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前溯源過“噙化法”,當時落腳在了朱丹溪,并推測他應該是參考自張子和。 當然后來很快就發現,這一溯源錯了大半兒,最多只對了小半兒。 因為在最初,并不叫“噙化”,而叫“含”或“咽”。 老祖宗自然是《傷寒論》,無論是苦酒湯的“少少含咽之”,還是半夏散及湯的“少少咽之”,其實都是“噙化法”。 后來的晉唐時期,古人大多寫成“含之”,比如《肘后方》《千金方》等。 到了宋代,又多了個“化”字,“含”就變成了“含化”。比如《和劑局方》、《小兒藥證直決》、《普濟本事方》等,多寫為“含化”。 我檢索了不少古籍,發現“噙”這個字是從金代開始出現的,更早的記錄目前還沒找到。暫時只能將其推測為,很可能是與當時北方民族的語言文化有關。 從張子和開始,李東垣、羅天益、朱丹溪等人留下的醫書里,“含”字大多都被“噙”字代替了,比如噙化,噙漱,噙水,等等。 這就是我開頭所說的,“對的那一小半兒”。 朱丹溪雖生活在江南,卻是江南最早接觸學習北方醫學的。因而他筆下“噙化”出現的次數,壓倒性地勝過宋代普遍使用的“含化”,也就不足為奇了。 但我回想當時之所以會追溯到朱丹溪,主要是因為“噙化”法在丹溪的醫書里,出現的頻率最高。這點也是很好理解的,因為丹溪一生最得力之領域,痰證,剛好是最適用噙化法的。 當然他不僅僅只在痰證里使用噙化法。 我們以前總結過,噙化法的主要目的是:盡量延長藥物在上焦發揮作用的時間,同時,盡量避免藥物可能傷及到中下二焦之氣。后者古人稱其為“治上不犯下”。 不要小瞧噙化法,同樣的方劑同樣的藥味,很多時候沒能取得我們預想的療效,很可能并不是因為方子組成不對,而是劑型與服用法不對。 但很可惜到了明末以后,至少從仲景時期開始就極為重視的劑型與服用法,就已經很少有人予以關注了。清初的俞震在介紹明末張承溪與陳武塘合治的那則經典醫案時,便感嘆到在他當時,即便是經驗老道的醫者也已經不知道還有噙化一法的存在了。 要知道,噙化法在金元時期可謂是,人人皆知,人人皆用。其中以丹溪用之最多,因而,本號在重新涉及該話題時,必然要以他的經驗為開篇。 在呈現丹溪具體如何使用噙化法之前,我要先將其中涉及的一些醫理,先提前展開下。這其中包含后人對于明清之前的醫學原貌的不解或誤讀,尤其是對于朱丹溪本人的誤解。 丹溪的臨證水平是被嚴重低估的,這句話我當年同樣給到過李東垣。 或者,再進一步說,金元醫家們的醫理與醫術,都是被后世嚴重低估、扭曲、窄化的。甚至其中任一一位作品早已大多湮滅的醫家,比如本號曾經介紹過的呂元膺、項彥章、王中陽、滑伯仁等,比起某些如今享有盛名的所謂醫界“巨擎”,其醫理認知與醫術水平,都要高得多得多。 以下是丹溪噙化法涉及到的幾點重要內容: 一、慎用苦寒 對于上焦之火證,人們往往傾向于徑用涼藥,結果卻遷延不愈。 朱丹溪表示,不可一味苦寒折之,若服涼藥不愈者,醫者須明白這屬于“中焦氣不足”,以致“相火沖上無制”。應該“用理中湯”之類,嚴重的話還得再加附子,“甚者加附子”。 注意這里,對于越服涼藥而火勢越亢,以及相火或虛火上炎,在明中期以后,醫界總是將其稱為是所謂的“腎虛”或“陰虛”(此陰虛非彼陰虛),而用補腎或鎮潛法。 二、血虛陰虛非后世之意 在介紹“咽喉生瘡痛”時,丹溪說此證多屬“虛熱”,即“血虛”以致“火游行無制”。 后世看到血虛不制火,那肯定又要用滋陰降火甚至鎮潛法了… 但丹溪用的竟然是“補中升陽瀉火”法:“用人參、荊芥、蜜炙黃柏”。 對于過勞引起的“火郁嗽”,丹溪又表示“必以補陰為主”,用的則是: “訶子、海石、香附子(童便浸)、瓜蔞、青黛、杏仁、半夏曲,姜汁蜜調,噙化”。 看來,化痰行氣降氣的降行法,丹溪亦將其稱為“補陰”法。 那么究竟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從什么人開始,陰虛血虛而不制火的治法,竟全成了滋潛斂鎮法呢? 三、治痰治嗽的噙化法里多有生姜汁 接下來看正文內容就知道了,絕大多數針對呼吸系統疾病的噙化法里,丹溪都用了生姜汁,他說:“治嗽大抵多用姜,以辛散也。” 四、噙化法的具體用法 主要有這幾類: 1、藥味制成末,以生姜汁與蜜調末,噙化; 2、藥味制成末,加入生姜汁或蜜,制成丸劑,噙化; 3、部分藥味制成末,部分藥味因其質地本就黏潤,兩者相混,噙化; 4、直接噙含飲片; 5、外科用藥,藥味制成末,一部分用來擦拭,一部分用來噙化; 6、有些病證,須先用吐法,再用藥物噙化法。 接下來,主要以人體部位區域來進行逐一介紹,如此方可明顯看出,噙化法的最大統治區,究竟在哪里。 一、口舌咽喉 1、口瘡 【服涼藥不愈者,因中焦氣不足,且不能食,相火沖上無制,用理中湯,甚者加附子。人參、白術、甘草補土之虛,干姜散火之標,甚則加附子,或噙官桂亦妙。另有一方,用生白礬為末,貼之極效。或噙良久,以水漱之,再噙。】 我們一般只能想到西瓜霜含片這類涼藥,還能有人想到含服肉桂在口中么? 【黑參丸,治口舌生瘡久不愈。黑參(即玄參) 天門冬 麥門冬(去心),各炒,一兩。上為末,煉蜜丸如彈子大,每用一丸,綿裹噙化咽津。】 方子為生津養陰藥,是我們現在仍常用的藥味。但古人用噙化法,以更久逗留于口舌。 【又方,黃連、青黛、黃柏,為末噙。】 大概這是苦寒藥能最大程度,久留于上并減少對中下二焦破壞的服用方式了。 【小兒口糜,黃柏 細辛 青鹽。上等分,為末噙之,吐出涎,不過三日愈,亦治大人。】 辛開苦降的結構,此方用于牙痛應該也可取效。 【口瘡神方,焰硝硼砂,含之。若口不開,醋磨南星敷涌泉穴。】 兩味藥皆針對痰熱,后面的醋磨天南星的敷法,也是為了化痰降氣。 2、牙痛 【治牙痛甚者。防風 羌活青鹽 細辛 蓽撥 川椒。上為末,擦噙。】 【南星為末,霜梅五個(取其引涎),以荊芥、薄荷(散風熱),青鹽(入腎入骨)。上為末,擦噙。】 【蒲公英(燒灰) 香附末 白芷 青鹽。上為末,擦噙。】 這幾方是不是和上面治小兒口糜的那方很像哈~ 因為是要用來治牙痛,所以噙法與擦法同用。 3、咽門閉 【蜜附子。治腑寒,咽門閉,不能咽。大附子生,去皮臍,切片,蜜涂,炙黃,含之咽津。】 此法和上面的“噙官桂”類似,都適用于“寒閉”。即寒涼凝遏,火郁于里,以辛溫開之。 4、喉痹 【射干,治喉痛,切一片噙之,效。】 【喉痹,大概多是痰熱也,只以桐油吐之,或用射干,逆流水吐。又方,用李實根皮一片,噙口內,更用李實根碾水傅項上,一遭立效,新采園中者。】 喉痹大多要先用吐法,再用噙化法來清解余邪。 【治纏喉風及喉痹,倒仆失音,牙關緊急,不省人事。又方,膽礬一錢,以烏梅肉裹之,外以綿裹含。】 烏梅能開牙關,膽礬能取吐,可用于急閉證。 【喉痹,風熱痰,先以千緡湯(半夏、皂角、炙甘草、生姜),后以四物加黃芩、知母,養陰則火降。又方,豬牙皂角為末,和霜梅噙。又方,木鱉子用鹽水浸,噙一丸。】 霜梅,即白梅。李時珍說白梅與烏梅功效相仿。木鱉子,消腫散結。 【又喉痹,陳年白梅入蜒蚰令化,噙梅于口中。】 蜒蚰,解毒通絡消腫。 【冬有風寒郁在半邊者,可用噙藥,霜梅、僵蠶,白礬和丸,綿裹噙化。】、 【喉痛,硼砂 膽礬 白僵蠶 陳霜梅,上為末,和噙。】 以上多為針對口舌咽喉的專科化痰通絡消腫藥。 【喉痹,神效散。治熱腫,語聲不出。荊芥穗 蓖麻(去皮)各一兩,上蜜丸皂子大,嚼含化。】 有荊芥穗,看來是風熱閉郁的熱腫。蓖麻子,治癰疽腫毒,瘰疬,喉痹,水腫腹滿,大便燥結等。 5、咽喉 【咽喉生瘡并痛,多屬虛,血熱游行無制,客于咽喉。用人參、荊芥、蜜炙黃柏;虛火用人參、竹瀝;血虛,四物加竹瀝;實熱者,黃連、荊芥、薄荷、硝石,上為細末,蜜、姜汁調,噙化。】 以上咽喉諸證用噙化法,都值得參考借鑒。我們往往容易藥過病所,導致誤傷中氣,反而遷延難愈。 6、魚骨鯁 【救急方,用砂糖、白炭皮末、紫蘇葉、滑石末和丸,含口中,津液咽下,骨自下。】 二、咳嗽痰喘 1、化痰 【五倍子,噙口中,善收頑痰有功,且解諸熱病。】 五倍子,經與茶葉等物發酵之后,成為“百藥煎”。 【訶子,下氣,以其味苦性而急喜降。氣實者宜之,若氣虛者似難輕服。治痰嗽,咽喉不利,含三五枚,殊勝。又云:治肺氣因火傷極,遂郁遏脹滿,蓋其味酸苦,有收斂降火之功也。】 訶子,因氣泄氣,丹溪認為更適用于氣實,而非氣虛。這里雖寫著可單噙飲片,但丹溪用訶子的噙化法,更多出現在復方中。 【痰結核在咽喉,燥不能出,入化痰藥,加軟堅咸藥。杏仁、海石、桔梗、連翹、瓜蔞仁,少佐樸硝,以姜汁蜜調丸,噙化之。海粉即海石,熱痰能降,濕痰能燥,結痰能軟,頑痰能消,可入丸子、末子,不可入煎藥。】 硝,到這里已經出現過好幾次了。化燥痰頑痰,用軟堅咸藥之海浮石與硝,并配合噙化法,緩緩軟化。 2、痰嗽痰喘 【用蘿卜子(蒸熟),皂角(燒灰),等分為末,以生姜汁煉蜜為丸,小桐子大,每服五、七十丸,噙化下之效。】 【又方,皂角灰半兩 海粉 蘿卜子(蒸)南星(用白礬一錢半泡湯浸,曬干)各一兩 瓜蔞仁一兩。上末之,姜蜜丸噙化。】 以上兩方比較接近,后者更多了幾味化痰藥。 【清化丸,治肺郁痰喘嗽,睡不安寧。貝母 杏仁 青黛,上為末,沙糖入姜汁泡,蒸餅丸如彈大,噙化。】 治痰熱方。 【治婦人形瘦,有時夜熱痰嗽,月經不調。青黛 瓜蔞仁 香附童便浸,曬干。上為末,姜蜜調,噙化。】 亦治痰熱。 3、咳嗽 【濕痰帶風喘嗽者,不可一味苦寒折之,宜服千緡湯、墜痰丸,更以皂角、蘿卜子、杏仁、百藥煎,姜汁蜜丸,噙化。】 千緡湯是陳自明《婦人大全良方》中的方子,其組成為:“皂角、半夏、炙甘草、生姜”。 墜痰丸,根據樓英的《醫學綱目》記載,為丹溪方。組成為:“枳實 枳殼 明礬 風化樸硝 黑牽牛(取頭末)豬牙皂角(酒炒),上為末,蘿卜子汁為丸。每服四十丸,雞鳴時服,初有糞,次有痰”。 丹溪這里還提供了噙化方,綜合三方來看,皂角應該是必用藥味了。 【勞嗽,即火郁嗽,用訶子能治肺氣,因火傷極,遂成郁遏脹滿,不得眠,一邊取其味酸苦,有收斂降火之功,佐以海石、童便浸香附、瓜蔞、青黛、杏仁、半夏曲之類,姜蜜調,噙化,必以補陰為主。】 此為痰熱方。 【治酒痰、酒嗽。青黛 瓜蔞。上為末,姜蜜丸,噙化,救肺。治嗽大抵多用姜,以辛散也。】 亦為痰熱方。 【治嗽劫藥,五味子半兩 五倍子一錢 甘草二錢半 風化硝一錢。為末,以蜜為丸,噙化之。】 【定嗽劫藥,訶子 百藥煎 荊芥穗。上為末,姜蜜丸,噙化。】 【治咳嗽氣實,無虛熱者可服,汗多者亦用之。粟殼四兩,蜜炒,去蒂膜 烏梅一兩 人參半兩 款花半兩 桔梗半兩 兜鈴一兩 南星姜制,一兩。上為末,蜜丸彈子大,含化。】 以上三方盡管皆主用酸澀,但仍同時保留風化硝或荊芥穗或諸化痰藥,并不是一味斂澀。咳嗽一門,一味斂澀,往往不效,或后患無窮。 4、血證 【咳血,痰盛身熱,多是血虛。青黛 訶子 山梔 海石 瓜蔞仁。上為末,姜汁蜜調,噙化。嗽甚者加杏仁。后以八物湯加減調理。】 【治因身熱痰盛血虛。青黛 瓜蔞仁 訶子 海石澀 杏仁 四物湯 姜汁 童便 梔子。蜜調噙化。】 丹溪雖言血虛,卻仍是要先解決痰熱。待痰熱清解后,再補氣血。 【吐血嗽血。紅花、杏仁去皮尖、枇杷葉姜炙去毛、紫菀茸、鹿茸、炙桑白皮、木通各一兩,大黃半兩,煉蜜為丸,噙化。】 本方用上了紅花與大黃,頗妙也~! 【天門冬丸,治咯血并吐血,又能潤肺止嗽。阿膠炮,半兩 天門冬一兩 甘草 杏仁炒 貝母 白茯苓各半兩。上為末,蜜丸如彈大,服一丸,噙化。】 此方用噙化法,才算真正實現了潤肺,而不是涼胃。 三、結核癭氣 【結核,治大人、小兒,或在項上,或在頸、在脛、在身、在臂。如腫毒者,多在皮里膜外,多是痰注作核不散,問其平日好食何物,吐下后用藥散結。在頭項,僵蠶炒、大黃酒浸、青黛、膽星為末,蜜丸,噙化;在頦頰下生痰核,二陳湯加連翹、防風、川芎、皂角刺、酒芩、蒼術、僵蠶。】 若須用吐法者,先用吐法后,再用噙化法。 【先須斷厚味。海藻一兩 黃藥二兩。上為末,以少許置于掌中,時時舔之,津咽下。如消三分之二,須止后藥服。】 海藻軟堅化結,黃藥子消癭涼血。大毒治病,十去其六。因此,丹溪提醒說,待消去大半后就要停藥,或飲食調理或改用緩法善后。 四、中風 【家寶丹,治一切風疾癱瘓,痿痹不仁,口眼?僻者,邪入骨髓可服。 川烏 南星 五靈脂姜汁制,另研 草烏各六兩 白附子 全蝎 沒藥 辰砂各二兩 羌活 乳香 僵蠶炒,三兩 片腦五錢天麻三兩 麝香二錢半 地龍四兩 雄黃 輕粉各一兩 上為末,作散,調三分,不覺,半錢,或蜜丸如彈子大,含化,茶酒皆可。】 此方用噙化法,可更好地針對上焦與經絡,發揮其驅風化痰開竅等作用。 五、漏瘡 【黃連散,原有痔漏,又于肛門邊生一塊,皮厚腫痛作膿,就在痔孔出,作食積注下治。黃連 阿魏 神曲 山楂 桃仁 連翹 槐角 犀角等分。上為末,以少許置掌心,時時舐之,津液咽下,如消三分之二,止后服。】 對于漏瘡,丹溪表示“先須服補藥,生氣血”。比如“用參、術、芪、芎、歸為主,大劑服之,外以附子末津唾和作餅子,如錢厚,以艾灸之”,內外治法合用。 因此,這里的黃連散使用噙化法,應該還是為了避免速入中下焦。而且也仍是消到一大半就須止服。 六、借鑒或直接引用自前輩或當時的同僚 1、借鑒李東垣的吳茱萸丸 吞酸的治法 【吞酸者,濕熱郁積于肝而出,伏于肺胃之間,必用糲食蔬菜自養。宜用炒吳茱萸順其性而折之,此反佐之法也。必以炒黃連為君。二陳湯加茱萸、黃連各炒,隨時令迭其位,使蒼術、茯苓為輔佐,冬月倍茱萸,夏月倍黃連,湯浸炊餅,丸如小丸,吞之,仍教以糲食蔬菜自養,即安。戴元禮按:濕熱在胃口上,飲食入胃被濕熱郁遏,其食不得傳化,故作酸也。如谷肉在器,濕熱則易為酸也。 吳茱萸(一兩,去枝梗,煮少時,浸半日,曬干) 陳皮(一兩) 蒼術(米泔浸,一兩) 黃連(二兩,陳壁土炒,去土秤) 黃芩(一兩,如上土炒) 或加桔梗(一兩),茯苓(一兩) 上為末,神曲糊丸,綠豆大,每服二三十丸,時時津咽,食后服。】 此方的理法方藥,皆有很濃厚的東垣色彩,包括服用法。 東垣的吳茱萸丸的服用法正是,“勿多飲湯,恐速下,細嚼亦得”。意思是要令丸藥緩緩下行,可以細嚼用津液一點點咽下。這是為了盡量延長作用在胃口之上的時間,以加強藥效。 2、直接引用葛可久的治癆瘵法 太平丸及其服用法 具體可參《葛可久的十藥神書》。 【治勞癥咳嗽日久,肺痿肺壅,并宜噙服。 天門 麥門 知母 貝母 款花 杏仁各二錢 當歸 生地 黃連 阿膠炮。各一兩半 蒲黃 京墨 桔梗 薄荷各一兩 北蜜四兩 麝香少許。一方有熟地 上將蜜煉和,丸如彈子大,食后,濃煎薄荷湯,先灌嗽喉中,細嚼一丸,津唾送下,上床時再服一丸。如痰盛,先用飴糖拌消化丸一百丸送下,后即噙嚼此丸,仰面睡,從其流入肺竅。】 朱丹溪與葛可久相熟,據說曾跟隨葛可久學習治療癆瘵。在丹溪書里也基本原封不動地收錄了葛可久的《十藥神書》。 3、直接引用杜清碧的通神散 【杜清碧通神散:白僵蠶七個,焙干研末,生姜汁半盞,調服,立吐出風痰。少時又用七個,依法再吐盡。仍用大黃兩指大,紙包煨熟,噙津液咽下,食頃再用大黃,若口閉緊,用蠶煎汁以竹管灌鼻中,男左女右。】 此法也是先用吐法,再用噙化法。 杜清碧是我國第一部舌診書《敖氏傷寒金鏡錄》的作者,與丹溪為同時代人。可見朱丹溪善于廣征博引,并不忌諱采用當時同僚的治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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