化生矣。《系辭傳》載:“懸象著明，莫大乎日月”[1]7。《素問·上古天真論》載:“法則天地，象似日月”;《靈樞·逆順肥瘦》載:“圣人之為道也，明于日月”;《素問·生氣通天論》載:“天運當以日光明”;《管子·樞言》載:“道之在天，日也”[2]。看來研究天，主要是研究日月，古人將研究日月的成果概括在《太始天元冊》“日月星辰天綱圖”中，可知日月星辰天綱圖是個日、月、二十八宿天象圖。《素問·五運行大論》說其“變化之用”在于“天垂象......仰觀其象”而知吉兇。 這個圖很不好理解，筆者曾發之對此作一闡述[3]，引起了讀者廣泛關注，并詢問其歷法情況，故筆者考釋如下。 為什么要建立這個天文大綱，《漢書·藝文志》載:“天文者，序二十八宿，步五星日月，以紀吉兇之象，圣王所以參政也”[4]。《尚書·堯典》載:“歷象日月星辰，敬授民時”。《周易·革卦·象傳》載:“君子以治歷明時”[1]52。原來建立天文大綱是為了創建歷法，讓人民按照歷法生活工作，趨吉避兇。天文日月運行之象具備了空間，而日月的運行則具有了時間，歷法則是人為按某時間節律規定的。“日月星辰天綱圖”包含哪些歷法，筆者將在下面加以考釋。
太陽光刺眼不能直視，古人是如何掌握太陽視運動規律呢?立桿測日影。《素問·著至教論》載:“黃帝坐明堂......樹天之度，四時陰陽合之，別星辰與日月光，以彰經術”。高士宗注:“上古樹八尺之臬，參日影之斜正長短，以定四時，故愿得受樹天之度，以定四時之陰陽，即以四時陰陽，合之星辰日月，分別明辨，以彰璣衡之經術”。這在《黃帝內經》中有多處記載。《素問·六微旨大論》載:“蓋南面而待也。故曰:因天之序，盛衰之時，移光定位，正立而待之”;《素問·八正神明論》載:“法天則地，合以天光......必候日月星辰，四時八正之氣......是謂得時而調之，因天之序，盛衰之時，移光定位，正立而待之”;《素問·六節藏象論》載:“立端于始，表正于中，推余于終，而天度畢矣”。“表”就是測日影的立桿。古人通過“表正于中”“移光定位”去掌握“天之序”，就是以日中日影長度定位天序的(圖2)。于此可知，上古人是通過立桿測日影來確定“天之度，氣之數也。天度者，所以制日月之行也，氣數者，所以紀化生之用也”(《素問·六節藏象論》)。
《黃帝內經》提出兩部太陽歷和兩套黃道命題 《素問·六節藏象論》提出:“日行一度，月行十三度而有奇焉，故大小月三百六十五日而成歲，積氣余而盈閏矣。立端于始，表正于中，推余于終，而天度畢矣......天以六六為節，地以九九制會。天有十日，日六竟而周甲，甲六復而終歲，三百六十日法也”。經文在一起明確提出兩種太陽歷的命題，世界歷法史上是罕見的，一是1歲360日分度的圓周太陽歷，二是回歸年366日(閏年)的太陽歷，而且明確表示兩種太陽歷來源于“立端于始，表正于中，推余于終，而天度畢矣”的立桿測日影。兩種太陽歷，當然有兩套黃道(上古時代尚無黃道說)，這不是筆者的創新提法，而是《黃帝內經》原文記載，筆者只是把它解讀出來而已。
太陽在南北回歸線之間的視運動是日地之間的相互運動關系，在南回歸線有冬至點，北回歸線有夏至點，中間經過赤道線春分秋分點，稱太陽南北回歸線往復三線四點視運動軌跡，這三線四點視運動呈現的是二至、二分圓周360日1歲太陽歷。一萬年前北半球古人站在地球上看到的太陽南北回歸線圓周1歲360日視運動是這樣，我們今天看到的太陽南北回歸線視運動還是這樣，永恒不變。這里是太陽1歲360日視運動的黃道軌跡，比“古希臘”發現1歲360日分度黃道周早多了(圖3)。人們雖然早已知道黃道之名，但名同而內涵卻不同，人們一般所說的黃道概念是地球繞太陽1周的橢圓形軌跡，屬于日心說。而《黃帝內經》論述的兩套黃道說，是用立桿測日影測量太陽南北回歸線視運動獲得的兩部太陽歷和兩套黃道，屬于“地中”說。《周禮·大司徒》說:“以土圭之法，測土深，正日影以求地中。日南則景短多暑，日北則景長多寒，日東則景夕多風，日西則景朝多陰。日至之景尺有五寸。謂之地中，天地之所合也，四時之所交也，風雨之所會也，陰陽之所和也。然則百物阜安乃建國焉。制幾方千里封樹之”。此以觀測人地點為中心，不是“地心”。立桿測日影是為了求“地中”。“日心說”黃道與“地中說”黃道是兩個不同的概念，不能混淆。
《黃帝內經》“地中”說見于《靈樞經·九宮八風》，謂“是故太一入徙立于中宮，乃朝八風，以占吉兇”，“中宮”就是“地中”，在“地中”“天地之所合也，四時之所交也，風雨之所會也，陰陽之所和也”，故從“中宮”候“八風”，甲骨文將“地中”寫成“ 研究“日月星辰天綱圖”必須站在黃帝時代人的思維邏輯上看問題，他們是用肉眼看出來的天文及用立桿測日影測出來的歷法，不能站在現代天文軟件上推斷上古時代的天文歷法來歷。《周易》和《黃帝內經》記載的上古天文歷法，現在成了絕學，筆者試著解讀如下，敬請專家指正。
這個太陽南北回歸線視運動是中國古代天文歷法的核心基礎，“日月星辰天綱圖”是以觀測地為中心面南觀日月視運動的日月地三體系圖。見圖4。
圖4中心的“地”，不是“地心”，是觀察者所在地。古人觀察太陽在南北回歸線之間往來的視運動，記載于《周髀算經·日月歷法》:“冬至......日出巽而入坤，見日光少。夏至......日出艮而入乾，見日光多。冬至晝極短，日出辰而入申，陽照三，不復九。夏至晝極長，日出寅而入戌，陽照九，不復三”[5]95。 冬至日出辰巽而入申坤，說明辰申連線、巽坤連線在南回歸線。夏至日出寅艮而入戌乾，說明寅戌連線、艮乾連線在北回歸線。據此繪圖如下(圖5)。
古人就是依據太陽在南北回歸線視運動中創建了視運動太陽歷。 參考文獻 [1] 田合祿,田峰.周易真原.太原:山西科學技術出版社,2004 [2] 房玄齡注.管子.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1:44 [3] 田合祿,田峰.五氣經天天文背景考釋.中華中醫藥雜志,2021,36(11):6352-6363,6357 [4] 東漢·班固.漢書.長沙:岳麓書社,1994:780 （未完待續） 編輯：如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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