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共湘贛省委成立后,在領導全區軍民積極對敵作戰的同時,展開了發動群眾深入土地革命、加強根據地建設和肅反等項工作。 在中共湘贛省委成立之前,中國共產黨內以王明為代表的第三次 '左'傾路線,已經通過1931年1月舉行的六屆四中全會,在中共中央 領導機關中取得了統治地位。這條'左'傾路線,'在中國社會性質、階 級關系的問題上,夸大資本主義在中國經濟中的比重,夸大中國現階段 革命中反資產階級斗爭、反富農斗爭和所謂'社會主義革命成分’的意 義,否認中間營壘和第三派的存在。在革命形勢和黨的任務問題上,它 繼續強調全國性的'革命高潮’和黨在全國范圍的'進攻路線’”。在組 織上,則錯誤地認為當時黨內的主要危險是所謂'右傾機會主義'和“富 農路線',并以積極擁護和執行其錯誤路線的分子“來改造和充實各級 的領導機關'。隨后又制定了許多包含有嚴重'左'傾錯誤的具體政策。 1931年9月,以博古為首的中共臨時中央成立,第三次'左'傾路線繼續發展。這條'左'的路線和'左'的政策,對中共湘贛省委的領導工作不能不產生影響。 深入土地革命,開展查田運動 湘贛蘇區的一些地區,雖然經過1928年和1930年兩次分田,但由 于強大敵人的不斷進攻,地主階級的搗亂破壞,群眾思想上有顧慮,以 及經驗不足,使蘇區的土地問題沒有得到徹底解決。1931年10月,中共 湘贛省第一次代表大會和湘贛省蘇維埃第一次代表大會先后召開,作出 了深入開展土地革命,重新徹底分配土地的決議,以求進一步解決蘇區的土地問題。 10月中旬開始了分田運動。重新分配土地的領導機關,是各級黨和 政府領導下的土地委員會,并由農村中的雇農工會、貧農團協助進行。 在這次重新分配土地中,根據中共中央指示和湘贛省委的決定,特別強 調了階級路線,在步驟上也是首先發動群眾劃分階級。 一般地仍按人口 平均分配,對富農則要求以勞動力為標準。經過4個多月的斗爭,永新、 蓮花全縣和吉安、茶陵等縣大部分地區,都重新分配了土地。1932年夏, 在邊沿地區和南路、北路以及萍鄉、攸縣等縣的部分地區,也分了土地。 由于各地區條件不同,平均每人分得的土地也不等。在分配土地的同時, 還沒收了地主的房屋、衣物、家具和牲畜,分給了貧雇農。紅軍及其家屬分了好田,實行了紅軍公田和蘇維埃政府公田制度。貧苦的老弱孤寡 也分了一份土地。通過這次重新分配土地,使蘇區的基本群眾得到了土 地革命的果實。但是,在這次分配土地中貫徹執行了第三次“左”傾路 線的'地主不分田、富農分壞田''驅逐豪紳地主家屬出蘇區'等錯誤政 策,對地主不給以生活出路,對富農打擊過重,同時侵犯了中農利益,從而擴大了打擊面,過多地樹立了敵人。 1932年秋,湘贛蘇區遵照中共中央、蘇區中央局和中華蘇維埃臨時 (紅軍公田和蘇維埃政府公田,是在蘇維埃政府控制下的一部分公共土地,由當地蘇維埃政府領導群 眾以義務勞動的形式耕種,收獲的谷物,作為補助紅軍給養、救濟紅軍家屬、安置殘廢軍人、慰勞紅軍以及其他公益事業之用。) 中央政府的指示,展開了查田運動。在查田的具體工作中,又發生了“查三代''查五代'的錯誤,有些地區把一些貧雇農查成中農,把一些中農查成富農,甚至把一些本來屬于基本群眾和同盟軍的人也當成階級敵人。 重新分配土地運動中已經發生了的'左'的錯誤有了進一步發展。 肅反運動 湘贛臨時省委和湘贛省委,根據中共中央和蘇區中央局的指示,從 1931年8月起,在蘇區黨政機關和紅軍中展開了大規模的肅清反革命分 子的工作。肅清內部反革命分子是革命斗爭中的一項重要任務,但是, 中共中央對革命內部隱藏的階級敵人,作了過分夸大的估計,制定了過 '左'的肅反政策。湘贛臨時省委和省委,對本地區的干部情況也沒有作 認真的調查研究,盲目地接受了中共中央和蘇區中央局的錯誤指示,認為湘贛地區的黨、政府和軍隊中都有反革命“AB 團”分子活動,在組織 上按照當時中共中央的規定,設立了脫離黨委集體領導、脫離群眾監督 的肅反機關;在案情審理上,又采取了逼、供、信的錯誤辦法,使肅反 工作發展到亂捕錯殺,不少優秀干部受到錯誤處理。據不完全統計,到 1931年底,全省已處決了1210人,造成黨內極為痛心的損失。尤其對 與富田事變有牽連的西路地區,錯誤更為嚴重。在一個短的時間內,出 現了人人自危、相互猜疑的混亂局面。在這種情況下,湘贛省委雖然對 這種做法發生過懷疑,并在某些具體措施上有所緩和,但是,在當時 中共中央的錯誤政策下,肅反工作中的錯誤,沒有也不可能得到糾正。 1932年春,袁德生、王震出席中華蘇維埃全國第一次代表大會回來,傳 達了毛澤東關于肅反工作的正確指示,蘇區中央局在1932年1月《關于 蘇區肅反工作決議案》中,也指出了肅反工作中的一些錯誤,湘贛蘇區 在肅反工作上的簡單化、擴大化的錯誤才得到暫時的糾正,釋放了被關押的600余人,被錯判死刑的酃縣縣委書記張平化等得到了保護。 1932年底,由于各種原因,湘贛蘇區的肅反工作又重新搞起來了。 1932年2月,蘇區中央局聽了湘贛省委委員劉士杰的口頭報告,認為湘 贛省委犯了'嚴重的右傾機會主義動搖'的錯誤,決定改組省委,湘贛 蘇區的肅反工作就搞得更'左'了。這時,湘贛黨、政府和軍隊中的一 些領導干部,也被錯誤地作為肅反對象予以逮捕審訊,有的甚至被殺害。 在肅反運動中,湘贛地區被殺害的領導干部有:省委常委、省蘇維埃政 府主席袁德生,省委常委、職工會書記劉其凡,湘贛軍區政治部主任 于兆龍,紅軍學校政治委員曾毅之,省委委員李孟弼,新獨立1師政治委員陳韶,紅8軍第23師師長楊茂等。 肅反擴大化原因很多,客觀上,當時革命根據地處于反革命勢力包 圍中,敵人確實不斷派密探、奸細打入革命陣營內部,給革命造成很大 損失,革命隊伍內不得不時時處于高度警惕中,難免有時就擴大了敵情 的嚴重性。主觀上,也是最主要的,首先是中共中央的'左'傾路線和 錯誤肅反政策影響。其次,省委和肅反領導機關在思想上存在主觀主義, 在認識上混淆了兩類不同性質的矛盾,加上逼供信的審訊辦法,這就不 可避免地導致嚴重惡果。肅反擴大化傷害了許多優秀干部和進步人士,教訓是極為深刻的。 開展革命競賽,加強根據地建設 1932年春,湘贛省委乘敵人新的'圍剿'尚未開始的有利時機,領 導全省軍民,通過革命競賽的方式,在許多工作上造成了轟轟烈烈的群眾運動,使根據地建設的各項工作都取得了很大成績。 在擴大紅軍方面,黨和政府通過各種群眾團體,運用報刊、集會、 演戲、個別訪問和新兵回鄉串連等方式,向廣大群眾講清革命形勢和擴 大紅軍的意義,動員大家自覺地積極地參加紅軍,武裝保衛分田果實, 保衛工農革命政權。在提高思想覺悟的基礎上,黨和政府又進一步地在 各種革命組織間,在縣、區、鄉、村間,開展擴大紅軍的競賽。湘贛省蘇維埃政府根據中華蘇維埃臨時中央政府的擁軍優屬條例,及時制定和頒布了補充條例,規定:因參軍而缺少勞動力的家庭,其田地由政府組織 群眾幫助耕種,并免除一切捐稅;紅軍家屬買東西可以享受優先和九五 折的待遇;全省實行無代價優待紅軍勞動日和建立紅軍公田等制度。由 于黨和政府擴大紅軍的號召,和及時采取了這些有效措施,掀起了蘇區 人民的參軍熱潮,到處出現母送子、妻送郎和兄弟爭當紅軍的動人事例。 從1932年3月到6月的3個月里,就有6741人參加了紅軍。大批有覺 悟的工農青年參軍,使湘贛蘇區的武裝力量在短時期里得到了很大的發 展。蘇區的英雄人民,不僅將自己的親人送去當紅軍,并且從物質和精 神方面盡一切可能來關懷和幫助自己的子弟兵。他們踴躍地交送紅軍公 糧,做軍鞋,經常組織歌舞隊、洗衣隊和補衣隊等到紅軍部隊里進行慰 問。紅軍住到哪里,哪里的群眾就同親人一樣地給紅軍讓房子、借家具, 幫助攤鋪,燒茶送飯,爭著替戰士洗補衣裳。擴大紅軍和擁軍優屬的群 眾運動,既從人力方面增強了紅軍,也從政治方面鞏固和鼓舞了紅軍,并且使紅軍同人民群眾的血肉聯系更加密切了。 在發展生產方面,廣大農民在重新分配土地以后,生產積極性進一 步高漲。在黨和政府的領導下,深耕細作,改良種子,興修水利,開墾 荒田,興辦了石膏、造紙、木材和樟腦等適合當時環境的小型廠礦。為 了打破敵人的經濟封鎖,保障人民群眾的生活需要,省蘇維埃政府積極 幫助群眾集資開辦了各種生產與消費合作社;在邊沿地區設立秘密的貨 物交換所,與白區商人建立了貿易關系,用根據地剩余的工農業產品—— 竹、木、煤、棉花、豬肉等,換回當時蘇區無法生產的藥品、食鹽、布 匹、文化用具等必需品。為了解決食鹽的不足,還組織群眾熬制硝鹽代用。 省蘇維埃政府成立了財政經濟委員會,創辦了工農銀行,加強了全省的 財經領導,并在發展生產的同時,開展了厲行節約運動。各級黨、政機 關普遍裁減冗員;少發或不發辦公費用;群眾團體一律經費自給;任何 機關不準請客;禁止用糧蒸酒、熬糖或做米果。機關干部日食兩餐, 一 干一稀;干部不分職位高低,規定每人每日發伙食費3分(但經常不能保證)。 在文化教育方面,省委、省蘇維埃政府為了滿足人民群眾的要求, 先后創辦了工農夜校800余所,列寧初級小學700余所,高小5所,女 子職業學校3所,婦女半日制學校204所,識字班2500余個,劇團30 多個。列寧室、讀報組、識字牌、黑板報、演戲團和歌舞隊,各鄉各村 都普遍地建立了起來,深受群眾歡迎。與此同時,省委和省蘇維埃政府,還組織群眾大力開展了衛生防疫工作。 在黨和政權的建設方面,各級黨組織結合中心任務,積極進行了黨 的發展工作。僅在1932年的3月到6月,就發展黨員6400余人。省委 開辦了黨校,培養支部書記以上干部,并將大批在長期革命斗爭中表現 忠誠勇敢的工農分子提拔為黨的各級領導干部。1932年夏,省委所屬組 織進行了調整,南路、湘南兩特委,改為河西、湘南兩道委,北路特委 改為分宜中心縣委。省委共轄屬2個道委、1個中心縣委、1個白區區委 (長湘區)和10個縣委(永新、蓮花、茶陵、吉安、萍鄉、安福、寧岡、攸縣、 酃縣、遂川縣委)。各級政權機構也都進行了組織調整,并開展了反對官 僚主義、貪污腐化等不良傾向的斗爭,健全了各種業務工作和工作制度。 雇農工會、婦女會都有了很大發展。反帝大同盟會員發展到12萬人,互濟會會員發展到15萬余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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