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0年9月21日,這一天,一個男顧客來到湖南郴州某賓館按摩院點名要人為他服務。 “我要曹小姐按摩。” “對不起,她今天有事去了沒來,你看能不能請其他小姐?”值班小姐滿臉笑容恭候著。 顧客搖了搖頭,走了。 “請曹小姐為我按摩。”一會兒,又來了個顧客提出要曹小姐為他服務。 “她暫時還沒來上班,其他小姐行嗎?”值班小姐說。 “那就算了,我改日再來。”顧客走了。 “曹小姐在嗎?”三個小時后,又有一顧客來了。 “對不起,她今天沒上班……” 在一天時間里,有10多名顧客點名要曹小姐為他們按摩。 曹小姐名叫曹小君,20歲,由于她姿容嬌艷,秀色宜人,接人待物中,因招蜂引蝶,而被人覬覦。 今天該曹小君當班,她卻沒來,冷淡了顧客,沖淡了生意,事情反映到經理岳玉倩那里,她風風火火從辦公室趕來,問其他小姐都說不知道,向曹的好友打聽也不清楚。 “我要炒她魷魚!”岳經理火了,她吩吩值班小姐注意打聽曹小姐的去向,一有消息馬上報告。 “嘀鈴、嘀鈴……”第二天,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響起,按摩院值班小姐常玉娜忙抓起電話:“喂,你是誰?” “莫管我是誰,請叫曹小姐接電話。”對方是一個男人的聲音,顯得很不耐煩。 “對不起,她不在。” “是不是嫌我沒錢沒資格請她?!” “先生,她真的沒來上班。” “莫啰嗦,請轉告曹小君小姐,如果她有意回避,我得不到她,別人也休想得到她!”啪的一下,電話斷了。 這是誰打來的電話?平常,有的按摩女遇到個別顧客動手動腳、語言淫穢的事時有發生,而電話針對某一個人倒是少見。常玉娜猜想是哪一位多情的顧客,因曹小姐沒有滿足其特殊要求,而有意打電話威脅、責難,此類事見多不怪,她并沒有放在心上。 可曹小姐不辭而別,眼下她在哪兒呢? 三天過去了,曹小君還沒有回來,經理岳玉倩這才覺得問題嚴重。曹小君的失蹤,不僅僅是影響營業額的問題,她與按摩院簽訂了打工合同,萬一出了事,她父母來要人如何交待?經理不得不派出人在全市尋找,向曹小君的同鄉、同學、好友打聽,又過了三天,曹小君仍杳無音信。 公安局接到群眾報案,是在9月24日,無名尸體是在郴州市郴江河石榴灣孔家洞橋下發現的。 打撈上來時,尸體上捆綁有一塊40公斤的水泥石塊,法醫檢驗為:死者系被他人壓迫呼吸道導致機械性窒息死亡,案件性質屬他殺。23日被害。 以市公安局刑偵大隊宋副大隊長帶隊組成的偵破小組,迅速確定了偵查方位。偵破組立即在全市各賓館、招待所、大酒家、歌舞廳開展全面調查。 聽到此消息,賓館按摩院馬上報告,按摩小姐曹小君已失蹤7天。保衛人員馬上隨公安人員來到郴州市殯儀館辯認尸體。 “她就是我賓館按摩院的曹小君小姐。”看過尸體,保衛人員肯定的說。 “曹小君平常與哪些人來往密切?”死者身份弄清楚了,副大隊長宋冀剛開始考慮下一步調查。 “與曹小君來往人員比較多,尤其是男的。”保衛人員說。 “只要有線索就不愁抓不到兇手!”宋副大隊長心里想著,帶著偵破人員來到賓館按摩院,開始做摸底排查工作。 很快,按摩小姐常玉娜反映,曹小君失蹤的當天,她值班時接到一個奇怪的電話,她把電話內容向偵破組敘述了一遍。 “查打電話的人!”宋副大隊長帶領民警來到郵電局。好在打電話僅是一個星期前的事,經電腦查詢,很快查到9月22日打電話到按摩院的電話號碼。電話是從某商品房住宅三樓打來的,此人名叫張洪林,是個生意人。 找到張洪林,也許本案就會水落石出。可是,連續五次來到張洪林住處均撲了個空,難道他聞風而逃?偵破組只得耐心設伏。 夜靜更深,星河清澈,柔風如水,空氣溫馨得令人沉醉。 “叩、叩、叩……”公安人員輕輕敲著張洪林的房門。 “深更半夜的是誰呀,”嘩啦一聲,主人將房門打開,驚訝地問道“你們找誰?” “你是張洪林嗎?”公安人員問道。 “我就是,請進。”張洪林不太情愿地將公安人員請進了屋里。 也許是張洪林剛從外面回來,他那副無可奈何而又十分沮喪的神情,與他那身裝束極不協調:一套高檔面料的西裝與那條流光溢彩的領帶,著在他那足有1.75米的身材上,顯得異常合體恰到好處,一副還來不及摘下的變色鏡,更使他顯出“闊老板”的氣派與瀟灑風度。 “張洪林,你認識某賓館按摩女曹小君嗎?”公安人員開門見山問道。 “認識……認識。”張洪林取下眼鏡臉唰地紅了,顯然是有些不好意思。 “9月22日,你是不是打了個電話到按摩院找曹小君?” “對,我打過電話找她。” “找到了嗎?” “沒有,當時是另一個女的接的,估計是值班的。” “電話中你對那女的說過什么話?” “唉,事情是這樣的,我每次去按摩院,都是曹小君為我按摩。當然,每次按摩我也沒虧待她,小費給得多多的,她收下小費后,為我按摩更為周全、細致、笑得更甜。來的次數多了,時間一長,我對她產生了感情,想同她談戀愛。一次,我花1500元為她買了一枚戒指,她接過后,甜甜地一笑說'你真的喜歡我?’聽著,我激動了,知道我的努力沒有白費,我答:'我可將心掏出來給你看,做夢我都想著與你在一塊。’她說:'只要心誠,我會選擇自己的愛的。’說著曹小君便倒在了我的懷里,從此以后我對她一往深情。 現在想來,她并不愛我,她愛的是我的錢,我成了單相思,這是我掌握了足夠的證據后發現的。一天,我在春風酒家吃飯,無意中在一雅座里看見曹小君與一男青年邊飲酒邊打情罵俏,那情意綿綿的情景實在令人看不下去,我忍住怒火退出了酒店,本想從此以后不再理她了。可又想我對她的感情投資也是花了本錢的,她不該耍我。后來,我知道得不到她了,想報復她一下,使她不得安寧。于是我打電話給曹小君,可她沒有來接電話,我以為她有意避我,我就對接電話的說:'我得不到曹小君,別人也休想得到她,’不料今晚我在舞廳聽好友說曹小君死了,我不相信,馬上到按摩院去打聽,才知道是真的,這不,我剛回你們就來了……” “請你回憶一下,那男青年有什么特征?”又見一嫌疑人出現,公安人員追問道。 “當時我看得很認真,男青年右眼上有一明顯的黑痣,據旁人講,此人很有錢,常在大酒家露面。” 根據張洪林提供的情況,應該說曹小君有戒指。 偵破組搜查曹的宿舍卻沒有發現。 再調查按摩院的其他小姐,都說曹小君很有錢,平常出門總要戴金戒指、項鏈,失蹤的當天,她還取出5000元現金,買了一個19克重的金手鐲,一套高級衣服。聯想到有的顧客對曹小君出手大方且懷有不同的目的,出了錢的人必然還會來找她。為此,偵破組決定多路出擊,一路查找有黑痣的年輕人,一路深入到各居委會聯防點,查訪近段時間出現的可疑跡象,一路留在按摩院觀察曾被曹小君按摩過的顧客,希望從中找出可疑的線索。 幾天辛勞,偵查小組沒有發現什么可疑線索……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法國梧桐繁茂枝葉覆蓋著的人行道上,掩映在梧桐枝葉間的美味大酒店的霓虹燈,正起勁的閃爍。 “天地悠悠過客匆匆,潮起又潮落,恩恩怨怨過生死白頭,幾人能看透?紅塵呀滾滾,癡癡呀情深……”酒吧歌舞廳里一位艷麗的小姐正柔情似水地唱著流行歌曲《瀟灑走一回》,清冷的水銀燈在她的頂上閃爍旋轉,使她的面孔時而昏暗,時而明亮。震耳欲聾的音樂并不能激起坐在一旁的一位男青年,他好像有什么心思似的。他中等個兒,白凈臉,右眼上有一顆并不難發現的黑痣。他剛放下酒杯,臉紅紅的,已經有了幾分醉意。 這時,一個看似老板的中年男人走了過來,滿臉笑容地問他:“先生,是否讓這位小姐陪你跳舞?”旁邊站著一位妖艷的女郎,對著他別有用心地癡笑。 “沒興趣,”他蹙了蹙眉,接著又搖了搖頭,一臉神往的說:“你……你們可不知道,我的情人在按摩院,她漂亮極了。”說完,他站了起來,走出大酒店,攔了輛的士,直朝某賓館馳去。 “請曹小姐為我按摩。”有了幾分醉意的男青年走進按摩院對值班小姐說。 “她不在了,永遠也不會來了。”小姐有氣無力地說。 “曹小君小姐不在?她會上哪兒去?就是走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找到她!” “曹小君死了。” “死了……不可能吧?”雖然他不相信,但人命關天的事,人家絕不會跟他開玩笑。他一時懵了,雙手摟住了腦袋,一屁股癱坐在沙發上。 從美味大酒店到按摩院,這位男青年的一舉一動,早已攝人公安人員的眼底。 他被請進了保衛科辦公室。男青年叫吳迪,臨武縣人,是個做煤生意的大款。因為他與曹小君是老鄉,又是戀人,公安人員詢問了吳迪認識曹小君的過程及案發前的去向,吳迪回答完后憤怒地說道:“一定是鐘池西干的!” 原來,吳迪有一次在曹小君的房間里,看見她同從廣東佛山來的商人鐘池西摟抱在一塊。一陣尷尬后,吳迪質問鐘為何玩自己的女朋友?鐘池西則斥責對方不懂味,稱曹早就是自己的未婚妻了。站在一旁的曹小君漲紅著臉不吭一聲。吳迪火了,當場要曹小君表態她到底愛誰?曹小君窘得無言以對,捂住臉跑出了門。鐘池西拔腿去追,臨走時拋下一句話說,“如果吳不讓位,他會叫曹小君沒有好日子過。”吳迪也不示弱,追上去拖住了鐘池西,雙方吵了起來。 從此,吳迪與鐘池西成了仇人,對曹小君也盯得更緊,因此,當得知曹小君遇害后,吳迪便懷疑是鐘池西干的。 吳迪是否在推脫罪責? 偵破組立即進行調查,發現在曹小君失蹤前三天,吳迪運煤到廣州去了,近日才回來,他根本沒有作案時間。 無疑,鐘池西成了重大嫌疑人。偵破組決定南下廣東,查找鐘池西。 再說在賓館的偵查小組,經偵查、取證,案卷在一疊疊加厚,線索卻不斷出現又被不斷否定。 半個月來,又先后有四個男青年打電話或來按摩院打聽曹小君的情況,他們是—— 郴州市的王善良,在某單位工作,一次來按摩院按摩時與曹小君相識,后來,兩人常有來往,并有了“那個”關系。 郴州市的無業人員張基重,在舞廳與曹小君相識,據張說,曹喜歡他,兩人長期保持著聯系。 資興市某單位的金清河,他在賓館按摩時與曹小君相識,據金反映,他只要肯給錢就可得到她,錢少了她會不高興,拒絕同他玩,因為曹小君漂亮,金常來找曹小君玩,總想得到她。 永興縣做生意的何冬柏,因為他有錢出手大方,一次邀她去廣州玩,并得到了她,以后常保持來往。 上述四人,經查,均無作案時間。 偵破工作再次“卡殼”。難道偵察方向定錯了,偵破組的民警們都在思考。 “破案,光有蠻勁還不夠,更重要的是要有洞察一切的本領和靈敏的觸角!” 案情分析會上,副大隊長提出自己的見解,認為一段時間來查找曹小君的關系人是對的,下一步的工作應該是繼續尋找與曹小君有關的人與事,觀察人與事應該更深一層,更細一些、聯想力更強一些。包括被懷疑對象的每一句話,每一個細小的動作,都應去分析、去思考、去綜合,從中找出內在的聯系。偵破組一致同意,按照分工繼續尋找兇手的蛛絲馬跡。 夕陽把某賓館的樹木染成了橘黃色,在賓館的林蔭園里,夕陽下,一對穿紅、白連衣裙的姑娘正在聊天。 “小劉,有一件事在我心中想了很久了,你給我參考參考好嗎?”紅裙姑娘沉浸在回憶中。 “說呀,我們倆還有什么保密的,是不是又與男朋友鬧矛盾了?”著白裙的姑娘嬌嗔地一笑。 “某賓館按摩院曹小姐死了,不知公安機關抓到兇手沒有,據說是被人殺害的。”紅裙姑娘突然毫不沾邊地說著。 “這我可不知道,你認識死者?”白裙姑娘大為驚訝地問道。 “如果說有人看見她被殺不報告公安機關,你說是否構成犯罪?” “這,我可不懂,依我看,對方沒參與,只是看見,應該說不算犯罪。哦……難道這與你男朋友有關?” “唉”,紅裙姑娘大嘆一聲,沒有回答。 兩個姑娘的對話,正好被偵查員劉開正聽見。說者無意,聽者有心,這可是第八個打聽按摩女被殺的人。 劉開正當即把姑娘請到偵破組。一問,紅裙姑娘姓王,在郴州市某單位工作,經民警們多方開導和鼓勵,她終于把令自己擔心的事情講了出來。 她的男朋友叫徐某,近來她發現他總是沉默寡言,叫他跳舞,他不去,看電影他不去,整天把自己關在屋里唉聲嘆氣。十多天來他簡直換了另一個人,問他有什么心事他就是不說。昨天她火了,想刺激他,突然蹦出一句話問他:“你是不是殺了人,連門都不敢出!”她所指的殺人,是殺按摩女,因為全市人幾乎都知道了,都在關心這起案件。她是無意說出來的。 準料徐某并沒有回避,也沒有激怒,反而說:“我沒有殺人,我只是看見……” 她急了,忙問他:“是怎么看見的?” “你少管我的事,今后你再也不要來我家!”徐某苦惱而又煩躁地怒吼起來。 因此,她猜想他一定與殺按摩女有關。她愛他,整天替他耽心,怕他出事,所以才同好友講出真情。 “謝謝你為我們提供了這一重要線索!”公安人員把小王送走后,決定立即傳訊徐某。 徐某22歲,中等個子,看上去是個稚氣未脫的小伙子,郴州市某廠工人。當公安人員傳訊他時,徐某臉色刷地變得煞白,還未進預審室,他就本能地用緊張的眼光掃向四周。 “你知道我們為什么叫你來公安局嗎?”公安人員問他。 “不知道。”他鎮定地回答。 “真不知道還是有意不說?” “真的不知道。” “你同你女朋友講過什么話,你應該清楚吧?!” “我……我沒有殺按摩女,我可以負法律責任。”他躁動不安了。 再問,徐志剛只是沮喪地低下頭,顯然,心里十分矛盾,思想斗爭很激烈。 徐某講不出一個所以然。偵破組決定暫時停止審問,先作一番調查,讓他認真考慮一番。 在賓館按摩院里分頭進行偵破的公安人員發現女服務員于莉花剛從外地回來就哭了,眼睛哭得紅紅的,很傷心。 “小于,是想家了還是遇到了不順心的事?”公安人員出于關心問她。 “都不是”,剛滿18歲的于莉花擺了擺頭:“以后回去我真不知如何向曹小君的父母交待,我們是一個村的,高中畢業后一起出來打工。平常我們玩得很好,現在她死了,一個活生生的人,她怎么會死呢?” “她的死倒可以解釋清楚,問題是兇手沒有抓到,請你認真想一想,在曹小君死之前,她同什么人有過交往?” “這……”于莉花眉頭一皺,突然眼睛一亮說道:“9月22日晚上,我因同學要我去衡陽玩,我請了假后準備去。在電話亭里,我看見曹小君在打電話,我問她在給誰打電話?她高興地告訴我,剛才她男朋友給她打來電話,要她今晚去他那兒睡。我朝她努努嘴嘻嘻一笑。她得意地對我說,趕快找個男朋友吧,說完我們就分手了,沒想到待我回來,她就死了。” “你是否知道她男朋友的電話號碼?” “平常打電話找曹小君的人好多,”于莉花想了想,似乎又記起了什么,她從抽屜里拿出一個日記本翻了翻,從里面拿出一張紙條:“這上面寫有一個電話號碼,是曹小君與我離開的前一天她打的,打后她遺忘在服務臺,當時我看見后撿了起來,想與曹小君開玩笑,說知道她男朋友的地方,和她打賭要她買糖吃,如果對破案有用你們就拿去吧。” “你為我們提供的情況太重要了!” 偵破人員馬上查詢該電話的號碼。很快弄清楚了:這個電話就是徐某家里的。 緊接著,公安人員提取了徐某和他哥哥徐志鴻的相片,給按摩院的小姐們辨認,有6人證實,徐志鴻多次來過按摩院,到過曹小君的宿舍,還有2個服務員證實,徐志鴻就是曹小君的男朋友,徐志鴻23歲,郴州市冶煉廠工人。 案子有了眉目,偵破組的民警們內心別提有多高興,立即驅車直奔徐志鴻家。 徐志鴻被帶進了公安局的預審室。 “徐志鴻,你知道為什么被帶進公安局?”公安人員問他。 “知道,”徐志鴻出乎意料地老實,但那顫栗恐懼的眼睛還是盯了公安人員一眼。“既然知道,你就如實交代自己的罪行吧!” 此時,只見徐志鴻雙眉緊鎖,腦袋耷拉,兩手緊緊地抱著并攏的雙膝,緊緊地咬住下嘴唇,陷入無法解脫的深深的沉思中。良久,徐志鴻終于開了口。 “警察同志,你們必須答應我一個要求,我才交待。” “好,你說吧,只要是合理合法的事,我們會答應你的。”公安人員安慰他說。 “按摩女曹小君是我殺的,與我弟弟無關,請你們不要殺他,我家只有兩兄弟,沒有了我和弟弟,父母會無法活下去的,只要你們答應我這個要求,我將如實交待自己的殺人經過。” “只要你實事求是地交代自己的犯罪過程,一人犯法一人當,我們保證不冤枉一個好人,你應該相信司法機關,相信法律。” “既然如此,我就放心了。”說著,痛悔的淚水泉涌般順著徐志鴻抽搐的臉頰不住地流淌著。 那是1999年7月的一天,烈日炎炎,驕陽似火。徐志鴻來到郴州市一水庫游泳,曹小君也隨女友們到水庫來了。當初他們還不認識。曹小君那苗條的身段罩著鮮紅的游泳裝,嬌麗的面容美麗動人,徐志鴻剛好挨著她,望著眼前的姑娘,他癡呆了,半天也沒下水,只是呆呆地望著曹小君與同伴姑娘戲水。 “我要想辦法認識她!”徐志鴻暗暗思忖。那寸步不移的目光死死地盯住對方,他在尋找接近曹小君的最佳機會。 機會來了,同來的女伴將曹小君的游泳圈拿走了,曹小君只得站在淺水處觀望。 “來,小姐給你!”徐志鴻不失時機地丟給一個游泳圈。 “謝謝!”曹小君深深地瞟了對方一眼,高興地接受了。 她很想學游泳,徐志鴻見她不熟練,推著她游向深處。他一會兒教她蛙泳的姿勢,一會兒講解雙手劃水的力度,一會兒托她的手臂,兩人有說有笑,配合默契,二個小時過去了,儼然成了一對老朋友。從此以后兩人常來常往,并很快有了“那個”關系。 2000年9月22日,已經另有了未婚妻的徐志鴻打電話給曹小君約她來家里玩,曹小君好高興。當天取出5000元現金,買了一個價值2800元的金手鐲,戴著戒指、項鏈,一番精心打扮,一身珠光寶氣,來到了徐志鴻家里。 “小君,你該走了。”天蒙蒙亮徐志鴻把曹小君叫醒催她走。 “慌什么,還早呢?”曹小君嬌嗔地一笑,又鉆進了徐志鴻的懷里。 “真的,你走吧,我剛與女朋友恢復關系。” “啊,你有了女朋友?那我偏不走,我要同你結婚。”曹小君格格地笑著,半真半假地說。 “同我結婚?到時候你生下小孩是誰的都弄不清,同你結婚,那除非太陽從西邊出來!” “無情無義的東西,我偏要將我們的事告訴你的女朋友!” “你敢?!” “我說了又怎么樣?” “你敢說我就殺了你!” 失去理智的徐志鴻,唯恐女朋友知道自己的丑事,火了,伸出罪惡的雙手緊緊卡住曹小君的脖子。 曹小君死了,徐志鴻驚慌失措,望著尸體足足呆了半小時。半晌,只見他咬了咬牙,狠了狠心,從曹小君的包里搜出1200元,又從她身上取下金項鏈、金戒指、金手鐲,然后才將尸體推進床底下,這才想起了弟弟,匆匆朝他的房間走去。 徐志鴻敲開了弟弟的房門,跪在弟弟面前抹了一把淚說道:“好弟弟,,有件事哥要求你,無論如何,你得答應!” “哥哥,到底發生了什么事?”弟弟見狀慌了,忙去扶起哥哥:“兄弟之情還是要講,你就盡管說吧。” “我把常來我們家的那位按摩女殺了。” “啊!”弟弟嚇得出了冷汗,一屁股癱坐在沙發上。“這個忙我可幫不了。” “好弟弟,求求你!”徐志鴻又一步一跪向弟弟,然后抱住他的雙腳哭泣起來:“兄弟一場,我這一輩子就求你這一次,難道你就眼睜睜地望著哥哥被公安人員抓走拉上刑場槍斃嗎?我們徐家出了我這個孽種,你做弟的也不光彩。只要我們隱蔽一點,我想公安機關是破不了案的。” 經不住哥哥的再三哀求,在部隊鍛煉過三年,懂得法律的弟弟,在情與法的天平上傾斜了,他松了口。 9月23日深夜,兄弟倆借來了車子,又在尸體上捆了一塊40公斤重的水泥板,然后兩人抬上汽車,將尸體沉于郴江河里。 再傳徐志鴻的弟弟,其弟的交待與哥哥徐志鴻的交待相吻合。 公安機關以故意殺人罪逮捕了徐志鴻,以包庇罪逮捕了徐志鴻的弟弟。不久,他們的受到了法律的制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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