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晴雨從不是阻礙天臺迷道戶外的這群驢友,用一周一山的堅持,把對徒步的熱愛寫成了最鮮活的注腳。晴天,他們追著日光踏過石階,讓汗水浸透衣衫也笑得開懷;雨天,就踩著泥濘撥開云霧,看山在雨霧里露出另一種模樣。山就在那里,而他們的腳步,從不會因為天氣打折扣——這大概就是刻在骨子里的熱衷,是對山野最執(zhí)著的奔赴 2025·7·19,一個雨后的清晨,天臺迷道戶外22位驢朋在隊長“小老丁”的一聲招呼下,拼車自駕向著白鶴普光山村奔赴而去。車輪碾過晨露,把城市的喧囂拋在身后,只留下一群人對山野的向往,在剛亮的天色里愈發(fā)清晰。 踏入普光山村,仿佛走進(jìn)了一幅詩意的畫卷。村前是彎彎曲曲的田壟,青綠的禾苗隨風(fēng)搖曳,樸素的老農(nóng)在田間勞作,勾勒出一幅悠然的田園生活圖景。村內(nèi),石墻黛瓦的古民居錯落有致,村后青山環(huán)抱,修竹茂林郁郁蔥蔥,山間小溪流水淙淙,彈奏著悅耳的樂章,為村莊增添了幾分空靈與安寧。因村內(nèi)普光寺而得名的普光山村,佛光普照,禪意悠悠,在這里,時光仿佛慢了下來,讓人遠(yuǎn)離城市的喧囂,心靈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寧靜與洗禮。 ![]() 在村內(nèi)停車場停好車,眾人就出發(fā)啦!大家繞道村后的山谷。只見普光山村后的山溪藏在青翠山谷間,山頭籠著一層薄薄的青煙,像給山巒蒙了層輕紗。溪水流淌時淙淙作響,遇著石塊便撞出串串白色水花,順著蜿蜒的谷澗叮咚向前,把清冽與靈動揉進(jìn)了這方山水里。 ![]() 山溪里臥著一塊奇石,青灰色的石身天然成了龜甲的模樣,圓渾的“龜背”前,一塊凸起的石塊順勢翹首,仿佛正伸長脖頸,睜著圓溜的“眼睛”望向山路來處,像極了一只迎客的靈龜,靜靜守在溪旁,等著與每一位徒步而來的客人打個照面。 ![]() 溪邊路轉(zhuǎn)處,一道石壁陡然立起,壁間一塊巖石向外懸出,活像一只從石壁里探出頭的烏龜,正探頭探腦望著來往的溪路,憨態(tài)里藏著幾分機(jī)靈。 ![]() 山路盤著山腹蜿蜒向上,快抵山頂時向右轉(zhuǎn),腳步繼續(xù)往高處延伸。眼前的山頭忽然換了模樣:連片的沙礫與小石塊漫鋪開來,不見繁密的草木,只幾一些矮松樹疏疏落落立在其間,虬枝在風(fēng)中輕搖。這便是天臺白鶴特有的高山沙漠,在群山之巔鋪開一片蒼茫,與遠(yuǎn)處的青綠山景相映,透著種野性的、獨(dú)有的壯闊。 ![]() ![]() 在高山沙漠的山脊上走了片刻,砂石路忽然向左下方拐去。眼前豁然開朗,一片開闊地帶鋪展開來:頭頂是澄澈的藍(lán)天白云,像被水洗過般透亮;前方,一個個綠山頭圓鼓鼓的,如帽頂般錯落有致;腳下的砂石被踩得“悉悉索索”響,伴著風(fēng)穿過稀疏草木的聲息,在這開闊天地間格外清晰。 ![]() ![]() 好路沒走多遠(yuǎn),便被夏日瘋長的柴草攔住了——久無人跡的山路藏在蔥蘢草木里,得用登山杖一路撥開枝蔓才能往前挪。雨后的草木裹著沉甸甸的露水,稍一碰觸就簌簌滴落,不過片刻,褲腳已被打濕,帶著山間清潤的涼意。眼前便是廢棄的上方村,房屋傾頹倒塌,只剩斷壁殘垣。 ![]() 屋旁的柴草小竹長得愈發(fā)茂密,幾乎要把路徑吞沒,只能低頭哈腰,一手撥開擋路的枝蔓,一腳碾過叢生的雜草才能往前挪。這光景可把我們的“開路先鋒”——“云臺山之巔”忙壞了,他在前頭手腳并用地劈柴掠草,褲腳早被草葉上的露水打濕,鞋子早已成了“水鞋”,卻仍在密匝匝的草木間為身后人蹚出條道來。 ![]() 好在柴草擋路的地段不長,不過幾十米的光景。撥開最后一叢密草鉆出來,眼前豁然開朗——原來腳下竟是一座干涸的水庫,庫底裸露出干燥的泥土和雜草。庫邊,一條寬闊的機(jī)耕路平直鋪開,碎石與泥土混合的路面干凈利落,總算能直起腰桿,暢快地往前邁步了。 ![]() ![]() 大步流星踏在機(jī)耕路上,腳下的泥土碎石發(fā)出輕快的聲響。頭頂是鋪開的藍(lán)云層里透著青天,透亮得晃眼;兩側(cè)繁茂的綠影被甩在身后,風(fēng)里裹著草木的清香。憋了一路的拘謹(jǐn)頓時散開,心情也跟著腳步一起輕快起來,像被風(fēng)托著,往開闊處飄去。 ![]() ![]() ![]() ![]() 前面的驢友們忽然停了腳步,原來“云臺山之巔”的前鋒隊員眼尖,發(fā)現(xiàn)機(jī)耕路中間橫著條蛇。那蛇不足一斤重,身上綴著塊狀斑紋,三角形的腦袋微微昂著,猩紅的信子一吐一收。有經(jīng)驗的驢友一看便知是劇毒蛇。可它膽子真大,被眾人圍著竟毫不在意,只懶洋洋蜷了蜷身子,又吐了幾下信子,倒像在配合拍照的驢友擺姿勢,半分讓路的意思都沒有。沒法子,只好客隨主便,眾人小心翼翼繞開這位“山友”,繼續(xù)往前趕路。 ![]() 機(jī)耕路穿進(jìn)竹林,路面上橫七豎八倒著不少枯竹,無人清理的它們隨意堆著,想來這年頭竹子是真不稀罕了。轉(zhuǎn)過一個彎,眼前驟然出現(xiàn)塌方——原先的路斷成一個大坑,碎石泥土堆得雜亂。眾人斂了腳步,貼著坑邊的泥石壁,小心翼翼地側(cè)身挪過這處險段。 ![]() ![]() ![]() 機(jī)耕路右側(cè),透過疏朗的樹叢望向?qū)γ娴纳剑念^猛地一跳——是云海!對面的山谷間,幾縷“云”正慢悠悠地飄著,像剛?cè)嗪玫拿扌跎⒙湓谇圜焐纳桔昀铮炙戚p紗般漫過峰巒的肩頭,慢悠悠地舒展、流動,把山景暈染得朦朧又詩意。 ![]() ![]() 葛藤毫無章法地四處攀爬,或纏上石塊,或鋪向路面,織成一張雜亂的網(wǎng)。大小石塊隨意散落,坑洼不平的路面上,各種雜草趁勢瘋狂生長,幾乎要將路的痕跡吞沒......曾經(jīng)平整的機(jī)耕路,早已沒了往日模樣,儼然成了一條野趣橫生的荒路。 ![]() ![]() 這段機(jī)耕路,真是一段平坦好走,一段又泥濘雜亂難行,高低錯落間藏著它獨(dú)有的性子。也難怪,荒廢了這么多年,平日里少有人跡,能保持成這般模樣,已算難得。腳下的碎石與叢生的雜草,倒像是歲月留下的印記,默默訴說著被遺忘的時光。 ![]() ![]() ![]() 臺風(fēng)天的臉變得真快,前一刻還是朗朗晴空、藍(lán)天白云,轉(zhuǎn)瞬就被濃霧漫卷過來。眼前頓時朦朦朧朧,遠(yuǎn)處的山影隱了去,近處的樹木也只剩模糊的輪廓在霧中若隱若現(xiàn),枝葉仿佛浸在牛乳里一般。風(fēng)裹著霧氣輕輕流動,整座山都像籠在一層薄紗中,恍惚間竟如仙境般縹緲。 ![]() ![]() 霧氣沒纏多久便悄然散去,寬闊的機(jī)耕路重新清晰地鋪在前方。往前望去,一個U型埡口靜靜臥在路盡頭,穿過去再抬眼,方才的云海已退到遠(yuǎn)處,正與連綿的遠(yuǎn)山山頭玩著捉迷藏——一會兒漫過這個峰頂,一會兒又從那個山尖后探出頭來,在藍(lán)天下漾出柔軟的白,靈動又淘氣。 ![]() ![]() 順著機(jī)耕路往下走,到了岔路口便往左下拐。眼前的路已不成樣子,大半被泥石流沖垮,路面上堆滿了大小不一的石塊,棱角分明地疊在一起。眾人只好斂了腳步,踩著石塊尖尖小心翼翼地挪步,腳下稍不穩(wěn)便可能打滑,只能盯著落腳點(diǎn),一步一頓地往前挪,耳邊是石塊摩擦的咯吱聲。 ![]() 前方陡然出現(xiàn)一道砂石坡,看得出是被泥石流沖垮的痕跡,原先的路早已被吞沒。腳下是松軟的泥石,踩上去簌簌往下滑,仿佛隨時會整片垮塌,只能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試探著邁步,每一步都得牢牢穩(wěn)住重心。好在這段險路不長,眾人屏著氣小心挪動,不多時便都安全過了坡,回望時,那片搖搖欲墜的砂石仍在風(fēng)里微微顫動。 ![]() ![]() ![]() ![]() ![]() 腳下的機(jī)耕路再向前延伸百來米,熟悉的普光山村便映入眼簾——那里停著我們的車,像在等一群歸人。老天也配合默契,剛到停車處,就淅淅瀝瀝地下起雨來了。抬眼望,來路已隱在林間,而今天這10公里的小環(huán)線,就在這恰到好處的重逢里,畫上了圓滿的句點(diǎn)。 ![]() 夏日的山林從不會單調(diào)。晴天時,陽光穿過葉隙織成金網(wǎng),蟬鳴撞在樹身上簌簌落,每片葉子都亮得像鍍了層光,連風(fēng)都帶著草木的清冽;雨天呢,云霧就漫進(jìn)林子里,山溪漲得叮咚響,濕漉漉的青苔在石上洇出綠意,雨珠從葉尖墜下,倒比晴天多了幾分朦朧的詩意。晴有晴的明朗,雨有雨的纏綿,都是山林藏不住的風(fēng)情。 ![]() 對這群人來說,家是歇腳的港灣,山林才是心之所向。晴天里,他們追著光影踩過石階;雨天時,便踩著泥濘撥開雨霧。管它晴雨,只要有空隙,腳底板就發(fā)癢,心里念的想的,全是往山上走——仿佛那片林、那座山,藏著比沙發(fā)更舒服的自在。 ![]() ![]() ![]() ![]() ![]() 明知雨幕可能將漫過山脊,腳步卻沒半分遲疑。這哪是尋常的熱愛?分明是刻進(jìn)骨子里的癡迷——癡迷雨打枝葉的脆響,癡迷霧鎖山巒的朦朧,癡迷泥濘里每一步都踏得扎實的篤定。 ![]() ![]() ![]() ![]() ![]() 山路上最珍貴的,從不是獨(dú)賞的風(fēng)景,而是身邊這群真正同頻的山友。難走的坡,有人伸手拉一把;好看的景,轉(zhuǎn)頭就能與懂的人相視一笑。共踏過泥濘,也共醉過晚霞,這份并肩的默契,早成了比風(fēng)景更動人的注腳。人生大抵也是如此,有同道者共赴山海,再崎嶇的路,也走得踏實,再尋常的日子,也閃著光。 ![]()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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