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考資料 Институт географии АН СССР. Южная часть Дальнего Востока / Ред. Герасимов И. П.. — М.: ?Наука?, 1969. — 422 с. 【'那些留著辮子的獵人像幽靈一樣消失在林間,'鮑什尼亞克在日記中寫道,'他們用警惕的眼神打量我們,就像西伯利亞的狼打量闖入圍欄的馴鹿。'】 錫霍特山脈(Сихотэ-Алинь)位于俄羅斯遠東的濱海邊疆區(qū)和哈巴羅夫斯克邊疆區(qū),是太平洋沿岸與阿穆爾河(黑龍江)流域之間的天然屏障。 在俄羅斯的歷史敘事中,這片廣袤的山林并非“被占領(lǐng)的土地”,而是勇敢的探險家、哥薩克戰(zhàn)士和俄羅斯移民用鮮血與汗水開拓的邊疆。從17世紀的初步探索,到19世紀的正式吞并,再到蘇聯(lián)時期的工業(yè)化開發(fā),錫霍特山脈的歷史,就是一部俄羅斯帝國向東擴張的史詩。 19世紀中葉,隨著清帝國的衰落和俄羅斯在遠東的野心膨脹,俄羅斯割占黑龍江以北的大片領(lǐng)土;1860年,《北京條約》進一步確認了烏蘇里江以東(包括錫霍特山脈)歸俄國所有。 這一時期的俄羅斯探險家、軍人和科學(xué)家紛紛進入錫霍特山脈,將其描繪成“無主之地”,盡管當(dāng)?shù)厝杂猩倭壳宄v軍和土著居民。 1867-1869年,普隆斯基(Пржевальский)率領(lǐng)的考察隊對山脈進行了測繪;1880年代,弗拉基米爾·阿爾謝尼耶夫(Владимир Арсеньев)的探險則讓俄羅斯社會首次全面了解了這片土地的自然與人文。他在《德爾蘇·烏扎拉》等著作中,既贊美了錫霍特山脈的壯麗,也強調(diào)了俄國“文明使命”的必要性——即開發(fā)這片“蠻荒之地”,使其成為帝國的一部分。 ![]() 與此同時,俄國開始向該地區(qū)移民,建立軍事哨所(如符拉迪沃斯托克)和伐木營地。1891年,西伯利亞大鐵路的規(guī)劃進一步強化了俄羅斯對錫霍特山脈的控制,鐵路的修建使大量俄國農(nóng)民和工人涌入遠東,改變了當(dāng)?shù)氐娜丝诮Y(jié)構(gòu)。 今天的俄羅斯官方歷史教科書仍將錫霍特山脈的“并入”描述為“自然的歷史進程”,而非“殖民占領(lǐng)”。在俄羅斯的民族敘事中,哥薩克探險家是“英雄”,阿爾謝尼耶夫是“科學(xué)先驅(qū)”,蘇聯(lián)的建設(shè)者是“偉大的開拓者”,而當(dāng)?shù)赝林用竦慕巧珓t被邊緣化。 盡管國際學(xué)術(shù)界有時批評俄羅斯的遠東擴張具有殖民色彩,但在俄羅斯的主流話語中,錫霍特山脈是“自古以來”的俄羅斯領(lǐng)土,其開發(fā)史被塑造成一部“征服自然、保衛(wèi)邊疆”的史詩。 俄羅斯人對錫霍特山脈的認知始于17世紀,當(dāng)時莫斯科的勢力正逐步向東擴張。1643年,哥薩克探險家瓦西里·波雅爾科夫(Василий Поярков)首次抵達阿穆爾河流域,并聽聞了東部山脈的存在。1650年代,葉羅菲·哈巴羅夫(Ерофей Хабаров)的遠征隊進一步深入遠東,盡管他們未能翻越錫霍特山脈,但帶回了關(guān)于這片“無法通行的高山密林”的傳說。 1689年,《尼布楚條約》簽訂后,清帝國與俄羅斯的邊界暫時劃定在外興安嶺一帶,錫霍特山脈成為兩國之間的緩沖地帶。由于清政府對這一偏遠地區(qū)的控制力薄弱,俄羅斯獵人、毛皮商人和逃犯逐漸滲透進山區(qū),與當(dāng)?shù)氐臑醯律w人、鄂倫春人等土著部落進行貿(mào)易,甚至建立臨時據(jù)點。這一時期,俄羅斯人并未對錫霍特山脈提出正式的主權(quán)要求,但他們的活動為后來的吞并奠定了基礎(chǔ)。 【哥薩克遇見'野人女真'】 1854年,俄國海軍軍官尼古拉·鮑什尼亞克(Николай Бошняк)帶領(lǐng)一支小隊翻越錫霍特山脈。他們在山頂發(fā)現(xiàn)了一條古老的獸徑——后來才知道,這是女真人世代使用的獵道。 '那些留著辮子的獵人像幽靈一樣消失在林間,'鮑什尼亞克在日記中寫道,'他們用警惕的眼神打量我們,就像西伯利亞的狼打量闖入圍欄的馴鹿。' 三年后,穆拉維約夫總督在給沙皇的報告中興奮地宣稱:'錫霍特山脈的木材足夠建造整個波羅的海艦隊,而山下河谷里的中國人甚至不知道他們擁有的金礦!' ![]() 1860年,當(dāng)英法聯(lián)軍在北京城耀武揚威時,俄國人用一支筆就劃走了包括錫霍特山脈在內(nèi)的40萬平方公里土地。符拉迪沃斯托克(Владивосток)的奠基者、海軍上將康斯坦丁·卡扎克維奇(Константин Казакевич)站在錫霍特山脈西麓宣布: '從今天起,這里的每一棵紅松都屬于俄羅斯母親!'俄國移民潮水般涌入,伐木工、淘金者用火藥炸開女真人的祖墳,東正教傳教士把圣像掛在鄂倫春人的神樹上。 1891年,一位名叫阿爾謝尼耶夫(Владимир Арсеньев)的年輕軍官開始了他的探險。他在著作《在烏蘇里的莽林中》寫道:'當(dāng)我的向?qū)У聽柼K·烏扎拉(Дерсу Узала)指著某處山崖說'這是滿洲人的圣地'時,我就知道——該讓地質(zhì)勘探隊來了。' 1930年代,斯大林的大清洗浪潮席卷錫霍特山脈,古拉格囚徒在原始森林里鋪設(shè)了'死亡鐵路',日本關(guān)東軍的偵察兵多次偽裝成獵人潛入,當(dāng)?shù)囟鯗乜巳苏f:'蘇聯(lián)人的卡車比東北虎更可怕……' 1942年,一架載有納粹德國特工的飛機神秘墜毀在錫霍特山脈主峰。KGB檔案顯示:'那些德國人帶著標(biāo)滿漢語地名的地圖,他們想在這里建立針對日本的無線電基站——就像中國人一千年前做的那樣。'(暗指唐朝在渤海國設(shè)立的驛站系統(tǒng)) 2019年,俄羅斯考古隊在錫霍特南麓發(fā)現(xiàn)一座唐代渤海國戍堡遺址,戍堡瓦當(dāng)上清晰的漢字:“開元十五年,靺鞨造”。或許正如一位烏德蓋族老人所說:“俄國人把我們的神樹砍去燒火,卻忘了火堆里燒掉的,還有他們自己寫的童話。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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