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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留地
父親說，種過花生的地
特別適合種番薯
晚季再種一次水稻
我們都能將土里所有種子都收全
來年再重復
我們一直都是這樣重復
多少次已經沒有意義
最后，我們都沒留下來
臨走之前
父親將農具全埋在地里
在旁邊栽一叢竹子
不開花，也不結籽
卻能四季長綠不凋零
替我們守住這塊自留地
送我一朵蒲公英
一個秋風得意的早晨
車子挪動之前
我從后視鏡看到
母親猛地彎腰
從路邊摘下什么東西
像在產房艱難生我那樣
現在，她像要從風里娩出的樣子
追著，極力追
仿佛要抓住向前的車子
我顫栗著一剎車
她撞到車窗前，什么話也沒說
笑了笑，手穿過車窗
往我手心遞上一朵含苞蒲公英
然后，滿臉輕松地向前擺動著手
像極了給莊稼施肥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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