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內容較多,分多篇記錄,本文是第3篇,介紹「薩卡拉的秘密」 。薩卡拉是埃及最古老的都城孟菲斯最重要的墓區。這里有埃及第一座金字塔——喬賽爾梯形金字塔,以及3至13王朝的15座金字塔和眾多不同時期的貴族墓地、動物木乃伊。自2018年來,埃及考古隊在薩卡拉不斷有重大發現。 圣甲蟲 新王國時期(公元前1550-前1069年) 薩卡拉考古遺址 圣甲蟲即蜣螂。在古埃及,圣甲蟲被認為代表著初生的太陽。圣甲蟲的象形文字含義為“顯現”,象征太陽神及整個宇宙秩序的新生。由于具有創造和重生的寓意,圣甲蟲護身符是古埃及最流行的一種護身符。 彩繪阿努比斯木雕 后期埃及(公元前664-前332年) 薩卡拉考古遺址 阿努比斯是古埃及最古老的喪葬神之一,其形象源自游蕩于墓地附近、食腐的犬科動物,古埃及人將其神圣化把破壞的力量轉化為保護的力量,因此阿努比斯也被尊稱為“圣地之主”“防腐者”“圣山上的神”。考古學家在薩卡拉北部發現了祭祀阿努比斯的遺址,2015年,這一遺址曾出土近八百萬具犬木乃伊。 鷹神木雕 后期埃及(公元前664-前332年) 薩卡拉考古遺址 鳥類在古埃及文化中扮演著重要角色。在古埃及象形文字中與鳥類有關的符號至少有四十多個。鷹隼是最受古埃及人崇拜的鳥類之一,被視為宇宙力量的化身,日月是其雙眼,星辰是其羽毛上的斑點。因此從早王朝開始,鷹隼就被視為國王和王權的象征。 埃及曾存在多位鷹隼神,但隨著時間的流逝,其中大部分都被地位最高的荷魯斯神同化了。在薩卡拉所在的孟菲斯地區,人們崇拜的鷹隼神是索卡爾。索卡爾是一位冥神,因此其形象多見于墓葬中。從古王國到后期埃及,索卡爾神的節日一直盛行于孟菲斯地區。 禿鷲形態的穆特女神木雕 后期埃及(公元前664-前332年) 薩卡拉考古遺址 在古埃及語中,“穆特”意為“母親”。作為至高神阿蒙的妻子,穆特是諸神之母,也是諸神的王后,她的一種形態是禿鷲,也以頭戴禿鷲頭飾的女性形象出現。穆特的崇拜中心位于上埃及的底比斯,但在孟菲斯地區,特別是赫利奧波利斯和吉薩,也發現了穆特神廟的遺跡。 彩繪神龕上的鷹神像 后期埃及(公元前664-前332年) 薩卡拉考古遺址這兩件藏品均是普塔-索卡爾神的彩繪木雕。作為孟菲斯神論中的創世神,普塔擁有著極為重要的地位,特別是在第三中間期中晚期(約公元前1069年-前664年)。索卡爾則是孟菲斯地區的隼鷹神,早在奧賽里斯崇拜興起前,索卡爾神就已經與普塔神融合,成為“普塔-索卡爾神”。到了中王國時期,這三大神祇最終合而為一,成為“普塔-索卡爾-奧賽里斯神”,掌管墓葬與來世。 普塔-索卡爾神的形象是一只趴伏于神龕上的鷹形木乃伊。神龕四周則刻畫了“荷魯斯四子”的形象——肝臟的保護者、長有人頭的艾姆謝特,肺的保護者、狒狒頭的哈比,胃的保護者、豺頭的多姆泰夫,以及腸的保護者、鷹隼頭的克貝克塞努弗。因此這種神龕可能也用來存放木乃伊的內臟。 神龕是古代埃及宗教實踐的重要載體,在舉行各種儀式、節慶,乃至帝王出征時,均會攜帶;一般人也通常會在家中設置,時時供奉。小神龕便于攜帶、保存,能使人們在無法前往神廟之時與神溝通。事實上,普通埃及人很難真正深度參與到神廟的宗教儀式,這種“高級文化”本身也有其界限,而神龕無疑給普通人提供了一個信仰渠道。新王國埃赫納吞宗教改革以后,拉美西斯家族試圖重新建立起對于神靈的虔敬崇拜,但一種被學者稱作“個人虔敬”的風潮已然隨著國王家族的造神運動而勢不可擋了。在這一環境下,能夠與神靈直接溝通的方式變得更加重要,這也使得在王朝時代晚期,神龕等宗教用品變得更為常見。這尊牛犢雕像是用一種制作木乃伊盒的材料覆蓋在木制框架上制成的,并飾有彩繪。雕像表面被繪成了一頭帶有黑色斑點的白牛,背上覆蓋著一個模仿紅布的圖案,紅布上還有著藍色和黃色相間的串珠網。牛的雙眼之間繪有一個倒三角形圖案,頭上畫有一個太陽圓盤,太陽圓盤上有一束懸垂的花束。牛的耳朵呈九十度角伸出,涂有紅、黑和白三色。牛角向上。牛的眼睛化妝一樣詳細繪有眼線,鼻孔用粉紅色表示。牛的臀部畫有一只沒有展開翅膀的鷹的圖案,它的每只爪子都抓有一個象征永恒的環狀符號。這座雕像斯芬克斯般的姿勢對牛來說是不自然的。X 射線顯示,這座雕像內部實際上包含一頭真正的牛犢的部分身體,且雕像頭部位置放有牛的頭骨。雕像的身體主要是木質結構,但也包含一些包括下頜骨和骨盆在內的零散的骨頭。牙齒顯示這頭牛犢死亡時年齡在 13 到 16 個月之間。牛在古埃及的宗教信仰中扮演重要角色,早在公元前7000年牛被馴化之前,牛就已經在尼羅河谷附近備受崇拜。公牛象征著強大力量與性能力,而母牛往往象征著創造與豐產的力量,母牛通過乳汁哺育和維系生命的能力被視為神的恩賜,反映了經常被描繪為頭頂牛角和日輪圓盤頭飾的女神們仁慈和哺育的一面。在埃及的喪葬信仰中,人們則認為牛和其他動物一樣會在來世陪伴死者,并在死者前往神的領域途中為他們提供食物和保護。在所有牛形神祇中,最具代表性的可能是孟菲斯的神牛阿匹斯。在前一任神牛死去后,祭司們會為其重新選擇繼任者。阿匹斯神牛一般為黑色,額前有三角白斑,尾巴分成兩股,身上繪有獨一無二的翅膀形花紋,兩角之間有日輪,有時也會背著死者的木乃伊出現。除了阿匹斯神牛以外,還有其他神靈和牛緊密相連,比如出現在納爾邁調色板上的巴特女神、會以牛形出現的哈索爾女神以及《亡靈書》中出現的天空之牛、七母牛等等,都可見牛在埃及人心目中的地位。研究者認為這尊雕像可能是阿匹斯神牛的母親,或與伊西斯女神有關。后期埃及(公元前664-前332年) 埃及國家博物館 這件鷹首人形棺頭戴藍色假發,面部為金色:棺槨通體以黃色為底,黑墨書寫,制作精良,風格獨特。棺木中央寫有一列象形文字銘文,為奧賽里斯的名字、頭銜以及相應禱文,胸前描繪了六位木乃伊形態的神祗,左右兩側分別是伊西斯和奈芙西斯,中間為荷魯斯四子。  后期埃及(公元前664-前332年) 薩卡拉考古遺址后期埃及(公元前664-前332年) 薩卡拉考古遺址貓木乃伊 后期埃及(公元前664-前332年) 薩卡拉考古遺址根據學者推測,孟菲斯的神廟應該有專門的神圣動物養殖場,因為如此數量的動物木乃伊意味著它們不可能像阿匹斯神牛那樣經過精心挑選,而是來自一套成熟的動物木乃伊制作“產業鏈”。彩繪木制方尖碑 后期埃及(公元前664-前332年) 薩卡拉考古遺址 作為古埃及最知名的紀念物之一,方尖碑通常以石材建造。這件展品更可能是做成方尖碑形狀的儀式用品。上面以綠色顏料繪制了頭頂紙草的伊西斯女神形象。伊西斯腳下是象征神廟圍墻的圖案,表明女神正站在神廟之巔。一旁的文字大意為:伊西斯,神之母,吾乃汝之姊妹,汝所愛之人。 后期埃及(公元前664-前332年) 薩卡拉考古遺址自第2王朝(公元前2890-前2686年)開始,古埃及就已出現名為巴斯泰特的女神,即后來廣為人知的“貓女神”。但她最初可能是一位獅女神,是下埃及的女戰神,象征兇暴、勇猛和武力。隨著古埃及統一國家的形成,巴斯泰特與同樣司掌武力的上埃及獅子女神塞赫邁特融合。成為具有二元屬性的女神,暴怒好戰時化身獅首人身的塞赫邁特,溫柔愉悅時則化身巴斯泰特,以貓首人身或直接以貓的形象示人。自第三中間期(公元前1069-前664年)以來,巴斯泰特被尊崇為與歡樂、生育及保護家庭和孩童有關的女神。  后期埃及(公元前664—前332年)薩卡拉考古遺址塞赫邁特特以獅首人身形象出現,雙手交叉于身前,端坐在一盞帶有基座的椅子上,雙目平視前方。在古埃及,獅子是常見的神圣動物,獅子女神塞赫邁特被與貓女神巴斯泰特相對,代表了這對女神中暴烈、兇猛的一面,并被稱作“拉神之眼”,是拉神之女,與哈托爾關系密切。母獅往往指向塞赫邁特女神作為戰神的強大力量一面,而公獅更多見于墓室或神廟壁畫,如在底比斯的卡納克神廟中,有著許多國王獵獅圖。對這種大型危險動物的成功征服,也代表了國王孔武有力的戰士形象,是新王國以來刻畫神圣王權的一種重要表達方式。除了埃及,古代美索不達米亞地區也存在獵獅母題,在著名的亞述巴尼拔浮雕中,亞述君主也曾張弓射箭,獵殺雄獅。但與其他地區不同的是,在古埃及,國王并不需要付出太多力氣就能達到這樣的成就,他們只需要優雅地撥開弓弦,似乎一切強敵都將如看似不可一世的猛獸那樣匍匐倒地,成為帝國的臣仆。這種高度程式化、象征性的王權表達,也是古埃及文明迥異于其他地區之處,反映出不同族群在同一母題下所重之異。與此同時,作為戰神的母獅和被戰士征服的公獅也使得獅子這種動物形象變得更加復雜和立體,這種歷史的多元面相也是古代文明的一個核心特征。后期埃及(公元前664—前332年)埃及國家博物館后期埃及(公元前664—前332年)薩卡拉考古遺址在巴斯泰特節日慶典中,神像會被請出神廟,乘舟南下,再轉而復歸。 古埃及人有在新年時互贈貓咪護身符和幼貓的習慣,巴斯泰特的名字也被刻在新年使用的水瓶上,人們相信她的力量能帶來豐饒,并在年末的五天“兇日”時起到驅邪的作用。 不帶基座的貓木雕 后期埃及(公元前664-前332年) 薩卡拉考古遺址 大約在公元前3700年左右,古埃及人已開始馴養小型貓科動物,特別是體型輕盈,性情也較平和的非洲野貓。作為最早嘗試馴養貓的民族之一,古埃及人也率先在藝術創作中描繪了貓的形象。 貓坐像 后期埃及(公元前664—前332年) 埃及國家博物館古埃及出土了大量這類巴斯泰特貓的青銅坐像,它們身體線條流暢,姿態優雅,顯示出貓這種動物和貓女神巴斯泰特在古埃及人日常生活和宗教信仰的獨特地位。這種雕像一般使用失蠟法鑄造,尺寸與真貓大小相當,雕像內部中空,而貓的耳鼻脖頸往往裝飾著涂金或者直接由貴金屬所制的配飾,胸前掛墜常常精細地雕刻著旨在提供保護的象征符號或咒語銘文。貓被古埃及人視為巴斯泰特女神的化身,也是她相對溫和時期的狀態。對巴斯泰特的崇拜最早可追溯到第二王朝時,她最初可能是一位獅子女神,但隨著時間推移,從中王國時期起,她逐漸化身為了貓女神或貓頭人身的女神。在《金字塔銘文》中,她既有危險的一面,也有作為國王的母親和照料者的一面;《棺木銘文》中的巴斯泰特為亡者提供庇護,但也有好戰的一面。和其他母獅女神一樣,巴斯泰特也被視為太陽神的女兒,是“拉神之眼”的化身。此外,巴斯泰特女神也是毀滅太陽神拉的敵人巨蛇阿波菲斯的“拉神之貓”。巴斯泰特有時表現為貓頭人身、手持叉鈴的女子,有時則表現為完全的貓形。巴斯泰特的崇拜中心在三角洲東部的布巴斯提斯(即今天的太爾.巴斯塔),在布巴斯提斯的女神廟里,人們供奉著許多形狀各異的貓青銅像,以期獲得女神庇佑。古埃及人可能是最早與貓為伴、嘗試馴養的古代民族之一,關于埃及貓的記錄和描繪古已有之,它們是主人外出狩獵的好拍檔和居家生活的心愛寵物。新王國時期的貴族墓葬提供了更多關于貓備受喜愛的佐證,埃及貓正如化妝鏡和其他寵物一樣沒有缺席“椅下之寶”的裝飾主題,有時還會與男女主人在家庭場景中進行親密互動。為了敬奉巴斯泰特,埃及人把貓制成木乃伊,葬在墓地中。貓的護身符和一整窩的幼貓在埃及都是頗為流行的新年禮物,巴斯泰特女神的名字也常出現在“新年圣水瓶”上,用來向女神祈求豐饒。不論生前還是死后,埃及貓都用自己的方式為古埃及人帶來歡樂并保衛他們的安全。賽赫邁特頭像 后期埃及(公元前664—前332年) 埃及國家博物館貓坐像 后期埃及(公元前664—前332年) 埃及國家博物館貓木乃伊 后期埃及(公元前664-前332年) 薩卡拉考古遺址 在巴斯泰特的三個主要崇拜中心,即三角洲的布巴斯提斯、中部埃及的斯皮烏斯·阿提米多斯、以及薩卡拉的巴斯泰特祭祀區,幾乎每個大型神圣動物墓地都容納了數十萬只貓木乃伊。 薩卡拉并非貓神最早和最重要的崇拜中心,但到了公元前一千紀后半期,薩卡拉貓神廟的重要性幾乎不亞于布巴斯提斯本土的貓神廟。在薩卡拉,埋葬貓木乃伊的地方本身就曾是貓神圣地,后來又成為新王國諸多顯貴的陵寢,最終又被放滿了獻給巴斯泰特的貓木乃伊。對貓神圣地“反復利用”的過程,實際上就是對薩卡拉這塊古老圣地的不斷復興:通過興修陵寢、重建貓神信仰,薩卡拉地區的古代傳統不斷被后世的埃及人拾起。這種看似循環往復的運動,恰恰是埃及這一古老文明在歷次沖突與危機之下,嘗試重尋自身文明本質、賡續傳統文脈的重要舉措貓坐像 后期埃及(公元前664—前332年) 埃及國家博物館帶基座、略有彩繪的貓神木雕,出土于薩卡拉神圣動物墓地中的貓神廟遺址區。貓的形態特征明顯,有的身長、頭小,纖細而挺立,有的則炯炯有神,脖子前傾,似乎有探詢之貌;還有的眼白明顯,憨態可掬。雕像有進行顏料勾勒及灰泥打底的痕跡,雖然目前能看出的只有用作勾邊的黑色涂料,但個別雕像的配飾、眼眶乃至基座和貓身紋路都清晰可見。聯系到貓像各自的獨特形象,這組展品的精致程度顯然不言而喻。后期埃及(公元前664—前332年)埃及國家博物館這是一尊手持叉鈴的貓女神巴斯泰特銅像。巴斯泰特女神常常以貓頭人身或直接以貓的形象示人,其信仰最早可以追溯至古埃及早王朝時期。起初,巴斯泰特被視作戰爭女神,象征著兇猛冷酷和軍事力量,巴斯泰特逐漸與同樣掌管軍事和保護士兵的上埃及獅女神塞赫邁特融合,即女神暴怒好戰的時候化身為塞赫邁特,溫柔愉悅的時候化身為巴斯泰特,但二者這種“分工”并不總是那么明晰。巴斯泰特青銅像則具象地體現了這兩種特質,貓首人身的女神站姿威嚴,身著圖像繁復的長款褶皺裙袍,手中常常持有古埃及重要的樂器和儀式用具叉鈴,以及裝飾著日輪與神首的盾形護符或寬領珠鏈,她的身上和腳下時而還會伴隨有多只小貓以彰顯女神的生育能力和母性光輝。巴斯泰特也被認為是獅神馬赫斯的母親,在某些傳統中她也被視為涅斐爾圖姆或阿努比斯的母親。巴斯泰特的崇拜中心是下埃及地區的布巴斯提斯,根據古典作家希羅多德記載,這里的巴斯泰特神廟宏大壯觀,周圍有女神的圣湖圍繞,而信徒會在節慶期間宴飲奏樂,乘游船在尼羅河上下狂歡,還會到神廟里向巴斯泰特女神祈禱供奉小雕像和貓木乃伊,以期獲得女神庇佑。這種崇拜在托勒密時期抵達頂峰。后期埃及(公元前664—前332年)埃及國家博物館小雕像 后期埃及(公元前664一前332年) 薩卡拉考古遺址 這對雕像是以侏儒形象呈現的普塔神,也被稱作“帕塔克(pataikoi)”或“普塔-帕塔克”。兩件雕像皆附底座、形制較小,應該曾被用作護身符。 “普塔-帕塔克”的稱謂最早見于希羅多德的《歷史》。埃及學家沿用了希羅多德的說法,將此類侏儒形態的普塔神如此命名,以區別于其他形態的普塔神。有學者認為,普塔以此形象出現,是由于侏儒通常被視作技藝精湛、善于創造的工匠,象征了普塔在孟菲斯神論中創世神的地位。帕塔克的形象也具有孩童之意,因此蘊含了保佑生育、順產的內涵。 后期埃及(公元前664一前332年) 薩卡拉考古遺址穆特擁抱荷魯斯小雕像(局部) 后期埃及(公元前664-前332年) 薩卡拉考古遺址 03 玻璃香水瓶 后期埃及(公元前664-前332年) 薩卡拉考古遺址 玻璃是古代西亞的重要發明之一,最早使用玻璃的古代國家很可能是由胡里人建立的米坦尼帝國。古埃及在新王國時期開啟了建立帝國的進程,并最終擊敗米坦尼,將疆域擴展到西亞兩河流域。米坦尼的玻璃制造技術從此傳入埃及。這兩件玻璃瓶生產于后期埃及時期,被制成小巧纖細的容器,用于盛放珍貴的香水。 04 柱頭形眼妝罐 新王國時期(公元前1550-前1069年) 薩卡拉考古遺址 05 帶攪拌棒的眼妝罐 新王國時期(公元前1550-前1069年) 薩卡拉考古遺址 新王國時期(公元前1550-前1069年) 薩卡拉考古遺址女性形象石板 后期埃及(公元前664-前332年) 薩卡拉考古遺址紅陶香水瓶 新王國時期(公元前1550-前1069年) 薩卡拉考古遺址后期埃及(公元前664-前332年) 薩卡拉考古遺址黑陶瓶 后期埃及(公元前664-前332年) 薩卡拉考古遺址彩繪陶瓶 后期埃及(公元前664-前332年) 薩卡拉考古遺址 陶瓶紅底單耳,器身滿布幾何紋飾,黑色的菱形線條兩兩交織,所交之處加繪白色點狀圖案,整體繁復而有序,代表了古埃及人對日常用器的審美趣味,亦是其秩序觀的體現。 后期埃及(公元前664—前332年)薩卡拉考古遺址金字塔錐是古埃及金字塔的頂石或方尖碑的最頂端。在古埃及象形文字中,它被稱作“奔奔特”,象征神話中的原始山丘“奔奔石”,表明了金字塔錐的神圣地位。古王國時期,通常由閃長巖、花崗巖或一種非常精細的石灰石制成,然后在上面覆蓋金或銀。到了金字塔時代晚期,它們主要由花崗巖制成,并刻有文字和符號。盡管在埃及發現的金字塔遠逾百座,但卻很少有金字塔錐真正是在金字塔頂端被發現的。目前已知最古老的金字塔錐出土于達舒爾的斯奈費魯紅色金字塔區域,它被發現時已經殘缺不全,修復后整體高約0.75米,目前被放置于達舒爾紅色金字塔東側。新王國以降,在一些貴族墓中,也出現了放置于地上墓室頂端的金字塔錐。相較于早期可能的實際用途,此時金字塔錐的象征意義無疑更為重要。此次在薩卡拉發現的這件晚期木制金字塔錐顯然屬于此類。它的頂端以紅、綠、白相間的橫紋作裝飾,每一面都繪有一位木乃伊形態的神祇,分別是:塞赫邁特、阿努比斯、拉神和阿蒙神,并在一旁附有指向其身份的銘文后期埃及(公元前664—前332年)薩卡拉考古遺址薩卡拉是埃及最古老的都城孟菲斯最重要的墓區。孟菲斯是早王朝和古王國時期古埃及的都城。薩卡拉墓區長約6公里,寬約1.5公里。這里有埃及歷史上第一座金字塔——國王喬賽爾的梯形金字塔,以及3到13王朝的15座金字塔和眾多不同時期的貴族墓地、動物木乃伊。作為古埃及人打造文化記憶的圣地,薩卡拉留下了各個時代的宗教實踐和儀式慶典的軌跡。自2018年來,埃及本土考古隊在薩卡拉不斷有重大發現,如埃及最大的動物木乃伊墓地、最完整的制作木乃伊的作坊、薩卡拉地區目前所見唯一的貓神廟遺址,以及數十座地下墓室中上千個完整的彩繪木棺。這批人形彩繪木棺是迄今為止埃及發現的最大窖藏,從未被盜或被破壞,文物保存良好且完整,數量大、樣式豐富,在埃及棺槨類型學研究上是難得的珍貴資料。這些棺大部分是人形彩繪木棺,因為封存在地下深處,顏色保存非常好,圖像和銘文個性鮮明,與眾不同。面部的顏色有綠色、紅色、藍色、黃色、黑色等等。至于選擇不同的顏色繪于面部的原因,目前還是未解之謎。這件薩卡拉地區出土的人形棺的臉部呈現綠色,佩有假胡須,還佩戴了尼美斯頭巾和寬項圈,象征著傳說中死而復活的奧賽里斯神,同時也代表泛濫的尼羅河,是將神話元素以具象化方式予以表現。左:阿努比斯像;右:奧賽里斯立像 后期埃及(公元前664—前332年)薩卡拉考古遺址中:卡諾匹克罐上的人頭形蓋 新王國時期(公元前1550-前1069年)薩卡拉考古遺址 目前已知最早的卡諾匹克罐出土于古王國時期的遺跡,頂蓋為扁平狀。中王國時期,精心雕琢的人頭狀頂蓋代替了扁平狀頂蓋。從第19王朝到新王國末期,卡諾匹克鋪的頂蓋雕刻進一步精細化,并被賦予了明確的象征含義,這時的蓋子被雕刻為荷魯斯四子的形象,分別為人頭、狒狒頭、豺頭和鷹隼頭。這件雪花石膏制作的卡諾匹克罐頂蓋為人頭,表明他是肝臟的保護者、人頭的艾姆謝特。 后期埃及(公元前664—前332年)薩卡拉考古遺址普塔-索卡爾神(即普塔-索卡爾-奧塞里斯神)的彩繪木雕。作為孟菲斯神論中的創世神,普塔在古代埃及信仰擁有著極為重要的地位,特別是在第三中間期中晚期以降。第二十五王朝的法老沙巴卡曾下旨雕刻一塊錄有孟菲斯神論的石碑,也即大英博物館著名的沙巴卡石碑,實際上代表著這一古老傳統在晚期復古運動中所達到的又一巔峰。所謂的“普塔-索卡爾神”,是普塔神與索卡爾神結合后的產物,也代表了普塔這一超級神祇的一個面相。索卡爾則是孟菲斯地區的鷹神,他最初可能是一位工匠保護神,但很快便與該地區的墓葬傳統緊密聯系了起來,并頻繁出現于《金字塔銘文》當中。索卡爾神的這一特性無疑會極易令人將其與奧塞里斯相等同,但其實早在奧塞里斯崇拜興起并與之產生聯系前,索卡爾神就已經與普塔神結合,成為“普塔-索卡爾神”。到了中王國時期,這三大神祇最終合而為一,成為“普塔-索卡爾-奧塞里斯神”,并在此后埃及的墓葬文化中具有重要影響。普塔-索卡爾或普塔-索卡爾-奧塞里斯神的形象一如藏品所示:他的頭上有兩根舒展的鴕鳥翎,其下則是由兩只公羊角所舉起的太陽圓盤,身體呈木乃伊形態。這兩件藏品均配有底座,并分別在神的身體正中寫有銘文后期埃及(公元前664—前332年)薩卡拉考古遺址木乃伊面具 后期埃及(公元前664—前332年)薩卡拉考古遺址最早的木乃伊面具出現在中王國早期。面具上刻畫的并非死者本人的肖像,而是代表“臉”這個詞的象形文字符號。無論死者去世時年齡有多大面具上的“臉”都是年輕的,充滿生機的,這樣的面具覆蓋在木乃伊皺縮的臉上,表達了古埃及人對復活后恢復青春的期望。這組展品顯示出,在傳統的木乃伊面具中,人物的面部通常為正面,沒有過多的個性化表達,而采用了一種程式化的、具有宗教象征意義的表現手法。彩繪人形棺 后期埃及(公元前664-前332年) 薩卡拉考古遺址 在人形棺和墓葬壁畫中,男性的膚色通常為棕紅色。與此相對,女性的膚色往往顯得更白,這也是古埃及人的諸多獨特表現手法之一:既是對現實狀況的反映,也是超現實的抽象與程式化。 死者的寬項圈分為五層,極為繁復華麗。寬項圈的最后一層以綻放的蓮花和待放的蓮花花苞交替出現。蓮花是上埃及的象征之一,也被認為廣泛存在于來世空間,這一意象的反復出現無疑也寄托著對故去之人獲得永生的祝福。 后期埃及(公元前664—前332年) 薩卡拉考古遺址這是一件后期埃及典型的帶底座綠臉人形棺,既包含了對奧賽里斯信仰的強調,也展現出利比亞、努比亞時期對古代埃及墓葬傳統的深刻影響。棺面基調一改傳統的黃色,以藍為底,且在寬項圈與頭部之間加入了數層橫紋裝飾。橫領與寬項圈間繪有張開雙翼的禿鷲女神。在整件胸飾之下,瑪阿特女神張開雙臂,挺身跪坐,兩手各握一根真理羽毛。棺面的銘文大意是:國王給予布西里斯之主、偉大的神、阿拜多斯之主奧賽里斯的祭品。愿他給予墓地里的美好安葬。受尊崇者、正直之身。彩繪人形棺 后期埃及(公元前664-前332年) 薩卡拉考古遺址 與通體涂為黃底的慣用手法不同,本件棺槨的下半部借用了木材本身的顏色,并直接在其上書寫銘文。這種手法顯然與棺槨主人的喜好或經濟狀況密切相關,也影響了文字的保存狀況。 銘文大意:杰迪蒙伊烏方赫之女,由“房屋的女主人”、正直的伊西斯梅赫所生的,帕伊梅麗特·薇扎伊西斯之言:向你致敬。 正義之主,遠離邪惡,永生于生命之中,直至永恒。你為我開啟了土地。 我在你的形象中轉化,我在這魔法中強大。 請從這雙瑪阿特之地中的鱷魚手中拯救我。愿你賜予我嘴,使我能夠用它說話。 彩繪人形棺 后期埃及(公元前664-前332年) 薩卡拉考古遺址 從拉美西斯時代開始,以黃色為主色調的人形棺盛行一時。這件黃底木棺裝飾繁瑣、細致,也與古埃及人獨特的太陽神崇拜密切相關。 在整件棺槨的下半部分,工匠繪制了數位神祇的立像。第一列分別是努特、阿努比斯、索卡爾和荷魯斯。第二列為圖特、阿努比斯、伊西斯、神化的國王和奈特。第三列是拉神、蓋布、奧賽里斯、哈托爾和普塔。第四列亦有四位神祇。在諸神的形象之下,是一對倒置的阿努比斯像,基座部分則裝飾了生命符號與杰德柱。 彩繪人形棺 后期埃及(公元前664-前332年) 薩卡拉考古遺址 在這件樸素的黑底棺上,死者的黑色頭巾與黑色棺體融為一體,棕紅色臉龐上沒有配飾假胡須,整件相槨中最重要的裝飾僅為中央的三行銘文和頭巾下擺間隱約可見的部分寬項圈。 彩繪人形棺 后期埃及(公元前664-前332年) 薩卡拉考古遺址 無論從棺木制作水平還是文字書寫方法來看,這件木棺都與其他木棺存在一定差距,這很可能與死者生前的身份地位有關。棺槨以黃色為底,中間有三行象形文字銘文兩側繪有木乃伊形態的荷魯斯四子圖像。從符號的書寫風格來看,工匠可能有意模仿古體,有著復古的傾向,但文字內容卻存在多處謬誤。 后期埃及(公元前664-前332年) 薩卡拉考古遺址 這件木棺是利比亞時代以來“樸素棺”的典型代表。土黃色打底的木棺上,死者佩戴著深藍色頭巾,其上并無條紋裝飾。木棺主體只在中部有一行豎寫的獻祭銘文,此外不作更多裝飾。死者的寬項圈也幾乎省去,只剩下幾道藍、紅、綠交替的橫紋略作表現。 銘文大意:帕蒂奧賽里斯之子、由正直的帕圖門所生的,奧賽里斯安赫霍普之言:天空之主努特以她的名字“天空之湖”在你面前。她使你作為眾神的追隨者而存在。在你的名下,你沒有敵人。 人形棺以紅、金、黑三色為主色調,描繪出死者理想化的形象和穿越冥世時所需的咒語。死者頭頂繪有奈美西斯女神,女神垂下的雙翼圍繞著臉部,象征庇護和祝福。人形棺中央是展開雙翼的天空女神努特,她手持象征正義的羽毛和驅散邪惡的又鈴,努特下方為四列銘文,銘文兩倒是守護死者內臟的荷魯斯四子,基座上則繪有阿努比斯立像和代表奧賽里斯的杰德柱。彩繪人形棺 后期埃及(公元前664-前332年) 薩卡拉考古遺址 木棺以金色為主色調,除了些許紅色外,幾乎不使用其他顏色,風格上與新王國中后期盛行的“單色墓”技法如出一轍。 薩布提俑 后期埃及(公元前664-前332年) 薩卡拉考古遺址寫有僧侶體文字的魔法磚 古王國時期(公元前2686-前2160年) 薩卡拉考古遺址 在古埃及,泥磚很少被用作書寫材料,但它卻是魔法咒語的常見載體。古埃及人的所謂“魔法”,有的與他們的神圣信仰互為表里,如通過《亡靈書》中的指引說出禱文,前往來世等;有的則源自一些更樸素的民間傳統。魔法是知識的重要傳播途徑,早期的醫學和天文學知識正是通過魔法才得到傳承。當然,其中也含有不少超自然的巫術內容。 01 開口儀式工具 古王國時期(公元前2686-前2160年)薩卡拉考古遺址 這種魚尾形狀的刀是開口儀式的主要工具。在儀式過程中,人們會將木乃伊的棺槨立起,由祭司用這種工具觸碰木乃伊的嘴,然后燃香、祭奠,再獻上牲畜、衣服、油和食物等供品。古埃及人相信,通過開口儀式,死者才能重新獲得五感,恢復獨立的生存能力,從而享受來世的永生和生者的供奉。 除了魚尾刀之外,開口儀式的工具還包括盛放液體的器皿,這些器皿用于承裝死者復活后所需的牛奶、泡堿水和清水,器皿的模型通常作為隨葬品放置于墓中。這件容器蓋正屬于此類物品,上面還刻有墓主的名字:奈比。 02 刻有人名的容器蓋 古王國時期(公元前2686-前2160年)薩卡拉考古遺址 哈托爾叉鈴殘片 后期埃及(公元前664-前332年) 薩卡拉考古遺址 叉鈴是哈托爾崇拜中最重要的樂器之一,一般用于舞蹈或儀式唱誦,在神像的巡游中,女祭司也使用叉鈴來演奏音樂。叉鈴的聲音由上半部分的金屬片發出,在古埃及人眼中,這種聲音能使神靈感到愉悅,也能召喚死者前來加入歡慶的行列,同時也能驅逐邪惡,帶來神的祝福和庇佑。 彩繪石碑 后期埃及(公元前664-前332年) 薩卡拉考古遺址 圓頂石碑 古王國時期(公元前2686-前2160年) 薩卡拉考古遺址 這塊出土于薩卡拉的圓頂石灰巖石碑為古王國第3王朝喬賽爾時期的遺物,石碑主人是國王的女兒奈布緹霍特普·荷瑞特和因特卡伊兩位公主,二者的名字均被刻寫在了碑上,一旁還附有頭街:“看見阿努比斯和荷魯斯的人”。這幾行象形文字圍繞在國王喬賽爾的荷魯斯名周圍,構成了石碑的核心內容。在其右側邊緣,工匠還雕刻了象征力量的“瓦斯”符號和象征生命的“安卡”符號。 喬賽爾是最早建造金字塔的古埃及國王。在其統治期間,埃及的建筑工藝出現了巨大革新。喬賽爾對上、下埃及的治理也為古埃及歷史上的第一個鼎盛時期奠定基礎,開創了延續千余年的“金字塔時代”。 假門與供桌 古王國時期(公元前2686-前2160年) 薩卡拉考古遺址 從古王國開始,埃及人就會在墓中建造假門和供桌。假門是一種特殊的儀式建筑,不能真實開合,只是被雕刻為門的樣式,為靈魂提供往來于冥界和現世的通道,死者通過假門來到祠堂中享用供品并聆聽祭司的禱文,因此假門在祭祀中發揮著重要的作用。 供桌是古埃及墓葬中最重要的物品之一,其圖像也出現于墓葬壁畫或假門上。生者將食物和奠酒擺放于供桌上,為死者的“卡”提供重生所需的能量。 古王國時期的埃及禮制嚴密等級森嚴。在雕像的制作中,往往通過形象大小來表現人物的身份:這也是禮制的體現,后來成為了古埃及藝術的準則之一。聲明:圖片均為本人拍攝,文字介紹整理自上博官方介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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