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梁出嵯峨 書為心畫 印正垂范 張忠 唐代韓愈曰:“師者,所以傳道授業解惑也!”此語,正是對梁書印先生為師道、為書藝的真實寫照。 出生于三原魯橋的梁書印先生,也許是應了人杰地靈這句古話,桑梓先賢賀瑞麟、于右任、賀伯箴、劉自櫝先生等皆出于此,而梁先生也似乎浸透了鐘靈毓秀,憑著堅定信念,不但傳承了紅燭精神,還弘揚了傳統書刻藝術而翩鴻一生。 初知先生,是緣起于2023年6月應梁先生之子梁劍之邀,以陜西省現代刻字研究會會長身份參加在陜西省師范大學舉行的“梁書印校友書刻藝術品捐贈儀式暨展覽”,其間聆聽了梁先生的夫人張婉茹女士、同事夏遇南教授、學生代表、校方領導等諸位與梁先生過從的親歷故事,追憶其為師的謙和達觀、桃李天下,為藝的執著篤行、力作等身,既給大家留下了一位睿智長者的風骨印象,更給后世積累了經典書刻的文化財富。尤其是會后拜觀了捐贈的61件作品展覽后為之一震,更進一步識得梁先生,真的是:窮且益堅不墜青云之志、不屈不撓方得初心始終;不由得令人扼腕,令人景仰,令人肅然起敬! 吾之業師崔寶堂先生為劉自櫝先生高足,乃中國書法家協會刻字委員會副秘書長、陜西省現代刻字研究會的創始人與當代刻字的扛鼎人物,在捐贈儀式上首開講話,以《書刻同源 印證師范》為題盛贊梁先生是陜西書刻前輩和開拓者,并動情地宣布了我們現場的臨時決定:陜西省現代刻字研究會追聘梁書印先生為名譽理事。一時間,捐贈儀式真情涌動,讓人感受到的是濃濃的學術氛圍和師道、書藝的賡續傳承。 俟年,再續前緣,梁劍邀約我去西京學院講授書刻。同時,授命為其父梁先生的作品集寫一段文字,著實勉為其難。然梁先生為人、為師、為藝三位一體皆為模范,作為晚學非常敬仰,一轉念,何妨把這次機會當做對梁先生的一次頂禮呢!梁先生之為人、為師,崔先生已有高度評價,我想從為藝的角度去解讀梁先生,也同時是對其書刻作品的一次深入學習。 縱觀本書所錄梁先生的書刻作品,可以說是蔚為大觀,其藝術特點大致可歸納為以下五個方面: 一、刻古鏤今,題材廣泛。 首先,僅書刻毛澤東書法的作品,有22件;第二,書刻于右任書法的作品,有30件;第三,書刻古今書法的作品,有6件;第四,書刻經典文化的作品,有1套;第五,刻石作品,有2件。 二、取材多樣,不惜工本。 就上世紀八、九十年代而言,三合板五合板是打制家俱的上佳良材,而用來刻制書刻作品足見梁先生對所創作內容的敬意與成作的珍視。此外,還選用石材,特別是浙江青田石章料,是當時篆刻家們蘿寐以求且價格不菲的奢侈品,梁先生怎么得到不得而知,但足見其用心良苦和真下本錢,這對拉扯三個孩子的五口之家應該是天方夜譚,然而梁先生卻省吃儉用、點石成金,化為了一件件經典。 三、刀法細膩,技藝精湛。 細觀五大類作品中,用刀多為陰刻、陽刻二種方法。大字刻制的蒼勁有力、古樸渾厚,例如于右任的大字《壽》、對聯《性平心日月,仁者壽山河》、《高懷見物理,和氣得天真》;小字行刀準確、鐵畫銀鉤,如岳飛《滿江紅·抒懷》、于右任《文天祥正氣歌·四條屏》等。 一般來講,如果沒有扎實的書法功底,沒有對書法的深刻理解,沒有對板材木性的熟練把握,沒有以刀代筆的純熟技法,沒有刻制整個過程中時間沉淀和后期打磨等等……是很難讓一件書刻作品成功地還原出書作的原貌和精神的。窺一斑而見全豹,可以推斷,當時的梁先生肯定是在課余,在批改完作業后,待大家都睡去,他才于昏暗燈光下如琢如磨、一絲不茍、刻苦求樂、孜孜不倦,最終脫胎出一件件鮮活生動的藝術品。 四、同一內容,多樣表現。 比如,毛澤東書法“努力進修,老當益壯”內容就刻了三件不同風格的作品;于右任書法《氣平更事久,心曠得春多》、《心經·四條屏》均刻了二件;究其藝術特點,同一個內容的不同作品均是采用不同刻制手法而呈現出風格迥異的藝術效果,這一點在當今的書刻家中并不多見,反映出梁先生對作品藝術性的深刻探索與活躍的創作能力。 五、精于篆刻,取法古人。 印章為書作之眼,使書法神采倍增,有著畫龍點睛的妙用。書理有云:“一百個書法家出10個畫家、10個畫家出一個篆刻家”,可見刻出好的印章,實屬難能可貴。在本書中,可見印章近50方,尤其是書刻作品上的印章,其雖為原作所鈐,但都需如實復刻原印,能在木板上復原實屬不易。一月前,又有幸經眼梁先生所治20余方篆刻印章實物,上手細觀幾經摩挲,驚訝于其印文對篆書的熟練掌握和行刀時沉著痛快,令在場的人嘆為觀止。 其中,“為人端莊膽方正”、“言行有則思無邪”、“藝無止(之)境”等章,表達梁先生文人風骨的一面;三方“書印”的合體印,反映出其對元代畫押印的理解,和具有現代審美的巧思;“湖南韶山沖人也”、“魯橋人也客居宜川古丹州廿二年”這二方多字印,不難看出是其對古人寄托款印章的研究及融合齊白石“中國長沙湘潭人也”的移花接木手段;“求美藝社收藏”這方鑒藏印取法漢印寬白圓滿一路,方中寓圓、圓中帶方、計白當朱、平中見奇,不失為一方宗法漢印的成功佳作……如此種種不一而足,每一方印章均見功力,作者在創作時傾情飽滿給人留下了極深刻的印象。 沉浸掩卷,放眼南山。想起郭沫若在《古代文字之辯證的發展》中說:“彩陶上的那些刻畫符號,可以肯定地說就是中國文字的起源,或者中國原始文字的孑遺。” 意思是說,刻是最早的文字表現形式。隨著甲骨文、金文、小篆、隸書、楷書、草書、行書等書法逐步遞出與成熟,刻字這種表現形式的載體便成為了被鍥刻文字的影骨,更成為難以磨滅的存在。諸如《石鼓獵碣》,青銅器銘文,摩崖石刻,豐碑大碣,亭、臺、樓、閣、舫、榭、書齋的匾額和對聯以及竹、木、等器物上的所有文字,無一不是通過刻來完成且保存至今的。 千里陣云,刻薄積厚。回向梁先生這批書刻作品,于文化、書法、刻字、傳承、非遺等都具有相當深遠的意義,尤其是被母校收藏后,相信會有更多的人去研究和學習,甚至激發后來者心追手摹、操刀踐行。 江山多勝跡,吾輩復登臨。梁先生,請受我一揖! 陜西省現代刻字研究會會長:張忠 2024年6月3日 記于長安南郊芥園之漢泥精舍 ![]() 張忠先生題贈:書刻同源,印證師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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