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座位于愛屯downtown中心的建筑瑰寶就在兒子實習的ACTO公司樓下，內人卻一直沒機會進來看看，因為只有周日禮拜才短暫開門；夏日傍晚的這次年度open tour終于讓我們一睹這座建于一戰前的長老教會內部的風采。 塔樓的鐘聲給從地鐵出來暈頭轉向的我們定位，白發蒼蒼的老先生演奏了115年歷史的管風琴：一個人就能操縱著讓整個教堂內外響遏行云，無論是樂器還是建筑，都讓人佩服不已。 更讓我們佩服甚至有些擔心的是年邁的長老，他叨叨叨地講著教會的歷史，眼看高溫下蒼白的雙頰流著汗越來越紅才只講到1935年，一位女士終于去阻止了他開始帶我們參觀，估計大家都長舒了一口氣。 這是愛屯最早的教堂，三易其址，大約在1916年定于此地，隨后主辦了愛屯第一次風光大葬。教會的孩子們是女王童子軍的當然會員，當年的童子軍活動月報和徽章現在都是教會最美好的回憶；導游老太太指給我們看看照片里的一個小姑娘，說她小時候就認識那位后來終身未婚的老嬤嬤，世事滄桑，回首已是百年了。 我們想登塔樓，老太太說樓梯太窄、太臟，至少不方便大隊人馬登臨；正在嗟嘆，一個老頭偷偷問我們要不要登塔，我們大喜過望，離開其他參觀者跟著他一層層登上了鐘塔，雖然不及梵蒂岡的圣彼得大教堂的塔樓那么高，但一下子就回到了那個感覺，他是導游老太太的先生，大約聽到了我們的請求不愿意讓我們失望吧。 老先生告訴我們，那位老嬤嬤曾去中國傳教，這不就是毛姆的《面紗》(the painted veil) 嗎？逃避婚姻，還是……？萬里之外的愛屯，民國初年的中國內陸，……，所有一瞬間涌上腦際的浪漫想象都化成老嬤嬤的幾件遺物。老頭說，老嬤嬤走后她的遺物全部拍賣，剩下的幾件她從中國帶回來的家具實在沒人要就一直放在了教堂，還問我們要不要，看著江南風格敦實的竹椅和茶桌，我想：她是多么愛中國呀，簡直把她在中國全部的生活場景都搬回了家鄉，有什么愛叫“第二故鄉”，這就是吧？ 老頭又帶我們到了地下室，有一個兩個臥室的套間供守夜人住，說這樣因為安全可以少繳稅，這套間就叫“insurance room”，這跟老川把米國比成“insurance company”眼界可完全不同。 地下室很大，簡直像個小禮堂，老頭說以前冬天常在這里招待homeless，現在人丁稀少沒那么多volunteer了也就很久沒用了。我知道他說的“squeezing population”是說的這個教會，因為愛屯的人口增長并不慢呢。兩相對照，老教會的衰落實在是太觸目驚心了。想起在St. John 就住在一座廢棄的宏偉大理石教堂旁，我們就把車停在門前的荒草上，真是令人唏噓。 宏偉的管風琴對面，因為怕夏日的陽光直射，教堂把幾塊布搭在一起遮在曾經漂亮的大花窗上，內人連連嘆息，發愿說兒子如果畢業后回簽了ATCO公司上班，她一定捐一塊配得上那古老馬賽克花窗的大布繡上花獻給這所教堂。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