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作文】舊事 (二十八)陽光女孩兒 (總01893-文0958) 那時候兒學校沒有禮堂,在院子里開聯歡會又冷,所以,分校低年級學生演出時不是全校集中,而是各班串著演。在自己班里演完了以后,誰愿意到哪個班演就到哪個班演。 同時,每個班也派出兩名同學,到各班去偵察哪個節目好,然后就邀請他們到自己班里去演。 那次,柳老師他們班的節目很受歡迎,有好幾個班邀請他們,把他們都累得夠嗆。 說到這兒,我更想念李永輝了…… 李永輝人特別厚道,也很能干,幾歲的孩子,做點兒簡單的木工活,剁個煤簡兒什么的都行,誰家的活兒他都樂于幫著干。 自打演了那個節目之后,李永輝就落了個“小老頭兒”的外號。 李永輝——想你了,你還能一口氣點那么多下兒頭嗎? 一個“拆”字宣判了棉花地的死刑,但是,抹不去人們對棉花地的記憶。 記憶中總有一抹亮麗的色彩永不褪色,她就是班里的一位陸軍璞接觸時間最短,從沒說過話,并且沒有認真對視過的女同學叢培珠。 叢培珠是五年級時從外校過來的轉學生,來到班里的第一天,就坐在了教室門后面的一個座位上。 那當兒陸軍璞他們班在大廟小學最大的教室上課,就是原來圓通庵的大殿。 大殿的門很大,是雙扇門,沒人愿意坐在那個位置。夏天一開門就會有一股熱浪滾進,冬天一開門就會有一股寒流襲來。 他們五三班一共有五十三名學生,那個座位一直空著。 五三班的班主任是位年輕的男老師叫厲書宸。厲書宸老師向全班同學介紹了她。她站起來,向大家微笑著。 她的笑容非常可愛,陽光而且美麗,陸軍璞記住了她。 下課了,叢培珠立刻和同學們嘻嘻哈哈地玩兒在了一起,好像是從一年級起她就是這個班的同學,沒有一點兒陌生和違和感。 多么陽光的女孩兒,內向的陸軍璞特別喜歡陽光的女孩兒。 能讓人心情開朗的不僅有明媚的陽光,還有叢培珠的笑容——陸軍璞把這句話寫在了自習本兒上。 可是,她走了,她很快就走了,好像上個星期來了,這個星期就走了。 陸軍璞還沒來得及和她說一句話,甚至點一下頭兒,道一聲“嗨”…… 陸軍璞的內向源于剛上小學的第二天,在此之前院子里的街坊都說他得了“話癆”,總是沒完沒了地說。 剛剛上學的第二天,放學回家,房東錢先生坐在北屋廊子下邊兒,低著頭,不知是在打瞌睡還是在想事情。 陸軍璞叫了一聲“錢爺爺”,錢爺爺沒反應。 陸軍璞見錢先生不抬頭兒,也不答應,不想再打擾錢先生,就進了自家的屋。 轉過天,放學剛回到家,奶奶就賞了陸軍璞一頓胖揍,這是陸軍璞第一次挨打。 奶奶平時教訓陸軍璞從不問青紅皂白,這次打陸軍璞還是不說為什么,抄起笤帚疙瘩就打。 打完了,奶奶開始問:“昨天放學為什么不叫錢爺爺?” 陸軍璞說:“我叫了,不知道是錢爺爺沒聽見,還是錢爺爺不愿意搭理我,低著頭兒連看都不看我一眼。我以為錢爺爺犯困,迷瞪著了我才進的屋。” ——【瞇瞪】北京土話。北京人管睡一會兒不叫睡一會兒,叫瞇瞪一會兒。還有其他意思,恕不贅言。 “瞎說!”奶奶不信,“錢爺爺耳朵又不背,能聽不見。錢爺爺還能冤枉你!” “我就是叫了。”陸軍璞說。 “你還學會頂嘴了。”奶奶拿起掃炕的笤帚疙瘩接著又打。 陸軍璞一直不承認沒叫錢爺爺,奶奶就訓幾句打幾下兒,直到陸軍璞的爸爸媽媽下班回來。 爸爸問奶奶是怎么回事,奶奶就生氣地跟爸爸說了。 奶奶剛說完,爸爸抬手就給了陸軍璞一個大脖兒摟。打得陸軍璞眼前一黑,一下兒就暈過去了。是他媽彎下腰一把接著了他,他才沒倒在地上。 ——【脖兒摟】北京土話。口語發音:“bór lōu”。用手掌打脖頸到耳際部分。 他媽見陸軍璞暈過去了,急了,一邊兒呼喊著陸軍璞的名字,一邊兒就跟他爸爸吵了起來。 奶奶見陸軍璞死過去了,立馬兒傻了眼,也不敢再加油添醋地告陸軍璞的狀了…… 【未完待續】 【作文】舊事 (二十八)陽光女孩兒 (總01893-文0958-插0407-圖04070) 圖文:梁佛心 2025年7月18日 星期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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