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叛逆得很早,八九歲就會為學業撒謊,比如替我簽字、寫作業偷抄答案; 對弟弟很不好,經常把小她四歲的弟弟,按到地上摩擦; 和朋友、親人,都很冷淡,客來友往的,從來都不迎送, 包括我和我先生,經常出差,也往返也很少應景地問好; 邋遢,臥室幾乎從不收拾,都是先生說著她、才不情愿地打掃一下衛生; 學習也不行,每次家長會,先生和我都是商量著如何去、見了老師如何應付。 我向來看她不順眼,總會橫挑鼻子豎挑眼,她對我也白目相對, 有啥心事兒,或是給我寫紙條,或是給我先生分享, 或者她壓抑得狠了,就按著弟弟打一頓。 她十三歲了,或者跟著我,一點兒都不幸福。 在她三歲那邊,我家遭遇了重大變故, 我爸爸、公公,先后重疾離世,拖了好幾年。 先生和我幾乎同時辭職、換工作、換崗位, 那幾年,她經常跟著外婆住幾天、跟著奶奶住幾天, 或者跟著舅媽、跟著姑姑,居無定所。 到她六歲的時候,才算跟著我們安頓下來。 然后遭遇疫情,疫情三年, 我要么在各地講學,要么在隔離點上網課, 真心沒怎么管過她。 那時候,她的老祖宗、我先生的外婆還活著, 90多歲,和我們一家,四世同堂, 對她,真心照顧不多。 疫情3年,我為了好好上課、上網課, 就在小區、找了個小老師,每天120元,管她、管弟弟, 中午管一頓飯。 后來,她告訴我,小老師為了帶他們玩兒,替她寫作業。 然后,就是四年級,成績差到慘不忍睹。 四年級的寒假,我們一家在一個朋友的幫助下, 在南方的一個小島住下, 先生每天買菜、煮飯, 我每天輔導她看書、做作業,發現她的“惡習”太多了: 學習不專注、坐不住,收不了心, 運算能力奇差,英語單詞三年級的都不會。 在這個小島的四十天,我們倆, 每天無休止的互相廝殺,目光刺刀見紅。 回來后,慢慢看到了她的進步。 我還會打她,用戒尺,打得很疼,打到我自己偷偷抹淚; 會把她的書包,直接扔出家門,讓她滾; 會不讓她吃飯,讓她罰站。 因為我知道, 權力,可以轉化為人脈,用于延綿; 資本,可以固化為財富,用于繼承。 我和她的父親,空有學歷, 而學歷,是不可能被繼承的! 這么多年,我見過太多太多成年后,為了夢想,繼續打拼的努力的人, 我不想她,未來會后悔。 2025年7月3日,早上10:00, 她從畢業的小學回來,輕描淡寫地告訴我: 媽媽,謝謝你,3門,我考了290分,班上前幾名吧。 我知道,她的路,還很長、很長、很長、很長, 但是,我真的這一刻,為她驕傲自豪! 她很努力啊,鋼琴不愿意學,但是今年、已經過了10級; 她比我體貼,比我寬容,給我寫道歉: “對不起,我是第一次給您做女兒,沒經驗”! 她很溫柔,弟弟發燒的時候,她就摟著他,看著他吃藥,給他倒水; 她很善良,主動給同學買東西,別人孤立她,她只講自己還不夠好。 我從她身上的叛逆,看到了我的童年,我的缺憾; 我更看到了,她的努力、她的隱忍、她的潛力。 未來的路還很長, 今天盡管“母慈女孝” 我知道我們會繼續看不順眼、繼續磨合,甚至繼續戰爭, 但是, 我想悄悄地說一聲: 我愛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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