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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然無法改變時代，至少不會讓時代改變你。   2025高考在人們焦灼的等待中到來，又在希望和失望中結束。暑往春來，一年又一年。雖然沒有看到精確統計，但我覺得對于中國人來說，高考的關注度應該遠高于春晚。即便不是親歷者，至少也是精神的參與者。昨天和我一位很好的朋友聊天。她兒子今年參加高考。這幾年我親眼目睹她是怎樣的在一次次調低心理預期。從最初的985降到211，再到高考不是人生唯一的選擇。高考，對父母又何嘗不是一場歷煉。 今天想寫一點自己的感想給剛剛結束高考的朋友們。因為寫作風格偏向嚴肅思考，所以讀我文章的年輕人并不算多，高中階段的更少。還記得前幾年有一位高三的朋友，也是我的早期讀者。我們那段時間經常私信交流。既聊社會話題也聊讀書心得。我的文字陪伴著他考上了大學。后來聯系的逐漸少了。算來應該已經大學畢業了吧。我想對這個時代的年輕人說，在你們的一生中碰到的大部分人都是過客。有些僅僅是擦肩而過，有些可能會停下來陪你聊兩句。能和你一起走一段旅程的每一個人都值得珍惜。因為你生命的色彩往往離不開他們的存在。所以，選擇旅伴就是選擇人生的方向。和勇敢的在一起，你也會變得強大；和睿智的人同頻，你也會擁有智慧。反之，與財迷的人為伍會讓你變得貪婪；和追逐權力的人做朋友，你學到的是勢利、虛偽和做夢都想成為“人上人”！ 年輕的朋友們，我希望你們能夠接受自己犯錯誤。想想看，我們從小到大接受的教育一直都是這樣的：一道題做錯了就要反復做，直到做對了為止。考試中也是一樣。追求滿分，追求沒有錯誤。但是我在美國加拿大的中小學里看到的情況并非如此。雖然諸如數學、物理這樣的學科也要求正確的計算結果。但其他的很多課程并不是只有唯一的標準答案。甚至都不會給學生打分，而是分成Emerning，Developing，Proficient，Extending四個等級。一位老師跟我解釋說，他們的教育允許學生犯錯誤。他說：“你想想看你在這個年齡是不是也會犯同樣的錯誤？如果你也會犯錯誤，為什么要求你的孩子不犯錯誤呢？” 這句話讓我感觸很深。對犯錯誤“零容忍”的背后，其實是父母想把自己沒有做到的事情從孩子身上找尋回來。從學校到家長，都在用各種各有的條條框框約束甚至壓榨孩子；怎么可能同時還希望他們能對生活充滿熱情，有開闊的視野和活躍的思考能力呢？我想說的是，你離開高中后的第一步要從接受自己犯錯誤開始。當然，并不是說你可以肆無忌憚的做蠢事。而是你的每一段經歷都會成為自己的資產，犯錯誤也算。  此外要記住，你所看到的一切并不是從來如此。我是九十年代考上的大學。那時候的北京是什么樣的呢？還沒有四環路。三環路剛剛建成通車。也沒有CBD，那個地方叫大北窯。印象中糧票直到96年才完全退出市場。我的很多同學還住在老式的筒子樓里。那種房子里沒有衛生間。雖然很多都已經接通了上下水，但上廁所還需要跑去樓道里的公共衛生間。洗澡就更麻煩了，如果不去公共浴池就只能在家里打一盆水解決。這種房子即便是今天也還是有的。在北京，走出光鮮亮麗的旅游景點，拐個彎就能看到依然逼仄潮濕的大雜院小平房。九十年代的時候，手機還叫大哥大，腰間的BP機就是身份的象征。出行的主要交通工具就是擠公交。有錢也不一定能買到一輛天津產的夏利車。差不多2000年加入WTO以后吧，日子才慢慢好起來。尤其是2008年后，最顯著的感覺就是處處是工地、處處在招人，收入也節節攀升。年輕的朋友們眼中所看到的一切，高聳的摩天大樓，流光溢彩的城市夜景，琳瑯滿目的商店超市，智能手機、網絡游戲、淘寶，以及遍布大街小巷的時髦電動汽車并不是從來就有。吃飯的日子不過才是二十幾年而已。如果有人想回去吃屎的日子，讓他們自己去就好。 年輕的朋友們。我相信你們中的絕大部分人都不會在哈佛大學的畢業典禮上演講，也戴不起230萬的天價耳環，更不會在17歲就有人幫你登上珠峰。無論有多少故事聽起來讓你熱血沸騰，都應該記住，你只是你父母的接班人。 前段時間看到一個荒唐透頂的新聞，現在的中學生竟然集體拉不出屎。上海的數據是，每100中學生，就有13個便秘。這些孩子大多數一周排一次，最嚴重的一個月不拉屎。這種現象并非上海獨有，而是全國普遍。究其原因是中學生根本沒有時間上廁所。學校里的時間規劃具體到，每一分每一秒都有詳細的安排，就像特種兵一樣精確。但人不是機器，不是你讓拉屎馬上就能拉出來。學生們錯過了上廁所的時間就只能憋著。在嚴密看守下的學生，連起身都不敢就更別提“私自”上廁所。我記得以前上學的時候，即便是在課堂上也可以舉手要求上廁所。想不到今天的中學生竟然會因為自習時間“私自”上廁所遭到扣分處分。我想對這一代年輕的孩子們說，你所經歷的這些，并非從來如此！這不叫內卷，這叫馴化！  高考結束，無論是走進大學還是走向社會，最重要的就是對自己反馴化。這只有你們自己才可以做到。反馴化首先需要你們了解更多常識。常識就是知道拉屎是人類的正常生理需求；知道自然法高于人定法；知道自由和民主就像空氣和水；知道法律的價值不在于由誰制訂，而是對任何人都平等；知道愛國和販賣愛國主義有區別。此外，你最好還能有洞察和辨識真偽的能力。這樣，你就不會一遍一遍發出撕心裂肺的追問，為什么倒霉的總是自己；也不會因宏大敘事而陶醉，或被語言中的隱喻結構迷了心智；更不會把金大牙、司馬撲街、周帶魚當作人生導師，成為中專盧大師的粉絲；反而把抨擊時代、鞭撻社會黑暗，企圖喚醒民智的人視作國家的敵人。大學可以給學生們傳授知識，但未必能給予良好的“教育”；也不一定能教會學生應該如何“做個人”！常識和邏輯將是你最好的老師。 我曾在“寫給正在參加高考和在校大學生朋友的一封信”中寫過，愿年輕的朋友都能仰望星空，成為一個自由和有生氣的人。對現在的人來說，這其實是一個很高的標準。如果你沒有辦法離開“楚門的世界”，那么請記住你來到這個世界的目的不是只為了效忠那根骨頭。守護好自己那顆有良知有溫度的心，縱然無法改變時代，至少不會讓時代改變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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