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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大雨，大家冒雨前來參加我們的讀書會，這讓我想起一句話：風聲雨聲讀書聲，聲聲入耳；家事國事天下事，事事關心。而這也正體現了秦老師《秦漢史講義》這本書中的家國情懷。 一 周秦之變 1 周制——小共同體本位 周制的核心是小共同體本位，什么叫小共同體本位？就是分封建國，周王的下面是諸侯，諸侯的下面是卿、士大夫，最下面是平民。它的特點是“附庸的附庸不是我的附庸”。諸侯聽命于周王，但諸侯的家臣不必聽命于周王。 在這樣的小共同體里面，主人不能剝削得太狠，因為太狠下面的人就活不下去，主人也難以為繼，所以它會呈現出一種“溫情脈脈”的色彩。這樣的小共同體是一個熟人社會，固定在一處，不是一次博弈，而是重復博弈。一旦重復博弈的話，信用就很重要，如果有壞的名聲，世世代代在小共同里面都難以立足。 這就是周制小共同體的特點，它能形成一個合力，對大共同體構成相對的制約，而秦制很重要的一點就是要打破小共同體本位。 2 秦制——法家專制 秦制的典型特點就是法家專制。秦朝的時候，皇權獨大，皇帝之下，所有的人是平等的不自由、平等的做奴隸。其實一旦是這種情況，平等就沒有意義、也不值得追求。秦制的“法家”也不等同于“法制”。在秦朝，皇帝的意志就是法律，可以朝令夕改，也可以選擇性執法。 另外，關于“皇權不下縣”的錯覺，湖南長沙里耶秦簡是很好的例證。秦下面一個小小的縣，麻雀雖小卻五臟俱全，讓我們看到秦的戶籍管理嚴厲到什么程度。秦簡上面對人員的記錄不僅有文字，還畫了相貌。我們總以為當時的技術條件下，皇權難以下縣，但那只是我們的錯覺。 同時，我們還要擺脫“鄉紳自治”的迷思。到秦的時候，為了打破小共同體本位，利用人性自私的弱點以及制度安排，鼓勵父子之間、夫妻之間互相舉報。通過這種方式讓大家互不信任，人人自危，就把每一個人都變成了無法組織起來進行有效反抗的個體，就像馬克思說的“一個個孤立的馬鈴薯”，只能接受被皇權奴役的命運。 秦的改革太激烈，而且那個時候周制的影響還在，加之秦始皇沒有改革完就去世了，秦朝二世而亡，秦制沒有完全實現，它真正的實現要等到漢。 3 漢制——“儒表法里” 漢制的典型特點就是“儒表法里”。漢初的時候，實行黃老之術，無為而治。當時這么做是不得已而為之——專制的實力不夠。等到漢武帝的時候，開始“罷黜百家、獨尊儒術”，但本質是實現了“儒表法里”。 什么叫“儒表法里”？儒家只是表面尊崇，實質是皇權的獨大。漢武帝削藩的時候以諸侯獻的酎金純度不夠，一下子罷免了一百多個諸侯，沒有遇到任何阻力。這個時候皇上實力夠了，皇權獨大到可以實行專制了。 古代24孝里有一則“江革負母”的故事：東漢的時候，每年8月進行人口普查，所有男女老幼不管是不是有病、年老衰弱，都要到縣衙里面進行人口信息登記。江革特別孝順，擔心母親年老坐車勞頓，就背著她過去。這個故事和我們聽說過的“郭巨埋兒”這樣駭人聽聞的故事一同列入24孝，足以說明“八月算民”給老百姓帶來的傷害多少巨大，同時也說明當時編戶齊民執行力度的嚴格——一個都不能少。 4 二千年來皆秦制 秦制確立以后，二千多年來，歷代王朝皆行秦制，以 “儒表法里”為主。 明嘉慶皇帝的時候有個“大禮儀之爭”，就是皇權和代表儒家的士大夫之間的話語權之爭。最后這場爭論以“廷杖”這樣不體面的方式結束，也揭下了“儒表”的最后一塊遮羞布，彰顯了皇權的絕對勝利。 清雍正的時候，下面有個大臣拍馬屁，說如今皇上圣明，臣子盡心，天下太平。雍正一聽就不高興了，因為這是古儒的那一套“君君臣臣、君不君則臣不臣”，而雍正想要的不管“君不君”，你們都得給我“臣”。他要的就是皇權的獨大和不受制約。 二 商周之變 在學校時曾經跟著秦老師學習，所以有人問我：“如果有人批評秦老師的觀點，你會為他辯護嗎？”我說：“我只為自己的觀點辯護，這也是我尊重他的方式。”秦老師教我們獨立思考，我想他一定更愿意看到“吾愛吾師，吾更愛真理”。下面，就說一點與書中不同的意見。 1 商周不同 周制并非是商的延續，秦老師說商和周之間沒有那么大的變化，舉的例子是周原甲骨，用文字的一脈相承來說明周的文化和商的文化是比較接近的，這個觀點我并不認同。文字一脈相承，不代表文化和制度一脈相承。中國歷史上落后地區使用先進地區的文字，是一種普遍現象。大遼剛開始時也用漢字，但文化和制度并不相同。 秦老師為了證明商和周之間的差別不大，還舉了一個例子——陜西鳳翔的秦公大墓。春秋時期的秦公大墓出土了一百多個人牲，他用這個例子說明周和商還是挺相似的，至少在喪葬制度上接近，但其實這只是個特例。這是邊遠地方的秦人對商傳統的延續，而不是周的傳統，秦在偏遠的地方才可以這么“胡作非為”。 2 商周之變影響巨大 秦老師認為商周之變不是一次非常巨大的變化，至少不能同周秦之變相比。但商周之變是中國歷史上的第一次大變革，也是王國維先生認為的最重要的一次變革。如果說商是“神治”的話，那到周，就實現了 “禮治”。 “周禮”的影響非常大，從“周禮”到“儒家”再到“儒表法理”，儒家文化里面加入了道德要求、人格追求和精神探索，這樣就降低了社會治理的成本。 三 路在何方？ 1 獨立思考 首先我們要學會獨立思考。這本書是根據當年秦老師上課的視頻整理成書的，當時我就在錄制的課堂上。我還記得課堂討論時，有一個學生問：“老師，我們該怎么辦？”秦老師說：那是你自己的選擇。 這讓我想起薩特的一則逸事——有個年輕人問薩特：我想參軍報效祖國，可是我父母都老了，我又想盡孝，你說我該怎么辦？薩特說：那是你自己的選擇。年輕人說：我就是決定不了才問你？薩特又連說了三遍：那是你自己的選擇。 薩特意思是什么？做你自己的選擇，為你自己的選擇負責！學會獨立思考，為自己的選擇負責，這是我上過的人生重要一課。我們可以為理想而奮斗，但前提是我獨立思考、獨自作出的選擇，并且我愿意為這個選擇承擔后果。 2 走出秦制 如何走出秦制？秦老師給出的答案是從儒家和西方共同汲取力量，用“小共同體本位”加“西方民主”共同解構“秦制的專制”。我想強調兩點：儒家不代表國學，西式民主也不代表一人一票，不要用這種簡單粗陋的方式理解問題。 小結： 中國漫長的歷史像浩浩蕩蕩的大江大河，我們經歷了無數的激流險灘。若干年后，回看今天的變化，不過是歷史長河中一朵小小的浪花。所以，最重要的是什么？是“若干年后”！ 大家保重身體，該吃吃、該喝喝，鍛煉身體。讓我們在若干年后的巔峰相見，一起笑看風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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