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梁佛心作文】《玉壺齋》的座上客 (五十四)雖說“東隅已逝”,但是“桑榆非晚” (總01665-文0730)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第一次看錄像的時候兒小心翼翼的,聲音開的挺小的,看完了,沒人知道。他們明白,那是嚴打期間,不能往槍口上撞。 第二次膽兒就有點兒肥了,覺得沒什么事,大晚上的,哪兒那么巧就有人打這兒走呀。 他們把聲音調大了一些,有人說聲兒小了不刺激,對得起眼睛,對不起老二。 其實,那些黃帶子,不是說外國話的,就是說香港話的,他們一句也聽不懂。 唯一能聽懂的,也就是那些個女人夢囈般的喘息聲,或是嬌媚的呻吟聲——亦或迷離,亦或甜蜜,亦或柔美,亦或如嗲嗲嬌喘,抑或如河東獅吼。 總之,那都是帶子里情節需要的聲音,很刻意,很做作,很夸張。要不就是讓人很掃興,像是受了騙。 那天,又是成之岡值班,他的那幾個哥們兒,又來了。沒想到,隔墻有耳,不知道誰路過那兒的時候兒,聽見了會議室里的動靜。一個電話,報了警。 警察順著那個特殊的聲音,找到了會議室,把他們全捂到電視機柜的前邊兒。 ——“電視機柜”;放電視機的柜子。那時單位的電視機不是放在柜子上邊兒的,是鎖在柜子里邊兒的。鑰匙在辦公室,職工無權自己個兒打開電視柜看電視。 那當兒還是嚴打時期,他們的行為,是否屬于組織播放淫穢音像制品還有待甄別,成之岡要負什么責任也有待最后確定。 錄像帶上的影像,還在電視機的顯示屏上播放著,警察并未關上電視機。 坐在辦公室里的成之岡,也被警察叫到了會議室。警察指著電視機里的畫面兒問他:“看見了?” 成之岡說:“看見了。” 警察讓他親自取出了錄放機里的黃帶子,并關上了電視機。警察又問他:“事先你知道他們要看的是什么東西嗎?” 成之岡說:“不知道。” 警察說:“你不知道啊,那你知道什么呀?是不是以為這大晚上的他們是來學習小平理論來了,是來學習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來了?你是什么干部啊?” 成之岡說:“團支部書記。” 警察說:“你的事,你自己跟你的上級匯報吧。這幾個我們帶走了,什么性質?到了派出所甄別以后再說。” 成之岡用不著再為他的哥們兒們狡辯什么,也用不著為自己個兒辯解什么,只有瞪眼看著他們,全都乖乖兒地跟著警察去了派出所。 他鎖上了電視柜,向公司的值班經理匯報了此事。從此,打那天開始,他不再是團支部書記。 后來,他被調到了工會,在那里本來是可以大展拳腳的,可是,又趕上集團下屬公司一級的單位進行整合,他被任命為一個基層單位的副職。 他的職務就此一直撂在基層副職這個位置上,年復一年,再也沒上去。 再后來,他當基層副職也干煩了,索性把干部身份,轉成了職工。在單位找了個閑差事,提前養老了。 從此,成之岡擺脫了事業上多年的不順造成的心浮氣躁,遠離了讓他厭惡了的投機鉆營,拋棄了那種他認為是浪費生命的討厭的工作。 “世路由他險,居心任我平。”他的內心平靜了下來,平靜而堅定的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上班兒的時候兒,他把主業當副業,把副業當主業。心思,差不多都擱在了雕刻上。 他的木雕玩意兒大多都是手把件兒,拋光打蠟的活兒,基本上都是在工作時間完成的。 有一句成語,叫“失之東隅,收之桑榆。”對于成之岡來說,雖說“東隅已逝”,但是“桑榆非晚”。 正是:“莫道桑榆晚,為霞尚滿天。”現而今,成之岡的精細木雕手把件兒,早已達到了民間工藝美術大師的水平。 【未完待續】 【梁佛心作文】《玉壺齋》的座上客 (五十四)雖說“東隅已逝”,但是“桑榆非晚” 總01665-文0730-插0119/20-圖03785/6 圖/文:梁佛心 2024年8月21日 星期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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