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承上回“返祖”,非洲大概是人和動物之間差異最小的地方了。 在廣袤的非洲國家公園里,你很難感受到人類是食物鏈的頂端。 最常見的是食草類群居動物。 斑馬從側面看,線條流暢有美感,一群站在一起有種3D圖的效果。正臉看,可能因為花紋太對稱了,腦門正中間又豎著一撮毛,就點像對眼的朋克小傻子。傻虧傻,不妨礙人家個個擁有矯健的臀大肌,一腳能踹飛我三米遠的力道。 ![]() 羚羊看起來聰明,自帶眼線生得極美。總是和斑馬做鄰居,大概遇險可以互相提醒,偶爾有一只離群的哲學家,靜靜站在草叢中獨居思考。 鴕鳥、火烈鳥、長頸鹿在我看來是遠房親戚,伸著脖子看起來就聰明,團起脖子看起來就不太利索,遠遠支楞著,像一排旗桿子。 大個子一般不和別人做朋友,大象、水牛、河馬。他們的家族意識極強,能從體型上看出爸爸媽媽寶寶,一個護著一個的,動作非常緩慢。 經驗老道的司機帶著我們在河邊守望一群大象過河,個子最大的首領打頭陣,一蹚一蹚地下水了,然后象群們極有秩序地跟上。 距離太近了,嚇得我連相機快門都不敢按,生怕有些異常的聲響驚動了他們,畢竟以他們的體格,掀翻整輛越野車怕也不是什么難事。 據說情緒最不穩定的是河馬,只和鳥類關系融洽,在他們的眼里大大小小的鳥兒們大概是一排尺寸不一的牙縫刷,加,牙線棒。 ![]() 食物鏈被攤開來擺在我面前的時候我還是被嚇了一跳。 上一個“景點”還是斑馬們在池塘喝水,向導指給我們看不遠樹下的母獅子,“你別看她好像一個人在休息,周圍肯定有她的同伴,她們等著要埋伏斑馬呢!” 下一個“景點”,就是5只母獅子在陰涼處分食一只斑馬了,斑馬已經只剩下半截身子,體型最大的母獅子似乎已經吃得半飽,心滿意足地在咂巴嘴。其他幾只還在撕扯,蒼蠅蚊蟲已經聞到了血腥氣,第一時間趕到。 場面對于我還是生理上感到有些不適,向導驚訝地看著我有些皺眉的樣子,“快看呀,多難得!可惜沒有看到捕獵的場面。等獅子們吃完了,其他動物還能再飽餐一頓。” 我盡量不去看斑馬,只看著母獅子們劇烈起伏的肚皮,熱氣在她們長長伸出的舌頭上一跳一跳,好像能想像幾分剛剛的激烈。 我到達的當天正好是3.8號女王節,公園門口放著兩只母獅子互相舔舐的巨幅照片。現實中的女王正高傲地仰著頭,享受她們的戰利品。 我往越野車里縮了縮,心懷敬畏。相比之下,我們只是多了些工具把自己武裝起來,戰斗能力極為弱雞,戰斗勝算接近于零。 ![]() 甚至連門口成群歡迎的狒狒我也打不過。猴子是小偷,狒狒是強盜,在空中盤旋許久,一個猛子扎下來的鳥也帶著誓不罷休的盡頭,叼起食物就跑。 動物世界的生存,吃是大事。 Safari全程我最喜歡的一處是在NGoronggoro的山谷濕地。 雨季剛剛開始,鮮嫩的綠植瘋狂地生長,食草動物們都在這里吃飯,食肉動物們也在草叢里打盹,渴了就近喝水。 我們在越野車里遠遠地望,是長腿的誰先一路小跑著過去了,是長脖子的誰在后排慢條斯理地當著背景,是矯健的誰搖頭晃腦地想要抵角比試一番,是吃飽了的誰像只懶貓一樣伸了個懶腰。 我是你的天敵,但這不意味著我時時刻刻要滅了你。我們還是一個池塘里喝水、洗澡、剔牙。 百花齊放的動物世界 VS 寡頭壟斷的人類世界。 ![]() 如果我是草原上的母獅子,我可以選擇拼盡全力、組織團隊合作獵殺一只斑馬,吃一頓管一周的飽。 可當我是人類世界的一個女性,我選擇一周上一天班,掙到足夠溫飽的錢,然后就靜靜躺平、貧窮地活著,卻成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作為食物鏈頂端的人類,我心中卻隱隱有悲涼之意,大路越走越狹窄啊! 如果說動物世界的本質還是競爭資源、優先繁殖,人類的貪念先是遠超過了繁殖,又把競爭的工具逐步上升到了超出自己掌控范圍的厲害程度—— 這不就,架上去,下不來了嘛。 某種程度我們也像是小倉鼠,被裹挾在競爭的巨輪中一刻不停的奔跑, 誰的手上擁有著暫停鍵呢? 我們還擁有自主意識嗎?還是我們一手建立起來的制度已經脫離了我們的意識,操控著我們身不由己地去追求另外一些我們打造出來的“虛幻目標”? 我是陳小起,剛剛結束我遲到的間隔年,游記系列穩定產出中。 干貨攻略請移步小某書:佛系環游世界的陳小起。 我喜歡觀察人,琢磨人,記錄人,“啊原來人會這樣”,“啊為什么人會那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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