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梁佛心作文】《玉壺齋》的座上客（四十五）黑幫老大不可怕，就怕老大有文化（總01656-文0721）

我初次聽見文韋編這個名字，當時就想起了孔圣人“韋編三絕”的典故。

而后又想起了南宋著名詩人，陸游陸放翁的那首《寒夜讀書》：“韋編屢絕鐵硯穿，口誦手鈔那計年。不是愛書即欲死，任從人笑作書顛。”

看來，就沖文韋編這個名字，他就應該是個“讀書志在圣賢”之人。

后來，公司把我調到了文韋編工作的那個單位。那時候兒，文韋編還在基層，還沒高升到公司副經理的位置上。

報到的那天，我想，這回總算是可以見到那位，久慕“大名”的“文豪”了。

記得我報到的那天，迎面兒來了一個人，自行車一直騎到了辦公室門口兒。

那個人下了車，把車靠在辦公室的窗臺兒下邊兒，彎腰兒鎖上。

來人戴著個很大、很黑的墨鏡。墨鏡也不摘，就徑直走進了辦公室。

此人長得高高大大的，皮膚有點兒粗糙，面色有點兒發暗。怎么看，怎么都是一副黑幫老大的派頭兒。

我站起來，看著他，笑著點點頭兒。我不知道他是誰，也不知道該說什么。

他朝我歪了一下兒頭兒，好像是在墨鏡后邊兒斜了我一眼。然后，坐到了辦公桌兒后邊兒的椅子上。

他好像很累，摘了墨鏡，問我：“你找誰？”

我說：“我找文韋編。”

他看了我一眼，又問我：“你是誰？”

我沒說我是誰，而是又說了一句：“我找文韋編。”

他說：“我就是文韋編。”

看著眼前的“黑幫老大”，我當時就蒙圈啦。對面兒坐著的這個人，無論如何，也跟我腦子里的大文豪對不上號兒。

我疑惑地問他：“你是文韋編？”

他肯定地說：“是！假了包換。”

我又問他：“你的名字，是誰給你起的？”

他挑釁似的問我：“我爸爸。怎么啦！我爸爸不能給我起名字嘛？”

我趕緊解釋說：“不是那個意思，我是想知道，你父親是干什么的？是大學教授嘛？”

他說：“不是。是鐵路上的——工人。”

我和文韋編的交往，就是從這里開始的。跟他在一起工作了一段時間以后，我發現，沒有絲毫文人形象的文韋編，卻有著文人的素養。

言談舉止，溫文爾雅；禮儀學養，大方有度。在那個單位里，干部職工都特別的尊重他。尤其是年輕的女職工。

記得有一句街面兒上的流行語：“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

這位貌似黑幫老大的文韋編，似乎就是這樣兒的人。

經過一段兒時間的接觸，我給他總結了這樣兒一句話：“黑幫老大不可怕，就怕老大有文化，公司經理也怕他。”

一個表面上像個黑幫老大的人，又有文化，又有威懾力，這個單位的第一把交椅，必定非他莫屬。

那個時候兒，我們還都年輕。單位的一群女孩子，恨不得整天鬃在他的身邊兒。

——“鬃”，在北京話里有這個音，沒這個字兒，只好借來這個“鬃”字兒用一用。什么意思哪？舉個例句：“一群蒼蠅，鬃在一塊臭肉上。”

這個例句舉的不太好，也不恰當。因為，那些女孩子不是蒼蠅，起碼兒也應該是一群小蜜蜂兒。

當然了，文韋編也不是那塊臭肉。

“苗從蒂發，藕由蓮生”，文韋編為什么那么能招蜂引蝶，初到這個單位的我還真不知道……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