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8年1月5日，河南省許昌市襄城縣潁陽鎮盛寨村于秋葉家門口停著警車，紅藍色的警燈一閃一閃，看得人頭暈。院子里站滿了烏壓壓的人群，吵鬧聲、哭喊聲嘈雜成一片。幾乎半個村子的人都聚集到他家里來了。 “這是哪個喪盡天良的干的事。孩子招誰惹誰了？可憐他還那么小……”于秋葉的婆婆程老太太流著淚，拍著桌子大喊著，手里的拐杖戳著地面“咚咚”直響。已是滿頭白發的老人家一天之內同時失去了賢惠的兒媳和自己最疼愛的小孫子，悲痛欲絕。 村里所有熟悉程家的人紛紛揣測著：“莫非是孩子的父親在外面打工時得罪了誰，仇家上門報復來了？ ”“嗯，我看也有可能。” “唉……可憐的娃娃啊，還這么小，哪個挨千刀的咋就這么狠呢？” …… 幾天后，當所有親友都沉浸在悲痛之中的時候，公安機關傳來了案件告破的消息。所有人最關心到底是誰連殺程家兩條人命。當真相大白時，這個消息令人震驚，對于于秋葉的婆家和娘家來說，得知這個消息比痛失兩位親人更加讓人難以接受。因為犯罪嫌疑人竟然是死者于秋葉的前夫，也就是與她一起被害的兒子的親生父親程大偉。 “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一接到消息，程大偉的家人和于秋葉的姐夫幾乎異口同聲，提出了質疑。 熟悉程大偉的人都知道，這位父親可是為了孩子可以拋棄一切的人。在大家眼里，他不一定是個好丈夫，但他卻是個寧可犧牲自己的幸福也不愿讓兒子受傷害的好父親。如果說程大偉親手殺死自己的前妻于秋葉，也許大家還會找“他們感情不和”之類的理由讓自己相信；但他怎么會殺死自己的孩子呢？他可是孩子的親生父親啊！如果程大偉真的殺死了妻兒，為什么守在死者身邊等待警察來抓自己，而不逃走呢？再者說，程大偉離家多年，和前妻、兒子相聚才一個月，怎么會如此殘忍地殺害他們呢？ 帶著這一連串的疑問，大家的目光都聚焦到鐵牢中程大偉的身上…… 審訊室里，程大偉神情坦然，非常痛快地交待了犯罪事實，使得審訊工作進行得相當順利。 在審訊人員看來，程大偉很輕松，好像是想開了。程大偉要求判自己死刑，而且是馬上執行。法律是公正嚴明的，不可能犯人想怎樣就能怎樣。審訊人員結束審訊后，將程大偉送到許昌市襄城縣看守所關押起來，等待法院判決。 看守所里的程大偉背靠墻坐在地上，程大偉的淚水順著眼角流下，他把臉痛苦地埋在手掌中。 程大偉離開家四年多了。在這期間，除了辦離婚手續，過年過節他都沒有回來過。認識程大偉的人都知道，如果用不孝順、冷酷、沒良心這類詞形容他未免有些過分。一直以來，他都是一個從不違法亂紀，很有原則的人，用他自己的話來講是“一不偷人家，二不搶人家，做個不摸人家東西的人”。除此之外，程大偉還很有人緣。他朋友不少，為人仗義，哪個朋友有事情需要他時，他都會挺身而出。 那么這樣一個既有做人原則，又有很多朋友的人，怎么會淪為殺妻滅子的階下囚呢？也許這一切，都要歸因于他無法控制的情緒和火爆的脾氣。 這個說話做事總是喜歡直來直去的男人，腦子有點一根筋，這也許就是他最致命的弱點。程大偉一家人以種地為生。二十三四歲的時候，程大偉跟自己的哥哥姐姐們一樣，建立了自己的家庭。雙方家人看著小兩口兒踏踏實實地過日子，心里對這樁婚事很滿意。只是這對年輕人卻有些有苦難言。 愛情在每個人眼中都是絢爛的，是充滿激情的。從戀愛到結婚這段時間是青年男女們一生中最難忘的時光。然而，程大偉和妻子于秋葉卻生活得波瀾不驚。因為是介紹認識，兩個人彼此了解得并不深刻。程大偉通過接觸只是覺得于秋葉人很好，有著農村婦女所特有的善良、儉樸、賢惠的品格，讓他和家人都很滿意。兩人認識時間不長，雙方家庭就催著他們結婚了。就這樣，兩個年輕人還沒體會過什么是“來電”的感覺，就匆匆領了結婚證生活在一起。 對于妻子，程大偉挑不出什么錯來。他除了下地干活外，家里的一切事務都由妻子操辦。如果程大偉喊餓了，妻子立刻做飯，做好后端到丈夫面前；程大偉脫下的臟衣服，一會兒功夫就被妻子洗干曬上。 這個妻子不僅對丈夫好，就是公婆也被她伺候得舒舒服服。程大偉的親友們見了面都會開玩笑地調侃他“真是娶到個好老婆呀”。但是，程大偉心里卻有說不出的別扭。他是個性格比較外向的人，說話做事直截了當，絕不拖泥帶水。但是妻子卻很內向，兩人一天也說不了幾句話。有時程大偉希望妻子停止操勞，陪自己聊聊天。但嘗試過幾次，兩人溝通并不順暢，用我們的話說就是沒有共同語言。 這樣沉悶的日子過到他們的第一個兒子出生，才算有些緩解。第一次當爸爸的程大偉同其他男人一樣，心中充滿了喜悅。從看著孩子咿咿呀呀學語，到親耳聽他叫“爸爸”；從看著孩子跌跌撞撞地學走路，到陪孩子玩耍……程大偉體會到了人生的幸福，對兒子的愛替代了對妻子的感情。慢慢地，他們之間全部的話題都是圍繞著孩子，除此之外的溝通幾乎為零。 對于一個正常的家庭來說，這種情況是很危險的。夫妻間缺少溝通，彼此不是靠著吸引力，而是通過孩子作為紐帶來維持家庭的穩定。孩子遲早要長大，另外建立自己的小家，那么到那時這個家庭又靠什么來維系呢？這是很多家庭出現的困惑，可惜程大偉和于秋葉無力解決這個問題。這個丈夫連妻子心里想的是什么都不知道，他也懶得知道。而作為妻子，于秋葉也很少向丈夫傾訴，只是盡力做好別人眼中的賢妻良母。因此，她在家里的角色不像妻子，更像個保姆。就這樣，夫妻二人南轅北轍，越走越遠。 第二個兒子出生時，程大偉再次品嘗了做父親的幸福。但是，三年后，程大偉開始對生活產生厭倦。平時遇到不開心的事，程大偉習慣對妻子呼來喝去，大叫大嚷。連自己的母親都對他看不過去了，總是責備兒子不該這樣對待媳婦。而于秋葉呢，總是用一貫的溫柔和忍耐，包容著脾氣格外暴躁的丈夫。 周圍的親友很多都去城里打工，有的掙來錢蓋起新房，有的在外面過得風風光光，回來后把他們的見識講給村里人聽。外面精彩的世界吸引著程大偉。他是個很好面子的人，看著自己越來越蒼老的父母和兩個心愛的兒子，程大偉開始覺得有些愧對于他們。多掙一些錢讓他們生活得更好開始成為程大偉的人生目標。 思想爭斗了一段時間，程大偉決定離開家去外面掙錢。那時，他的大兒子11歲，小兒子才三歲。 社會是復雜的，而鄉下人大多是單純的。他們把一切看得那么簡單，想得那么美好。然而，當他們真正投身到這個繽紛世界中時，才發現一切都是現實的、殘酷的。 沒有學歷，沒有技術，沒有人際關系，加上直來直去的性格，程大偉注定只能賣苦力了。剛開始他憑著自己一副結實的身子板苦苦地干活，掙到的錢自然也不多，一個月的收入僅夠生活所需。一年下來，程大偉發現自己根本就沒存下什么錢來。想想人家都是兜里揣著厚厚的鈔票回家，自己辛苦一年兩手空空，程大偉不敢想象家人看他的眼神。 隆冬臘月，程大偉站在路邊，父母長滿老繭的雙手拉住他問寒問暖和兩個兒子興奮地朝他跑來的情景，他幻想了一遍又一遍。如果他有錢，他該是多么的歸心似箭呀。張開嘴猛吸了一口氣，程大偉從身上涼到心里。他狠狠心下定主意，今年過年不回家了，等賺到錢再說。 一個人只身在外，一切都要自己打理。程大偉平時在家里都是由妻子照顧，來到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要自己做飯，自己洗衣服，自己縫縫補補，自己料理所有的生活瑣事，其艱難程度可想而知。沒事的時候，程大偉也會想到家中的妻子。他也感到奇怪，自己想得更多的卻是父母和孩子，妻子對他來說好像是封存已久的相冊。打開布滿塵土的封頁，翻看著里面已經卷邊發黃的照片，她的面容出現在他的腦海中，是那樣模糊不清。 有時候程大偉也會想，一個男人做不來女人的家務事，那么一個女人自己在家中是否能應付男人擅長的活計呢？比如電燈開關壞了，插銷壞了，洗衣機出問題了……遇上這些問題她可怎么辦?尤其是她一個人拉扯著兩個孩子，不容易呀！可是，想歸想，于秋葉究竟是走不進程大偉內心的女人。雖然她是他的妻子，是他孩子的媽媽，但是她也無法打動他那顆剛硬的心。 也許是機緣巧合，也許是遲來的緣份，就在程大偉出來打工的第二年，他認識了一位讓他一世惦念，愿意為之付出一切的女人——同他一樣只身出來打工的潘鳳喜。 潘鳳喜和他一樣，都是生活在社會底層的人，每天為了生活奔波勞累，忍受著孤獨和生活中自己應付不來的事情。最終他們走到了一起，像對夫妻那樣相互照應、相互關心。 因為都是比較保守的人，開始時他們都不愿違背傳統道義。但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們日久情深，彼此都不再壓抑自己。程大偉覺得自己很幸運，他認識的兩個女人都很好。潘鳳喜是個和于秋葉一樣溫柔體貼、明白事理的好女人。除去生活上的相互照料外，他們之間的溝通更好。潘鳳喜非常理解程大偉，相處很長時間，她都沒有難為過程大偉為她做什么。 程大偉心中有架天平，一頭是潘鳳喜，一頭是于秋葉。程大偉的心向潘鳳喜一邊倒去。她是真正能讓他愛護，讓他心中時刻惦記的女人。他心中的位置已經留給了潘鳳喜。但是，于秋葉畢竟是自己的結發妻子，為他生了兩個孩子；而且，她又那么孝敬老人，在自己父母眼里，她是千里難尋的好兒媳。如果程大偉離棄了妻子，家人會同意嗎？孩子怎么辦？親朋好友該怎么看他呢？ 如果不離開妻子，那么潘鳳喜怎么辦？雖然她沒有要求過自己什么，但每次看到她對自己充滿期待的眼神，程大偉都覺得自己這樣對潘鳳喜不公平。如果哪天回去和自己的妻兒父母團聚，那么眼前的這個女人何去何從呢？更重要的是，程大偉覺得現在自己已經離不開潘鳳喜了。帶著這些顧慮的程大偉每天在這架心理天平上搖擺不定，痛苦不堪。 日子一天天過，程大偉的心事越來越重。最后，他終于做出了選擇，算是對兩個女人的一個交待吧——他要和于秋葉離婚。他心里想，畢竟她還不老，趕快找個適合自己的人嫁了吧；這樣，潘鳳喜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和自己在一起，于秋葉也不會被自己誤了終身。 思想簡單的程大偉做出這個決定，看上去像是兩全其美，但他想象不到這對于秋葉是多么難以接受的事實。以于秋葉的個性，她不會像丈夫那樣狠心找到自己的快樂就放棄孩子。她還要帶著兩個孩子生活，小兒子才五六歲，離不開媽呀。哪個男人愿意娶個帶著拖油瓶的女人？于秋葉侍奉公婆十多年，她不忍心因為程大偉的移情別戀而棄公婆于不顧。 程大偉沒想到這些。他只想痛痛快快地向于秋葉提出離婚，越早解決越好。雖然家人極力反對，但于秋葉沒有拒絕。這么長時間以來，她已經習慣了家里沒有丈夫的生活，雖然苦，但她一個人應付得來。這個外表溫順、內心倔強的女人不愿向丈夫乞求。她把一切希望寄托到兩個孩子身上，對他只是逆來順受。 辦好離婚手續，程大偉不顧家人的阻止，回到城里和潘鳳喜度過了一段讓他今生都難忘的幸福時光。 那些日子里，程大偉好輕松，他把潘鳳喜當成自己最愛的妻子對待。他想不明白為什么十多年的妻子他可以狠心拋棄，卻對潘鳳喜這么動情。他認為這是他們的緣份。正是這種彼此在最需要的時候遇到對方，患難中相互扶持的經歷，讓他們更加珍惜彼此。 雖然程大偉在潘鳳喜身邊過得很好，但他仍會想到老家的兩個孩子。別人家的孩子都有父親陪伴長大，自己的孩子卻長年見不到他的影子。一想到自己回家辦離婚都不敢見孩子一面，生怕見了面不舍得離開了，程大偉就覺得愧對孩子們。他想過跟潘鳳喜結婚，把孩子們接過來一起組成一個快樂的新家庭。但是，他還沒來得及把對未來的美好憧憬講給心愛的女人聽，他的生活就又蒙上了一層陰影——潘鳳喜得了膽囊炎。 他的愛是無法代替一切的，生活的貧困和勞累也在催殘著這個女人。程大偉陪她去醫院做了檢查，大夫說需要做膽囊切除手術。 事有湊巧，程大偉去醫院為潘鳳喜辦理住院手續時，正好遇到了來醫院鑲牙的母親。程大娘一見到兒子，就一把死死拽住了他：“大偉，你到底回不回家去？”老太太嚴肅的表情讓程大偉有點害怕。 “我不想回去。”程大偉還是說出了心里話。他是沒臉回去了。錢沒掙來，還離了婚，這在閉塞的農村可不是件光彩事。 “你必須回去。你要不回家，我就不認你了。我死了你都別回來！” 老太太下了最后通牒。這下程大偉不敢頂撞母親了，但仍然沒有給予肯定的答復。 弄清楚程大偉的住址后，程老太太帶著全家人馬來找程大偉，試圖勸他回心轉意。 程大偉的父母、哥哥姐姐們你一言我一語七嘴八舌。大家跪下的心都有，只求程大偉回家，和妻子兒子一家人團團圓圓、安分守己地過日子。最后，還是程大偉的兩個兒子打動了他。大兒子拉住父親的手，一個勁兒央求父親和自己在一起；小兒子太小，還不懂言語，只是抱著父親哇哇地哭。那哭聲陣陣穿透了程大偉的心，撞擊著他的每一根神經。久違的父愛徹底瓦解了程大偉強硬的堅持。 程大偉抱住兩個孩子一起哭起來。 “算了，我回去。兒子，放心吧，這回爸一定得聽你的話，聽你奶奶的話，得回去。你們先回去，爸爸把這的事安排安排，過幾天就回去。” 得到程大偉再三的承諾，大家才離去。 程大偉忍痛向潘鳳喜攤牌。 “我一定想辦法把你的病治好，然后咱們就散了吧。” 程大偉幾乎不敢看潘鳳喜的眼睛。 已經與程大偉共同生活了三年多，無論是在生活上還是在精神上，潘鳳喜都感覺到自己已經和這個男人融為一體了，如今，他的一句話就打碎了她的整個世界。不過，在痛哭之后，她也像于秋葉當初那樣選擇了放手，慘然接受了程大偉的決定。 程大偉心中帶著感激和愧疚離開了。 程大偉回家之初，家人為了防止他與潘鳳喜繼續聯系，將他的手機卡取掉，還想了很多其他辦法來限制他。后來，程大偉就不再想抗爭了。因為時隔四年，于秋葉仍像當初那樣溫柔地對待他，并對這四年的事毫不追究，又有兩個兒子圍在身邊，他覺得，對潘鳳喜思念和愧疚的情愫，會在這種溫情的環境里慢慢變淡。但是后來他發現自己想錯了。 潘鳳喜和于秋葉這兩個女人對他都非常好，而程大偉一去一回這兩次選擇，讓兩個女人相繼受到傷害。這種傷害，不僅作用于兩個女人，也作用于程大偉本人。 離開了潘鳳喜，成全了于秋葉和自己，這讓程大偉感到對不起潘鳳喜。他愛的那個女人的身影時時浮現在他的腦海，她的形象不但沒有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模糊，反而更加清晰。他牽掛著潘鳳喜，不知她的身體是否痊愈，不知他離開后誰會照料她呵護她。 深深的愧疚，無法斷絕的思念……情感上的壓力漸漸積累到自己不能承受的地步，程大偉就把這壓力強加給于秋葉，對她怎么看都不順眼。他的身體回來了，心卻還是飄在外面。自回家以來，他沒和于秋葉過一天夫妻生活，連句體貼的話都沒有，稍有不快就把氣撒在她身上。雖然于秋葉一如既往地忍耐著他的暴脾氣，但一場風暴正在無聲地醞釀。 程大偉不堪情感重負，急需通過某種渠道來排解，不知不覺就迷上了賭。回家剛一個月，就在一次賭博中輸掉了近千元。2008年1月4日晚回家后，小兒子想吃花生，程大偉就向于秋葉要錢去買。于秋葉知道程大偉身上裝有近千元，所以不但沒給他錢，還詢問他身上那些錢的去向。 程大偉惱羞成怒，對于秋葉破口大罵。而于秋葉這次不再忍氣吞聲，而是把多年來積攢在內心的憤怒、不滿、委屈一下子釋放出來。這種釋放的激烈程度非同尋常，言辭中對程大偉的羞辱遠遠超出了他的想象。 一個是慣于忍耐和退讓的于秋葉，一個是脾氣暴躁而滿腹情愁的程大偉，這南轅北轍的兩個人終于借孩子要吃花生這種小事同時爆發，同時失去了理智。多年來，這對貌合神離的夫妻第一次動了手，當著七歲兒子的面狠狠打了一架。于秋葉火山爆發般傾吐出多年的積怨，心里暢快多了。 程大偉習慣了于秋葉多年來的忍讓，她突然間的發泄令他不能適應。在她的怒罵聲中，一股無名火直竄他的腦門，令他發瘋。那一刻，他感到這個世界再沒有任何東西值得他留戀了，他要毀滅一切。那一刻，他忘了自己還有父母和兒子。 失去控制的程大偉像只張牙舞爪的獅子，一通拳腳把于秋葉打暈在地。他全然不顧她痛苦的表情，一不做二不休地舉刀向她砍去…… 聽到動靜的小兒子跑過來，驚恐地看著眼前的一幕，出于本能轉身去找爺爺奶奶。殺紅眼的程大偉此刻已喪失了人性，為了滅口，他將屠刀投向了親生兒子…… 2008年1月30日，程大偉因涉嫌故意殺人罪被依法逮捕。 2008年8月28日，許昌市中級人民法院一審，以故意殺人罪判處程大偉死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 與前妻的口角之爭，最終演化成慘絕人寰的悲劇。程大偉咽下了自釀的苦酒，也給親人留下了難以撫平的傷痛。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